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情濃正邪或難分
看到這裏的時候,我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鄴岑根本就不像已經死掉的人,即使他的魂體還被封在體內,可是不管怎麼說他都已經死了,死人是不可能還懂得鎖門,從口袋裏拿門卡開門,還知道關燈的吧?
鄴岑到底在搞什麼鬼?他會不會沒有死?
監控錄像的畫面中,鄴岑獃獃的站在別墅門口好久,然後打開了門,走了出去,但是當我調出門口的錄像的時候,發現什麼也沒有,我來回的試了好幾次,還是什麼都沒有。
鄴岑去哪裏了?
這個時候,我感覺地板在輕微的震動,我立刻明白過來,是有人到這裏來了,我立馬調出此時門外的畫面,發現鄴岑就站在我的房間門口,獃獃的看着門板。
我抱着電腦慢慢的挪到了窗戶邊,然後把電腦放在了床上,就出了陽台,我一邊往外面走,一邊回頭看電腦,最後一次回頭看的時候,赫然看到了鄴岑已經在房間裏了,他就站在我打開的窗戶裏邊,看着我。
我順着水管滑了下去,然後快步跑到了別墅前面的廣場,敲了敲車窗,裏面傳來了秀染的尖叫聲,我微微一愣,又敲了兩下,“是我,我是梳彼澈,你幹什麼?”
秀染這才慢慢的直起了身子,然後回過頭來看我,看到我的時候,她幾乎哭了出來,就在她伸手要打開車門的時候,她抬起頭瞄了一下,整個人就彈了出去,我意識到可能是我背後有什麼東西,指不定是鄴岑。
我的手已經握住了匕首,就在這個時候,一隻冰冷的手抓住了我握住匕首的手,然後迅速的我扯了過去,我毫不猶豫的一匕首就刺了過去,冷不丁的對上了鄴岑哀傷的雙眸。
我的手劇烈的顫抖了起來,鄴岑鬆開了我的手,看了看他肚子上的匕首,隨後又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鄴岑!”
我轉身躺在了地板上,一下子接住了鄴岑,把鄴岑放在地板上后,我才踢了踢車門,秀染這才慢慢的起來從車窗里露出一雙眼睛看着我們。
確認沒有危險以後,她才打開車門下了車,“你為什麼要刺他?”
秀染看着鄴岑肚子裏的我的匕首,皺了皺眉頭,我冷冷的問:“你為什麼要躲起來?”
秀染心虛的低下了頭,我站了起來,拿出手機給嘆命打電話,剛響完一聲,那一頭就傳來了嘆命故意壓低的聲音,“哥哥?”
“嗯,嘆命,我回來了,鄴岑跟我都在廣場上,你帶冀語出來吧。”
“什麼?”
嘆命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驚訝,“你說鄴岑在廣場上?”
我說:“是啊。”
嘆命沉默了一下,隨後說了一句讓我毛骨悚然的話,“可是鄴岑明明還在這裏啊……我在進別墅方向最右邊這一棟的二樓。”
這個時候冀語帶着哭腔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他來了!表哥來了!”
“噓!”
嘆命立刻掛斷了電話,在我驚慌之中看向了鄴岑,他又睜開了眼睛,似乎有很多的委屈,我連忙蹲下身說:“鄴岑,對不起,錯怪你了,原來你是要救她們!我現在去救她們,秀染就麻煩你了!”
我說完拔腿就跑,直接沖向了那棟別墅,秀染在我身後哭笑不得的說:“喂!你是拜託我照顧他!還是拜託他照顧我啊!你說清楚一點!”
我打開了別墅的門,就沖了進去,這棟寂靜的別墅的二樓卻傳來了腳步聲,我趕緊跑了上去,上樓的途中發現一具銅像手裏握着的劍不錯,我順手就把劍抽了出來,帶着上了樓。
一個長着鄴岑模樣的人背對着我站在沙發上,手裏拿着一把砍刀,他的頭微微的側着,也足夠讓他看到我了。
這個人慢慢的把身體轉了過來,但是他的頭卻沒有轉過來,於是他伸出手把他的頭轉了過來,我已經知道嘆命跟冀語在什麼地方了,所幸這玩意兒聽覺沒我靈敏,否則她們或許等不到我來救她們了。
我跟這個傢伙對視了好一會兒,這個傢伙的身體就慢慢的變淡了,我把手中的劍扔了出去,那把劍直接從這個傢伙的身上穿過去了,但是他似乎很難受,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
他完全消失以後,嘆命就從電視櫃後面跳了出來,“哥哥!”
我看了看周圍,沒有發現異樣以後,才鬆了口氣,“來,過來。”
我招了招手,冀語從旁邊的柜子裏鑽了出來,嘆命把她扶了下來,跟在了我後面,我們三個人下着樓梯的時候,我突然覺得哪裏不對勁,然後我停了下來,冀語已經受夠了驚嚇,見我表情嚴肅的停下腳步,以為又有什麼鬼東西來了,嚇得臉都白了,連忙抱住了嘆命。
嘆命問:“哥哥怎麼了?”
我沒說話,轉身又跑上了樓,我之前上樓時看到的銅像此時正在彎下腰去撿被我扔出去的那把劍,“你是什麼人?”
銅像拿起了劍,說:“我還沒問你呢,你拿了我的劍,都還沒謝我呢。”
“謝謝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出了這裏往右邊一直走,走到有一座很像雞冠的山前面,上去就可以找到我了,記得帶上好酒來啊。”
銅像說完就不見了,嘆命從我身後走了出來,小心的問:“哥哥,你怎麼了?突然跑上來。”
我回頭看着嘆命,嘆命警惕的看了看周圍,然後問:“你被痴纏迷了嗎?”
我搖了搖頭,說:“走吧。”
走出這棟別墅后,發現秀染背對着我們坐在鄴岑的身邊,好像在跟鄴岑說話,我對着她們做了個禁聲的動作,悄悄地走到了秀染的身後,只聽到秀染說:“以前很恨你的,可現在,好像不恨了。”
說完秀染就笑了,我突然拍了一下秀染的肩膀,她嚇得哇一聲就從地上跳了起來,我笑着說:“你在跟他說悄悄話嗎?”
秀染瞪着我說:“你幹嘛偷聽別人說話啊!”
我笑了笑,就把鄴岑從地上扶了起來,鄴岑耷拉着腦袋,毫無生氣,嘆命過來跟我一起扶着鄴岑進了別墅,進別墅的時候我還是用了鄴岑的指紋,但是這一次系統裝置但是沒多話,直接就打開了門。
進到屋子裏后,我就把鄴岑抱了起來,上了二樓,她們三個女生則都在客廳里等我,冀語在背後說:“不如給你們倒杯水吧……”
我把鄴岑放了下來,讓他靠在我身上,單手把床單什麼的扯到了地上,然後才把鄴岑放在了床上,我把那些玻璃全都收了回來,然後大致的整理了一下被破壞掉的東西,又重新給他弄了個玻璃罩子。
我進了隔壁我的房間,拿起了那一台從鄴岑抽屜里拿出來的手機,就回到了鄴岑的房間裏,我把手機放進了鄴岑的口袋裏,輕聲說:“有什麼事,可以用這個手機找我,我現在用的號碼只要一直按着1就可以打通了。”
鎖上門后,我又回了我房間,電腦還是保持着我出去的時候的樣子,看來鄴岑沒有動它,不過這樣說來,鄴岑跟我的房間為什麼沒有攝像頭?
我把電腦關掉就出去了,冀語已經給兩個姐姐都倒上了熱茶,見我下來,她急忙也給我倒了一杯,我接過了冀語遞過來的茶杯,坐在了嘆命身邊,“嘆命,那個假的鄴岑一直都跟着你們嗎?”
嘆命搖了搖頭,說:“不是啊,你打電話給我之前我聽到好像有人進來了,然後就聽到好重的腳步聲,我猜肯定不是你,冀語又在一邊表哥表哥的叫,結果我也看到了那個人的臉,冀語很激動。”
這麼說是在我已經捅了鄴岑一刀以後,那個假鄴岑才去找的嘆命她們嗎?可是他是怎麼知道她們在哪裏的。
這時候一直沉默着的秀染抬起了頭,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問:“我出來之前,你是不是見到鄴岑了?”
秀染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她回憶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說:“他應該不是鄴岑,或許就是那個假的鄴岑,他一直拍我的車門,後面都在拉了,你出來了他就不見了。”
嘆命滿臉狐疑的看着秀染,不等我開口,嘆命就質疑她說:“他們長得一模一樣,而且都是死人,你怎麼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鄴岑?她表妹都沒分出來呢。”
秀染微微一笑,我感覺到她的笑容里包含着無限的苦澀,“他是愛梳彼澈的,雖然前面那個人拍車門的時候,我趴在座椅上不敢看,但後來他要拉的時候我抬頭看了一眼,那個鄴岑眼神里充滿了殺氣,而真正的鄴岑……”
秀染低下頭抿了一口熱茶,然後說:“他一直看着梳彼澈,眼睛裏很柔和,而看到我的時候,他眼睛裏有一些驚訝。”
“好了,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我一口氣喝完了那杯茶,然後站了起來,嘆命急忙問:“哥哥,你去哪裏?”
我說:“我要出去一趟。”
嘆命抓住了我的手臂,說:“我要跟哥哥一起去!”
我輕輕的笑了笑,“那好吧,你跟我一起去好了,對了,秀染。”
我看向了心事重重正在小心的喝着熱茶的秀染,被我一叫她嚇得喝了一大口,然後就被燙到嘴巴了。
過了好一會兒,秀染才肯好好聽我說話,我要跟她要酒,而且是白酒,那不是銅像嗎?中國人,可能不喜歡洋酒。
秀染點頭后我看了看時間,已經七點半了,時間過得還真是快啊,然後我就打了個電話給刑寒,雖然刑寒喝大了,但接電話的聲音卻清醒無比。
“澈?”
“嗯,你睡醒了沒有?我跟秀染現在都在鄴岑的家裏。”
“啥?”
我敢肯定接電話的時候他還在半夢半醒之間,聽完我的話他就從床上坐了起來,“你們那麼早過去幹啥?出事兒了?”
“嗯,你去酒窖里拿着有年份的比較好的白酒過來,速度快一點。”
刑寒沉默了一下,估計他以為是要祭奠鄴岑,然後他說:“那你等着我。”
掛斷電話后,冀語勉強的笑着說:“哥哥姐姐們,肚子餓不餓?冀語去給你們煮點東西吃吧。”
也是到了吃早餐的時候了,我衝著冀語點了點頭,“能做當然最好,但是你沒關係吧?”
冀語眨了眨眼睛,然後笑着說:“我沒事哦,已經恢復過來啦,待會吃完東西再睡一覺,醒來就會忘記這件事了。”
嘆命走到了冀語的身邊,然後說:“冀語妹妹,那我去幫忙吧,兩個人可能比較快一點點,雖然我不會做飯,哈哈。”
冀語吐了吐舌頭,然後說:“我可以教你啦。”
冀語跟嘆命手拉着手走進了廚房,兩個人充滿歡樂的忙活了起來,我看了看眉頭皺作一團的秀染,然後坐在了她對面,說:“你吃了東西也回去休息吧,也夠折騰你了。”
秀染笑了笑,然後說:“嗯,知道了。那你打算怎麼辦?家裏放着一個死人,也不太好吧,還有,鄴岑不是沒有兄弟姐妹了嗎?他家的財產怎麼辦?”
“這些我不清楚。”
我瞟了秀染一眼,她哦了一聲,心不在焉的又喝了一口冀語給她倒的涼開水。
早飯很快就做好了,我們幾個從驚嚇中回過神來,早已經是飢腸轆轆,特別是看到冀語做的拌面,且不說面的色澤,光說佐菜就已經很誘人了。
我三下五除二就已經解決掉了一盤拌面,嘆命在我吃完之後的五分鐘內也吃完了,我們兩個人一邊擦着嘴巴,看着冀語跟秀染還有大半盤面的盤子,突然對視了一眼,然後一起笑了。
我對冀語說:“吃的還夠不夠今天?”
冀語咽下了嘴巴里的面,喝了一口涼白開后才說:“還夠中午飯,晚飯秀染姐姐也在這裏吃的話估計不太夠。”
我看了秀染一眼,然後說:“晚飯她不在這吃,就我們三個人。”
冀語笑着說:“那就夠啦,對了,大哥哥,可以買各種各樣的面回來啊,還有買一些麵粉啊,碾好的米的粉啊,那之類的東西回來,不如我寫一張單子,你忙完了晚上買回來怎麼樣?”
我點了點頭,想起明天就是刑寒的生日了,不知道為什麼,心情有些沉重,這個時候刑寒打來了電話,難得他的聲音聽上去有氣無力的,“喂?澈啊。”
我嗯了一聲,刑寒說:“我***大白天好像遇到鬼打牆了,明明轉個彎就到了的,轉來轉去還在這個轉彎口,就是轉不過去啊。”
“啊?”
我站了起來,然後就跑到了車庫去,隨便開了一輛銀色的跑車,就出去了。
差不多到門口的時候,我就按下了鑰匙,大鐵門緩緩的朝兩邊退開了,我愣了一下,有個老人穿着一身唐裝就站在大門口,門開了以後他緩緩的回頭看了一眼,我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睛裏緩緩的流出了一行血淚。
我急忙停住了車,下了車一看,什麼都沒有,於是我跑到了大門口,想看看那個老人跑到哪裏去了,結果一轉頭就看到刑寒的車就停在不遠處那個彎道上,看刑寒的樣子似乎很苦惱,我一巴掌拍在門口的開關上,大門兩邊的路燈就亮了,刑寒一抬起頭就愣住了。
他上了車,把車開到了我面前然後說:“燈一亮我***就看到路了,好奇怪啊,卧槽。”
我關掉了路燈,然後說:“還好這兩盞燈可以亮,不然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醒過來,反正我就看到了你傻站在那裏。”
刑寒沒多說,趕緊把車開了進去,在我關門的時候,刑寒停下了車,咦了一聲,他說:“你會開車啊?”
我關好了門,從他的車旁邊走了過去,走到了銀色的跑車旁邊,刑寒突然從車窗里探了個頭出來,盯着前面左邊那條道,前面分左右兩條道,我們平時進去都走右邊,出來才走左邊那條。
我看了過去,就看到了剛才我在門口看到的穿唐裝的老人緩緩的走在那條左邊的道上,刑寒問:“那是誰啊?”
我打開了車門,說:“不知道,剛才看到他站在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了。”
刑寒翻了個白眼,然後發動了車子,我聽到他嘟囔着說:“心真大啊,別人進你家來了你還視若無睹,我都佩服你了。”
刑寒直接把車開了過去,我上了車坐在駕駛座上慢慢的繫上了安全帶,靜靜地望着那個老人,就在刑寒的車快追上那個穿唐裝的老人的時候,老人不見了。
刑寒的車停了下來,然後不信邪的刑寒下了車用力的關上了車門,就跑進了旁邊的草叢裏,我把車開了過去,打開車窗說:“算了,走吧,我還有事情要辦呢。”
刑寒滿臉錯愕的看着我,然後說:“不管他了嗎?那你還敢在這兒住啊??”
我笑了笑,說:“走吧。”
說完我就開車進了右邊那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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