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戰日記
我把玩着桌上的空茶杯,思量着該怎麼辦。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想的我這心肝肺都痒痒的難受,這個沒良心的也不來看看我。去找他,不行,我和楚一諾本來就沒什麼,如果我去找他就表示我錯了。
“啪”茶杯翻了個跟斗,倒扣在桌子上。
曾經有哪位偉人說過那啥怕翻個兒來着,說文明點就是:換位思考。
如果齊雲庭在茶山上和某個小姑娘對月談心,還合奏、唱歌的話,那我就——吃了他。
如果人家死活想嫁他,而他卻說和她之間沒什麼,那我會相信么?
當然。
我會生氣么?
當然。。。。我會被氣死的。
如此一想,就豁然開朗了。
去找他……去找他……
當我坐在書房裏把羊村所有的羊數了一遍的時候,他才踏着暮色歸來。
看到我的一剎,眸中似乎閃過驚喜的神色,當我擦了擦眼仔細看的時候,他已經冷着一張臉到了近前。
我忙狗腿的起身讓座,倒了一杯茶給他。
人家一摸茶杯,說:“太涼了。”
“等你等了這麼久,能不涼么,大熱天的喝點涼茶怎麼了。”嘴上嘟囔着,我還是沒骨氣的提了一壺熱茶來。
“太熱了。”
喂,大爺,這次你可是連茶杯都沒摸。
我好脾氣的把兩杯茶倒在一起,恭敬的呈上。“少爺請用。”
“太滿了。”
我靠,遛狗呢你,我端起來咕咚咚喝了半杯,氣哼哼的往桌子上一摔,愛喝不喝。
他端起剩下的半杯茶一飲而盡。
看見沒,就是犯賤。
他埋首賬本間,算盤噼啪作響。
我拿着小團扇在後面給他扇風,涼快點能敗火啊,呵呵!
“唱歌給我聽。”
噢,唱歌啊,好。
我聽見你的聲音
有種特別的感覺
讓我不斷想不敢再忘記你
我記得有一個人
永遠留在我心中
哪怕只能夠這樣的想你
如果真的有一天
愛情理想會實現
我會加倍努力
好好對你永遠不改變
不管路有多麼遠
一定會讓它實現
我會輕輕在你耳邊對你說
對你說。。。
我愛你愛着你就象老鼠愛大米
不管有多少風雨
我都會依然陪着你
拜託!人家唱的是老鼠愛大米,又不是狼愛上羊,您老乾嘛用狼一般的眼神看着我。
“你就給他唱的這個?”
他?誰呀?
“哦,你說楚一諾?當然……不是這個啦,我唱的是笑傲江湖。”
“唱。”
無奈我只好把笑傲江湖又哼哼了一遍。
他猛地推開那一堆賬本,氣憤的說道:“笑傲江湖不是你的夢想嗎,去呀,你幹嘛不去找他,他的武功普天之下無人能及。你來找我幹什麼?”
這個小氣鬼。
“那我走啦,真走啦。”我往後退了兩步,他果然緊張的僵直了身子,微微側臉往後看。
我嘿嘿笑着撲到他背上,在他臉頰上啵了一口,“我才不走呢,這輩子就賴定你了。”
他嘆了口氣,身子軟了下來:“我怎麼就娶了你這麼個無賴。”
“我怎麼就嫁了你這麼個小氣鬼。”
他回身尋找什麼東西,我熱心的問道:“找什麼,我幫你找。”
“繩子。”
“找繩子幹嘛?”
“把你吊起來。”
吊起來抽么?
我趕緊逃了。
冷戰日記第四天
如果說昨天齊府報了一個冷門,大少奶奶竟然在吵架後主動找大少爺求和,那麼今天就報了一個更大的冷門:二少奶奶有孕了。這回是大夫確診的,看來二姨娘的葯沒白下。
我暗笑,幸虧我昨天就去找齊雲庭了,要是今天才去找他,大家都會認為這件事讓我心虛了。
其實我根本就不在乎。
帶着禮物去向秋霜道喜的時候,二姨娘正在那趾高氣揚的指揮下人們干這干那。見了我便擺出一副高貴的笑容:“呦,聽說大少奶奶這兩天忙得很,還有時間來看孩子啊。”她故意把重音放在孩子倆字上,我只得回以天真的笑容:“是呵,我們這一夫一妻的,也沒有人爭寵,日子無聊的很,閑工夫多。”
她給了我一個凜冽的眼神,意思是看你還能猖狂幾天。
我微笑着搖了搖頭:我從來就沒有猖狂過。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我不傻,自然明白這府里最有分量的人是誰——齊雲庭。
老爺年事已高,重病纏身,老夫人身體也不好所以只負責大宅院之間的外交事務,二姨娘才有機會管家。
真正挑着大梁的是齊雲庭,里裡外外沒有人不怕他。
除了我。
所以我若想篡權很容易,不過我不是王熙鳳,沒那愛好。
齊雲庭是個大孝子,所以使勁跟我強調要尊敬父母,因為在他的嬌寵之下,只要我招一招手,就會有無數狗腿子跑過來,架空大夫人和二夫人的勢力。
除非他不再寵着我,可是他做得到么?
好在我不熱衷權勢。
接着去哄他吧,誰讓我離了人家睡不着呢。
我端着百合涼粉進屋的時候,他正埋頭算賬。聽到門響,連頭都沒抬。
“這是我跟吳媽學的,做了一個時辰呢,雲庭你嘗嘗。”
“不吃。”
“那我幫你磨墨吧。”
…………
“硯台要被磨穿了。”
“哦,那我幫你扇風。”
……
“你扇的風一點都沒有吹向我。”
“我幫你整理賬本好了。”
……
“我臉上長草了?幹嘛一直盯着看?”
“我在觀察,為什麼你不用抬眼皮就知道我的一舉一動。”
於是他抬起眼皮給了我一個白眼。
不就是算賬么,我數學可好了,從小學過珠心算。
順手拿過一個賬本,瀟洒的翻了一遍,“喏,這一頁這個地方錯了,其他的都對。”
他半信半疑的噼噼啪啪撥了一陣算盤,再抬頭時眸光中已經有了讚歎。
於是我毫不猶疑的驕傲了:“怎麼樣,服了吧。像我這麼漂亮、聰明、與世無爭又溫柔賢惠的老婆到哪去找。這輩子遇到我是你上輩子在佛前修鍊了一千年才修成的正果,你就該……”
“出去。”
幹嘛橫眉豎眼的,走就走。
我從外面把門關上,小心翼翼的躲到窗下偷聽。
果然他滿腹怨念,還把毛筆摔到門上。“讓你走你就走,怎麼平時沒見你這麼聽話。哼!說不吃你就把它放在這,就不會喂一口么?真是的,還溫柔賢惠。真難吃,手藝一點也不見長。也就我能咽得下,給狗都不吃。”
我趕忙捂住嘴,不讓自己笑出聲。可能是他也覺得自己說的蠻搞笑,也許是吃完了,總之我聽到他把碗放到托盤裏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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