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入贅也好,嫁人也罷....
林暖暖這一席話真是說得那叫一個咬牙切齒!什麼入贅?怎麼就入贅了?
她揉着額角,只覺得哪裏突突跳個不停。
這個薛明睿居然不知不覺間好心給自己辦了回壞事?
林暖暖啼笑皆非地看向薛明睿,這樣一個人居然也能說出入贅之言,可見定是被人氣得狠了。難道她走之後誠親王府發生了什麼事情?
“睿哥哥,”
深吸了口氣,林暖暖的面上同薛明睿一般無二地露出了端肅的神色來。
“誰?”
不及林暖暖說話就聽薛明睿一聲厲喝,接着就是一陣弱弱地辯解聲:
“哥哥,暖暖,是我,我回來取扇子....這就走,這就走!”
薛明玉捂着突突跳個不停的胸口,不敢置信地同林煜之對視一眼又忙忙走了出去。
林煜之是走至路上碰到薛明玉的,原還想着過來看看林暖暖,如今這情景倒叫他不好踏足。他為難地看了眼手裏的血燕,秋菊會意忙道謝接了過去。
“若是哥哥入贅來林國公府,我豈不是能日日見着暖暖?”
薛明玉愁得不行,只好苦中作樂,有一下、沒一下地甩着手裏的沉香木簪子。
“明玉,”
林煜之目光灼灼地看向薛明玉輕輕喚了一聲,這就是薛明睿讓他仰慕之處,這個看似孤拐性子的郡主實則是個最最良善之人,這若是旁人聽見自家兄長說怎麼也會對林暖暖有些芥蒂,可是薛明玉不過就是打趣似地說了句俏皮話。
且不論這裏頭是因着她同林暖暖的情分非比尋常,卻能看出這個薛明玉是個豁達的性子。
林煜之從前就是個不拘小節之人,後頭雖經歷了苦難,卻仍舊不改其磊落性子,也最喜歡這樣的女子,故而看薛明玉真是越發順眼。
“怎麼了?煜之?”
煜之哥哥什麼的,薛明玉實在是喊不出來。她很是羨慕林暖暖張口就是明睿哥哥,卻也知道他二人那是自小就處出來的情分。
“那個,那個..”
林煜之憋紅了臉,卻說不出一句誇讚薛郡主的話,脫口而出的不過是:
“這個簪子是我才刻出來的,有些粗糙你且將就着。”
薛明玉這才知道自己隨手接過來甩着的簪子其實是人家林煜之親手所做,不由紅着臉,將簪子攥住,往後頭背着,支支吾吾地說道:“我去尋個好盒子來。”
說完懊惱地咬唇不語起來,自己當真是不會說話,這是說人家林煜之不曾尋思個好盒子裝?
........
原來是去而復返的薛明玉,林暖暖不由鬆了口氣。這話若是讓旁人聽去指不定會怎麼想說不得就傳得生起軒然大波!
居然說給了老王妃和姜青媛聽!林暖暖真頭疼了:薛明睿就這麼直言不諱說出來,可想而知她們會怎樣的生氣!
她不是不知道薛明睿所言所行全都是為了她好,都是為了她出頭。也並非不動容,不欣喜!可是她今後可是要同薛明睿在一處的,日後總是會遇到這樣那樣的些事兒,總不能時時事事都讓薛明睿擋在她前頭。
只是,話既已出總是覆水難收,為今之計只好想法子找補。
“往我身上推吧,就說你看不過我被那個紫凝欺負,這才氣昏頭了,嗯?”
林暖暖繞着手裏的辮子,話里的無可奈何顯而易見。她不知道薛明睿能對自己做到如此地步,此時心裏還有些恍然若夢,畢竟誰能想到從前的玉面羅剎薛世子能將一腔冷峻化作繞指柔?
可是她不能只顧着自己喜歡,畢竟姜青媛待她不薄。將心比心,若換成自己被看重的孩子如此說話,指不定怎麼傷心呢。
此時此刻,林暖暖想的也唯有姜青媛的感受,至於老王妃,恕她如今對這位老人家無感。至於日後如何,林暖暖不想多慮,總要讓自己現下氣順了才好!
自家祖母總說:“一家子捧在手心裏的寶暖暖,可不能到了旁人家再受人欺辱。”祖母還說:“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一個人若先自己看不起自己,自己作踐自己別人自然也不會看得起你,自然也會踩踏幾下!所以,自重者人才能重之!
她林暖暖從來都不是個打掉牙齒和血吞的人,更加不會委曲求去顧全旁人的大局傷自家人的心!
“好了,還是從前那話兒,我的暖兒只顧着你自己便好。旁人莫管,閑話莫聽。莫要想那許多。”
想起那日的話,薛明睿嘴角露出個譏諷地笑,雖說一家子待這丫頭甚為喜歡可是在遇到事情時難免就露了行跡,總是會為自家多想想些!在世人眼中原本無可厚非,只在他薛明睿處卻是不行!
聽見林暖暖這麼一說,薛明睿倒是收了臉上的冷酷之意,好笑地捏了捏林暖暖挺翹的鼻頭,捏完也不放手轉而就直奔那滑膩的面頰而去。
“說正經事兒呢!”
林暖暖板著臉,這個薛世子怎麼老是打岔兒!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地作甚!
“嗯,說的就是正經事。”
薛明睿淡淡地說完,仿若無人地走至林暖暖跟前,小心翼翼地掀開了林暖暖的袖籠,查看了下手臂,拿出個瓷瓶子慢慢地給林暖暖上起葯來。他垂着眸,將滿目的憐惜盡數斂入眼底。
薛明睿上藥的手法輕柔,在輕微的刺痛中就給林暖暖包紮好了。
林暖暖不禁唏噓,果然認真的兒郎最讓人慾罷不能!就在她沉溺於薛世子的柔情中不能自拔之時就聽薛明睿沉沉地說:
“暖兒不喜我入贅?你既不喜我入贅,那麼不入也罷!”
薛明睿說完就對上林暖暖驚詫的目光,他笑着捏了捏林暖暖的鼻頭,聲音里居然頗有些哀怨之意:
“怎麼如此看我?看來暖兒並非如我待你這般赤誠,我可是為了暖兒入贅迎娶皆可。”
這一將軍急得林暖暖不由脫口而出,
“誰說的,我不是也允了要嫁與你?”
林暖暖說完就是一頓:完了完了,自己怎就陷入薛明睿的坑裏了。分明昨日自家祖母和母親還在同老王妃打着擂台,自己這會兒就同人薛世子說起了嫁娶,話起了入贅嫁人!
若薛明珠知曉,定會冷冷嘆一句:只能說是女大不中留啊!
林暖暖哼了一聲,自去用膳不想再理會薛明睿。心裏卻隱隱綽綽藏滿了甜蜜,薛明睿的話她也聽出來了,知道他這是要抬舉自己,在老王妃和姜青媛面前襯着自己賢惠,裝賢惠?她不喜歡,可是若是薛明睿喜聞樂見想看到,自己倒也不介意裝一裝....
不過,怎麼總覺得薛明睿心裏有事?他是有什麼隱情?
林暖暖狐疑地看向薛明睿,對上薛明睿一臉的若有所思,心裏越發覺得疑惑...
還真是,要不怎麼說這二人默契非常呢!
薛明睿哪裏不知道林暖暖心裏所想。他叩了叩桌子,眼見林暖暖推開了才用了一口的米粥,默默地給林暖暖遞了個濕帕子凈手,毫無隱瞞地將自己因何要入贅的緣由一一道來。
此言並非無的放矢,也非氣話。此番緣由皆因誠親王的一封書信而起,他也不避諱,更沒有“無不是父母”的忌諱,直接就將誠親王的算計和事情原委說了出來。
原來,紫凝事出時恰逢誠親王接了聖旨回來複命,聖命難為,不能耽擱。故而誠親王一路飛奔倒是緊隨林宇澤、林暖暖等人之後不多時也跟了回來。
眼見江南之事正收尾,聖人卻在此時派了人將他換了回來,美其名曰看他年歲已高憐他辛苦讓他回京復命。可薛禮一生宦海沉浮哪裏能嗅不出其中的不尋常之處?
只是誠親王卻忘了,何謂此一時彼一時,用先帝的性子來看當今的舉止本就是不妥當。
也是巧了,他才從宮裏頭回來,正好趕上老王妃和姜青媛忐忑着同他訴說著紫凝一事。出了紫凝一事,本就對不住林國公府,誠親王愧疚之時卻地靈機一動,別出心裁地想了主意:
他想藉著兩家人此番爭執鬧騰的契機,要在人前做出一副林國公府和誠親王府嫌隙已生,雖是姻親卻早就已經面和心不和,想要籍此以安高位之上那人的心。
誠親王從來謹慎,這話出自他口也是尋常,卻甫一提出就被薛明睿一口拒絕。薛明睿更是直言林暖暖並非籌碼也不能被人利用,再有,他同文宗相交多年,如今又常伴君側,知道手段過多隻會適得其反。
二人都言之鑿鑿,覺得自己言之有物,雖不能說服對方,也不肯輕易鬆口,薛明睿本就是個話少寡言的,被薛禮如此來來去去地說,只扔下句入贅之言,便甩袖而去,來了林國公府。其間被林老夫人拒之門外也不贅述,總之他是不會有惡言牽扯到林暖暖!
薛明睿說的風輕雲淡,說完只笑揉了揉林暖暖的腮幫子:
“不怪我了吧。”
其實哪裏是怪薛明睿,不過是怕薛明睿心裏不痛快。且薛明睿說得輕鬆容易,林暖暖卻知道當時有多難堪。
見林暖暖悶悶不樂、一臉自責,薛明睿又豈能不知她心中所想,忙安慰:“暖兒你莫要多想,同你並無干係,你就想着,若我薛明睿一介男兒不能護住妻子,又有何面目存於世人?”
“誰是你的妻!”
林暖暖知道此處應當伸出個粉拳狠砸其胸,然後再弄出一臉的嬌羞說一句:“討厭。”
可是到了她處,不過是一汪子眼淚,和一臉的心疼。
........
“姐姐,姐姐,中秋的好物你備好了沒?”
“備好了,明日就讓念兒你先嘗可好?”
林暖暖被林念兒這一晃動,還是沒忘想薛明睿方才之言:“暖兒,什麼都不要想,從今往後有什麼難事兒都交給我!”
可以都交給你么?
林暖暖喃喃自語着。
“說什麼啊?姐姐,姐姐!”
林念兒一雙同其姐如出一轍的清澈眼眸眨巴着濃密的眼睫看向林暖暖,惹得林暖暖稀罕地將林念兒狠狠地揉搓了一番,直將個清秀小郎君變成了個頂着凌亂雞窩頭的花子...
林暖暖想了想還是覺得有些不放心,先給林念兒重束了發后就要拉着他去書房。
“姐姐,你還是好生休養吧。”
林念兒煞有介事地給林暖暖奉茶后坐定,一本正經地勸道。
那個薛世子走時千叮嚀萬囑咐讓自己看着姐姐莫要讓她來回走動。他雖不想聽薛明睿的,卻心疼自家的姐姐。
“姐姐,念兒要多讀書,好好爭氣、快些長大。待念兒大了,能撐起國公府,就是姐姐的靠山了!誰都不能欺負姐姐!”
林念兒繃著一張臉,說出來的話讓林暖暖很是一番感慨,自家的弟弟年不過三歲卻懂事至此,想想就覺欣慰。才想誇讚一二卻見小傢伙說完后一雙星目卻是直盯着油紙包。
“給,”
林暖暖隨手將薛明睿拿來的糖炒栗子扔給了林念兒,又兀自發起了愣來。
薛明睿說,一切有他,莫要操心;
林老夫人說,一切都有長輩們,你且好好養傷;
可是,自己真就能不聞不問?
其實,還真能!
三日過後,林老夫人握着小曾孫女兒的手,悄默聲地將誠親王夫婦、老王妃和薛明睿過來說的話撿了她愛聽、能說的說了幾句,
待林暖暖瞠目結舌之時,就聽到林老夫人笑:“明日就是中秋,待中秋過後,誠親王府的老王妃和姜王妃會送來些東西,暖暖你到時只管大方收下。”
這是真的要收人家的嫁妝?
林暖暖搖頭不應,林老夫人卻是但笑不語。只弄得林暖暖的心七上八下。
不過,待林老夫人拿出一物來,倒讓她立時就紅了眼眶。原來自己的親人能夠為自己做到如斯境地!這些不都是應該自己爭取,自己去想法子的么?
這看似簡單的一件事,在大夏其實是驚世駭俗之舉!
林暖暖摩挲着上頭的三個字,驚濤駭浪地念了起來:“放妻書。”
這物什她很熟悉,還曾讓薛明睿給自己寫過,只她膽子再大,也沒想過在老王妃和林老夫人面前說出來。
卻不料他們居然能跟自己想得一模一樣!
“老祖宗!”
林暖暖握緊了那張紙,帶着鼻音嬌嬌地喚了一聲林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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