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荒曲 （一回，燧汐古川）
“苦海古經夕顏不是早告訴你們戎家兄弟了，問我要幹嘛，我哪來的苦海古經！”蒙赦聲如雷霆，響徹四方，生怕遠處的一干人聽不到。
“你，你，你瞎說！”戎符大為驚慌。
“夕顏不告訴你苦海古經，你豈會告之，轟碎戰船就能讓炅澹玉神手不把我們傳送到炅澹神族駐地去？！你問問他們，換做是他們，沒有苦海古經這等無上功法做交易，會不會冒與炅澹神族為敵的風險？”
蒙赦音如雷霆，直貫遠處的圍追修者，聲勢極具感染力。
“不會！”
“不會！”
幾位圍追修者不由自語。
“你們說什麼？”炅澹月之嗔怒。
一股不該她這個年齡擁有的威嚴感迸發，也只有炅澹神族這般顯赫的太古神族子嗣，才可能讓一位十六歲女孩身上孕育出這種皇霸威嚴。
“炅澹小姐恕罪，爾等誓死效忠！”幾位修者嚇出一身冷汗，心裏大罵蒙赦害慘他們，恨不得衝過去將他大卸八塊。
“苦海古經，那是記載在太古荒史上的傳言，世間真有其物？”炅澹月之身邊的老者離墟，聞言一怔。
“瞎說，我什麼時候偷搶過炅澹神族的寶物，別說我們有什麼苦海古經與皇之戰血，就算是有，那也不是他炅澹神族的寶物，真是賊喊捉賊了！”
蒙赦的聲音再度傳來，炅澹月之臉色稍微有些尷尬，給蒙赦扣上這偷搶炅澹神族寶物的罪名，才能不至於讓其他勢力生疑，不想被反咬一口。
“明白了，我明白了，戎符，你這是在殺人滅口。我與夕顏死了，就沒人知道你們得到苦海古經，你們就可以閉關修鍊，太惡毒了，你太惡毒了。”
“她什麼時候給我苦海古經了，我什麼時候想過殺人滅口了，你想害死我！”
“呃啊，你，你……”
戎符一聲慘叫，滿臉不可思議，他怎能想像，自己被一個滅度初期小子斃殺。
蒙赦血刃戎符，用離火把他屍體與元神灼燒了個乾淨，只剩幾塊殘肉，散出的精氣魂力轉瞬就被這片天地的吞噬魔力吸光。
“啊，你是什麼人！”
蒙赦故意發出一聲極為驚恐的叫聲后，往燧汐古川再奔三里路。“哼哼，不能讓他們知道是我殺了戎符！”
“身體石化也有好處，吞噬魔力再濃郁，也很難吸走我體內的精氣。”蒙赦的腳下與眼前已經不是亂石了，是一座綿延數千里的慌死古川。
天地間的吞噬魔力比三裡外強橫了數倍，探出的神識都會被吞噬，一股無形氣力不斷自燧汐古川盪出，讓人很難前行。
聽到戎符的慘叫與蒙赦的驚呼，炅澹月之取出一道神符，燃起濁黃火光，罩着一干人飛至蒙赦與戎符先前所在處。
炅澹月之黑眸內陷，看着戎符剩餘血肉，內心有些悸怕，拉着老者的手臂問：“離墟老伯，難道有人比我們先下手了？”
“我感覺不到這裏有過第三人的氣息。”鬢髮斑白，道骨仙風的離墟面色凝重，道：“看來，是修為遠在我之上人乾的。滅度初期的小子再強，也不可能這麼短的時間內把滅度中期的人殺地不留痕迹！”
“什麼，您也察覺不到一絲氣息？”炅澹月之有些驚駭。
離墟老伯的實力雖難與族中的長者相比，但絕對也是非常高絕的人物，若不是炅澹神族對他有救命之恩，絕不會屈尊做家奴。
一干圍追蒙赦的其他修者，亦是面露驚色，離墟老伯察覺不到對方氣息，意味着對方修為遠在他之上。
“砰咚！”
突然，一陣心跳聲自燧汐古川深處傳來，大地顫動。
除了炅澹月之，心跳聲盪來的音波，把修者全都震飛，神符燃起的濁黃火光，頓時黯淡了不少。
“這是什麼心跳聲，蘊含有荒古道韻！”炅澹月之看到，心跳音波盪在濁黃神符火光上，顯現出幾縷玄奇的天地道紋，“燧汐古川，真是明州大陸的大凶絕荒之地啊，有可怕的東西存在。”
“燧汐古川，當然是一處大凶絕荒了！燧汐古川整片山脈就像是用無上玄法佈下的一個大陣，形成有無比可怕的吞噬魔力場，我們現在還只是身在場的周圍，處於場逸散出的勢中，就很難擋住被吞噬魔力了。燧汐古川擁有比這心跳聲深奧百倍的荒古道韻呢，不過那不是人應該聆聽的！”離墟老伯遙望燧汐古川山脈，眼中閃過几絲驚恐。
“砰咚！”
“砰咚！”
“砰咚！”
心跳聲再次傳來，沒有停下，持續不斷地作響，震地亂石大地不斷顫抖。
蘊含荒古道韻的音波，將幾位修者震出了血。
“不是才一百年么，燧汐古川就要再奏《荒曲》？”離墟老伯聲音發顫。
“荒……荒曲！”美如詩畫的炅澹月之，嬌美的小玉軀嗖地跳了起來，臉色慘白。
她才十六歲，對燧汐古川了解不多，但是《荒曲》卻聽族中長輩提過，每次言說，他們都面色驚恐，知道《荒曲》是曾讓天寂境界混沌期的神祗，天寂境界鴻蒙期的神候，甚至是天寂境界元泱期的神王也隕落的魔咒。
“荒曲音動，世間無天！六十萬年前荒曲音動，埋葬了當時所有的天寂境界強者，之後的歲月，一位天寂境界者都沒誕生過，可以說《荒曲》就是天寂終曲。”
“把酒東籬夜，醉卧崑崙岩，十月寒，疑似煙花三月；
自稱檻外人，寂寞撫琴生，夢繁華，空寂荼蘼春夢熟。
疑似夢落紅塵，今朝夢醒，心卻已碎夢。
夢落紅塵歌，碧落黃泉曲，萬年千年聲不斷。
日未央，夜未央，未央的孤寂淚，何時會終了？”
燧汐古川深處，梵音亢唱，金雲祥符紛飛，流光四溢，無比神聖慈悲的音歌禪天徹響。
“好神聖的梵歌，好感人的殤樂。它充斥的荒古道韻，無比祥和，凄美醉人，剎那間滌凈了我內心所有恐懼，《荒曲》怎麼一點兒都不可怕！”站在燧汐古川石碑旁的炅澹月之，發出了一聲驚嘆。
離墟老伯搖了搖頭，道：“這不是《荒曲》，這是六萬十年前，須彌佛域絕代世尊，梵音師崑崙，用人皇戰器伏羲琴，衍大聖遺音抗鎮《荒曲》時，彈唱的《碧落黃泉曲》。《荒曲》非常可怕，但更可怕的是一隻手，那隻手埋葬了上古諸天！”
“梵音師崑崙，炎辰的前世，這裏怎會有你的殤歌？”一隻腳已經踏在燧汐古川山腳的蒙赦，聞歌驚嘆。
“炎辰？絕代世尊，梵音師崑崙的轉世，叫炎辰？你與他相識？”夕顏的聲音從蒙赦身後傳來，不知什麼時候，她已經在蒙赦身後了。
“你怎麼也能深入燧汐古川而不受影響？我竟然不能感覺到你來到我身邊。”蒙赦聞言大驚。
“哼！”冷艷高傲的夕顏冷哼了一聲，“燧汐古川透發出的場與勢，堪比絕世皇者所布玄陣，神識徹底噬斷，竟想感覺我來到你身邊。不能免受影響，我豈會踏步深入。你與絕代世尊崑崙的轉世相識？”
“絕代世尊的轉世，呸！一個普通僧侶都懂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道理，他卻將人間化為煉獄，就算是絕代世尊轉世，我也一定會要了他的命！”蒙赦破口大罵，繼而低聲問道：“絕代世尊崑崙，很厲害嗎？”
夙熙曾用漢星虛塵鏡打出過碧落黃泉、曼珠沙華兩段往古軼事，蒙赦知道炎辰有過大魔黃泉與梵音師崑崙兩世。
也知道崑崙遁入空門，成為佛門梵音師，封補天之痕的往事，但不清楚崑崙成就絕代世尊擁有怎樣的戰力，最後又是怎麼死去。
“六十萬年前，上古之末歲。荒曲音動，道蘊天籟。奇珍異果紛現，神兵絕器破土，荒天古經幻滅，怎不動心？九州諸強，浩浩蕩蕩，前赴後繼，紛至沓來。卻是血流成河，屍橫遍野，他們全死了，天寂境界高手至此絕滅。”
“如此多的修者橫死，逸散出的神能魂力何其浩瀚，將可怕的‘天’之右手引來。絕代神王，也罹難隕落，神化辰星。絕代世尊，梵音師崑崙，動用禁器，人皇戰器伏羲琴，殉身燃法，奏衍大聖遺音，擊退了‘天’之右手，將荒曲封音。佛祖如來，犧牲自我，涅槃逆天，召喚六尊逝去的天寂古佛回歸，才得以將‘天’之右手鎮封。你說，絕代世尊崑崙，強還是不強？”
“一百年前，‘天’之右手，衝破封印，崩天碎地，破空潰宇，轟殺須彌佛域，頓時佛血飄天。梵音師崑崙的轉世之身，收回了封聲荒曲的伏羲琴，與禪宗六祖一道，以逆天手段召喚如來在內的七尊古佛歸回，展開驚天惡戰。戰果如何不得而知，但通天大手已匿跡百年。”
蒙赦聞言大驚，“什麼，一百年前，你說佛血飄天，崑崙轉世之身與禪宗六祖召喚古佛大戰，是在一百年前？”
夕顏：“嗯，確切說，是一百零三年了吧。”
啊，一百年前，中州天空顯現的佛血飄天異象，竟然是一百年前的事！
白雲陌，紫月愁，赤日怒，踏過佛血飄天時空路而去，不會是一百年前的戰場吧？
六十萬年前的上古，佛祖如來攜諸佛離遠去須州，不是去避劫，而是去赴應劫大戰。
人皇戰器伏羲琴，是禁器！
人兵亦天，以聖器滅羅戰刀、天空之矛與杜亦天屍身為組件，“天”之雙眼合力，才祭煉為曠古戰兵，禁器，“天”之殘軀都能弒殺，伏羲琴竟也是一件禁器！
“傳說，‘天’之右手等‘天’之殘軀皆被大神浮圖祭煉的天門鎮碑封印，怎會跑出來為禍？”蒙赦有些疑惑不解。
“大神浮圖封印了‘天’之殘軀的絕大部分，而非全部。荒天聖氏，太古天皇族嗣，一心逆祭天門，奪回先祖屍身，奈遭伏羲封印。一萬甲子，六十萬年前，上古荒天聖氏，須州中域閶氏家族與寒州東瀛武氏家族，兩位天寂神王，衝破伏羲封印橫空出世。可惜出不逢時，兩人剛撬開西極之山上的閶闔之門，絕代神王空桑不敗，差一步胤印封皇的頂絕人物，踏空殺來。空桑不敗，風華蓋世，手段逆天亂道，以一敵二將兩人斃殺不說，還用他們的血肉魂力，重鎮了閶闔之門。‘天’之右手，卻已然逃脫，臨降燧汐古川。”
夕顏侃侃言說間，戰息澎湃，仿若有心與絕代神王空桑不敗那等頂絕人物一比風采。
沒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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