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一口油
陳安猶豫道:“只是那韓家姐姐凶得很,說不是老爺的姬妾,還說老奴再這樣說便要割了老奴的舌頭,老奴只得給她們安排客房。”
陳明東一怔,隨即哈哈哈笑道:“怎麼老爺帶回來的女子便一定是我姬妾嗎?她們兩姐妹算是,嗯,算是朋友吧,給她們安排好一些的客房便是。”
陳安點頭答應了,又聽陳明東道:“雲舒與阿晴是親姐妹,你給他們安排的房間近一些,也方便她們姐妹聯繫。”
陳安還沒有開口,雲舒已經道:“老爺,不用單獨給妾身安排房間,妾身與阿晴住在一處便好!”
陳明東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心中卻在狂喜:“住在一起好啊!嘿嘿,那晚上不是可以一箭雙鵰……這個雲舒果然體貼,知道如何能讓我開心。”雲舒與阿晴也是嬌媚的看了陳明東一眼,眼神中勾引的意味無窮。在嫣兒的伺候下,陳明東十分享受的用過早餐,眼見左右無事,便想去集市上轉轉,看看這個時代的風土人情,也當做是一種休閑。嫣兒和雲舒、阿晴姐妹原本想要陪同他一起去,卻被陳明東拒絕了,他可不想帶着這麼多女人誑街,歷史經驗告訴他,只要陪同女人逛街,男人多半會崩潰……
最後,陳明東只帶了陳元勝、陳元常兩名百夫長出門,往大梁的五里街而去。這五里街是大梁最早的商業市場。據稱,整個市場極為繁華,從街頭到街尾約有五里地,故此稱為五里街,是大梁乃至整個魏國的貨物集散地,繁榮盛況為全國第一。小理
陳明東昨夜大醉,今日便醒得比較晚,來到集市上已經是接近中午的時候,也是集市上最為熱鬧的時辰。只見大路兩側是成排的、古代模樣的商家店鋪,一家連一家,一片繁華景象。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包子鋪的夥計正掀開熱氣騰騰的籠屜……酒館的門前,酒幌招搖,酒客進進出出……
路邊,站滿賣米的、賣肉的、賣布的、賣面的、賣柴的小商販,吆喝聲、討價聲此起彼伏,路上的行人絡繹不絕。所有的人全都穿着古代時候的服飾,就像戲劇里的人一樣。不時的有人迎面走來,從他的身邊飄然而過……這一副熱鬧繁榮的景象讓陳明東十分感慨、親切。原來他小時候便是在城邊長大,那時候成邊也有集市,每逢趕集時也是這般熱鬧。只是後來城市改造,集市被強行驅散,雖然道路更寬闊,但那種接踵摩肩的盛況卻不再出現,此時看到五里街的熱鬧繁榮,陳明東頗有一種回到故鄉的感覺,兩眼中不覺有些濕潤了。
正當陳明東神思不屬之時,突然天空變得陰暗起來,抬頭看去,不知何時一片烏雲飄了過來,豆大的雨滴點點落下,雖然並不密集,但人人都知道是陣雨的前兆,街上的行人頓時散了。陳明東四處看看,帶着陳元勝、陳元常奔到一處略顯高大的酒肆前躲雨。
三人剛剛躲好,只聽嘩啦啦一陣雨聲傳來,陣雨變得密集起來。
這酒肆前躲雨的人不在少數,頓時將人家大門堵了,陳明東以為店主人家定要着鬧,卻聽小兒叫喚道:“諸位客官,請到店內來坐坐。”
有人叫道:“咱們可不打算喝酒吃飯。”
那店小兒笑道:“咱們掌柜說了,誰人出門沒個難處,諸位到我們店裏躲雨也是緣分,門外避不了多少風雨,都到店內來坐吧,等雨停了再走,小店還請得起一杯茶水。”
眾人聽了,都對這酒肆的老闆大生好感,有人便道:“如此便多謝老闆了!”陳明東見那酒肆老闆不過四十多歲,臉上一團和氣,對前來避雨的客人也是笑容可掬,一連聲的吩咐小二上茶。
這酒肆雖然不小,但躲雨的人多,一會兒便將酒肆坐滿了,陳明東雙眼一掃,見各處都是坐了四、五個人,只有角落裏的一處只坐了一個青衣漢子,只是他腳旁放着一柄鐵劍,平常百姓便不敢過去與他同桌。
陳明東卻是不怕,走過去大刺刺的坐下,道:“這位兄台打擾了!”
那人也不在意,只略微點了點頭,便低頭喝水。陳明東掃了一眼,只見他手掌白皙修長,但掌內五指佈滿了繭子,看來那柄劍不是裝飾,這人應該是經常用劍。
這青衣漢子年紀不過三十餘歲,身材與普通的魏國人差不多,就是面容也平常的緊,只是臉上彷彿總是淡淡的帶有一絲懶洋洋的笑容。
陌路相逢,兩人也沒有什麼話說,陳明東看了看店老闆,暗想:“這老闆倒是會做生意。小理”抬頭看去,只見酒肆上面的招牌名字頗為奇特,不由出聲念道:“一口油?”
店小二耳朵靈敏,聽陳明東一念便道:“客官可是要來一籠包子?”
陳明東奇道:“我沒有要包子啊!我是看你們招牌名字頗為奇特,這一口油是什麼東西?”
那店小二聽得陳明東這麼一問,立刻便眉飛色舞,道:“客官想來不是大梁人吧!”
陳明東道:“我才梁不久。”
店小二道:“怪不得客官不知道這一口油。這一口油既是本店的招牌,也是本店的一道特色風味小吃,傳自趙國邯鄲,歷史悠久,便是趙國柱石將軍廉頗大人也是讚不絕口。”
陳明東失笑道:“到底是什麼風味小吃,怎地連趙國廉頗將軍都牽扯上了,小二你該不會是吹牛吧?”
那店小兒道:“客官你別不信,這一口油指的是本店特製包子,創製人乃是王一香,他早年與父親在趙國南門外開一肉包鋪店,贏得了食客的好評,生意很好。有一天,趙國大將廉頗武靈叢台點兵路過南門外時,遙遠聞着肉包香味,廉頗聞着香味趕到肉包鋪店,見食客排隊購買,當輪到廉頗時,包子已經賣完。廉頗說到:“你的案板上的不是包子?”王一香說:“那是生的,還得蒸。”廉頗說:“那得幾個時辰?”王小兒說:“不到一個時辰。”廉頗一聽心急了,就將案板上的包子統統扔進開水鍋里,不到一會兒,鍋里的包子全部漂起來了。”說到這裏,店小二笑道:“那王一香聽說來的是廉頗大將軍,心頭忐忑,趕緊把煮熟的水包端上,廉頗吃完后連聲叫好:“真是一咬一口油,真香”。從此,王一香就把包子鋪改為“一口油”水包館,生意更加紅火。咱們店老闆就是王家的學徒,繼承了“一口油”的精心製作,成品汁液豐富,包裹餡心,吃時流油,在這裏也沿用了一口油的名字。”
陳明東大樂:“一個包子竟然被你說出了這等傳奇故事,便是我也被你們提起了興趣,那便上兩籠包子,讓我們嘗嘗到底有多好吃!”
那店小二道:“這可不是傳奇故事,是真的哩……上“一口油”兩籠!”店小二嘀咕了后便立刻唱名,隨後便有人端了兩籠熱氣騰騰的包子上來。
陳明東一看,這包子約莫拳頭大小,一籠六個,隨手夾了一個起來,放在嘴裏輕輕一咬,頓時只覺滿口油香,舌頭不由自主的便將包子吞了下去,不由贊道:“好!果然是一咬一口油。”心中卻想:“這陷自然是豬肉做的,只是這個時代的豬肉都是糧食喂大,難怪味道這麼好!”
他吃了一個,招呼陳元勝、陳元常也嘗上一個,又對同桌的青衣大漢道:“這位兄台不要客氣,隨便吃,算我請客。”
青衣大漢也不言語,抬眼看了他一眼,伸手拿了一個包子,咬了一口才道:“那店小二並沒有亂說,趙國邯鄲確實有這麼一家包子鋪,據說那名字也是廉頗吃了包子后改的。”
陳明東哦了一聲,大感有趣。又聽那青衣大漢道:“這家酒肆不僅是包子好吃,尤其是風味白斬雞,雜糧果酒更是遠近聞名的一大特色。”
陳明東一呆,心說這人可一點都不客氣,這麼說分明是想我請客嘛!不過此時的陳明東富裕得很,自然不會在乎這一頓飯菜,再加上在集市上轉了半晌,腹中也有些餓了,便叫過店小二道:“將你們店中拿手的好菜撿幾個上來,再燙兩壺好酒。”
店小二應了,很快便端上一盤白斬雞,一盤白肉,還有一、兩盤陳明東不認識的菜肴。那青衣大漢也不與陳明東客氣,舉杯道:“請!”然後一口乾了,埋頭吃菜、喝酒。陳明東昨夜宿醉,今日便不太想喝酒,只是偶爾喝上兩口意思意思而已,那兩壺酒有一多半倒是那青衣漢子喝了。
陳明東瞧得有趣,又叫過店小二添酒加菜,有心看這青衣大漢能吃多少,喝多少。誰知吃了一陣,這青衣大漢將杯子一放,道:“不吃了,沒趣得很!”
陳明東一愣道:“如何沒趣了,難道還要請上幾個舞女來上一段歌舞么?”
那青衣漢子瞟了陳明東一眼,道:“那到不用,是你無趣得很,我白吃白喝你的,你怎麼都不動怒,你應當勃然大怒,派你的狗腿子來打我才是。”
陳明東心說:“難道碰到過白痴。”嘴裏卻道:“打你做什麼?”
青衣大漢昂然道:“你打我,我才好修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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