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遲來的幸福 4
婆婆哪是不識趣的人,笑着損了兒子幾句,又故意說了一句:又不會佔你們多少時間,這話說的怎麼就像我這個媽在存心虐你似的……你自己想想,一醒來就往外頭飛,你爺爺正吹鬍子瞪眼呢,也不知道來哄哄!
一諾一邊扭着脖子,一邊笑,換一個坐姿,答話着:媽,明兒吧!今兒我趕着急的回京,還沒調整時差呢!您跟爺爺說,明兒個,我過去一定和他好好殺上幾局。對了,媽,您是不知道,其實呢,您兒媳婦也是個下棋好手,只是人家藏深了,那本事兒不外露,到時,我讓媳婦給爺爺露兩手,保准可以哄的他眯眯直樂呵。至於今天,不成了!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老宅門裏的電燈泡,一支支又亮又大,您兒子跟您兒媳婦又才入佳境,就別來湊熱鬧了,要不然您得等到猴年馬月才能抱上孫子,您說是不!
這話,越說越油嘴滑舌,若情聽的直瞪眼,紅撲着臉,使勁的掐他肉。
他咬着唇,壓着笑,任她蹂躪。
婆婆在那邊許是聽出異聲來了,笑罵幾句,又叮囑了一番,方隔下電話。
電話那邊響着“嘟嘟嘟”的忙音,米色沙發上的男人懶的去掛電話,眼神亮閃閃的看着長發飄飄的她,欣賞着女人臉上泛起的一層層的紅霞,笑的可愜意了,老半天,才慢吞吞的反問:為什麼掐我?我說錯話了?難不成你想這個時候跑去陪那群關心你肚子動靜的電燈泡?
這麼一提,若情越發的臊。
結婚五年,秦家的長輩們,最關心的便是這件事——一年又一年,他們都盼着她可以生個一兒半女,把這個愛惹事生非的兒子的心給鎖住。
猶其是這兩三年,一諾在外頭混的越好,私生活就越“糜爛”,家裏的老人越發的想她生養。
對的,一諾有一個特點,就是特別特別的愛孩子,非常喜歡和孩子們玩成一團,秦家有兩個小侄女,被一諾寵的就像小公主的,還有就是他每年都會撥款贊助一些兒童福利院。
婆婆知道他喜歡孩子,一直希望他們可以儘快生養,每年回老宅過節,都會弄一些中藥給他們喝,就盼着他們可以早些生個健康的娃娃——他們哪能知道,她與一諾,從來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
婆婆熬的葯,若情多半是喝掉的,至於一諾,根本不喝,全把葯湯澆了花樹。
那個時候,她與他極少有親密,她冷淡的避着,他呢,從不着急,也就那般不溫不熱的將她擱着。
可如今呢,不一樣了,她有着九華的記憶,他也有,他們是夫妻,曾經恩愛的過往全刻在心骨上。
只是現在,她不再是紫珞,而是若情,是一個還沒有正式進入婚姻的女孩子,清白如玉,面對一諾的親近,她情不自禁會臉紅,會羞臊,完全就像一個不解歡情的小女人。
對的,他親她的時候,她會心跳如鼓,腦袋瓜里會一片空白。
若情記得的,七天前,醒來的那刻,他在影音室里吻過她。
很放肆的深吻!
結婚多年,這是她第一次心甘情願的被他吻。
唇與唇的相親,舌與舌的糾纏,如電流在身體裏流竄,令她呼息急促,思維短路。
當時,她只知道無助的勾着他的脖子,由他瘋狂的索取,直到整個身子像春水一般癱軟在他懷裏,完全不懂要如何去回應或挑~逗,生澀的一如不經人事的孩子,完全忘了自己曾生養過兩個娃娃。
……
燭光悠悠,若情搖着水晶杯里的紅酒,等着一諾的話。
她換了一件長毛衣,淡紫色,低領,脖子上掛着一諾剛剛自澳洲搜刮來的鉑金鏈子,不會有很大顆的鑽,墜子上刻着他們兩個英文名的縮寫,九顆代表天長地久的小鑽別緻的鑲在上面,燈光下,光芒四射,雪白的羊絨披肩,優雅的圍在肩上,臉上全是閃閃的笑花,明亮的眼珠子,一眨一眨,流光四溢,瞅瞅,那模樣兒,嫩的就像十七八歲的小姑娘。
一諾坐在她對面,玄黑的襯衣,灰色的V領毛衣,沒扎領帶,短髮梳的很精神,他在心裏直嘆息——他這個媳婦啊,現在這個模樣兒,雖然不比在九華時漂亮,但是,他還是會被她勾了魂去,居然還敢問他為什麼答應去T大演講。
他慢條斯理的在小碗裏夾了一些菜推到她跟前,然後一本正經的說:“事情是這樣的,主要是給我老婆面子。”
若情臉上笑意濃濃,很喜歡他叫自己“老婆”,這會勾起很多幸福而帶着几絲傷感的回憶。
她咪着酒,想到他被圍在人群里給人簽名就覺好笑,調侃他幾句,說他挺有名星的范兒。
他吃着菜,挑着眉,微笑,搖頭,很絹狂的扔下一句:名星哪有我出采!
惹得若情噗哧又一笑,笑的他整個人輕飄飄!
嗯,今兒,他心情特別特別的好,進得T大時,被幾個曾聽過他演講的學生認出,然後,他們殷切的想請他簽名,他沒怎麼多想,接過筆就在他們的書上籤下,可沒想到,這麼開了頭,圍過來的人就如潮水一樣。
燭光底下,他們輕輕淺淺的笑着,在對方深情的凝眸里,互訴衷腸,隔了一世,有太多的思念需要分享。
濃郁的紅酒清香,令她想起了策馬平川時那份豪邁,那些事,就像夢境一樣的不真實。
“不離,你是怎樣來到現代的?我怎麼想也想不透呵,為什麼你會自小與我一起長大?”
若情輕吁一聲,側着紅艷艷的臉蛋問他,全不知自己柔亮的眼神,有多麼的勾人魂魄。
“這些,不重要!”
吃的差不多了,一諾覺的自己要是再能這麼淡定的坐下去,那就是神仙。
擦了擦嘴,他笑着過去很紳士的伸手邀舞,揚着低磁性感的聲線,問:“秦太太,不知道敝人有沒有這個榮幸邀你共舞一曲?”
她嫣然一笑,目光流動,柔軟的小手交上他溫暖的手心,站起。
他輕輕一勾,妙曼的身段,很自然的貼到他身上,一口的紅酒味兒,滿身的清涼薄荷香,吱溜溜鑽進鼻子裏。
她喜歡被他抱住,喜歡這種熟悉的讓人想哭的味道。
伴着悠悠的曲調,就這樣踩着舞步,靜靜的相擁,一抬頭,他的薄唇已壓下,纏纏綿綿,銜住了她的柔軟芬芳。
她在心裏笑,他到底忍不住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