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二
「娘不疼我了,你喜新厭舊,移情別戀。」寧知秋假哭,裝出不滿的樣子。
「去去,是不疼你了,我只喜歡這個,有了小的誰還要大的,找你夫婿哭去。」小外孫長得多可愛,粉妝玉琢的。
被母親推開的寧知秋訝然不已,她居然不如個小鬼。
儘管那是她生的。
「失寵了?」華勝衣笑着安慰妻子。
「對,我娘變心了。」太可惡了,她會輸給自己兒子。
「別難過,家有悍妻,我不敢變心。」他取笑道。
「你說什麼?!」誰凶行了?她再溫柔不過了,從不高聲怒罵。
腰上遭兩指一擰,他苦笑,「我說你收斂點,岳父大人在看着呢!咱們可不能讓他擔心。」
她橫了他一眼,走向寧錦昌。「爹,我回來了。」
「嗯,回來就好,這次能住多久?」他摸着外孫的頭,眼中有疼愛。
「大概一個月吧!我向皇上告假三個月,扣去來迴路途,約莫能停留月余。」他也順道來看看二弟。
華勝衣引薦,華諾衣一路從京城來到蜀地,知秋書院又擴達了,由原本的一百多名學生到如今近千名的學生,年紀從六到十五歲的孩子都有。
因為不想招收太多的學生造成人滿為患,因此才控制在千名以內,再多也不收了,誰來說情都一樣。
寧錦昌和寧知理教書十分用心,書院裏的學生三年來考中秀才的有七十八名,還在啟蒙的佔多教,是不少人家想把孩子送來讀書的書院,為了幾個名額搶破頭,目前已是蜀地最大、也是名氣最響亮的書院。
華諾衣來到知秋書院當夫子,書院裏福利不錯,有專門為去子設置的住所,單身或攜家帶眷的院落各自分開,束修足以養家活口。
當然,對習慣奢靡生活的宋明月遠遠不夠用,她恨透了沒有京城繁華的蜀地,已經鬧了幾回要回京,但華諾衣言明她若要回去可以,順便把他寫好的休書一併帶走。
「孩子叫什麼名兒?」寧錦昌問外孫的大名。
「九霄,華九霄,小名冒哥兒。」華勝衣神態十分驕傲。
「九霄,凌志九霄,這名……太大氣了吧!」怎麼給孩子取了這麼個名字,八字太輕壓不住。
寧知秋笑着扯扯父親的袖子。「他爹以前是京城一霸,我們當然要爭氣一點,讓他繼承他爸的衣缽,成為京城小霸王。」
「你……你們……氣。」他一瞪眼,捨不得罵女兒,只好指責的瞪女婿,好的不教偏教壞的。
「爹,大姊怎麼沒來?我想她了。」真想了。
「她呀,又在坐月子了。」第三胎。
周氏眯眼一笑。
「又?!」她要生多久呀!
真應了那句三年抱倆,第四年再添一個,未免太多產了,又不是母豬下崽,一生多胎生個沒完,她生一個討債的就怕了,隔了好些年都不敢再生。
「就知道是你,什麼壞姑姑,就只會欺負小孩,都幾歲的人了還這麼調皮。」一身青衫當儒的端雅男子溫潤輕笑地走進來。
「大哥。」看到兄長身側嬌柔秀婉的女子,寧知秋又變成秀外慧中,賢淑大方的小姑子。「大嫂。」
水凝心含笑一頷首,「妹妹。」
「大哥,你到底去廟裏燒了幾次香?」她揺頭又嘆氣。
「燒香?」他不解。
「燒高香呀!不然怎麼娶到這麼好的嫂子,啞巴秀才也能拾到寶?」她一副難置信的模樣。
眾人一陣鬨笑,連嫂子也捂嘴偷笑。
「你呀!專挖坑給大哥跳,這回回來就去桑園、製糖廠走一走,我們又擴充了一倍,另外多了釀酒坊和茶坊,桑葚酒和桑葉茶十分槍手,供不應求,我們合計給你三成紅利,別忘了帶走。」出嫁女也能分紅。
他們這個家是妹妹興起來的,要不是她,寧家五房可能過着食不裹腹的日子,等不及大赦就散了。
「你和爹要教書,家裏的作坊誰來管?」有銀子拿她是不會客氣,一家人哪分兩家話。
「喂!二姊,你是不是太矮了,看不到高大如山的我,我原諒你的長不高。」寧知方刻意比了一下他和寧知秋的身高差距,表示蔑視。
這小子,太久沒領教她的功力,皮在癢了。「華哥哥,你打他,玉不琢,不成器。」
「啊!太卑鄙了,二姊,沒人找幫手的,我溜……」
不過沒溜掉的寧小弟被反手一扣,押到寧知秋面前。
「你們姊弟的恩怨自己解決。」他不摻和。
「二姊夫英明……噢!二姊,打人不打頭,你自個兒說過的,怎麼又打我後腦勺?」偷襲非君子所為,他呲牙咧嘴的抗議。
我不是君子,我是你二姊。「順手。」
「哪裏順手了,分明手很短還要踮腳……」一說完,他真的溜了。
臭小子,算他跑得快。「娘,我要吃燙片鴨子、罈子肉和怪味雞,你會做了沒?」
「這……」周氏乾笑,廚藝一如以往的差。
「姑姑、姑姑,我要糖吃,爹爹說姑姑壞,但有糖吃,我要吃糖……」忘性大的寧豐收又來纏他姑姑。
寧知秋眼底一閃狡笑的從荷包中掏出用油紙包住的糖塊。「喏!姑姑不壞,姑姑給你糖吃。」
孩子有糖吃就十分高興,一拿過來就往嘴裏塞。「好吃,甜……哇!好辣,嘴巴燒起來了……」
「秋兒——」這孩子……連自個兒侄子也捉弄。
「小妹。」這妹妹呀!玩性不改。
寧知秋笑看着她娘和大哥一臉無奈。「我沒說糖不辣呀!」
看着寧家人一家和樂的笑鬧,冒哥兒走到母親身側,也要了一顆辣糖,但他沒有整顆吞,而是小口的舔。
「娘,我喜歡姥姥家。」大家笑得很開心。
「我也是,咱們母子同心。」她大笑的抱著兒子一親。
「娘,我長大了……」他臉紅的欲掙開母親的魔手。
突地,一雙大手環抱住母子倆,輕擁入懷。
「我答應你們,只要朝中無大事,我每兩年帶你們回來一次。」他的妻兒由他來寵,甘之如飴。
聞言,寧知秋和冒哥兒咧嘴地回抱他。
「我們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