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赤裸裸的色誘
“沈雅彤,你該不會是圖謀不軌,讓我和你同居吧?”
我走進沈雅彤打開的房門,丟下沉重的行李,因為連爬了六層樓梯而大喘着粗氣,對沈雅彤脫口而出了這番話。
這裏就是沈雅彤口中的“家”,一間不大的出租屋,衛生間除外,兼具卧室、客廳、廚房等多種房間的功用,可謂麻雀雖小,別有洞天。
進門右手邊,安置了一套簡易的炊具,鍋碗瓢勺一應俱全,足夠做一頓可口的便飯;房門關上,背後可以充當衣架,以節省空間,物盡其極;左手邊是一個簡易的數層鐵架,用來放置拖鞋,雨具等雜物;牆角里還斜靠着清潔工具。
屋子靠近房門的四分之一處,設置了一道素色的帘子,因為是白天,這道帘子沒有被拉上,可以看到剩餘的四分之三又被一道帘子隔出四分之三的空間來,顯眼的是一張看起來十分柔軟,誘人睡意,足以躺下兩個人的大床,床的盡頭是一個貼着卡通畫的可拆卸衣櫥,相對的一面,靠近入口,是一個書架,零零散散的放着一些書,兼具電腦桌的功用。
沈雅彤笑容可掬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引我走向屋子剩餘的四分之三的四分之一空間,只見內里孤零零地放着一張簡易的摺疊床。
沈雅彤在床頭的一張黑色的電腦桌上拍了拍,頗有些得意地說:“喜歡嗎,親愛的?上淘的,而且是二手貨,既便宜,又好用。本來還規劃有椅子,但是考慮到空間緊張,所以你可以選擇坐在床頭上。”
沈雅彤說著做了一個示範,接著說:“看,親愛的,高度剛剛好。左邊放上你的筆記本電腦,右邊放一杯剛沏好的濃茶,你這個未來絡文學界的大神就可以開工咯。”
我終於忍無可忍,橫眉冷對,因為寄人籬下而語氣有些壓制,悲憤地指着丫,咬牙切齒地說:“沈雅彤!有你這樣對待朋友的嗎?真不講義氣!”
之前六月份的月初,我拿到了三年大學時光換來的一紙畢業文書,接踵而至的宿舍樓大清空運動,讓待業又無顏面見家鄉父老的我,面臨流浪街頭無家可歸的窘境。沈雅彤同學不愧於“學院十佳愛心大學生”稱號,危難關頭挺身而出,急人人民群眾之所急,許諾可以提供住處,管保衣食無憂。萬分感激的我在一個午後接完電話迅速打點行裝,因為出租車耗資頗費,在等了一個半小時之後終於擠上了公交車,開赴鐵東開發新區,一面憧憬即將到來的美好生活。
憧憬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原來沈雅彤口中的“住處”何等之狹小,設施如此之簡陋。
“沈雅彤,你如何兌現‘衣食無憂’的承諾?”我責問道。
沈雅彤不慌不忙,抬手指了指門邊的餐具,柔聲道:“親愛的,毛爺爺很早之前就教導我們,要自己動手,才能豐衣足食。聽清楚了,是你自己動手,我呢,負責品嘗和指導;原料費aa制,不過念在你最近的一部小說還沒有上架,又沒有別的收入來源,可以申請記賬,利息打八折哦,親!”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頭,士不為五斗米折腰,那是沒有餓到極處,我遏制住激憤的情緒,臉上堆砌上燦爛如煙火般的笑容,低聲下氣道:“好彤彤,咱們,是什麼關係?”
沈雅彤卑鄙地站起身,雙手抱在胸前,擺了一個性感的pose,答道:“你,和我的關係。”
“憑咱們這鋼鐵一般堅實的情誼,我,汪子涵,像小草對待雨露、花朵對待暖陽、信徒對待神靈一樣,虔誠地懇求您,秉承您一貫大慈大悲的菩薩心腸,像施捨乞討者一樣,像援助社會主義同盟一般,暫且支援我幾張偉大的領袖**的畫像,助我另尋陋居,安身立命,渡過難關,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以我金子一般的人品,和這一頭帥發的名義對天盟誓,來日當牛做馬,為奴為仆,加倍報答您的大恩大德,你看如何?”
“不愧為‘准大神’,出口成章,我很看好你哦,親。不過彤姐姐我是時尚前衛的“月光族”,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有心殺賊,無力回天吶。”
奉承不成,需要改用聲討,正所謂軟硬兼施,經濟發展和精神文明建設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我迅速換上對待漢奸國賊般的激憤,深吸了一口氣,先厲聲叫了一聲沈雅彤的名字。
頓了一下,我接著說:“你看你!一百七十公分高挑曼妙的身材;烏黑亮發如瀑布落碧潭,同時散發著幾縷路邊野花的絲絲芬芳;皮膚細膩爽滑,吹彈可破;天使一般富有創意的容顏,能教久別紅塵的閑人野鶴生出許多遐想;柳葉彎眉;水旺旺珍珠瑪瑙般的大眼睛;天生的雙眼皮;絕對不是人造的長睫毛;秀氣的鼻子;櫻桃小口;翹翹的下巴;白皙的脖頸;讓人忍不住想要拉一拉的充滿誘惑的小手。”
“再瞧瞧這一身時尚脫俗的裝扮,衣領低到剛好;上衣因為尺寸問題某些部位多費了許多布料;通過不是刻意的走光可以判斷腹部沒有絲毫的贅肉;如果趴在地上,短褲的海拔足以申報健力士世界紀錄;褲管的直徑絕對能通過is0-90038國際質量管理體系認證。”
“朋友們,關鍵是這一雙可愛溫馨的卡通版拖鞋,能夠折射出它的主人何等的境界和品味?還有這一雙可人的小腳,以及腳趾甲上水彩的指甲油。”
沈雅彤可恥地跟着我的話語搔首弄姿,做完這一番鋪墊和前奏之後,我憤恨地說:“沈雅彤,你讓我和你同居,這分明就是**裸的色誘嘛!”
“色誘?”沈雅彤按捺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場,彎腰捂着肚子,誇張地拍着桌子,抽着說,“汪子涵,你個痞子!”
我一陣輕微的尷尬,這的確有損本帥哥一貫光輝高大的形象,於是有意把話題引向別處,意圖掩飾。
“沈雅彤,你真的應該笑得淑女一些,不然會嫁不出去的。”
沈雅彤直起身,抬頭的時候換上一臉妖魅的表情,原地擺了幾個性感的pose,電眼接連射出幾道媚光,然後邁着貓步逼近過來。
我後退兩步,做出后怕的樣子,說:“沈雅彤,你要幹什麼?我嚴正警告你,我生理素質過硬的!”
沈雅彤不答話,徑直靠過來,掛在我的脖子上,湊上來沖我的右臉上吐了一口沒有口臭味的口氣。我條件反射地眨了眨眼睛,聽見沈雅彤說,“姐最近超愛“小正太”,真是十足的‘正太控’,收你入後宮,怎麼樣,親?”
“正太?長相可愛的小萌男?你這是神馬鑒賞水平,哥這是成熟有味道的品質大叔!”
“切,就你,有味道也只能是體味和腳臭味。”
“沈雅彤,我嚴正警告你,對本帥,客氣點!”
“本帥?”
“對啊,本帥哥,簡稱‘本帥’。”
“我看是‘天蓬元帥’吧?”沈雅彤或許是鬧夠了,終於恢復了常態,徑直栽倒在她的大床上,因為頭埋在被子裏,聲音聽起來有些含混,嚷道:“汪大廚,我餓了,我們今天吃什麼啊?”
我突然醒悟,質問道:“沈雅彤,你該不會是看上我汪少這一身的好廚藝了吧?”
沈雅彤翻過身,平躺在大床上,邪惡地嘿嘿一笑,說:“你猜?”
“你這是脅迫良家處男,你!”我一時間理正詞卻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