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老瞎子算命（三）
“活人算命，人死變鬼，道士抬橋，秘葬風水。這是什麼意思？”我望着老瞎子皺眉問道，這句話雖然很短，字很少，但要徹底理解起來似乎不是那麼簡單，它好像包含了很多種意思。
“時機未到，天機不可泄露！”老瞎子搖頭，不想多說。
“老先生，聽你剛才說話的語氣你好像認識我爺爺。還有你剛才說我那個死劫是怎麼樣渡過的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我追問道。
“咳咳，我只是一個算命的老瞎子，你看我眼睛都瞎了，怎麼可能認識你爺爺。什麼死劫不死劫的，我怎麼聽不懂你這小娃娃在說什麼。”老瞎子打着哈哈。
“真的？”我一臉的狐疑。
“比珍珠還真。”老瞎子一臉堅定的說道，就差舉手發誓了。
······
“喂，老瞎子，你看我兒子的命運如何，將來會不會考上重點大學？”我父親又走過來問道。
“你兒子的命運？考重點大學？”老瞎子語氣有些古怪的說道。
“對。”我父親點頭。
“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老瞎子沉默了一會，一臉肅穆的問道。
“肯定是聽真話。”我父親說道，想都沒想。
“你確定要聽真話？你要知道聽真話是要付出一定代價的，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老瞎子說道，臉上的表情很認真。
我父親看到老瞎子臉上那一臉肅穆的樣子遲疑了起來，同時他心中竟然湧起了一股不安的預感，心臟猛地顫動了一下，最後咬牙使勁的點點頭。
我也睜大眼睛一臉好奇、期待的望着這算命的老瞎子，我對自己未來的命運也充滿了好奇。
老瞎子將白玉貔貅放在五指間轉動着，時不時還掐着手指盤算着，臉上做出沉思的表情，把氣氛搞得很肅穆。
“我不知道。”過了大概十分鐘左右的時間老瞎子開口了，說出了一句讓人很無語的話。
“不知道？”我父親反問，音調提的很高。他有一種被人欺騙的感覺，同時在心底深處竟然還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你這老瞎子剛還不是說自己算術通天，連死人的命都可以算出來嗎，怎麼現在連我兒子的命都算不出來啦?”過了一會我父親冷哼了一聲，故意嘲諷道。
“老瞎子我對自己的本事還有些信心的，我說自己第二沒有人敢稱第一。”老瞎子說道，語調很輕。
“吹牛！”我父親嗤笑。
“並不是老瞎子我本領沒有學到家，而是這世上有些人的命是算不出來的，除非······”老瞎子搖頭輕聲說道，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隻有他自己才能夠聽得見。
“老先生，學習算命難嗎？”我問道，腦海中想起了古木先生曾經給我說過的一些話。
“你想學嗎？我可以教你。”聽到我這麼問老瞎子頓時來精神了，聲音提高了幾分。在這一刻老瞎子的氣勢徒變，似乎化成了一把出鞘的寶劍，鋒芒逼人。
“額，我現在還只是一個學生，我只是好奇的隨便問問。”見到老瞎子這麼大的反應，我有些尷尬的說道。
“算命這活說難也不難，說不難有的人窮極一生的精力也入不了門檻。”聽我並非是想學習算命之術老瞎子的身材明顯矮了幾分，猶如那泄氣的皮球，變得有些有氣無力。
老瞎子的到來除了開始引起屋裏人的好奇，過了一會大家便沒了什麼興趣，各自坐在椅子上小聲說著話。今晚上是給舅姥爺守靈，多一兩個閑人也沒有什麼關係，不是還有一種說法嘛，人多聚在一起陽氣重，陰魂鬼怪不敢靠近。
我父親低聲跟老瞎子說了幾句話就忙着去燒紙錢了，就只剩下我跟老瞎子坐在一塊。
“老先生，剛才我父親跟你說了什麼悄悄話啊？”我好奇的問道。
“不可說，不可說。”老瞎子搖頭，一臉的神秘。
“老先生，你的眼睛是真瞎還是假瞎？”我好奇的問道，在街上經常遇到一些自稱是瞎子的算命先生到處給人算命，其實那些‘瞎子’好多都是假冒的，故裝神秘。
“老瞎子我年輕的時候也有一雙明亮的眼，後來道破了很多的天機受到了老天爺的懲罰，眼睛就這麼瞎了。”老瞎子說道。
“幫人算命，趨吉化凶，這不是善功嗎，怎麼還會遭老天爺的懲罰？”我好奇的問道。
“三界內的事都是講究因果循環的，我提前道出了老天爺安排好的事，我肯定是要受到懲罰的。我能做的就是以最小的傷害從老天爺那裏換取最大的信息。”老瞎子哈哈大笑，興緻又提了起來。
“很奇怪，不明白。”我搖頭，覺得這種邏輯好怪異。
“小娃娃這麼跟你說吧，三界之中算命的、看相的、看風水的、抓鬼的都是一些會遭天譴的職業，輕一點的折損陽壽，重一點的不得善終，鰥寡孤獨。”老瞎子跟我說道。
“風水先生也會遭天譴？”我瞪大了眼睛問道，風水之術不是替人改風換水造福蒼生嗎，怎麼也會遭老天懲罰。
“風水一道，改天換地，聚氣化龍，點氣成兵，哪一條不是逆天行事，這種人不遭天譴才怪。”老先生嗤笑着說道。
“可是風水先生是幫忙改風水，建陽宅，擇墓穴，造福蒼生啊。”我有些着急的說道。
“你說的沒錯，造福蒼生。但是這事嘛得一碼歸一碼，幫助了人自然會有功德降生的。”老瞎子有些模稜兩可的說了幾句。
“幫了人還得不到好，那哪裏還會有人去做。”我有些氣憤的說道。
“飛蛾撲火，明知是烈火焚燒，也要縱身一撲，這是一種一種氣概。”老瞎子輕嘆了一聲，說道。
“世間哪有兩全其美的事，各取所需罷了，等你入了行就會明白。”
“小娃娃，你這麼在意風水一道，莫非你就是個風水先生。”老瞎子故意說道，其實他心裏很清楚，能知道陰宅葬到五鬼地、天斬煞的人又豈會是對風水之術一無所知的人。
“莫非你又想教我？”我斜着眼睛望着老瞎子，我覺得這個老人很奇怪，看似頹廢，但是身上卻好像籠罩着一層白霧，讓人看不真切。
“老瞎子我雖然對風水一道略有涉獵，但並不精通，無法為人師表。如果你真的想修風水之術，我可以向你引薦幾位長者。”老瞎子說道。
“額，我還只是一個學生，將來還要考大學呢。”我吐了吐舌頭說道，對於這個只是第一次見面的算命老瞎子我肯定不會掏心掏肺。
“老先生，你剛才說死人撞死了活人會有很嚴重的後果，到底是什麼後果，真的很嚴重嗎？”我問道。
“如果不嚴重，老瞎子我也不會到這裏來，你也不會遇到我。”老瞎子嘆了口氣，說道。
“但是現在見到你老瞎子我更糾結了，現在是進退兩難啊！”老瞎子在心中感慨。
“能否說的明白一點，後果是什麼？”模稜兩可的說法弄得我心裏痒痒的，就想立馬把這件事刨根問底搞個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