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龔老闆
男人這一下太過突然,馮奇驚呆在原地,眼睜睜看着火球越靠越近。
馮奇臉上火辣辣的,他幾乎能聞到頭髮被燒着的焦糊味。
嘩啦啦——
火球剛碰到臉上,一柱冷水兜頭澆下。
等臉上的熱意被冷水驅散,馮奇這才醒神,他沒回頭,抹去臉上的水珠,喃喃說:“這次不管誰救了我,我都願意以身相許。”
薛青童扔掉手中的桶,不冷不熱地說:“不需要你以身相許,還我一桶水就行。”
轉身,馮奇雙臂伸展,將薛青童抱了個結實,“童童,我就知道是你,你簡直就是我的守護神,我愛死你了!”
說著,還忍不住就要親一下薛青童的側臉。
薛青童渾身一片雞皮疙瘩,她試圖推開馮奇,“給我起開。”
衣服濕了。
不用馮奇主動離開,有人已經忍不住了。
邢炎很生氣。
他用力扯開馮奇,同時一手掐住馮奇的脖子,將人舉了起來,手下用力,馮奇頸骨隨時都能被捏斷。
眾人驚呼。
洪波舉着拳頭想幫忙。
這麼一個壯漢在邢炎面前不值一提,洪波此舉等於是火上澆油,讓邢炎越發的不高興,他空着的那隻手握成拳,迎上洪波的拳頭。
皮肉相觸的悶響后,洪波臉色扭曲,後退幾步,摔在地上,嘴角泄露出痛叫。
邢炎仍舊不解氣,他提着馮奇上前,抬腳,就要狠狠踩向洪波的腹部。
這一腳下去,洪波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了。
“住手!”薛青童趕上來,抱住邢炎的胳膊,將人往後拖,“不能殺人。”
薛青童用盡所有力氣,總算將單腳站立的邢炎拉了回來。
也顧不得還有那麼多人在場,薛青童捧着邢炎冰冷的臉龐,將他的臉轉向自己,低低勸,“他不是有意的,你別急,我在這裏,邢炎,你醒醒。”
馮奇到底也跟她認識一場,再有,若是今天殺了馮奇,其他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邢炎會大開殺戒的。
更重要的是,邢炎今天的異樣會落入對面那群人眼中。
若是被利用,到時候真的就成為人類災難了。
薛青童知道邢炎願意她主動靠近,果然,邢炎眨了眨眼,視線凝聚,嘴角咧開,露出一抹類似笑的表情來。
“童——”邢炎拉長了聲音。
捏着馮奇的手自然鬆了些。
薛青童雙手乾脆改為摟住邢炎的脖子,她湊近了說:“你抱我。”
同時,身體往上一跳。
邢炎立馬扔掉馮奇,接住薛青童。
即便被像垃圾一樣隨手扔掉,馮奇也無比慶幸,他終於死裏逃生了,抱着脖子咳了半天,馮奇才擦掉眼角的咳出來的淚,朝薛青童悄悄伸出一個大拇指。
粱嬸將馮奇拉起來,心疼地說:“你這孩子,差點都死了,還有心情玩笑。”
真是沒心沒肺。
“這不是沒死嘛。”馮奇混不在意地說,而後眼睛轉了一下,“如果粱嬸心疼我,等會兒給我做你拿手的紅燒肘子。”
“你呀——”粱嬸點了點他的腦門,一陣心疼。
粱嬸湊近馮奇,小聲問:“那人是誰?”
“他是童童的朋友。”馮奇摸着脖子回答。
他知道邢炎的情況,對邢炎幾次三番對他下殺手也恨不起來。
“這人怎麼這麼心狠手辣?”粱嬸不贊同地小聲嘀咕。
馮奇嘿嘿地傻笑。
此刻粱嬸口中那個心狠手辣的人正灼灼地看着薛青童,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大,“童。”
得了,到現在還是只會一個字。
“嗯。”
這是薛青童第一次回應。
見他冷靜下來,薛青童拍拍他的肩頭,“乖。”
啪啪啪——
這邊剛平了亂,對面,一個口中叼着煙的光頭走了出來。
這人一身黑皮衣,脖子上戴着一個大金鏈子,典型的舊時大哥打扮,他拍着巴掌,吐掉口中的煙屁股,露出一口大黃牙,笑道:“好身手!”
“有沒有興趣來我這邊?”大金牙接着問。
邢炎自然是聽不懂的,他注意力都在薛青童身上。
大金牙也不在意,畢竟強者都是高傲的。
“這位兄弟,如果加入我們,你可以每天吃香喝辣的。”若放在幾天前,吃香喝辣還真沒什麼吸引力,可現在不一樣,能填飽肚子都是一種奢望,這不可謂不是一個巨大的誘惑。
邢炎仍舊高冷地沒應答。
大金牙臉上的笑終於掛不住了,他看了薛青童一眼,繼續誘惑,“如果跟着我們,到時候別說這種黃毛丫頭,你要什麼樣的女人都有。”
當事人還是一副榮辱不驚的樣子,就連薛青童都是混不在意。
可薛重不幹了。
自己女兒被貶低,他做父親的當然不願意,薛重上前一步,“黃三,你還真拿着雞毛當令箭了,你恐怕還沒資格替龔老闆收人吧?”
大金牙,也就是薛重口中的黃三被人揭了老底,臉頓時陰沉下來,他呸呸兩聲,“薛老闆,你以為自己還是那個你跺跺腳,h市就震一震的薛總裁嗎?你的錢可都成了廢紙了,哼,你若讓我不高興,我能隨時要你的命,不信你試試。”
說著,黃三手中的槍口對準薛重。
薛重說一不二了幾十年,大金牙的這點威脅不算什麼,他往前一站,上位者的氣息自然流露,薛重冷聲,“你可以試試。”
“你——”大金牙氣怒攻心,手指就要扣下扳機。
薛青童手心攥着的石子暗暗對準了大金牙的手腕。
卻有另一個聲音更快打破了這僵持的狀態。
“哈哈——”那聲音有些蒼老,“薛總裁不愧是整個薛氏集團的掌舵人,膽量過人,佩服,佩服。”
“龔老闆。”薛重朝來人微微點頭。
來人剛從山腳下往上來。
此人年紀看起來比薛重大些,他一身中山裝,身材消瘦,面容偏白,帶着一副金絲眼鏡,溫文爾雅。
倒不像一個黑社會老大。
龔老闆笑道:“能在這裏相遇,我們也算是有緣,薛老闆,不如我們坐下來談談?”
雖是疑問,可話卻說得不容拒絕。
龔老闆說完,視線落在薛青童跟邢炎身上,鏡片后的眼神閃爍一下,笑容和藹,“這位是令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