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死亡陰影

拜這群前周遺民，現在的周族人的到來所賜，蘭君芙的送信隊伍的鷹從寶貝的一兩隻變成了一群，來往送信更方便了。

一來二去，宋國的形勢也就跟的很緊，了解的進度很跟得上形勢了。

大宋的百里明笙順利登基，封后納妃，一派形勢大好的模樣。但百里明驍一點也沒有勢弱的表現，拉不到往日重臣，他名義上佔了優勢，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子，還是有封號的太子，在讀書人心目中才是大宋的繼承人，於是便在民間舉起“正統皇位繼承人”的大旗拉攏人才。

百里明笙早有提防，因此一登基就宣讀聖旨，廢太子，禪讓皇位給自己。雖然誰都知道他這皇位來路不正，但首先給太子潑了好大一盆污水，即使別人不相信，一說起前太子百里明驍，總是忍不住把他跟嫆夫人聯繫在一起，從最開始的用強未果殺人，到偷情被發現殺人滅口，甚至還有說早有勾結連腹中孩子都是太子的孽種的說法。三人成虎，民間一傳十十傳百，越穿越荒唐。

開始還有百里明笙和淳于雪派人故意引導，到了後來不用特意引導，民間已經就着這個話題歪了樓。

百里明驍絕對是恨死了百里明笙，突如其來的逼宮篡位，把那鐵定的自己的龍椅搶走不說，還毀壞自己的名聲，成了民間老百姓口中見不得人的醜聞的男主，甚至還可能遺臭萬年！

這般厭惡之下，百里明驍雖然不能直接攻入皇宮，卻也提出自己產業的金銀財寶收攏了大量的人力，各種搗亂。

蘭君芙直接指示“羅剎閣”對百里明驍全力支持，銀子不夠，就用“暗夜樓”剛從百里明笙和淳于雪手上坑來的銀兩補。

聖王父子當初在大秦舉兵叛亂造反整整折騰了大半年，不讓百里明驍挺個大半年都對不起他們當初勞心勞力跟叛軍作戰。自己吃過的苦頭，總得讓別人體驗一下心裏才平衡嘛。

在這樣的最高指示下，懶蛟明裡幫助百里明笙，戚冀成明裡幫助百里明驍，實際上兩人都暗中互通消息，共享資源。

入冬之時，蘭君芙所在的大秦開始進入全範圍備戰，舉國上下明顯的感覺到了氣氛的緊張。

對外，宣稱的是為了年後春闈的武舉應試，皇帝陛下已經正式將武舉的最後一關設置為考生與正式軍人的較量，軍人從虎賁軍、御林軍、羽林衛三支屬於他的防衛勢力中選拔。這三支都是常年駐守皇城守衛皇宮的主要軍隊，不如外面邊疆的邊防軍常年浴血奮戰挑戰多，而且大部分本就是皇族子弟，比如柯雲景、柯雲陽，比如沈灼，都是武將世家子弟。

論起身份背景、個人修養素質，甚至還有兵法策論，三支軍隊的士兵或許都比邊防軍厲害，但是說起拚命精神卻是差了許多，尤其是不少世家子弟還頗為傲氣，抱着背靠大樹好乘涼的念頭只是為了親近皇上為自己鍍金。

這是自前周以來的傳統，他不打算打破，但也不想讓他們就這麼繼續廢下去。為了讓他們緊張起來不至於墮落成酒肉士兵，這也是一次對虎賁軍、御林軍、羽林衛的挑戰。

從赫連雲鸞的聖旨頒佈下去，除了常規的鐵人五項基本素質必考，最後的自由挑戰由考生佔據主動權，他們選擇挑戰誰誰就必須出面迎戰，不應戰就是認輸，就得把自己的位置交給考生。

這樣自己的軍銜都被威脅的情況下，誰也不願意自己被考生當面踢場戰勝，三軍不得不嚴陣以待，訓練起來誰都不敢偷懶——今年訓練偷懶，來年丟臉丟到家。可以想像若是自己輸給一個考生，不單單自己，連同整個家族都會成為被嘲諷的對象。

容不得疏忽啊。

大秦磨刀霍霍，大宋水深火熱。

大秦迎來第一場雪的時候，大宋迎來第一場血洗。

“噗——”

雪白冷冽的利劍入體，再次抽出時已然一片血紅，還抽出了最後的生機。

屍體慘然倒地，看着心愛的女人被殺，年邁的老大人甚至顧不上傷心，嚇得鬍子抖索地求饒着，不斷叩頭：

“太子殿下饒命！太子殿下饒命啊！”

“從你背叛我那時起你就應該知道，孤不會容忍任何背叛！”百里明驍冷冷地看着這位曾經口口聲聲要誓死追隨自己的背叛者，殘忍揮手：

“殺！一個不留！”

“不要——我的孫子才七歲啊——”老大人只來得及最後喊出一句話，就被百里明驍親手一刀捅死。

至於那個才七歲的孩子，被殺手帶到百里明驍面前，雙目含淚，恨恨地瞪着百里明驍，明顯又害怕，又畏懼，又仇恨。

百里明驍眼神一閃，對上那稚嫩的面龐，到底還是下不了手。

“把他送到百姓家裏吧，誰家想要兒子的，送走吧。”剛吩咐這句話，百里明驍又反悔了，“等等！”

說著，走到那個怕的已經抽泣起來、還不敢大聲哭的小男孩面前，手起刀落，砍下他的一根小手指。

“嗚啊啊啊啊啊啊——”小男孩痛的終於忍不住大哭了起來。

“可以了，送走吧。”百里明驍用沾滿鮮血的手拍了拍小男孩的臉，冷然笑道，“記住我的臉，有本事，你以後再報復回來。現在別瞪我，瞪了我，我只會讓你死的更快，再也沒有報復的機會。”

殺手直接一手刀劈暈小男孩，然後扛着小男孩飛身而去。

他不是要把小男孩送給缺兒子的百姓，如此一個記恨百里明驍的種子，留作日後使用豈不是更好？

征戰天下從來不是一兩年的事情，再等個七八年，這個小男孩長大了，就會是一顆很好的棋子。

而百里明驍，看着手中的的小手指，猙獰一笑，轉眼就吩咐下去：“把這個手指，給孤的好太子妃寄去。”

他要讓她看看，背叛自己的下場。

娘家滿門血洗，上至六十老父，下至七歲幼童，這些，都是因為她一個人的原因死去的。

他要讓她背負着罪孽和後悔，一生不得安息。

“走吧，下一家。”百里明驍看着滿地血紅，滿意地笑了，背叛他的人，就是該如此對待。“今晚要麻煩諸位了，等事成之後，孤不會虧待諸位。”

戚冀成不輕不重捧了對方一句：“太子殿下客氣了，您才是真龍天子，扶持您，是扶持天下正統。”

天下正統，百里明驍最喜歡的就是這句話。

沒錯，他才是正統的皇位繼承人，百里明笙就是個小偷，一個竊賊。

黑暗的夜色，是罪惡最好的掩護色。

一家，又一家。

一門，又一門。

“百里明笙，你有暗夜樓，我有羅剎閣，既然都動用江湖勢力，那就看看，最後到底誰勝誰負！”百里明驍渾身浴血，身上衣服都看不出本來顏色，其中大部分，都是別人的血，那些叛徒的血。

掌握別人性命的感覺，真是太爽了，有種唯我獨尊的快感。

百里明驍最後回望一眼自己的成果，得意極了。

“百里明笙，現在你登基了，把孤趕出皇宮，像只喪家犬一樣，很得意吧？可惜你得意的還太早了，皇位借你坐幾天，日後拿你的狗命來償還。”

天亮之後，整個大宋就會迎來一陣噩耗。

百里明驍也是聰明人，進不了皇宮，那就對付大臣，尤其是背叛他的大臣，一個接一個的派刺客。

而在後宮中，金翹“配合”的毒殺了幾位新入宮的后妃，正是百里明驍舊臣的千金。

這樣一來，是人都知道，這就是百里明驍的報復。

尤其是曾經的太子妃，接到百里明驍點名寄送過來的“大禮盒”，嚇得都不敢打開。百里明笙知道此事，還特意帶着淳于雪一起趕來，看是否有毒。

毒藥是沒有的，但是驚訝只會更多。當打開那個精緻的小禮盒，看到裏面的斷指，前任太子妃直接尖叫一聲，昏了過去。

小孩子的手指，還有着特殊的胎記，一看就知道是誰。

前任太子妃整日以淚洗面，愧對家族。其實她並沒有跟百里明笙發生什麼，不論怎麼說都是名義上曾經的嫂嫂跟小叔子的關係，她還是帶着孩子的，怎麼可能那麼無恥？

只是東宮被封，她不可能帶着皇子回娘家，這畢竟是皇子。她投誠了百里明笙，只是告訴對方自己知道關於百里明驍的情報，居住的地方，就在淳于雪的皇後宮殿。

後宮除了宮女，只有后妃，她這樣尷尬的身份，投靠了百里明笙說只是交易，外人肯定不相信，就那麼越傳越過分，變成了她給百里明驍戴了綠帽子。

然而她只是不想讓自己的兒子放棄皇子的身份。

回到娘家，那他最多就是世家公子。養在深宮，即使淳于雪剩下嫡子，他有機會跟未來的皇子一起成長，長大后最差也會封王。

誰知道她的背叛和外面的謠言傳的對百里明驍造成了雙重打擊，血腥的處置了她的娘家，讓她後悔不迭。

後宮中其他大臣千金更是一個接一個的不明死去，前太子妃嚇得惶惶不可終日，以為百里明驍也不會放過自己。但百里明驍偏偏故意留她一命，讓她品嘗着恐懼的滋味，每次讓金翹配合下手，就是不一次斃命，而是一次次的折磨。

就在這樣的氛圍中，直到最核心的淳于雪的心腹丫鬟，盈盈和翠翠，相繼暴斃。

淳于雪終於忍不住了。

“陛下，他們竟然已經把手伸到我的身邊！盈盈和翠翠，肯定都是因為我才死的，我要為她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