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雖然他認為劉家會公私分明,不至於對她做出什麼,但他還是不能冒險,他不能讓她受到一絲傷害,更何況復仇之路還要繼續走下去,她又認識劉偉豪,她繼續待在他身邊,立場會很尷尬,最重要的是,他們一定會為了劉允輝的事吵架,他不想這樣,最好的辦法就是在情況還沒走到最糟的局面前分開,至少彼此都還能留下美好的回憶。

「來不及了,他已經知道我的計劃。」視而不見她的震驚,嚴毅鈞續道:「當時我們為了這件事起了衝突,之後的事就不用我說了吧。」

「劉伯父知道了……」劉允輝一定很傷心。

「那日你應該有聽到另一個男人的聲音,他叫鍾翰昆。」

他現在跟她說這個是什麼意思?一股不妙的預感湧上心頭,她不自覺地往後退。

嚴毅鈴捉住她的手,阻止她逃離,「你曾問過我這張照片有什麼秘密,我現在告訴你……」

「我不要聽!」關潔書大喊,阻止他說下去,她有股預感,真相不是她所能夠承受的。

不理會她的哀求,強忍着心痛,揭露殘忍的事實,「照片中的另外兩個男人,一個是翰昆,一個是力東,翰昆是報仇計劃的夥伴之一,力東是負責出面和富揚接洽的人,而我是富揚董事長的特助,我們三個人根本不應該有所接觸,要是讓其他人看到這張照片,不會起疑,查到我身上嗎?我當然得把照片拿回來。」

至此,不用問,她已經知道他為什麼會答應她荒謬的要求,「你對我一點點感情也沒有嗎?」

嚴毅鈞的眸底閃過一抹痛楚,但他仍冷冷地道:「再告訴你一件事,搶劫你的人是我安排的,至於目的,不用我多說了吧。」

關潔書閉上眼睛,不讓淚水流下來,「你怎麼可以這麼過分!」

微微顫抖的睫毛,緊捉的雙唇,看起來像是在隱忍淚水的模樣,深深地剌痛他的心,他不想讓她難過的,可最終他還是傷害了她。

咽下湧上喉間的苦澀,嚴毅鈞逼自己再次開口,「我只是想拿回照片,而且我也提醒過你,你想玩的遊戲你沒本事玩。」

所以她是自作自受嗎?心好痛,可為什麼腦海里閃過的全是和他相處的點點滴滴?

關潔書緩緩地睜開眼睛,望進一雙嚴厲冰冷的眸子,她的心倏地一緊,這才是真正的他吧……

甩開他的手,她轉身走向卧室。

她必須離開了。

當嚴毅鈞知道關潔書搬離他住處,已是三天後的事。

他打開助理剛才送來的郵件,裏面是一串鑰匙和磁卡。

這三天來,他一下班就回劉家,說好聽點是要看住劉偉豪和劉嘉欣,免得他們闖禍,可是他們都那麼大了,根本就不需要他看顧,真正的原因是,他在躲避關潔書,看到她難過的樣子,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內心深處的聲音,開口向她道歉。

所以他只能懦弱地離開。

曾經他以為仇恨把他變得無血無淚,他的心只剩下跳動的功能,是她的出現讓他的心再度變得柔軟,只是壓在肩頭的沉重恨意,逼得他不得不放棄她。

他從桌上拿起手機,撥了一通電話給袁成棠,要他接近關潔書,保護她。

掛上電話,他才剛將鑰匙和磁卡收起來,手機鈴聲響起,來電的是鍾翰昆。

「毅鈞,我們見個面。」

既然劉允輝已經知道他是聯雲的幕後老闆,那他現在和鍾翰昆見面也沒什麼好躲躲藏藏的,但為什麼鍾翰昆的語氣這麼凝重,彷佛發生什麼重大的事。

「怎麼了?」

「你上次要我查的事,報告出來了,我們見面再說。」

嚴毅鈞皴了下眉頭,問道:「你人在哪裏?」如果不是事態嚴重,鍾翰昆不會這麼慎重。

「公司。」

嚴毅鈞掛了電話,離開富揚,開車來到聯雲。

辦公室里只剩下鍾翰昆和蘇玉菲,兩人都是一臉嚴肅。

他覺得奇怪,「有問題?」

鍾翰昆拿起桌上的報告,「你自己看看。」

接過牛皮紙袋,打開報告,一頁接着一頁,越看越心驚、越看越迷惘,害死他父母的不是劉允輝?可他為什麼要誤導他?

「當時我們調查到的資料全都是假的。」鍾翰昆語氣沉重。

他也感到很意外,他原以為害他父母的人是劉允輝,結果不是。

「我猜,當時劉允輝知道我們在調查他,所以把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他自己。」

蘇玉菲提出假設。

嚴毅鈞沒說話,坐了下來,滿腦子都是劉允輝為什麼要這麼做的疑問。

接收到蘇玉菲的眼神示意,鍾翰昆也附和道:「應該是這樣沒錯。」

「可是為什麼他要擔起這條莫須有的罪?」蘇玉菲提出疑問。

若劉允輝不是兇手,那他們再對付劉允輝也沒有意義,再者,計劃已經開始執行,接下來要怎麼做,必須有個結論。

「毅鈞,你覺得如何?」鍾翰昆憂心地望向嚴毅釣,他們三人就屬他和劉允輝最親近也最熟識。

嚴毅鈞緊捏着報告,「雖然這件事和劉允輝沒有關係,但依我對他的了解,他會把所有的證據都指向自己,一定有原因。」

鍾翰昆點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毅鈞,你想,他會不會是想保護什麼人?」

的確有這個可能,嚴毅鈞張嘴欲言,手機鈴聲響起,他接起電話,「嘉欣,什麼事?」

「大哥,伯父醒來了!」劉嘉欣開心地報喜。

嚴毅鈞一愣,無法形容此刻心中複雜的感覺,只能說幸好劉允輝沒事。

彼端聽不到響應,又道:「大哥,你有沒有在聽?」

「有。」

「對了,伯父想見你。」

「知道了。」掛上電話,嚴毅鈞向兩人說道:「他醒來了,我想很快就可以知道答案。」

離開聯雲,嚴毅鈞趕到醫院。

劉允輝看到嚴毅鈞,對妻子道:「我想吃紅豆餅。」

葉可喬知道這是借口,沒說什麼,離開了病房。

嚴毅鈞看着坐在病床上的劉允輝那蒼白憔悴的面容,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幸好劉允輝沒事,不然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望着他充滿悔恨、內咎和自責的表情,劉允輝心裏感到欣慰,他從來不是一個無情無義的孩子,「聽可喬說,這些日子是你代理公司事務,可喬說你處理得很好。」

嚴毅鈞問出心中最大的疑惑,「你不怕我毀了公司?」

「你會嗎?」劉允輝微笑反問。

嚴毅鈞沉默了一會兒,直接問道:「明明不是你做的,為什麼要誤導我?」

劉允輝嘆了口氣,這世上果然沒有永遠的秘密,嚴毅鈞再追查下去,一定可以查到真相,倒不如他直接說了,「雖然不是我做的,但我沒有管教好弟弟,他才會因為一時貪念,害得嚴家家破人亡,我難辭其咎。嘉欣是我弟弟留下來的唯一血脈,我不能讓她受到傷害。」

他相信劉允輝會為了劉嘉欣這麼做,「既然害怕,當初何必收養我?」養虎為患,他不會不懂這個道理。

「我以為我可以一手遮天,但我沒想到你這麼聰明。」這是當初收養他沒料到的事。

「既然知道我成立聯雲,為什麼不阻止我?」嚴毅鈞又問。

「你會想離開富揚也是正常的,畢竟沒有多少人能夠忍受那些閑言閑語,你也沒有必要去承受,我們樂觀其成。」

我們?

「伯母也知道?」

劉允輝點頭,「讓你承受她娘家那邊的壓力,她一直對你感到很抱歉也很心疼。」

嚴毅鈞定定地望着他,過了一會兒才開口,「冤有頭債有主,既然他已經走了,仇恨到此為止,我不會傷害嘉欣的。」

「你要離開?」早知道留不住他,卻沒想到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難不成繼續留下來?」嚴毅鈞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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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入妻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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