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眼見趙奕的臉色越發難看了,朱若蔚不得不打圓場,「阿奕,我想喝桂花酒,埋在冰窖里,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趙奕暗地瞪了她一眼才說道:「我去看看。」說完,舉步離開了。

長公主看樂了,「阿奕的性格倒是一直沒變。」

朱若蔚心想,這絕對不是誇獎,直白一些地說,趙奕的性格從來就是這麼不可愛。長公主又看向朱若蔚,「你一定很好奇我今日怎麼會過來吧?」

朱若蔚笑了笑,長公主的性格倒是直接,她也不跟長公主裝客套,乾脆地點點頭,「皇姊可是有事?」

長公主點點頭,「我這裏有些方子,你拿去用用看。」說著,讓身邊的貼身丫鬟將一迭方子遞過去。

香菱接過來給了朱若蔚,朱若蔚因為這幾年吃方太醫的方子,對一些藥性甚是了解,一看便心中有數,「皇姊怎麼送方子給我?」

長公主先喝了一口茶,提起了當年心酸的事情,「我那時候年輕的時候看中了駙馬,兩人成親之後也甜蜜了好久,只是無子嗣是我們心中的遺憾。十年來,我看了不少的大夫,吃了不少方子,都快絕望了。

駙馬那時一直沒有別的女子,我覺得對不起駙馬,想着要給駙馬找一個妾侍時,終於懷上了,這其中的辛苦、難過不是一言就可以帶過,如今你和我當年極其相像,我便讓人找了我用過的方子,你也試試看。」

朱若蔚安靜地聽了,心中感慨不已,沒有男子是不要自己的子嗣的,連娶了長公主的駙馬最終都快要納妾了,趙奕卻始終堅持着。

趙奕確實與一般的男子不同,她不得不承認,子嗣被別的男子視為最大的問題,可在趙奕心中,永遠不是最大的間題。比起長公主,她何其幸運。

「謝謝皇姊。」朱若蔚誠懇地說。

「我是長公主,可以壓着駙馬十年。阿奕是王爺,只怕你想壓他也只是這幾年的了,你不要怪我說話難聽。」長公主溫和地說:「如果實在不行,你不如早早地替阿奕納妾,或者跟皇後娘娘說一聲,給阿奕納側妃,如此你還能留下一個賢良淑德的名聲。」

長公主的話如雷般劈進了朱若蔚的腦海里,朱若蔚靜止了好一會,她總算明白了長公主的意思,原來送方子是假,勸說她才是真的。

朱若蔚垂下眼瞼,心想長公主這樣的舉動是誰授意的?她只想了片刻便明白了,不是皇上就是皇后了,或者是長公主看不過去了。畢竟她跟長公主到底不一樣,長公主是娶了駙馬,而她是嫁給了王爺,這婚姻關係中,顯然長公主能壓制駙馬,而她只是王爺的嫡妻,不能反壓王爺,這般兇悍,遲早也會被休的吧。

朱若蔚現在完全明白了趙奕的用意,想必他早有所感,今天才會帶她去清水書院,過繼是他想到的法子,更是堵住悠悠之口的辦法。

「若蔚,可是聽了不開心?」長公主神色不明地問。

朱若蔚輕輕地搖頭,「不是,我都明白。」

長公主見她這副模樣,臉色也好看了不少,今天這些話是她的私心,也是她的惡意。她看不得朱若蔚霸佔趙奕的樣子,更看不慣趙奕回護朱若蔚的模樣。那天朱若蔚在長公主府暈倒時,趙奕的臉板得實在難看,一點也不給她這個主人面子。其次則是駙馬偷偷在她耳邊說過,有意讓駙馬家的姑娘嫁到奕王府,側妃雖是妾,可也有不少人盯着這位置。

長公主本來就覺得對駙馬虧欠,難得駙馬有這個要求,長公主才來朱若蔚這裏說這些話,她見朱若蔚很上道,心情頗好,也許很快趙奕那裏就會鬆口要納側妃。

趙奕取了酒讓人交給廚房的人,他便回到了花廳,看着神色自若的長公主,以及安安靜靜的朱若蔚,他眼神微冷,毫不客氣地送客,「皇姊,時辰不早,今早若蔚剛出了門,回來還未休息過。」

長公主看趙奕疼朱若蔚的模樣,只覺得扎眼,蜜裏調油也不用時時刻刻地提醒旁人吧?她看不過眼,可當著趙奕的臉她可不敢託大,於是便起身離開了。

送走了長公主,回院子的路上,趙奕牽着朱若蔚的手,「長公主過來可有事?」

「沒什麼,不過是送一些方子。」

「什麼方子?」

朱若蔚尷尬地說:「給女子補身體用的。」

趙奕一想,便想到了生孩子的事情上,冷冷地說了一句:「咸吃蘿蔔淡操心。」

朱若蔚弱弱地回道:「皇姊也是一片好心。」

「哼,又不是同一個娘生的,心能好到哪裏去?」趙奕全然不信,吩咐拿着方子的香菱,「那些方子等會便給本王燒了,不許給王妃用一些來歷不明的方子。」

香菱立刻道:「是。」

「也許有用也說不定。」朱若蔚輕輕地說。別人家的娘子要是生不出來,別說是用方子了,一些鄉間偏方都要用了,他卻是不信,或者說他一點也不急。

也是,他們的約定本來就是她給他生了女兒,他就會跟她和離,比起子嗣,他更加不想跟她和離,她心裏一陣酸甜,她都不知道能不能懷上了,別說是女兒,這分明是連一個影都沒有的事。

「不管有用沒用,都不需要欠這份人情。」趙奕囂張跋扈地說,忽然又覺得方才的做法不好,轉頭又吩咐香菱,「你立刻派人將方子送回去,便說本王心領了。」

香菱頷首,轉身去吩咐去了。

朱若蔚想阻止都來不及,懊惱地扭了一下趙奕的手臂,「你怎麼這樣行事?」

「我錯了?」趙奕瞪了她一眼。

朱若蔚抿了一下唇,「打臉打得太狠了。」

趙奕笑了,「對待來意不明的人何須溫柔?」

朱若蔚無話可數,趙奕實際上是一個很冷硬的人,他下決定的事情很少有轉圜的餘地。

「你是王爺,你說的算。」朱若蔚乾脆不管,反正她執拗不過他,就算長公主把這筆帳算到她的頭上,她也沒辦法,趙奕主意大,她管不住。

這話令趙奕喜上眉梢,悄悄地湊到她的耳邊,「你若是真的要孩子,不如走快一些,床上見真章,那些葯你難道還少吃了?」

朱若蔚的臉蛋發燙,趙奕又繼續說:「聽說不少姿勢可以助孕,你若是有心要學,肯定不在話下。」

聞言,朱若蔚黑了臉,她不想學。

趙奕繼續誘惑着她,「你不是想着和離嗎?王妃,你要加油啊。」

為什麼他的語氣這般淡定?總覺得他一點也不擔心她會懷上似的,朱若蔚忽然疑惑當初跟他的約定不知到底是對還是錯。不過他說的那些姿勢,她是不會做的,他作夢還要快些。

趙奕見她不肯,心中遺憾,大掌捏了捏她的手心,「若不肯做就算了,可別動不動就暈過去。」

朱若蔚氣紅了臉,一把甩開他的手,氣勢洶洶地吼道:「你今晚給我去睡書房!」大聲吼完,她生氣地轉身快步往院子走去。

趙奕的唇角露出一抹笑容,這脾氣見長啊,可惜他就是愛。睡書房?他眯着眼睛想了

想,他們似乎從未在他們居住的屋子外歡好過,也許今夜他們可以嘗試一下,一起去書房睡一覺,想必別有一番滋味。

走在前方的朱若蔚心中一涼,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她走得更快了。

三個月之後,悶熱的夏天總算過去了,天氣漸漸微涼。朱若蔚方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熬過了難受的夏天。整個夏天,她的胃口都不是很好,沒什麼胃口,看得香菱心急不已。

眼看秋天快到了,香菱心想總算不那麼熱了,王妃應該可以多吃些了,她哪裏想到王妃的胃口仍舊一般。

香菱正煩惱不已,趙奕已經吩咐下來,讓她拿了他的帖子去請方太醫。

趙奕讓丫鬟們將午膳收走,看着懶洋洋地靠坐在竹子榻上的朱若蔚,他不禁心疼地坐到她的身邊,「還有哪裏不舒服?」

朱若蔚默默地搖搖頭,「沒有。」見他臉色陰沉,她將手裏的美人扇丟向了他,「發什麼呆?」

趙奕沒有說話地撿起美人扇,替她搨着。

朱若蔚看了他一眼,「你太小題大作了,我不過是苦夏,年年都要這麼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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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不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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