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5）夢醒之後是晚上
（5）夢醒之後是晚上
對方直截了當的問話，反而弄得阿威自己有一點不知該怎麼給她說了。
“阿威，你這個傢伙害的我好苦呀！你幹完了活，褲子一提就走了，還在那裏假裝說愛我，說喜歡我，我現在嫁給你如何？……”
這是誰說的？好像是小舒說的。
阿威迷惑了，小舒什麼時候和霍麗麗打成一家子了。
“可現實卻又不允許這樣！於是，我就想殺死你！讓你的靈魂永遠依附在我的身上，這樣的話，我就可以獨自擁有了你！”
這句話的確是從芹的嘴裏說出來的。
這一點，他阿威還真切地記得，因為，那是芹留給他的那封信件中最叫他心驚肉跳的一句話。
……
阿威這下子可徹底的糊塗了。
他這一刻真的不明白，芹、小舒、還有霍麗麗她們之間是怎麼勾搭在一起的。儘管，他心裏明白，她們之間的聯合其實是不太可能的，也沒有那個條件和空間，可他還是害怕了。
彷彿對面的那霍麗麗有了什麼特異功能透過那電話線看透阿威的一切，看到阿威此刻那目瞪口呆的樣子，她卻顯得極是開心極是歡快，她那銀鈴般的笑聲在電話機的聽筒里久久地回蕩着，使得阿威都有些手足無措了。
“阿威，你別害怕，霍姐我剛才只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瞧！就這幾句話把你給嚇得，那裏還有一點兒男子漢的風度呀！”
對方又恢復了正常，這時，阿威自己也不明白是自己的神經出了問題，還是霍麗麗的神經出了問題。
“阿威，說完了，也笑完了，我來給你講一個真實的故事。你還記得上次你到我家，我們之間發生的那一切嗎？”
隨了霍麗麗話語的誘導，阿威的腦海里立刻呈現出的是一幕顛龍倒鳳的男女之交的畫面。那畫面真切的程度，遠遠的超過了阿威曾經看過的任何港台或是西歐的三*級片，色*情片。只不過那畫面中的主人公卻不是別的什麼a片的明星，而是那個阿威和此刻在那電話里大喊大叫的女人霍麗麗。
阿威的記憶中，那霍麗麗雖說久在商場，但那床上的功夫確也驚人……。
阿威正在回味那美妙的滋味，愉悅的感覺，渾身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時，那話筒里卻又傳過來霍麗麗的稱讚聲：“阿威！你真棒。”
這話卻是妻子梅的，阿威一吃驚的瞬間，就聽那霍麗麗歡快的話語又傳了過來。
“……阿威，還有更叫人好笑的呢！你猜猜是啥？猜不着吧！我就知道一般人是猜不來的。那好，不妨我就直接告訴你好了。”
“阿威你說好笑不好笑，那天我們之間的那場好事竟然全部叫我丈夫給用自動攝像機錄了下來。”
“大概他那幾天因為商務上的事忙得有點焦頭爛額，沒有顧上來取換那攝像機中的帶子。我又不知道他在攝像機中裝了什麼。其實，我早就知曉他對我不放心的，真不知道這傢伙會來這一手的。”
“那天，他在外面又喝醉了酒，回到家裏，已經到了晚上，他就喊着叫我過來，他說他弄了一盤香港的最新三*級片，叫我也來一起欣賞欣賞人家的那床上功夫如何。”
“我不得不早早地哄了兒子貝貝上床睡覺，而後，便過來陪了他來看那毛片。”
“沒有想到，帶子裝上去之後，他用遙控板一開機，我就大吃一驚，天吶！那錄像帶上播放的竟是**了身子正在干那活的你和我。你不知道，當時，我的臉都嚇得發了白，那心臟都幾乎快得不跳了……幸好，因為他喝醉了酒，沒有看出可疑來，在那裏操着醉語，一個勁兒地說好，好女人，好男人，什麼金槍不倒之類的渾話。”
“邊說邊扳過了我的肩頭，細細的打量着我說，好，好，那個性感的婊0子怎麼這麼眼熟，跟我媳婦有點像，說完，也顧不了繼續欣賞我們倆的傑作，放到了我的身子，就在那沙發上和我幹了……。”
“我們兩好長時間都沒有干那活了，沒想到這個傢伙還可以，沒有完全叫那些外面的野花給淘空。”
“阿威你說這事好笑不好笑？”
“哈——哈——哈——哈！”
霍麗麗在那裏抑制不住興奮地大笑着。
阿威的眼中卻出現的是看着黃色錄像，一個女人在哪沙發上和一個男人在交歡的情景。
正在這時，阿威聽見在那電話的聽筒里大笑的霍麗麗戛然地止住了笑聲，緊接着，一個男人惡狠狠的聲音就從那裏傳了過來。
“……臭婊*子！你高興夠了吧？老子正愁找不到和你雜交的那個野男人是誰，好啊！今天，你終於給老子我不打自招了。”
還沒有等阿威自己反應過來，就聽見那男人一把接過了那霍麗麗手中的電話聽筒，對着他狂喊道：“阿威啊！阿威，你小子給我聽着，我本來以為你是個文弱的書生，講點道德禮儀的，誰知你他媽卻是個混賬王八蛋，他***，你的膽子也有點太大了，你連我的女人也敢搞，也敢睡。你小子等着吧！這回老子我非要了你的小命不可！”
說完，便啪的一聲，摔下了電話聽筒。
顯然，那電話是摔到了一邊，此刻，阿威還從那男人惡狠狠的狂叫的背景里聽到了那個女人霍麗麗聲嘶力竭的喊聲：“阿威！快跑呀！這小子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他會真的要了你的小命……。”
這個時候，電話被人切斷。
阿威手裏拿着的那電話聽筒里傳來嘟嘟嘟的忙音，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半晌才將話筒放到那電話機的上面。
黑夜降臨了。
一輛黑色的日制藍鳥牌轎車輕輕地滑停在阿威家的樓下面。
車門打開，陽台上的阿威看到從那車裏跳出五個全副武裝的殺手，他們戴了黑色的面罩，手裏持着微型快速衝鋒槍，悄無聲息地摸到了阿威的家門口，他們也不知道用什麼工具在哪裏打着門。
阿威真切地聽到了他們在那裏撥動門鎖保險的聲音，他便回過身來，像往常一樣坐在自己常坐的那隻沙發上，一句話都不說，靜靜地等待着什麼事情的發生。
奇怪的是這個時候了，阿威就不知道怎麼來保護自己了，一切都在那裏聽憑自然的發展。
他們很快就打開門，進到了屋裏，藉著天光，他們看到了靜坐在客廳里的阿威，立時，他們便一字兒排開，刷地用手中的槍指着逼住了他。
另一個人大概看到阿威在那裏不會反抗了，就隨手打開了那客廳里的燈。
藉著燈光，阿威看到自己面前的那些殺手臉上個個都蒙上了那女人的長筒尼龍襪，根本無法辨認出他們的相貌。
乘着這空兒，阿威看見前面的一個高個子倉的一聲，從身上拔出一把長長的尖利的匕首，向自己慢慢的逼上來。
這回他似乎才記起害怕了，誰都害怕死，阿威也不例外，他想起身反抗，但這會兒給他自己的感覺里卻像是渾身的筋都叫人給抽了似的，軟成一團泥動彈不得。他很想喊叫救命什麼的，但是，自己的聲帶也像是被人給切除了一般，干張嘴就是發不出聲來，於是，他眼睜睜地看到那白亮的匕首是怎樣一點一點地慢慢刺進他自己的胸膛。
奇怪的是匕首刺進的那一刻他本以為會很疼很疼的，可他自己並沒有感覺到疼，也沒有見有血流出來。
他眼睜睜地看到自己鮮紅的心臟在那匕首的切割下是怎麼顫抖着滾落在地板上，又眼睜睜地看到那五個端了槍的蒙面殺手竟一字兒的排開，端着那槍，每人都朝了那還在跳動着的心臟開了一槍。
這個時候，他倒是很清楚地聽見了那槍發出的低沉而黯啞的聲音。只是，他面前的那顆心臟仍然沒有碎裂，僅僅穿了幾個洞眼，而那個洞眼裏卻又殷殷的流着鮮紅的血液。但是，他看到那顆心臟卻仍然在那裏有規律的跳動着。
他有些驚奇地看着自己面前那蒙面的殺手取下他們頭上的尼龍襪，他這才發現，那些殺手卻是由五個他自己非常熟悉卻又似曾相識現在一時給不出名姓的女人組成的。
他還發現，因為對了自己的心臟開槍，她們的臉上露着他自己從來也沒有看見過的殘忍，露着他自己從來也沒有看見過的冷笑……。
此刻，阿威才隱隱地感覺到了自己的那心在疼，但，他似乎已經沒有了生命。
……他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在那茫茫的黑夜裏迅速的飛升着，可是，憑直覺他意識到自己卻沒有升向那天堂，恍惚間，他似乎撞進了那被稱為地獄的境地，又好像和那個叫做魔鬼的老頭做了一筆什麼生意，並且和他和他簽訂了一份有關生命的協議。
那個叫做魔鬼的慈祥老頭，眼睛裏閃着一種莫名的似乎顯得空洞的光澤，在那裏向他宣讀着屬於他們那個世界的律法。老頭的聲音很宏大，也很震耳，但並不難聽，好像似乎還有一些隱隱的空聲在那四下里回蕩着。
“魔界有條法律，從哪兒來，必從哪兒去，走進時是自由，走出時是奴隸！”
猛地，阿威被驚醒了過來，他的心狂疾地跳動着，他的嘴裏喃喃地說道：“我不是魔鬼，我不是魔鬼，我也不願聽魔鬼的話……。”
好半天他才從剛才自己的那場噩夢的驚悸中平靜了下來。
阿威揉了揉仍然在發眯發澀的眼睛，四下里一打量，天色已經不早了，那屋裏都已經暗了下來。
自己正坐在床上。
他聽到外面客廳里電視機的音樂聲，還有廚房裏妻子梅在那裏炒菜的菜鏟聲，擦了一把額頭浸出的點點細汗，才知道自己做了一場噩夢，想回憶一下那夢的情節，朦朦朧朧的只有一些大概，他便習慣地搖了搖頭，看了看腕里那多功能的電子錶，見時間已是晚上七點四十三分了。
這個時候，他才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肚子有點餓了，是那種特別的空曠的餓，好像大病一場中間沒有過飲食，好過來之後對食品的特別渴望的那種感覺……。
大概意識到丈夫醒來了。
妻子梅圍了那小圍裙走進了卧室，她啪的一聲打開了屋子裏的吸頂燈，看着愣坐在那床上的阿威柔柔地問了一句：“睡了？睡得還好嗎？”邊問邊走了過來，手背擱在了阿威的額頭上。
“怎麼？你盜汗？”
她有些吃驚地問道。
阿威心裏一熱，便不出聲的猛地把頭貼在妻子的胸前，雙手緊緊地摟住了妻子的腰，此刻，他真想哭。
梅善解人意地拍了拍阿威的背部，伸出手取過阿威扔在一邊的眼鏡，又給他款款地架在鼻樑上，低下頭來，在他的寬額頭上又輕輕地吻了一下，低低地說道：“我知道你的心裏很苦。好了，你也別再多想什麼了，以前的一切都是我不好。以後我再也不玩牌了，在家好好的陪你和兒子”
“不，你什麼也別說……。”
阿威終於忍不住自己的某種感情了，他的聲音哽噎了。
是呀！丈夫有淚不輕彈，皆因未及傷心處啊！
阿威這回可是真的傷心了。
……
是夜，梅品嘗了她已經好久沒有嘗到的丈夫阿威的那種男人的熱情，到了這個時候，她似乎才真正地知道，當女人還能得到這樣美妙的享受這樣美妙的感覺。到了這個時候，她也似乎才懂了丈夫一夜就頂去了她自己那四千元賭債的真正含義了。
阿威自己也直到此時也才真正地讀懂了妻子梅這個人，他第一次發現妻子梅是這個世界上他自己最理想的伴侶，包括……。
四天之後，贇贇的傷口拆線。
又兩天之後，贇贇的傷口痊癒。
又一天之後，贇贇正式上學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贇贇學校的張科長承諾的那樣處理了，事情似乎也就這樣圓滿的解決了。
阿威的一切又步入了正常，似乎平安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