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有惡報[結局中]
惡有惡報[結局中]
當日她高高在上,如今,她落入塵埃。
以堂堂郡主之尊,最終卻只能當北振的一個侍妾。若不是她姓齊,要不是她承諾可助北振一臂之力,恐怕給北振做侍妾,都要被嫌棄。她之所以落到這步田地,全是因為衛宸和楚暖玉。
以前她有多愛慕衛宸,如今便有多恨他。
可他不是衛宸的對手,別說她了,便是加上北振,也不是衛宸的對手。
她不能對付衛宸,她可以借北振之手對付楚暖玉。
“你恨我又如何?”
“不管北振承諾你什麼,你都不會有機會活着離開。”齊瑞陽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
暖玉淡淡看向齊瑞陽,當初,這位瑞陽郡主看人的眼神都是由上而下的,一幅不將天下任何女子放在眼中的神情,那時候她雖然有些盛氣凌人,可本性尚算純良,不會像杜妍那般沒有風度。
所以暖玉對齊瑞陽的印象還算是尚佳,不想濟北王府家道中落後,齊瑞陽彷彿變了個人般……
她的眼中,全然是恨意,而且其間還夾帶着一種暖玉熟悉的嫉妒之色。
“衛雙雙何在?”
暖玉的問題讓齊瑞陽神情一怔。
“你怎知雙雙和我在一起?”
這是承認了,暖玉心中輕輕一嘆,齊瑞陽此時的神情和衛雙雙剛回衛家時如出一轍。
暖玉始終相信,一個人不管如何受環境影響,也終究不會改變本性。可是齊瑞陽的變化實在太大了,所謂近墨者黑……
“是佳陽告訴我的。”
“那個蠢貨。除了泄密,什麼都不會做。”
齊瑞陽罵道。
“齊瑞陽,我勸你還是早些離開北振,回到齊國吧。你姓齊,你是齊家人,只要你認個錯,陛下不會為難你的。”齊凌不至於心胸狹窄到和一個女人一般見識。多半會給齊瑞陽一塊府邸,給她供養起來,讓她衣食無憂,也算給齊家留個血脈。
“他是你的父皇,你的陛下,可不是我的。楚暖玉,你搶了我的一切,如今還在這裏說風涼話。”
“和她多說什麼,拿把刀先划花她的臉。”
暖玉順着聲音看過去,看到了久違的衛雙雙。
她確是已經許久未見衛雙雙了,和小時候相比,衛雙雙模樣更像己故的衛夫人了。
只是比起衛夫人,衛雙雙臉上帶着顯而易見的刻薄。
都是面由心生,這話不假。
衛雙雙生了張尖酸刻薄面孔。
“衛雙雙。”
“你還記得我?真是難得,你如今可是貴人了。貴人哪裏會記得我這個跳樑小丑的名字。”
暖玉真的不想和她們爭執,因為沒什麼好說的。
衛雙雙和齊瑞陽眼中的恨意毫不掩飾。
以前暖玉還相信教化度人,如今卻覺得有的人,便是說破了嘴皮子,她也不會領情的。即如此,她何必多費唇舌。
見暖玉不理她,衛雙雙竟然真的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來。
然後在暖玉臉邊比劃着。
暖玉輕咬着下唇,然後冷冷看向衛雙雙。
“你信不信?只要我稍一用力,你這張漂亮臉蛋便毀了。沒了這張臉蛋,衛宸還會在意你?”
“你可以試一試。”暖玉輕聲回應。
暖玉越是這種毫不在意的神情,衛雙雙越怒。
她真想不顧一切毀了這張臉蛋。衛雙雙一直認為,如果楚暖玉不是生了這麼一張勾人的臉蛋,也不會她離開后,衛老夫人長吁短嘆的念叨她。
衛宸不顧一切的要娶她。
明明她才是衛宸的妹妹。
可是,她不敢,她真的不敢。
她和齊瑞陽一路逃至北苑,最終入了七王府,這一路,她們吃盡了苦頭。
直到進了七王府,直到齊瑞陽給北振當了侍妾,她們才能吃頓飽飯。況且北振不是個好脾氣的,他的侍妾無數,偶爾有恃寵而驕的,最終也會落個喪命的結局。所以衛雙雙也只敢拿了匕首嚇一嚇暖玉。
不過暖玉可不覺得拿匕首嚇一嚇她是輕罪。
眼見着車外人影一晃。
暖玉於是激了衛雙雙一句。“你當我不敢?好,我就在你臉上劃一道子給你看看。”衛雙雙說完,作勢要動手。突然間,衛雙雙覺得手腕一輕。
隨之而來的是劇痛。
那種痛意已不是她能承受的了。
然後,她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一隻手,那隻握着匕首的手,那隻手和手腕分了家,鮮血噴涌。
衛雙雙這時候才痛呼出聲,她發出的聲音已經不似人聲了。
下一刻,北振出腳。一腳將衛雙雙踢出了三丈遠。
“敢膽枉顧本王之命,本王看你是嫌命長了。”
衛雙雙丟了只手掌,再加上北振那毫不留情的一腳,登時昏死過去。
而一旁的齊瑞陽則嚇得臉色煞白,她想去扶衛雙雙,可是雙腳彷彿灌了鉛,一步也挪不動。北振教訓完衛雙雙,轉頭看向齊瑞陽。“你難道也想違抗本王之令?”
齊瑞陽完全是條件反射的搖頭。口中連呼不敢。
不敢,是真的不敢。
她沒想到北振會這麼狠,雙雙不過是想嚇一嚇楚暖玉罷了。便被北振削掉一隻手。
如今那隻血淋淋的手便落在地上,那手中還握着匕首。
北振滿意的勾了勾唇。
“這才乖,你好好服侍衛夫人,一路上若是衛夫人有一句抱怨,本王便取了你的雙手雙*腿。”
北振吩咐完,目光轉向暖玉。
這也算是個下馬威,只是北振只看到一張面無表情的小臉,臉上雖有幾分懼色,可和一旁的齊瑞陽相比,實在稱得上鎮定從容。
北振想,人和人真的不能比。
這個齊瑞陽各方面也算是出眾。
也算是他侍妾中排得上名號的,可和楚暖玉一比,登時便像灰塵一樣。
沾在衣服上,讓人有想要撣一撣的衝動。
齊瑞陽連連點頭。
小臉已經嚇得沒有一絲血色了。“懂了就好,把你的丫頭扶去找郎中上藥吧。”
齊瑞陽這才敢動作。
幾乎是拖抱着,把衛雙雙弄走了。北振一臉嫌棄的示意護衛上前,護衛像撿一片爛菜葉似的,撿走了衛雙雙那隻手。
一切都收拾妥當,北振才看向暖玉。
暖玉的裙角濺了幾滴血漬。
北振客氣的問暖玉需不需要換件衣裳……
暖玉搖搖頭。
“本王聽說,這個衛雙雙曾經欺負過夫人,本王便幫夫人教訓她一番。夫人可還滿意?”
“有勞。”暖玉淡淡回道。
北振眉頭不由得微蹙。他確是有意在楚暖玉面前耍威風,不過砍只手罷了,便是砍掉一雙,在北振看來也不算什麼。
可是沒能達到他想像中的目的,這讓北振越發的摸不清面前女子的心思。
她是怕是慌是懼是怒?
“楚暖玉,剛才衛雙雙要用匕首划花你的臉,你當真不怕?”
“怕。可是怕也無用,如今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是生是死豈不任人支配。既然無用,也便不怕了。我相信,便是我的臉真的毀了,衛宸也不會嫌棄我的。我們的感情,你們和衛雙雙都不會理解。”
“衛宸當真有那麼好?你如果向我求饒,我興許一個心軟,便不會拿你當人質了。”
“和齊瑞陽一樣嗎?你還是拿我當人質吧。”
暖玉一幅嫌棄的語氣。
北振被氣笑了。
這世上,怕是也只有楚暖玉敢這般和他說話了,他北振可不是個好脾氣的,在北苑,哪怕他的父皇和他說話,也是客客氣氣的。可他就是稀罕,就是覺得這樣的楚暖玉看着順眼,他剛才說的並非假話,如果她願意當他的人,哪怕他的人馬盡數被楚老將軍剿滅,他也情願。
可是,楚暖玉不願。
強扭的瓜不甜,他北振不屑於強迫一個弱女子屈從。
即如此,便別怪他北振行事不擇手段了。
“改道東南,我們進陸安道。”北振冷聲吩咐道。
侍衛領命,馬車再次啟程,很快調轉方向。
北振離開后,齊瑞陽再次上了暖玉的車,這次她再不敢胡言亂語了。她終於明白,便是楚暖玉成了階下囚,也比她尊貴。
只要楚暖玉一個不高興,她的小命便會丟。
雖不甘心,可想到此時還生死不知的衛雙雙,齊瑞陽徹底沒了開口的膽子。
走到這一步,其實怨不得旁人的。
她當時在京城,也並非走投無路。
祖父在出事前,早已暗中安排了她的去路。只是她不想一輩子隱姓埋名過活,更不想嫁個凡夫走卒,所以她逃了……
然後和衛雙雙結識。
自此後,徹底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齊瑞陽不開口,暖玉更沒有開口說話的興緻。
她在計算着時間。
計算着她失蹤的消息傳到齊凌耳中,想必二姑姑必定心急如焚,也許會直接進宮……
有姑姑在,父皇必定派人來尋她。
而且多半這差事會派給薄淵……如果父皇不能確定她的去向,興許會多動用幾個人……林赫成親不久,此時尚在京城,怕是也要辛苦一番了。
有林赫和薄淵出面。
想要找到蛛絲馬跡並不難。
按時間算,北振恐怕不會有機會和他的部下接頭……
果然不出暖玉所料,北振的探子第二天天才微明之際,便匆匆迴轉,帶來了附近有大隊兵馬活動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