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傷心童話】世界再大,我走不出你(三)

317.【傷心童話】世界再大,我走不出你(三)

餘光注意到某個不安分的人正在往後院的方向走,陸淮安眉頭微微皺起,禮貌謙遜對面前的長者頷首道,“伯父您忙着,晚輩先失陪。”

他的態度旁人挑不出毛病,但似乎沒有什麼耐心。

也沒等那位侃侃而談的長者說話,就已經轉身離開。

手腕被拽住,下一秒整個人就被帶入了一個溫熱的懷抱,林初都不用抬頭,就知道是誰。

“這裏面好悶啊,我想去後院看看雪,就一會兒,你陪我唄?”

香醇的酒精竄進鼻息,陸淮安眉頭的褶皺就更深了,冷聲訓斥,“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敢喝一滴酒,晚上就別跟着我回家?”

才多久沒看住,就喝成這個鬼樣子!

林初軟綿綿的靠在男人懷裏,眼波流轉的笑,“我可以不跟你回家啊,紀爺爺的客人應該不會差,反正我這麼漂亮,總有紳士願意收留我一晚的。”

陸淮安的臉瞬間就黑了。

沉靜的黑眸蓄起冰冷的寒意,骨節分明的手指捏着女孩的臉蛋,一字一頓的問,“林初,你是不是欠教訓?”

兩個月不見,有人膽子變大了很多。

很好。

半醉半醒的林初好像感覺到了陸淮安陰沉的氣息。

她有點高興,所以輕輕笑了出來。

軟着聲音解釋,“我又不是故意喝酒的,宴會廳里的暖氣溫度開的太高,我渴了想喝水,大家都圍着主角轉,服務生都不搭理我,香檳就放在手邊,我就只想喝一點解解渴啊,誰知道後勁兒這麼大……”

不是香檳的後勁兒大,是她根本就喝不了酒。

腦袋在男人胸膛前蹭了蹭,還踮起腳尖在他下顎親了一下,無辜的眨巴着眼睛,“真的好悶啊,我們就去外面待一會會兒,好不好?”

他不在的時候,她都能踩着高跟鞋下台階,他在的時候,她就連站都站不穩了。

這裏不是偏僻的角落,周圍的人很多,投在林初身上的目光,有艷羨,有驚艷,也又不屑和嘲諷。

陸淮安身形高大,稍微側過些角度,就能幫她把那些不善的目光全部擋住。

精瘦有力的手臂拖着女孩纖細的腰肢,避免她撒嬌過度真的摔在地板上。

冷峻的面部弧線沒有太多波瀾,“你不怕被凍死在外面?”

林初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看看你,我就說你不懂浪漫吧,外面是冷啊,但你抱着我不就行了嗎?”

她現在模樣,那一眼根本算不上是瞪。

因為酒精的原因,臉頰粉撲撲的,精緻的眉眼漾着淺淺動人的笑意,比起瞪,更像是嬌嗔。

陸淮安面無表情的看着靠在胸膛的那顆小腦袋蹭來蹭去,眉骨突突的跳。

“年紀不大,想的倒挺多。”

淡漠的嗓音響在耳畔。

林初還沒有反應過來,下巴就被男人修長的手指勾起,帶着淡淡煙草氣息的唇壓了下來,輕啄在她唇角。

周圍一陣唏噓的驚嘆。

她還處於愣神的狀態,就已經被帶着往後院的方向走了。

這不是陸淮安第一次吻她,但卻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吻她。

因為這個輕如羽毛的吻,林初的頭更暈了,七葷八素的被男人攬在懷裏帶着往外走,根本沒辦法看路。

指尖觸碰着唇瓣,似乎還殘留着他的味道,林初忽然就想起了十八歲生日那天,她一廂情願的初吻。

她覺得剛剛的吻才是真正意上的初吻,好像……真的是甜的。

男人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

林初昂起腦袋,不明所以的問,“怎麼了?”

陸淮安沒有說話,目光淡淡的落在玻璃門外,稜角分明的俊臉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只是那雙幽深的黑眸多了幾分意味不明的深意。

林初順着男人的視線看了過去。

他們還在室內的走廊里,玻璃門外,是一片幽靜的草地,兩盞路燈之間隔着的距離並不算遠,光線昏暗,但可以勉強看清外面的場景。

雪還在下,雪花輕輕緩緩的從夜空中飄落。

落滿厚厚一層積雪的長椅上,放着紅酒瓶和高腳杯,杯子是倒在雪裏的,暗紅色的液體將周圍的白雪染成紅色。

林初找了一個晚上都沒有看到的紀晚夏,就站在長椅旁,她身上穿的那件禮服,是林初給她準備的。

漫天雪地里,整片大地都被裹上一層銀白,周圍是滿滿夜色,紀晚夏一身紅裙,整個人像是立在火焰里。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跟她站在一起的人,林初也認識,而且並不陌生,是顧邵之。

他們不是在說話,而是在……接吻???

兩個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是什麼時候開始有這個苗頭的……

林初的酒意一下子就消散了,喃喃自問,“是我眼花了嗎?”

揉了揉眼睛,再看過去的時候,那兩人依然還吻在一起,畫面就像是靜止了一般。

一直到被身邊的男人帶着返回宴會廳,林初都還處於懵逼的狀態。

賓客已經開始散了,紀桓跟未婚妻方怡說了些什麼后,走到林初面前,問道,“小初,你看見晚晚了嗎?”

他是今晚的主角,當然免不了要喝酒,而且喝的還不少。

呼吸都帶着濃重的酒氣,但黝黑的眸子一如往常那般沉靜淡漠。

林初抬起手,指向後院的方向,低聲回答,“在在在……好像在後院。”

得到具體的位置后,紀桓看着林初旁邊的陸淮安,簡單的說了兩句話,便邁開腳步往林初指的方向走。

……

車裏。

林初還在懷疑自己自己。

她捏着男人的衣擺搖了搖,低聲問道,“我剛剛是不是看錯了?”

陸淮安彷彿什麼都沒有見過一般,稜角分明的五官無波無瀾,黑眸輕瞌,靠着後座休息,“你可以當自己看錯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眼瞎。”

林初,“……”

她不是覺得紀晚夏跟一個男人接吻有問題,而是因為接吻的對象有問題。

顧邵之是單身沒錯,而且各方面的條件都好的不要不要的,如果跟紀晚夏擦出點火花,也不是沒有客廳,畢竟男未娶女未嫁,無論是家世還是顏值,站在一起都很般配很養眼。

但他喜歡沈唯一這麼多年,在安城上流社會的圈子裏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一邊捧着心尖愛,一邊過阿來招惹紀晚夏,這是幾個意思?

林初想不通,長嘆了一口氣。

算了算了,就算是好姐妹,也沒有資格干涉對方感情上的事。

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問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你什麼時候幫我把項鏈拿回來?”

丟了項鏈的這兩個多月,她真的很不習慣。

陸淮安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回安城,下午也只睡了兩個小時都不到,身體有些疲倦。

黑色西裝褲包裹着的兩條長腿交疊而坐,修長的手指交替敲打着膝蓋,頻率又緩又慢。

車內的光線很暗,林初又喝了酒,看不清他的模樣,只聽到他淡淡的說了兩個字,“再說。”

林初想,他可能是不理解那條項鏈到底對她有多重要,所以才是這樣模稜兩可的態度。

她側首看向身邊的男人,車窗外霓虹燈的光線落進車內,她彎唇輕輕笑開,帶着神秘意味問着,“你知道……那顆紐扣是誰的嗎?”

似乎是被吵的煩了,又或者是別的原因,陸淮安抬手把勾着女孩的肩,把她帶進懷裏,“我不想知道。”

在女孩忍不住了準備開口直接告訴他答案的時候,他直接捏住了那兩片唇瓣,將她所有的話都堵了回去。

黑眸深不見底,面無表情的看着女孩無辜的小臉,低沉淡漠的警告,“再說一個字,你就下車。”

男人的嗓音里透着隱隱的疲倦,林初感覺到了。

紀桓的訂婚宴從八點開始,持續了兩個半小時才結束,她就只是坐在沙發上玩玩兒手機都覺得累,更不用說整晚都站着的他。

點了點頭,溫順的靠在他懷裏,再也製造出一點噪音。

————

林初睡著了,是被陸淮安抱下車的。

因為喝了酒,睡的格外沉,就連陸淮安把她扒的乾乾淨淨,帶進浴室簡單的沖了個澡,她都沒有醒。

林初乖的不得了,但陸淮安的臉色卻不怎麼好看。

他怎麼捏她都沒有任何反應,連最起碼的防範意識都沒有,現在是這樣,那以前跟着江慕周鬼混的時候必然也是這樣。

就像是一頭昏死過去的豬,別人想想從哪裏宰就從哪裏宰。

女孩第N次滾進懷抱,陸淮安第N次被吵醒,他失去了耐心,捏着女孩的下巴惡狠狠的警告,“以後再敢喝酒,我就把你按進浴缸里!”

不對,這是在江邊,他直接把她扔進江里更省事。

睡夢中的林初可能是夢到了相似的場景,又或者因為下顎傳來的疼痛清醒了些,蠕動着身子往男人懷抱深處擠。

“這麼凶幹什麼……”

低低軟軟的聲音委屈極了。

陸淮安氣極反笑,他還沒怎麼她,她就委屈了?

睡意早就被她折騰沒了,所以他才會神經錯亂到,在凌晨兩三點跟一個臭烘烘的醉鬼對話,“林初,你剛才是在說誰凶?”

要是敢認錯人,他不用等下次了,現在就可以直接打開門把她扔出去。

林初沒有回答男人的問題,而是更深的往他身邊依偎,她手腳已經被暖熱了,但總覺得冷。

“陸……淮安……我是……我是第三者嗎?”

她的聲音很輕,還帶着濃重的鼻音,含含糊糊的字句都黏在一起。

陸淮安在去應酬之前,看的出來她的心情還行,雖然對那場訂婚宴有偏見,但她也明白生在那樣的家庭里,很多事情都由不得自己。

她不是隨隨便便就會喝酒的人,更何況那裏是紀家的場子。

本應是滿室的暗色,但因為下雪的原因,有淺淡的光亮落進卧室。

陸淮安的掌心撫上女孩的臉頰,指腹所觸,有溫熱的液體從她眼角滑落。

不知道過了多久,懷裏女孩的呼吸重新歸於平穩,陸淮安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兩個字,“不是。”

————

自然醒。

頭疼。

林初頂着一頭亂髮在床上坐了十幾分鐘,混沌的大腦才慢慢清醒。

這裏不是陸家,是陸淮安的私人公寓,這間卧室也不是他之前住的那一間。

關於那間卧室,無論是陸淮安還是她,記憶和經歷都不太美好。

這是側卧,她曾經睡過兩個晚上,每一個擺件的位置她都記得很清楚。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男士襯衣,也沒有難聞的酒味,應該是已經洗過澡了。

林初很滿意的笑着感嘆,“嗯,陸淮安進步了嘛,沒讓我直接髒兮兮的睡覺。”

這裏沒有林初的衣服,昨天晚上那件禮服當然不能在家裏穿,她去浴室洗漱過後,就重新從衣櫃裏找了一件乾淨的襯衣穿上。

陸淮安的衣服都是深色系的,她沒得挑。

林初準備下樓去找手機,剛打開門走了兩步,就撞在了一堵肉牆上。

一陣難受的酸澀感從鼻腔里湧出來,漂亮的小臉皺成了一團,“哎呀,我的鼻子。”

女孩的身子往後仰,陸淮安反應很快的攬住她的腰,扶着她站穩,看着她淚眼汪汪的模樣,心情還不錯。

揉了揉她的長發,‘貼心’的安慰道,“又不是假的,不會撞歪。”

林初沒好氣的斜了他一眼,捏着發酸的鼻尖,瓮聲瓮氣的問,“你怎麼沒去上班?”

她雖然不知道確定的時間,但肯定已經超過八點了,就算下冰雹也會準時去公司的人,這麼晚了竟然還在家。

稀奇了。

陸淮安上樓是來叫她起床吃午飯的,沒想到這死孩子問了這麼一句,撤回攬在她腰上的手臂,冷冰冰的反問,“我的工作需要你來安排?”

男人面無表情,林初卻瞧出了點端倪,往後退了兩步,靠在門框。

白嫩的手指勾了幾縷長發在指間繞着,眉眼間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嬌羞的問,“你是不是不放心我一個人在家啊?”

她只穿着一件黑色的男士襯衣,堪堪遮住臀部以上的身體部位,兩條又細又長的腿全部都暴露在空氣里。

袖子挽到手肘,領口微微敞開,恰到好處的展露出漂亮的蝴蝶骨。

黑色的長發海藻般散在肩頭,精緻的五官笑意淺淺,牙齒輕咬着下唇瓣,乾淨的眼神一眨不眨的凝着他。

活色生香。

陸淮安喉結滾動了下,似乎是懶得搭理她,轉身往樓下走。

見狀,林初搖頭嘆了口氣,“想聽你說句好聽的,怎麼就這麼難呢。”

邁開腳步跟着下樓。

……

雪已經停了。

林初在客廳的沙發上找到自己的手機,俯身準備去拿的時候,目光注意到了手機旁邊放着的墨色小錦盒。

她的手轉了方向,打開了盒子,裏面是她的項鏈,是她帶了十年的項鏈。

唇角慢慢上揚。

你看,陸淮安就是這樣,說的和做的永遠都不相符。

他才是最會撒謊的騙子。

林初拿着項鏈去了餐廳,湊到男人面前,笑語盈盈的說,“我自己看不見不太方便,你幫我帶上唄。”

陸淮安單手把湊過來的腦袋推遠了些,拿起水杯喝了兩口清茶,淡淡的道,“先吃飯。”

“幾秒鐘就好了,不會耽誤你時間的。”

男人不悅的目光看了過來,林初很識趣的閉上了嘴。

不甘心的走到他對面的位置,腳趾碰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她低下頭,才發現是一雙棉拖鞋。

女士拖鞋。

項鏈都拿回來了,多了一雙女士拖鞋有什麼奇怪的。

————

午餐是陸軍從餐廳打包好送過來的,都是林初平時喜歡吃的菜。

本來喝了酒之後的林初沒有什麼胃口,但手邊有杯溫度剛剛好的蜂蜜茶,不算太甜,喝完半杯之後,胃就舒服了很多。

這是她第一次單獨跟陸淮安吃飯。

比起在陸家的時候,她就輕鬆了很多,一小碗米飯她都吃完了。

陸淮安總說她是豬的飯量,其實說反話,她的飲食極其不規律,有時候一天會吃四頓,但有時連一頓都不會吃。

所以才會瘦的摸都沒處摸。

陸淮安給林初戴項鏈的時候,她笑盈盈的跟他打着商量,“我晚上得去學校一趟,你要不是不急着去公司,就先送我回去拿點東西唄?”

昨天晚上幾點回來的她都不知道。

再問為什麼不回家,估計會被罵,所以還是不要好奇那麼多。

帶好項鏈后,陸淮安走到對面的沙發,女孩是盤着腿坐在沙發上的,私密部位若隱若現。

眸色漸深,藉著去拿衣服的動作移開視線,“先上樓把衣服換了。”

男人的話音剛落,林初就被他迎面扔來的紙袋砸了個正着,整個人都往後仰。

她這副模樣,某個部位就徹底暴露在男人的視線里,雖然不是光着什麼都沒有穿,但男士黑色襯衣和雪白的肌膚形成了極致鮮明的對比,挑戰着男人的視覺感官。

她卻還尚不自知的倒在沙發里笑,輕盈靈動的笑聲環繞在客廳里,驅走了孤寂和空蕩。

被沉重的衣服砸到有什麼好笑的?

陸淮安的頭有點疼。

她一定是在故意勾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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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婚欲醉,慕先生寵妻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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