126 她成了香餑餑

“什…什麼？”

完全找不到北的感覺，轉而，俞琬卻搖擺地否認：“不！假的！你騙人！你故意的…”

又像是在霍霆的心口狠狠插了一刀，調侃的譏誚隨之響起：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出力也不討好！真想不到，我的話…在你這兒就這麼沒有信譽？”

‘我給你的信任，早就透支了！’

腹誹，俞琬卻沒出口，心裏卻早已亂成了一鍋粥。

“如果…是真的呢？你…會回到我身邊嗎？”

努力壓下心頭的酸澀，霍霆眼底閃現一絲明顯的亮光，期待而渴求。

甚至都沒有思索，俞琬張口道，“不會！”

瞬間，霍霆的臉色丕變，整個人都像是籠罩上了一層寒氣，手上的力道不自覺的加大，俞琬卻連目光都沒收回。

嗓音陡然拔高，他怒：“為什麼？”

“你根本不懂…我跟他在一起，跟我離開你，沒有任何的關係！我…”

剛想說‘她拒絕他’，是‘因為他不愛她，心不真誠，身體也背叛’，話沒出口，突然，又一陣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火急火燎地，霍霆隨手便按了下，電話里傳來的卻是女人的聲音：

“霆，你沒事吧…我過來給拿東西，卻聽說…”

霍霆還沒開口，俞琬卻一把推開他，背過了身子，抬手，霍霆又一把抱住了她：

“沒事，忙！掛了！”

不等那頭回復，霍霆直接掛了機，再對面，俞琬卻儼然是另一種表情，隱約間，霍霆已經察覺到了：

“我在等你的答案，為什麼離開我？”

抬眸，俞琬的眼底明顯涌動着些許怒意：“因為我不愛你！”

一句話，霍霆平靜的眼底卻再度起了波瀾：

“你撒謊！不愛我？你會哭着求我別生你的氣？你會跟我上..*？別告訴我，你愛羅明傑，你打算給他的孩子當后媽！琬琬，你明明就是愛我的！我到底什麼地方比不上他？為什麼你非要離開我？寧可要這樣一個男人，就是不肯回到我身邊？”

“為什麼？”

輕喃着，俞琬眼底不禁有了濕意：“因為真心！因為他愛我！”

“我也愛你！”

陡然，聽到這句，俞琬明顯頓了一下，轉瞬，卻嗤笑出聲：

“愛？是愛我，還是愛你的媛媛？霍霆，你的愛，才真廉價！你知道你現在抱的…是誰嗎？家裏金屋藏嬌，外面左擁右抱…還說愛我？你不覺得諷刺嗎？就算我給別人當后媽，怎麼了？只要他對我的愛，是真的，我願意！可是你呢？你有多少女人，你自己算過嗎？你怎麼知道外面不會有什麼私生子？或許還不止一個呢！我怎麼知道你現在如此費力的追求不是另一場陰謀？你對我所做的一切，有一件，是為我蘇俞琬這個人嗎？你只不過是在我的身上重溫你的過去！你叫我琬琬，想得卻是你的媛媛！曾經，我以為自己聽錯了…原來，我才是那個大傻瓜！對一個什麼都了解，甚至綁架我、強jian我的男人產生了感情！我都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知道，曾經信以為真的美好瞬間被全部摧毀是一種怎樣的絕望嗎？你知道被傾心付出的心上人抱着卻喚着另一個人的名字是怎樣一種打擊嗎？我為什麼要回你的身邊？我為什麼要自討苦吃？要去跟你那些扯不斷的鶯鶯燕燕爭風吃醋？”

雙眸暴瞠，霍霆滿目迷茫：

“你怎麼會這麼想？沒想到…我對你的傷害…”這麼深！

沉痛的閉了閉眼眸，霍霆認真道：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會覺得是陰謀，是狡辯！可是，琬琬，我還是想告訴你一聲…我喜歡的是蘇俞琬，想要的，是蘇俞琬！愛的，還是蘇俞琬！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這份愛，都不會變！”

意有所指地，霍霆再度撫了撫她俏麗的短髮：

“我跟西媛有過去，我們認識了很久，戀愛了多年，也差點結婚了，她是我以前交過的唯一的女朋友，我對她真心過…可那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了！或許開始我沒放下她，可是這三年至今，除了你，我沒有過任何女人…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對天起誓！西媛變了，我也變了，我跟她不會再有任何未來！琬琬，我想要的，是你！曾經，你是那麼在乎…為什麼現在寧可屈就一個樣樣不如我的男人，都不肯回到我身邊？”

說不痛苦，都是騙人的！從來，他沒對一個女人如此用心！

“因為遲了…我給你的時候，你不珍惜，現在，我的身邊，已經沒有你的位置！也許你真得愛我，也許你真得很好…可是，我怕痛，從小，就怕！所以，餓死，我都不吃回頭草，也絕對不會愛上任何一個貪戀回頭草的男人！你的前任…還在家等你吧！這就是…我們永遠都不可能的理由！”

痛徹心扉，俞琬卻還是推開了他。

即便他說得都是真的，即便他再愛她，一個跟前女友斷不了情的男人，她不要！她蘇俞琬的愛情，要麼不要，要，就是唯一！他不處理好身邊的女人，不管她單身還是有主，都絕無可能回頭！

這一刻，霍霆已經有點聽明白了：

她最在意的，是他的愛是否‘真’；最愛意的，是他的身邊…是否乾淨；即便她是愛他的，也不會為他…委屈自己的‘愛’！所以，她寧可屈就一個不喜歡的人，都不會容忍他愛的‘不全’。要麼不愛，要麼全部，他的琬琬就是這麼‘決絕’！

所以，他攥住了她的手，緊緊地，卻沒有再發怒：

“位置沒了，可以再占！早晚…你會明白我對你的愛！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

似乎早就想到了她的答案，沒有爭辯，霍霆再度打橫抱起了她…

***

車子抵達豪宅門口的時候，就見一抹焦急的身影正在門前晃動。

一聽到動靜，羅明傑就跑了過來，看到霍霆，臉上也明顯閃過一絲憤怒，轉而卻將目光轉向了俞琬：

“你總算回來了…”

“嗯…”

輕應了聲，這一刻，看到羅明傑，俞琬的心情也不似以往，下車前還是轉身看了霍霆一眼：

“今晚，謝謝你…”

難得地，霍霆居然沒有阻攔，也沒有盛怒，點了下頭，嘴上甚至還帶着笑：

“不打擾你們了！”

俞琬下了車，霍霆便驅車離開了。他們兩個…走不遠，這一點，他胸有成竹！

“丫丫，你們…你受傷了？”

艱難地往門口挪動着，俞琬並不領情，一邊的角落，才站了下來：

“太晚了，不方便請你進去，有什麼話，在這兒說吧！”

她的口氣明顯生疏，羅明傑的臉上卻閃過一絲慌亂的滄桑：“對不起——”

腦海浮現萬千的聯想，開口，俞琬也是直奔主題：“她是誰？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陳金玲…我跟你說過的…前女友…”

一個踉蹌，雖然早有準備，俞琬的眼前還是明顯黑了一下。

前女友，簡直就是愛情不可避免的詛咒！

難道，霍霆說得都是真的嗎？

不論真假，俞琬都明白，自己接受不了一個跟前女友糾纏不斷的男人，所以，她選擇了轉身：

“分手吧！”

“丫丫——”

伸手，羅明傑一把拉住了她：“不！你聽我解釋…”

沒有回身，俞琬卻沒動。畢竟，在她眼底，羅明傑跟霍霆還是不一樣的，即便他跟前女友有所糾纏，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他帶她見過不少朋友、同事，在所有人面前，他都是承認她的！而且，那些人都沒表示過異議，他也早就跟她說過前女友的過去。所以，她還是默許了…他的解釋。

“我們是前兩天…在孤兒院偶遇的，我們已經有一年多沒見過了…她的事兒，我跟你說過的…對她，我真是躲都來不及！可就是那次偶遇…她告訴我…一個秘密…”

羅明傑的聲音明顯變得苦澀、為難、吞吐，俞琬隱約間已經想到了什麼，隨即緩緩轉過了身子，眸光審視。

半天後，羅明傑才沉痛道：“她…她告訴我，她已經為我…生了一個兒子！”

閉了閉眼眸，俞琬苦笑不得，心，還是疼了一下。原來，這個…也不是她的良人！謝天謝地，至少，她沒騙他！

“我知道了…我不怪你…我們分手吧！”

人家孩子都有了，她還能說什麼！這個割不斷的聯繫…只能說是造化弄人！因為，她看得出，他似乎也很痛苦！

“不！不！俞琬，你聽我說…我真得不知道有這個孩子…我們都沒結婚，我怎麼可能那麼不負責任？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都是做了防護的！這個…完全是意外！你知道的，她干那種工作，有過很多男人…如果我知道，一定不會離開，不會讓她生下來的！我一度也懷疑那個孩子根本不會是我的…甚至乞求上蒼保佑不是我的！還去做了親子鑒定，可天意就是這麼弄人！她吸毒，就像個水蛭…你知道嗎？那個孩子生下來就是痴傻…有毛病的！你知道，我是個孤兒，我一直就渴望有個完整的家…也絕不希望我的孩子跟我一樣…連最簡單父愛母愛都得不到…可是這個孩子…我…我真得…”

說著，羅明傑痛苦的彎下了身子，抓起了頭髮。

全然沒想到情況是這樣，俞琬還是心軟地拍了拍他：“明…明傑…”

“她的眼裏只有毒品…只有錢….”

“明傑…你別這這樣…….”

看到她備受煎熬的樣子，想到那個女人要錢的動作，想到那可憐的孩子，女人天生的悲天憫人，俞琬也不例外，瞬間被同情充滿。

“俞琬，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那樣不負責任的女人，怎麼配做妻子、母親？我只是想要個正常的家庭、妻子、孩子！可是她…我想過瞞着你，也想過告訴你…可最近出了太多事，我真得…俞琬，我真得愛你，想跟你在一起，我們能不分手嗎？孩子什麼也不懂，那麼一點，就是呆呆傻傻的，什麼也聽不到，身體也是各種毛病…我給不了他完整的家…他現在也在一家福利醫院，以後可能常住或者在附屬的福利院，我只是想儘可能讓他安好，多給他點錢跟照顧，能多久是多久…不會影響我們的生活的，你可以…原諒、接受嗎？俞琬….”

終於，俞琬還是點頭了。

在她的眼裏，這一刻，這個男人，還是真誠、負責、值得託付的！

***

那天之後，兩人的關係不僅沒有受到影響，反倒更近了，特別是在看到嬰兒病房中那個什麼都不懂、脆弱卻只會笑的嬰孩后，莫名地，俞琬總會有種想哭的衝動。每個孩子都是天使，這個天使…生來卻是折翼的！

兩人像是回到了從前，可不知道是因為這個意外，還是因為霍霆的一番話…在羅明傑幾次三番的爽約或是半路丟下她走開后，俞琬的心頭也明顯堆積出一些不滿的情緒。特別是那天之後，霍霆也總是有意無意回去她的店裏轉轉，卻沒再言語尖刻，也沒再強逼她，甚至幾次，他都帶了紫玫瑰來，即便他看到，她接收了百合，他還是堅持着。

這場愛的戰爭，彷彿也演變成了花的拉鋸。

不管真情假意，霍霆的表現…是在追求她，用一種她能接受的..溫潤的方式。幾次三番，他都想要邀她吃飯，可最終…她還是拒絕了。

一度，她成了兩人爭搶的香餑餑，這種感覺，卻並沒有讓她覺得驕傲，反倒沉重得無力。

在幾次有意無意的偶遇她跟羅明傑的牽手后，俞琬明顯感覺到他的目光變了…從最初的溫潤，到後來的若有所思…到最後冷漠的意有所指…再到今日的…不寒而慄。

俞琬直覺，兩人間…有些什麼，變得不一樣了！

同樣的，不知道是自己的錯覺還是因為他深意的目光，慢慢地，她跟羅明傑之間的問題…也開始變得突出而尖銳。

她可以接受他的過去…可是自己的男朋友，所有的積蓄全都給了孩子給前女友，他的生活甚至都開始捉襟見肘，更別說能給她什麼了。雖然她不在乎男人的錢，她自己也有工作，也不在乎跟男人並肩奮鬥，可這樣的…感情，再度讓她覺得自己很廉價！時間、肩膀、金錢…一個什麼都不能給她的男人，她要來幹嘛？

可一想到自己的條件…俞琬又妥協了：

畢竟，大概除了霍霆那樣的男人，沒有人能輕而易舉的滿足她的這一切…可是那樣的男人，心裏卻未必有她…一旦某天連興緻都不再，她會比被棄的小貓小狗還可憐。

俞琬只能說服自己，一切的困難，都是暫時的！

周末，難得兩人有空出來吃了個飯，都沒說上句話，羅明傑的手機又響了..

“不是剛給了你嗎？好了！我知道了！約個地點吧，…嗯嗯，拿了趕緊走！”

掛斷電話，快速吃了兩口，羅明傑再度道：

“俞琬，你先吃…我去辦點事，馬上回來…”

倉皇說完，俞琬未及出聲，羅明傑轉眼已經消失無蹤，對着滿桌子的菜，俞琬砰得一下摔下了筷子。

隔三差五，那個女人就會來要錢！她碰上的，都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而羅明傑甚至都習以為常到連諮詢、解釋都不用了！

好好的一餐，瞬間又沒了食慾。

俞琬知道，他一走，根本就不可能再在飯點趕回來！

氣沖沖得，呆坐了十幾分鐘后，俞琬直接抽了幾張鈔票甩到了桌上。俞琬剛走到門口，羅明傑卻恰巧回來：

“丫丫？你去哪兒？不是吃飯嗎？”

“吃什麼吃，氣都氣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