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七章：後生可畏
半轉身，出手！
“呼……！”
“嗶嗶嗶嗶！！！”
裁判哨音響起的同時，顧羽的身體在空中強行扭轉，藉著和陳牧的身體衝撞，借力打力，快速後仰。
單手將球往上一拋，顧羽真的是完全看不到籃筐在哪裏，只能憑着感覺，以及在籃球場上那無數汗水血水一同鑄就起來的超凡手感，去搏上一搏。
進了，那就賺了，不進，也沒關係，還有兩次罰球墊背。
顧羽，只是單純的在享受，籃球的樂趣而已。
而這次出手……
“唰！”
中中中中中！！！
“卧、卧槽……”
籃球入網，顧羽落地，陳牧同時落地，裁判的哨子還含在口中，一隻手指着陳牧，另一隻手指向技術台，兩根手指往下用力一揮，示意進球有效。
場邊看台上，瓦喬維亞那些最最忠貞的費城球迷們，全都懵了。
沒、沒看錯吧？？
球迷們心中，都在不斷的問自己。
真的沒看錯吧？？
從系列賽開始到現在，總共七場比賽即將打完，顧羽，這個一臉囂張，行為言語更加囂張的傢伙，居然沒有一次，在面對陳牧發威狂飆的時候，落過下風。
這，可是連科比、詹姆斯都沒能做到的事情！
“兩分有效，加罰一球！”
裁判鐵面無私，判罰喊出，技術台快速記錄，中央記分牌上，國王隊的得分又增加了兩分。
換做平時，一名裁判要是敢在瓦喬維亞，在比賽的關鍵時刻吹罰陳牧的防守犯規，是絕對會遭到全場球迷瘋狂辱罵，回家都得尋思着是不是找幾個保鏢的。
但今天，瓦喬維亞卻對這個判罰，一片安靜。
“呼……呼……呼……呼……”
陳牧雙手撐着膝蓋，豆大的汗珠不斷滴落，一顆顆砸在地板上，濺起了陣陣細小的水花。
“老大……”
“我犯規。”不等庫里說完，陳牧就把右手舉起，沖裁判微微點頭，認下了這次犯規。
這麼主動？？
雖然陳牧一直也都算是球場上的一個紳士，除了一些小動作和垃圾話之外，球場風度完美無缺。但在這種時候被吹罰犯規，陳牧沒有任何反駁，還是讓人有些驚訝。
“陳，不爭取一下嗎？？”伊戈達拉上前，皺着眉頭問道：“剛才這球值得商榷吧？你在合理衝撞區外邊。”
“我起跳了，而且身體有點前傾，犯規沒跑的。我不是在意這個，我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陳牧擺擺手，皺着眉頭看向正在向全場球迷挑釁，做着掐喉禮的顧羽，沉聲道：“小顧剛才的動作……很特別。”
很特別？
陳牧的話語讓伊戈達拉和庫里都有些摸不着頭腦，不明白陳牧到底在說什麼。
或許只有和顧羽真正一對一的交鋒過，只有親身經歷了剛才那個回合，才能理解陳牧的說法吧！
“唰！”
“KISS-YOU-ALL-MOTHERFXXKERS！！！”
命中加罰，顧羽一眼看到裁判正在和技術台確認得分，立馬抓住機會衝著全場球迷一頓噴，一個死亡飛吻送出，能夠逃過技術犯規也是他運氣好……
“進攻，下一回合他還會單打的，到時候我再試試看。”陳牧送出傳球，對隊友們道：“我來單防，我不知道剛才那個球，是他靈光一現，還是真的已經掌握到了……”
費城推進，在國王隊瘋狂的全場緊逼之下，庫里和伊戈達拉、巴特勒連續做了好幾次配合，陳牧也上前做了好幾次掩護，才終於把球送過半場。
國王的防守愈發恐怖，耗之不盡的體能洶湧不絕，國王球員們就像是永動機一般前赴後繼。費城精妙的有如機械一般的跑位，居然都被國王用數倍於自己的體能消耗給追上。
等到陳牧肋部接球面框的時候，進攻時間已經只剩下了最後4秒。
“攻！自己攻！！！”
其實不用場邊的卡萊爾指揮，陳牧也知道自己該做什麼。進攻時間短，也有短的好處。
那就是不用猶豫。
“砰砰……呼！”
運球撤步，陳牧腦中，出現了自己曾經的偶像諾維斯基的進攻動作，高仿的金雞獨立面框使出，更加突然而出人意料。籃球離手的時候，陳牧用盡全力，把所有的體能都放在了雙手之上，去控制籃球的路線。
“……唰！”
命中！
“還是1分，還是1分差距！！最後1分10秒，費城76人落後1分！”
比賽馬上就要進入最後一分鐘，各大電視台統計的收視率也不斷瘋狂上漲，陳牧的中投得手讓比賽依舊留有懸念，任何一個回合，都有可能改寫歷史。
“防守防守，全部退回去！”
完成如此高難度的進球，陳牧沒有絲毫興奮，他知道，防守才是接下來的關鍵。
但問題是，防得住嗎？
雙方，都防得住對方嗎？？
“砰砰砰砰砰！！”
果不其然，一切正如陳牧所料，國王這邊乾脆不做任何多餘的配合，過了半場就立馬交球，讓顧羽持球處理問題。
弧頂連續胯下運球，顧羽的速率不斷增加，眼前的巴特勒腳下好似搗蒜一樣快速游移，想要咬住步點，難度卻比想像的要高太多太多。
“砰”
格林此時上前，一個掩護給出，顧羽橫向移動，巴特勒被格林徹底攔住，動彈不得。
“換！”
這一切正和陳牧的心意，上前一把將巴特勒推向格林，自己則腰身坐低，雙手張開，親自單防顧羽。
“不要包夾！”
卡萊爾看出了陳牧的想法，立馬指示給出，費城球員們的執行力極強，沒有任何人有半點遲疑，全部照做。
“不死心啊？”
顧羽一邊運球，一邊衝著陳牧笑道：“剛才那個二加一你很不爽嗎？”
“廢話，換你你爽？？”陳牧翻了個白眼。
“我哪知道，是你被打二加一，又不是我被打，真是的。”
顧羽一句回應，陳牧差點現場吐血。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歪理邪說嘛！
“砰砰！”
來了……！
運球聲再度加速，顧羽的身影在陳牧眼前幻化開來，每一個動作都像是假動作，每一個動作又都像是真動作，強如陳牧，都有些無法預測。
還會再用嗎，那一招？
陳牧腦中，回想着之前一個回合里顧羽做的那件事，對自己提出了這個疑問。
剛才那個回合里，陳牧明顯的察覺到，顧羽的出手選擇和之前不太一樣。
如果說之前，顧羽的每一次出手，都是奔着進球為第一目標去做的話，那麼剛才那次二加一，顧羽一開始就是奔着造犯規來的。
到底是為什麼？
是什麼樣的情況，會讓顧羽這樣一個愣頭青、單打魔，甘願以造犯規為目的去進攻呢？
這個做法，一點都“不顧羽”，反而有點像……還不成熟時候的哈登？
陳牧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一切都是電光石火一瞬間的事情，顧羽是造犯規也好，是想進球也罷，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次二加一。
這有什麼區別呢？
陳牧覺得，還是有區別的。
區別就在於，如果顧羽是奔着進球去的，那麼球進不進，就看顧羽自己的發揮如何，不以其他任何事情為轉移。
而如果顧羽是奔着造犯規去的，那麼結果，就要考慮到裁判吹不吹了。
陳牧認為，如果顧羽是想要造犯規，那麼顧羽持球這件事本身的威力，就已經減弱了許多。
作為NBA老將，可能是歷史上最強的球星，陳牧對於裁判吹罰尺度的了解，比任何人都清楚。
如果顧羽只想要造犯規，那麼躲開，不要犯規，不就好了嗎？
那樣的籃球，走不遠的。
陳牧，執着的這樣認為著。
下一秒，答案，就出現在了陳牧眼前。
“砰砰砰砰！”
驟然加速，顧羽的左腳往前一踩，作勢突破。
陳牧迅速側身，將兩人之間的身體接觸明明白白的展示在了裁判眼前，用實際行動聲明自己絕對沒有犯規。
這個動作，成為了顧羽的突破口。
“蹭……！”
再上一步，顧羽的突然逼近，讓陳牧原本就有些後撤的重心，變得更加靠後。
用盡全力，陳牧才穩住身體沒有直接摔到，眼前的顧羽，卻又瞬間遠離。
糟糕……！
陳牧的眼睛瞬間瞪大，一下子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裏。
這個傢伙，這個大背頭的囂張鬼，視進球為生命，怎麼可能會做出只為了蹭犯規這種舉動？
這個想法，本身就不對。
顧羽不是蹭犯規，更不是不為了進球而進攻。
他只是在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呼……！”
撤步後仰，顧羽的迷你版金雞獨立，在陳牧眼前出現。
更加矮小的身體，讓顧羽要避過陳牧的封蓋完成出手，需要作出更多的操作。
所以才會有剛才那兩次連續的雙方向佯裝突破。
“你進二加一，我就還二加一。你進金雞獨立，我就馬上一個金雞獨立扔你臉上。”
顧羽什麼都沒有說，但陳牧卻分明聽到，顧羽的心，正在如此向全世界昭告。
“我這人從不記仇，因為有仇……朕當場就報了！”
“……唰！”
籃球入網的瞬間，陳牧明白了多少年前，自己剛剛在聯盟里聲名鵲起的時候，那些上一代的巨星們對自己說過的話：
“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後生可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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