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也就是說,大家都沒有事嗎?”還沒有得到答案,於若水卻自以為是的鬆了一口氣。“公爵現在在哪裏?我要見他。

副官一臉遲疑,“公爵……不在這裏。”

“不在這裏?”她好奇的抬起眼,看出副官不對勁,“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羅德不在這裏?”

“因為軍艦來的數量遠比我們想像的要多,所以一個月前當我們抵達這裏后,公爵命令我們只要負責在靠近撒倫島的軍艦上綁炸藥就好,至於周邊的軍艦,則是由公爵與另外十名精衛隊成員負責。”

“你是說……他親自下海?那些軍艦在哪裏?”於若水急急的問。她的計畫中並沒有這部分。

副官伸出手,指向距離撒倫島十分遙遠的幾艘大型軍艦。

她放眼望去,確實看見幾艘軍艦,似乎只為了觀望戰事,又或者想分散風險,所以不願意與其他軍艦距離過近。

“你剛剛說……一個月前?意思是說……羅德失去消息整整一個月?”於若水強迫自己必須冷靜,儘管心底充滿驚慌,但是此時如果驚慌,容易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不,公爵並沒有失去消息,因為大家只能趁夜行動,所以精衛隊分為兩批,除了跟在公爵身邊的十個人之外,其他人都在這裏,這是早就決定好的計畫。公爵在接近山壁的那一頭,騎馬過去,快的話,半天就能到達,慢的話,大概需要到夜晚。”

確定羅德沒有發生任何事,她終於稍梢安心了。

“那麼你們現在在等待什麼?”

她看着遠方的幾艘巨大軍艦,眼中隱隱浮現憂心。

“等待後頭的軍艦發生爆炸。”

於若水想了想,不確定的開口,“發生爆炸就是羅德給你們的訊號,是嗎?只要停在後方的那些軍艦爆炸了,阻斷前頭軍艦離開的去路,你們就能有充分的時間點燃炸藥?”

“是的,原本的計畫是如此,可是現在我們遇到了另一個問題。”

“另一個問題?”於若水轉頭,看着副官。

“雖然我們已經在所有的軍艦上綁了炸藥,可是今天早上有另外數十艘軍艦駛向後方的另一處,我猜他們已經準備要進行攻擊,不過擔心我們有所防備,怕有更多的軍隊埋伏在這裏。”

“那些軍艦移動了,可是羅德那裏的人手無法分成兩路,也沒有辦法同時進行點燃的工作,再加上如果分批進行,只會引來更多的麻煩,對吧?”眯起眼,她望着另一方遠處一艘艘雄偉壯觀的巨大軍艦。“帶我來這裏的士兵呢?他們沒有辦法也加入點燃炸藥的工作嗎?”

副官看着跟在她身後的另一批精衛隊,苦笑的搖頭,“沒有辦法,海上的戰爭對撒倫島來說是一項困難的工作,因為我們沒有遇過海上攻擊,所以對這方面無法勝任。再說,這批精衛隊主要接受的訓練是陸地上的攻擊,有些人甚至不會泅水。”撒倫島安居樂業的時間太久,雖然軍隊不斷的擴充,但是實行海上的任務,對他們來說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那些軍艦的炸藥全是綁在一塊的?”於若水指着最接近岸邊的數艘大船。

“不算是全綁在一塊,不過只要幾艘軍艦發生爆炸,燃燒的熱度足以影響其他軍艦上頭的炸藥。”

“那麼後頭的軍艦不能也用同樣的方式進行?”

“那些軍艦之間的距離太大,只怕影響不夠。”副官看着她手指的方向,跟她解釋。

她攢起眉頭,思考了一會兒,“原本打算派多少人去炸掉前頭的軍艦?”

“十名,四個人負責拿火,另外六名負責掩蓋火光,同時帶領拿火的士兵游過去。”因為手上拿着火油,不能讓它遇水。

“如果讓你再多九名會泅水的精衛隊一起轉到羅德那裏,人力就足夠了嗎?”於若水小心翼翼的問。

“多了九名,人力肯定足夠。”因為距離較遠,需要花費的精力較多,再加上長途泅水,火油可能被熄滅。

“這個計畫已經決定好什麼時間進行了嗎?”

“今天晚上。”

“今天晚上?等於你們最慢現在就得出發了……”於若水喃喃,思考了一會兒,下定決心,目光堅定的看着副官,“等一下你留一個最會泅水的精衛兵給我,其他人全部整裝過去和羅德會合。”

“全部?”副官的眉頭緊緊皺起。

“對,全部。”她認真的點頭。

“如果我們全都過去,誰來點燃前頭那些綁在軍艦上的炸藥?”

於若水緩綬的抬起頭,伸出手,指向自己,“我來點燃那些炸藥。”

沿着海面望去,微強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停在海面的軍艦隨波搖動。

深夜時刻,除了少許駐留的士兵外,點點昏黃的油燈隨着風動而搖晃,令人視野不佳。

也許是為了防止被察覺它們的停駐存在,海面除了海浪的拍打聲外,悄然沉寂。

隨着海浪的波動,小小的身影出現在漆黑的夜色中。

“副官,你確定不需要由你帶隊過去找羅德嗎?”伏趴在男人的背上,於若水憂心又不確定的問。

“沒有問題,精衛隊會幫我傳達,我想如果是公爵的話,也會命令我留下來幫助你,而且只有我最清楚炸藥的位置,再加上全隊的人員中,我最會泅水。”副官快速的游向軍艦,同時警戒的注意着每艘軍艦上是否有人朝海面探燈查巡。

“攻擊的時間快到了嗎?”拿着東西的手高高舉起,她的另一手扣在副官的脖子上,壓低身子,愈接近軍艦,聲音愈小。

“應該快了,所以我必須游快一點。”

“好,等一下我點了火之後,我們就直接朝海底游去,能游多遠是多遠。”於若水抬頭看着高舉在半空中的手。

還好她有留下這些東西,否則現在就無法幫助羅德了。

看着手上提的袋子,在這個世代,哪有塑膠袋可用?要不是當初那些人為了刻意嘲笑她,又認定她絕對無法在無人島上活下去,留下這些東西,現在她也沒有辦法盡自己的一份心力。

“我能不能請問你手上拿的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奇怪的燃料,竟然只要撥一下就能冒出火。還有你說的那個袋……袋子,好奇怪的模樣,只要用手抓着它的封口,水就不會流進去……這些到底是……”另外還有其他的東西在營地,想到那些奇奇怪怪的物品,副官疑惑得眉頭都快打結了。

從她提議要留下來點燃炸藥開始,又為了說服他接受她的要求而拿出那些奇怪的東西后,他的腦袋充滿了無數的疑問。

“和你說了你也不了解,你別想這麼多,只要知道我們兩個人留下來就能讓羅德有足夠的士兵可以在後頭利用就夠了。”

於若水懶得解釋,事實上,就算解釋也沒人會聽得懂吧!她總不能和大家說,這些是她帶來的未來用品。

“喔!真糟。”她突然想到什麼,一臉懊惱。

“怎麼了?”副官神色凝重,停下動作。

用力拍了下額頭,於若水輕嘆一口氣,“我竟然忘了告訴羅德,我已經想到要如何回去了。”

看來不是被船上的士兵發現,副官鬆了一口氣,繼續向前游,“回去?”

“是啊!我忘了問羅德,當初是在哪裏發現我?只要我能回到被他發現的那個地點,也許就能回家了。”她自言自語,隨即又想到什麼,表情變得有些複雜。

“你說的是山壁上的避難穴嗎?”

“避難穴?”

“是的,公爵是在城堡後方的山洞內發現你的,那時我帶着幾名士兵跟在公爵的身後保護他的安全,所以看到他從裏頭把你抱出來。”

“原來是在城堡後方的山洞內……”知道自己是在哪裏被發現的,於若水的表情沒有特別歡喜,反倒心情愈發沉重。

“你說要走,是指從那裏回去嗎?可是就我所知,山洞是為了防止入侵者攻擊所躲藏的地方,那裏的入口也是唯一的出口,並沒有可以穿越的另一個洞口……”

“嗯……是嗎?”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事實上,就算沒有其他的入口和出口,既然她是從那裏出現的,就有可能可以從那裏離開。

只是……想到也許那裏就能讓她離開這個世界,她的心情既沉重又憂鬱,無法感到喜悅。

副官猶豫了好一會兒,輕聲的說:“而且你不能走。”

“不能走?為什麼?”於若水回過神來,好奇的皺着眉頭。

“因為你的身上有邁倫多家族的標記。”

“我身上有邁倫多家族的標記?”在哪裏,為什麼她自己不知道?

“你剛才拿下來放在營區的那條黑鑽石項鏈就是邁倫多家族的標記,只有公爵夫人才有資格配戴,這是公爵對大家宣告的象徵。”

“公……公爵夫人?”她被誆了?於若水的表情變得很詭異。

在庫房裏發現那條項鏈時,她覺得它很美,而且很喜歡,所以羅德才會很乾脆的送給她,從頭到尾都不知道它是邁倫多公爵夫人的象徵。

難怪查理看到她的脖子上戴着那條黑鑽石項鏈時,才會露出驚訝的表情;難怪斐森發現她的脖子上有那條項鏈時,一臉高深莫測,衝著她神秘的笑着。

原來她真的被誆了,而且不但不自知,還被誆得很高興……真是可惡!

他什麼都沒有對她表示,既沒有所謂的告白、請求之類的話語,也沒有慎重的詢問她的感覺和看法,就在不知不覺間把她當成他的所有物,真是有那麼一點不是滋味呢!

於若水翻了翻白眼,雖然不甚滿意羅德在未告知的情況下做出這種事,但矛盾的是,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僅只是一下下而已,她的心情竟然異常的大好和……愉快?

老天!她愈來愈搞不懂自己了。

“還有……”

“還有?”她驚訝的瞪大眼。她到底被誆了多少事情而不自知?

“你的黑髮和黑眼。”

“什麼?”她的黑頭髮和黑眼珠也被誆了嗎?突然,她想到一個疑惑許久的問題。“我請問你,為什麼大家總是對我的黑頭髮和黑眼睛表現得如此驚訝?”

她問過許多人,但是沒有人願意詳細解釋,大家都會故作忙碌的跑開,就算是那些僕役也一樣,一點也不怕落跑的舉動會惹她生氣……看來是她太和善了,和善得連僕役都欺負她,而現在……嘿嘿嘿,他被她緊緊的揪着脖子,就算想落跑也無法如願。

副宮確實躲不了,所以猶豫再猶豫,然後莫可奈何的開口,“只有烏髮的女神才能解救惡魔之子殘暴的心腸,只有黑瞳的女神才能洗凈惡魔之子詛咒的血液,有一天上帝會派出擁有烏髮和黑瞳、說著上帝語言的天使來解救邁倫多家族的詛咒。”

“你是說……我?上帝派來的?”於若水挑了挑眉頭,表情很詭異。

“是的,你擁有黑色的頭髮和黑色的眸子,還有……城堡內的僕役說了,有的時候你會說出大家無法理解的奇怪語言。”那一定就是上帝的語言。副官很肯定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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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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