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8 番外:歲月靜好——與君同枕西涼月(2)
“阿離,怎麼了?”
朱七微微奇怪,隨男人的目光看過去——靠窗臨街那一桌人,似乎並非尋常商旅,一桌十餘人,衣履華美,人人腰上纏着兵刃。主座上是名六七十歲身穿灰袍的老者,眉眼聚了一團鋒厲之色,座下是兩名年歲相仿的男人,另有婦人,青年,年輕女子數人,個個容貌都甚好,但若仔細看去,每人神色里又似隱隱藏着幾分凝重。另有幾個丫鬟模樣的人站在四周,侍候茶水。
她的注意力反一下落在其中一個丫鬟身上,她正安靜地給主人斟着酒。那女子看上去二十歲出,膚色如蜜,眼目輪廓有些深,卻十分好看,髮絲微鬈。便像納明天朗給她的第一個印象,這個女子似乎......並非西涼人。
她沒有再細看。剛才對龍非離說,要拿靠窗的桌子,多有幾分嬌嗔撒嬌之意,現在看對方竟是練家子,說不準便是武林中人,雖然自己的老公絕對不懼,但用強掠奪畢竟不是好事,再說,龍非離微服出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忙道:“陸凱,咱們就坐這裏。”
又站起朝主座上的老者福了一福,誠懇道:“多有冒犯,小女在此賠罪。”
陸凱聞言,身形微頓,看向龍非離。
幾人適才交談並沒有刻意掩飾音量,臨窗桌上眾人卻已是大怒,座中一名綠衣青年手拍桌案,憤怒而起,揚手指向龍非離,冷笑道:“哪裏來的紈絝子弟,爺的座兒豈容你能打主意,你可知爺是什麼人?”
龍非離淡淡瞥去,沒有出聲,旁邊的龍梓錦已然低笑道:“紈絝子弟總比那些個破落戶好,一張小桌七八人的座次,偏要均出十數人坐,侍候的丫頭跟着,連個座子也沒有。”
龍梓錦是什麼人,眼色一向毒辣,幾言便點出對方詬弊。
不說青年,此時幾名上了年歲的男人也動了怒意,灰袍老者旁側一名青衫男人一下冷了眉眼,他身旁的粉衣女子已拂袖站起,嬌叱道:“爹爹,我殺了他們!”
她說著,袖子疾揚——朱七隻看見粉衣女子旁邊的綠衣女子煞白了臉色,驚道:“姐姐,手下留情,那夫人身懷六甲——”
少女的聲音未競,一片金光已飛射過來,朱七大驚,下意識抱着肚腹,怕傷了肚中那人的孩子。她手剛撫到衣衫上,身子已被人抱進懷中,數個身影疾閃,她腦中微眩,卻見夏桑和陸凱已擋在她與龍非離前面,旁邊,龍梓錦也將霓裳攬進懷裏。
玉致皺了皺眉,她本有武功在身,夏桑和陸凱又是一等一的高手,那些金針還沒近身,已教二人揮散了去,根本便傷不到她半分。
她脾氣一向甚好,這時也不由得動了怒氣,“死丫頭,且不論那僅是一個座子,我嫂嫂已好言向你們賠禮道歉過,你卻想要咱們的命?”
對座一眾人,看着被碎成粉末落地的暗器,都震驚於這兩名看似是護衛的武功,卻並不知道夏桑和陸凱這輕輕一擋,用的也不過是一二分功力。
朱七暗說不好,果然,腰間男人的手略略收緊,聲音已寒涼到極點。
“剁了她的手。”
“是,少爺。”
陸凱微微欠身,身形一動,已向那粉衣女子躍去,後者大驚,白了俏臉,幾名老者臉色一整,閃身護到她前面。
“好個林家,自身禍端深重,怎又惹上了人事?”
突然一道聲音破空而來,尖刺嘶啞,便像有什麼東西哽塞在那說話之人的咽喉,讓人心生寒顫,極不舒服。
朱七一怔,從龍非離懷裏斜斜瞥去,卻見一名頭戴書生方巾的中年男子站在酒肆門口,背後直挺挺站了多名青壯男子,他唇角笑意吟吟,雖說是笑,那弧光全卻異常冷薄,眸眼爍着幾分詭譎。
被喚作林姓的一眾人臉色頓變,駭怕之色立刻從眼角眉梢漫開,朱七奇怪——不知這突如其來的男人到底與這一家子有何毗聯?
“陸凱。”
龍非離聲音中已透了分薄薄的不耐,陸凱不敢怠慢,伸手向橫亘在粉衣女子身前的老者抓去,綠衣女子大驚,哀求地看向朱七。
朱七心念她剛才出言勸說,想勸下龍非離,剛張嘴,卻只覺腹痛如絞,她抓緊龍非離的手,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龍非離眉峰一沉,迅速將她攔腰抱起,霓裳掙脫龍梓錦,走到朱七身邊,伸手搭上她的手腕替她切脈。
“怎樣?”龍非離眸色愈沉。
霓裳微微蹙眉,道:“想是適才受了驚嚇,動了胎氣,少爺,按霓裳之見,還是讓夫人先行躺下稍作休息,霓裳再開一帖葯與夫人服下為宜。”
龍非離撫了撫妻子的發額,一頷首,夏桑已擒住小二,喝道:“最好的客房,帶路。”
這瓊杏樓既是酒館也是客棧,剛才一幕,那小二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心裏懼怕,櫃枱前掌柜亦然,朝他驚顫一點頭,小二忙道:“公子,夫人這邊請。”
那邊,陸凱手下動作不停,三名老者已呈敗勢,眼看幾名年輕男女便要加入戰圈,這時,除去注意到那綠衣女子哀婉地凝着她,朱七心裏微一咯噔,她看到那名異域丫鬟盯着龍非離。
朱七突然明白,從一開始,龍非離的心思就並不在那林姓眾人里,而是在這名丫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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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閱讀,謝謝每位親的禮物。歌在評論區留了言,有些親沒到評論區,想來沒有看到,在這裏和大家說說,離七番外里有有關無霜幾人的敘述,番外內容不多,更新大概是每天一到二章,大家晚上或隔天看好么。
有很多親說想看琳琅的故事,琳琅的故事涉及全新的人物,國家和秘密,估計不短,若要寫想來會重新開文吧......若開,歌將在番外結束的時候通知大家,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