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7,沒錯,我對宋果就是心懷不軌
包房裏的燈光有些晦暗,林南城的臉隱匿在其中,有着幾分說不出來的冷峻和鋒利。
他聽到慕遠橋的話,挑了挑好看的劍眉,狀似很隨意的開口,“是燈光太暗了嗎?我怎麼覺得慕總的面目有點猙獰呢?”
“還是說……慕總這些年一直都在心懷不軌的惦記着宋果?”
慕遠橋沒再拐彎抹角,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自己的心思,“對,沒錯,我對宋果就是心懷不軌。”
當年宋果出事,慕家又陷入財務危機,他不得不先放棄宋果,保住慕家。
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白,沒有慕家這座山,他就什麼都不是,可他卻忘了,一個女人毫無保留的愛是有期限的,過了就再也沒有了。
林南城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煙,聲音被煙霧熏染的有些低啞,“慕總終於捨得承認自己的心思了?”
“林總火眼金睛,心思敏銳,就算我想瞞也瞞不住,再說……我也沒想過要隱瞞我還愛着她的這件事。”
林南城突然笑了,“慕家還真是出情種啊!”
據他所知,慕遠橋的哥哥慕行舟也是一個痴情種,為了一個女人,幾乎與家族斷絕了所有聯繫。
慕遠橋是慕家現在的掌舵人,一舉一動接受萬人矚目,如果他也步了慕行舟的後塵,恐怕會讓慕家再次成為上流社會茶餘飯後的笑話,而他也賭不起。
“林總,你怎麼樣才肯把她讓給我?”
林南城吐出一口煙霧,回答的漫不經心,“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很簡單,就是……等我死的時候。”
話外的意思很明顯,想讓他主動放手,絕對不可能,除非他死了。
慕遠橋聽到他的話,沒惱沒怒,甚至連一丁點的情緒都沒有表露出來,像是早就猜到了他會是這個反應,只是用着低沉的嗓音說道,“林總,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就像小孩子有人去搶他的東西,即便是他已經玩膩的東西,也會反過來搶走……”
“我不認為她跟着你會幸福,而且,我也不認為你有能力給她幸福,你甚至連愛她都做不到。”
慕遠橋傾身將手中的煙頭捻熄在煙灰缸里,聲音愈發的低淡,像是要低到塵埃里去,“這件事情並不是多難的事情,想必林總會做好取捨,如果你做不了取捨,我會找到府上,請林老爺子幫你取捨。”
話落,慕遠橋就從沙發上站起身,並仔細的扣好西裝前面的紐扣,然後朝他微笑失憶了一下,就邁開闊步離開了包房。
這招先禮後兵,用的恰到好處,如果他不是慕遠橋對付的人,他可能都要拍掌叫好了。
只是他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一個男人的佔有欲。
他實在是不該把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佔有欲,比喻成小孩子的玩具,因為如果用了心的話,玩具也可能變成影子,如影隨形。
想到這裏,他搖頭笑了笑,隨後傾身向前,把手中的煙頭捻熄在茶几的煙灰缸上。
正要起身離開,放在口袋裏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
他皺眉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亮起的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后,就滑下了接聽鍵,下一秒鐘,一道低沉的男人嗓音就傳了過來,“林先生,宋小姐回宋宅了,還有就是……宋岐山停了宋小姐外公的一切治療費用。”
“好,我知道了。”
按下掛機鍵,男人反倒沒再着急走,而是撥通了顧西沉的手機號碼,嘟聲響了兩下后,顧西沉磁性的聲音就從無線電波的那端傳了過來,“林總找我有事?”
“要不要給你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顧西沉聽后,聲音含笑的說道,“林總,你是不是喝多了?是我給你了一個和慕遠橋攤牌的機會,你卻反過來埋怨我,讓我將功折罪?天下哪有這種道理?”
林南城也沒跟他多廢話,而是淡笑着說道,“你要還是不要?”
“唔,我可以勉強聽聽看。”顧西沉抬起手中的紅酒杯,湊到薄唇邊輕抿了一口,“不過先說好,要是讓我做什麼傷天害理草菅人命的事情,我可做不出來……”
林南城皺了皺劍眉,直接開口打斷了他的話,“我給你按個小時的時間,去把宋果外公的療養院收購下來,今夜零點前,我要接到宋果的電話,如果我等不來,今天這件事情,我們就好好的清算到底。”
顧西沉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凝固,聲音不由得嚴肅起來,“林總,你應該知道,宋果外公住的那家療養院是在傅奕懷的名下,難道你要我去求那小子?”
“顧總怎麼搞定這件事情我不管,但如果搞不定,相信我,我會讓你嘗一嘗被人耍的滋味。”
話落,林南城就直接按下了掛機鍵,徒留那端的顧西沉開始頭痛。
思來想去,他也沒有想到太好的辦法,最後只能給遠在國外的顧黎發去了微信視頻,想從她的嘴裏探探關於傅奕懷的口風。
畢竟傅奕懷要染指他最寶貝的妹妹,也要看他同意不同意,如果他聰明點,會先來討好他這個大舅哥,而不是等着他這個大舅哥主動去討好他。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一想到有一天,他要從自己的妹妹身上討好處,他就覺得不爽,而且是非常的不爽。
顧黎剛和朋友們聚完會回到自己的單身公寓,當看到顧西沉發來的微信視頻時,趕緊將公寓裏有關男人的一切東西都收拾起來,確定毫無痕迹后,才按下了接聽鍵。
顧西沉微蹙的眉心瞬間皺成了一團,語氣非常不好,“你怎麼這麼長時間才接?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麼壞事?”
顧黎整理了一下散落在肩頭的長發,甜甜的笑着說道,“我哪有啊哥,你能不能不要總是冤枉我?我只是剛跟朋友聚會回來,手機在電梯裏信號不好,我就想着回屋裏再接聽……”
也就是說,顧黎在控訴顧西沉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當然,也是在間接的告訴他,她在國外很乖,沒有吃亂七八糟的東西,也沒有亂搞男女關係,更沒有交男朋友。
顧西沉將信將疑,隨後又問了一句,“什麼時候回國?”
顧黎吐了吐舌頭,瓮聲瓮氣的說道,“我還想玩幾天再回去呢。”
顧西沉揉了揉發疼的眉心,低低的嗯了一聲后,還是沒有忍住,開腔說了她,“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別整天就知道吃喝玩樂,什麼時候能聰明點長點腦子,那就好了。”
“哎呀,哥,你又這麼說我?”
顧黎怒氣沖沖的反駁,“畢業以後大家就要各奔東西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我就想着多聚聚玩幾天嘛,再說,咱家又不怎麼缺錢,我就不怎麼太着急上班找工作啊……”
“這麼說還怪我把咱家的條件創造的太好了?”
顧黎也察覺出了顧西沉的心情不好,就沒有頂風上,緊接着就轉移了話題,“哥,你突然找我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你?”
顧黎撇了撇嘴,“那倒不是,我不是尋思你忙嘛,怎麼會突然想到聯繫我?”
“顧黎,我看你就是太沒有良心,我就算忙得昏天暗地的時候,也從來沒有忘記過你,你現在這麼說,是在埋怨我嗎?”
顧黎發現她今天怎麼說話都不對,也來了脾氣,“哥,你到底怎麼回事啊?給人發個視頻一頓發脾氣,你要是再這樣我就掛了,不跟你說了!”
“等一會兒……”
顧西沉終於把心底的那些浮躁情緒拋在了腦後,隨後低聲的說道,“把視頻切換一下,我要看看你住的地。”
“你你你你……你為什麼要看我住的地方?”
顧黎慌張無措的反應,讓顧西沉瞬間眯起眸光,聲音也跟着沒有了溫度,“顧黎,你是不是跟男人同居了?你交男朋友是不是?”
顧黎緊張的連話都不會說了,“我我我我……我沒有啊!你你你別冤枉人……”
就在這時,一道低沉到有些沙啞的男聲打斷了顧黎的話,“顧黎,你在跟誰說話?”
而在這道男聲響起的下一秒,那道高大的身影就走入了視頻鏡頭中,居然是傅奕懷。
他沒穿衣服,只圍了一條浴巾,堪堪遮住了重點部位,走過來的時候,還很自然的在她的紅唇上吻了吻,隨後才跟着顧黎一起看向視頻鏡頭那端的人。
從剛剛傅奕懷出現,到他走過來,顧西沉就已經明白了一切。
一個男人穿成那樣出現在女人的公寓裏,他們發生了什麼已經不言而喻,只是他沒有想到傅奕懷下手會這麼快,而且快得幾乎讓人沒有察覺。
顧西沉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形容了,總之陰沉得不像話,彷彿隨時都能有水從上面滴落下來,“請問傅二少怎麼會出現在我妹妹的公寓裏?”
傅奕懷眨了眨眼睛,隨後笑着回答道,“顧總也算是在情場裏身經百戰的男人了,不會連這點眼力見都沒有吧?”
顧黎可不敢這麼跟顧西沉說話,趕緊解釋,“哥,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
“噓噓,寶貝兒,既然已經這樣了,就沒有必要再對他否認了,我不想你每天都過得提心弔膽的,他早一點發現我們在一起的秘密,對我們大家都好。”
話雖然這樣說,但她從小到大都沒有讓她哥失望過,這次……卻背着他和一個交往了不到兩個月的男人住在了一起,怎麼說都說不過去。
況且傅家的門檻那麼高,她和傅奕懷根本就沒有未來可言,這才是哥哥最生氣的地方吧?
“顧黎,我給你訂飛機票,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回國內,不然你就別認我這個哥哥了!“
說完,顧西沉就切斷了視頻通訊,完全沒有給顧黎繼續解釋的機會。
顧黎看到顧西沉怒氣沖沖的切斷了視頻通訊,就開始委屈的掉眼淚,雖然她也不知道委屈什麼。
這種感覺,就類似於她正站在一個十字岔路口,她並不確定往哪邊走能看見幸福,而且她也很清楚,傅奕懷不一定能給她想要的幸福。
畢業季,再加上失去了第一次,她總是會感覺到迷茫。
而除了這些,最重要的是,她才十八歲,剛剛考上大學,未來的路太長了,她都不確定愛情是什麼,就已經失去了一切。
當然,這一切也包括她曾經認為的最寶貴的貞操。
傅奕懷看她低頭落淚的模樣,忍不住的湊了過去,剛要伸手去碰觸她,就被她伸過來的一雙小拳頭捶在了胸膛上,“混蛋,都怪你都怪你,我哥從來都沒有跟我發過這麼大的脾氣,他從來都沒有對我這麼失望過,都是因為你這個混蛋,你給我滾,你給我滾……”
傅奕懷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拚命發泄的樣子,非但沒有動怒,反而笑了,“行行行,都怪我都怪我,可是黎黎,那晚上可不是我主動地……”
顧黎狠狠的瞪着他,“你給我閉嘴。”
傅奕懷趕緊伸手投降,“好,我閉嘴。”
顧黎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開始收拾行李,傅奕懷趕緊走過去阻止,“這兩天都是颱風天氣,我們等颱風天氣過去再飛回去,嗯?”
顧黎推開他,“不用你管我,你不想飛回去,我就自己飛。”
傅奕懷皺了皺眉,最後只好把她拉拽到了自己的胸膛前,然後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哥他現在只是在氣頭上,我一定會替你平息他的怒火好不好?”
“我哥那麼驕傲的人,你怎麼平息啊?”
傅奕懷又低頭吻了吻她的紅唇,“我有辦法,但前提是,你不許再跟我鬧了。”
顧黎皺眉,“你說得我好像一點都不懂事,都是在無理取鬧一樣。”
傅奕懷眨了眨眼睛,最後很無辜的說了一句,“我剛剛說了什麼?我忘了!”
傅奕懷的話成功的逗笑了顧黎,她又伸手狠狠的捶打了一下他的胸膛,“傅奕懷,我哥那麼生氣也是有原因的,你大了我將近十歲,屬於老牛吃嫩草了,往後你可要對我好一點。”
“遵命,小祖宗。”
……
晚上六點半,宋果準時驅車回到了宋家老宅。
原來院落裏面種植的花花草草全都換成了紅色的玫瑰花,都是宋岐山新歡的最愛,熱烈又張揚,一如她的年紀。
不得不說,宋岐山這次動了真格要娶的新歡,在品味和逼格上,比之前的那些強很多。
算得上是個對手。
走進老宅的客廳,立刻有傭人迎了上來,恭敬的叫了一聲,“二小姐。”
這聲不大不小的呼喚立刻引來了客廳里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坐在沙發上的宋岐山和他的新歡米娜。
米娜看見她,慌忙的站起身,甜甜軟軟的說了一句,“果果回來了,你爸正跟我念叨你,給我看你小時候的照片呢,真是從小就是個美人坯子,一點都沒變!”
宋果摘下鼻樑上的墨鏡,嘴角噙着一抹笑,不慌不忙的走過去,“哦?可能是因為我媽懷孕的時候,我爸忙着搞外遇的緣故。”
“不都說天天面對誰就隨誰嗎?幸虧那時候我爸沒正事,我要是隨了我爸,可能就長成歪瓜裂棗了,所以,你懷孕的時候也最好離我爸遠點,這樣孩子能長得漂亮點,像我一樣。”
宋岐山眉心一蹙,“宋果,你怎麼跟長輩說話呢?你的教養呢?我和你媽媽從小就是這麼教育你的?”
“喲,我哪有那種福分,享受宋總的親身教育啊!”
她停頓了一下,筆直嫩白的雙腿交疊在一起,聲音輕懶,“不過……我覺得吧,沒出息沒教養這東西可能天生隨根,所以我對三教九流旁門左道的那些東西特別有天賦,說不定我哪天就能像總裁爸爸您那樣,踩着另一半的肩膀飛黃騰達呢。”
宋岐山大手拍在茶几上,震怒道,“宋果,你太不像話了。”
米娜看他們父女吵得不可開交,趕緊開口勸道,“啟山,果果難得回來一趟,你好好跟她說,我去廚房炒點你們父女倆愛吃的菜,你們坐這慢慢聊啊!”
“你還懷着孕,炒什麼菜?”
他擺了擺手,脾氣消了一半,“那些都有傭人呢,你趕緊上樓休息去。”
“好好好,我都聽你的,你這兩天正犯着高血壓,可不能再這麼生氣了。”
宋岐山嗯了一聲,直到米娜離開,才看向對面的宋果,“果果啊,今天我找你回來的目的,你也知道。父女沒有隔夜的仇,你想要什麼,就痛快的告訴爸爸,別讓人看了我們宋家的笑話。”
“喲,這是又開始走煽情路線了?”
她眨了眨眼睛,笑得很慵懶,“可惜啊,在這一點上,我也隨您,特別的鐵石心腸,可以為了自己的利益,不顧親情倫理和道德。”
宋岐山嘆了一口氣,好像一下子就老了十歲,“果果,你是不是打算跟爸爸作對到底了?”
“別啊,搞得好像我真是個不孝女一樣,這樣,我也不是完全不通情理,你只要跟米娜簽個婚前協議,保證您死了以後,她一分錢都撈不到,就算您一起娶倆我都不反對。”
“說來說去,你就是為了那點財產?”
“爸,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更何況您能發家,用的都是我媽當年在娛樂圈摸爬滾打賺得血汗錢,可不能便宜了其他的女人,所以,我必須得跟你們爭。”
宋岐山登時站起來,勃然大怒,“宋果,你是不是覺得我活得太久礙到你的眼了?非要把我氣死了才肯罷休?”
宋果舉起三根手指,鄭重其事的說道,“真的,我對天發誓,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我是衷心的希望您兒孫滿堂長命百歲的!”
“你你……”
宋果的性格確實隨他,吃軟不吃硬,甚至有的時候軟硬不吃,只可惜是個女孩子,如果是個男孩子,應該可以把宋家的基業擴大十倍不止。
“我要娶米娜的這件事情,和你沒有關係,你只需要嫁個好人家,拿出錢把宋家從水深火熱之中拉出來,我保證將來不會少了你的那份。”
宋果笑了笑,“宋總還真是專挑軟柿子捏,當年捏我媽,現在捏我,有時候我真的很懷疑我和我媽究竟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才會這輩子做你的女人和女兒。”
宋岐山顯然沒有心情跟她討論這些,直接丟下話,“果果,你最懂得察言觀色,也最懂得我的心思,我想要什麼,你也最清楚,該說的我已經說過了,如果你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外公外婆孤立無援的話,我並不介意跟你斗一斗。”
或許在宋岐山的眼裏,她和她的母親一樣,都是他功成名就以後的累贅。
當然,宋瑤的母親也沒比她和媽媽號多少,也都是一個下場。
總結來說,男人有錢了都一個樣,哪有什麼情深似海,深情不移,那是只要在漫畫裏才會存在的詞語。
“宋總,你貴為一個上市公司的總裁,這樣為難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就不怕遭天譴報應嗎?”
“果果啊,爸爸連自身都難保了,又怎麼可能懼怕那些天譴報應呢?”
話落,宋岐山就從沙發上站起身,接着笑道,“果果,這件事情我們拖得太久了,既然你找不大合適的男人,那一切就交給爸爸安排吧。”
說著,他就從旁邊的抽屜里拿出了一份合同,“你只要簽下這份合同,我保證不會再為難你的外公外婆,並且還會給他們養老送終,讓他們享受最美好的晚年生活。”
“合同?賣身合同嗎?”
宋岐山皺了皺眉,“果果,注意你說話的口氣,我是你爸,不是你的仇人,更不是你的敵人。”
“宋總未免自我感覺太良好了吧!”
宋果不想接,但還是伸手接了過來。
合同的大致內容她不用仔細的閱讀就已經猜到了,是關於她嫁給某個富商后,那個富商就會打給宋岐山兩億美金。
相對他之前的兩億人民幣,簡直是小巫見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