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家

這是誰家

這個時代又不能學游泳,昕悅晚上想了很久才確定騎馬是最曖昧的運動了。

郭沖說道:“齊大哥找我有事,改天吧。”

昕悅掃了一眼安寧,把她的一絲淡淡失落捕獲,笑道:“本來雲庭找你有點小事,不過他剛剛被太子派人叫走了,這一下午的時間你只要交會寧兒騎馬就算功德圓滿了,晚上我下廚請你們吃飯,如何?”

“聽聞大嫂總會做些奇特的菜肴,今日兄弟竟有口福了。”郭沖正好閑着無事,就幫個小忙吧。

昕悅點頭:“齊興,還等什麼,快去把雪玉牽來呀。”又轉頭對安寧說:“安寧,你不知道郭沖那匹白馬可漂亮了,雪白雪白的,在配上這個帥哥,那簡直就是白馬王子啊。當初我想去騎一下,齊雲庭小心眼死活不肯的。”

想起當初,郭沖感慨:“大嫂那時很有趣呢,竟看不出齊大哥的心思,他怎麼肯讓你與我共乘一騎呢?”

說話間,齊興已經牽了雪玉來,安寧眼前一亮,這麼漂亮的馬竟是皇宮裏都不曾見過。

“你叫……寧兒是吧,我扶你上馬吧。”郭沖大方的伸出手來。

安寧看了一眼昕悅,得到了她的眼神鼓勵,才怯怯的伸出手搭到郭沖手上。她抬腳上馬鐙,另一手拉住馬鞍,用力往上攀。郭沖托着她的手助她一臂之力,安寧柔弱,重心傾斜自己有控制不住,身子便直直的朝馬屁股的方向倒去。

郭沖趕忙展臂接住,把她撈進自己懷裏。

此時安寧已經嚇得花容失色,待回過神時已經在那個英挺男人的懷裏,那個還能不動心的?自然是面帶桃花,含羞低眸。

郭沖見懷中美人如此形狀,心裏也是小鹿亂撞,暗想大嫂給的可不是什麼好差事。只是騎虎難下,手腕用力,半抱半推,把安寧放到馬上。

雪玉四蹄輕動,搖的安寧有些頭暈,下意識的抓緊郭沖的手以求安慰。

昕悅笑道:“我先去哄孩子們睡午覺了,你們好好練着。”心裏暗笑:至於哪個戀字我就不追究了。

晚飯時,安寧一張小臉帶着汗水,眸中滿是興奮的神采。郭沖跟在她身後背着手進來,儼然一副護花使者的模樣。

雲庭見狀有些不解,昕悅悄悄拉他的袖子擠眉弄眼,聰明如他,馬上明白了這小把戲的含義。搖着頭笑笑,招呼郭衝來喝酒。

昕悅把安寧拉到一邊:“學會了么?”

“還沒。”安寧有些不好意思。

“我給你找的師傅怎樣?”

“……恩,挺好的。”

看她抹不開的樣子,昕悅更想逗她:“你喜歡么?”

“嫂子好壞,怎麼這樣說話。”安寧紅透了臉,裝作擦汗抬起手遮掩。

“大嫂,吃飯怎的不叫我?”雲海大步進來。

昕悅回頭,還好這小子現在才來:“因為你不用叫,自己就知道來。”

“哈哈哈,還是大嫂了解我。”雲海坐下,自己倒滿一杯酒。

安寧偷眼打量了一下雲海,又瞄瞄郭沖,抿嘴一笑低下了頭。

昕悅猜度,她想的一定是這個更帥,不過還是那個更好些。

後來於私密無人處,昕悅悄悄問安寧:“過兩天太子殿下就登基了,按照慣例韃國會派使者來請求和親,可是皇上雖妃嬪眾多,子嗣卻單薄,如今適齡的公主只有你一個。聽說韃國人吃生肉、喝生血,而且北方苦寒,風俗有異……”

安寧垂淚:“大嫂你別說了,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能怎麼辦呢?”

“安寧,你是個好孩子,我也很喜歡你。這裏沒有外人,看來你也不想去和親,我只問你那郭沖你是否滿意,若你有心我就讓雲庭去跟太子說,讓他給你們指婚。太子殿下一向疼你,想必他會答應的。”

安寧怔然:“使得么?”

“可以試試,就看你的意思,反正我是想幫你,你若不樂意就當我沒說過好了。”昕悅誠懇的看着她。

安寧紅着臉低下了頭:“我……哪能不……樂意。”聲音越來越小,昕悅把腦袋湊過去:“你說什麼,我聽不清。”

“哎呀,大嫂就別取笑人家了。”她搖着昕悅胳膊。

昕悅咯咯直笑:“那好,今晚就讓雲庭去說。”

風兒穿着一身粉色紗衣,拿着一串開滿紫色花朵的籬笆樹,在小徑中獨個開心的跳着舞。她那舞純屬隨性而為,沒有什麼技術性可言。然而臉上自我陶醉的表情很動人,嘴角微微翹起,大眼睛忽閃着。

她突然頓住腳步,看台階上一個穿黃色錦袍的小公子托着腮目不轉睛的看着他。

“小哥哥,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呢,你不開心么?”風兒走過去坐在他旁邊。

“我在想你為什麼這麼開心?”那個小男孩也只有六七歲的樣子。

“你會數數嗎,你來猜這束花有多少朵,然後看誰猜得准。”風兒眼眸晶亮。

他懶懶的拿過那支籬笆樹:“應該是十八朵。”

“有嗎,我覺得最多十五朵,我們來數一下。”兩個小孩認真的數着。

“哇,你真厲害,果然是十八朵呢。”風兒興奮的很,沒有因為自己的失敗而沮喪。

他怔怔的:“我厲害么,可是母妃總是說我又蠢又笨,朽木不可雕也。”

風兒看他很失落,便拿出娘親哄他們的那一套:“哥哥別傷心,我覺得你長的又帥又聰明,我喜歡你。”

“啵”,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其實原型是這樣的,昕悅有時哄意兒:我們意兒長的又帥又聰明,娘喜歡你。然後再他小臉蛋上親一口。

“等你長大了就做我的妃子好么?”安稷畢竟大些,稍微懂了點事,小臉竟微微紅了。看着風兒純美的笑容,他也笑了,拉住風兒的小手。

風兒天真的歪着頭:“妃子是什麼東西?”

“就是妻子呀,你會嫁給我嗎?”

風兒抿着小嘴認真的思索:“你會像我爹那樣對我娘好么?”

“會。”

“你會像我爹那樣給我們買好吃的么?”

“會。”

“你會像我爹那樣……”風兒想不出詞了。

安稷不服氣了:“我會比你爹好的。”

風兒也倔強的揚起了小臉:“我娘說爹爹是世上最好的男人。”

安稷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風兒心軟了就哄他:“男孩子要堅強,不然怎麼保護你喜歡的女孩呢?”

誒,這一句也是昕悅經常對意兒說的一句話。

安稷抬頭對上那雙晶亮的眼眸,鄭重的點了點頭。

“我們一起跳舞吧。”風兒站起來。

“我不會,你跳給我看吧。”

“好。”風兒跳到空地上。

“稷兒,你不在書房讀書,怎麼和這個野丫頭玩。”凌厲的聲音傳來,安稷打了個冷戰,起身行禮:“參見母妃。”

風兒瞪着一雙大眼睛看着那個冷冷的宮裝美人。

“風兒,風兒,哎呀一會兒功夫你就跑到這裏來了。走,咱們回去吧。”昕悅拉住風兒的手。

“娘,她說我是野丫頭。”風兒氣鼓鼓的:“你是什麼人,幹嘛到我家來?”

“你家?”太子妃皺眉。

“風兒不要亂說話。”昕悅緊張了,這種話不能亂說的。

“你為什麼說這是你家呢?”一個身穿蟒袍的男子帶着一群手下經過,對這個問題也很感興趣。

風兒揚起氣憤的小臉:“爹爹說過,有娘在的地方就是我們的家,娘也說過有爹在的地方就是我們的家。這裏既有娘也有爹,當然是我的家了。”

太子點點頭,她所指的家並不是一所房子的所有權,也無關身份地位,只在於一家人的團圓。

眾人見禮畢,昕悅拉起風兒急急的往回走。安稷側目,不舍的看着他們遠去。

“雲庭,這裏不是好玩的地方,我們早點回家吧。”雲庭見妻女臉色都不大好,心頭也不爽,詳問了經過,嘆了口氣道:“太子登基之後,我們就回家。”

兩日後,太子登基,大赦天下。

普天同慶之際,新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查抄了三大貪官,牽涉到宛州知府也被罷官充軍。於是朝中大臣皆自危,恪盡職守,勤勉務公。

日升國本有六路大軍,兩路駐紮邊防,四路隨太子回朝。齊雲海、郭沖帶頭交出手中兵權,其他將領見狀心領神會,皆以各種借□出兵權,於是,新皇總攬天下兵馬大權。

為表彰有功將士,除賞賜良田,爵位,還特意把安寧公主指婚給郭沖,本來要斥資建駙馬府。郭沖以天下初定,不忍浪費錢物為由,懇辭不受。於是,皇帝封郭沖為宛州太守,把太守府換塊牌子:駙馬府。

雲庭、雲海皆稱: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等商賈之家,無能力做官,懇請返鄉。

皇帝念齊家大功,有意返還錢物,二人堅辭不受。

皇帝深深感動,賜免死金牌一塊,良田千頃,准其返鄉。

我愛我家

收拾東西準備回家,雲庭忽然說道:“如今天下初定,發展生產,聽說南方缺少馬匹,如今我們在京都北面的山上很容易就能買到好馬,只是不好運回去。”

雲海不屑:“大哥,憑咱們的武功,一路回去哪個土匪放在眼裏。”

雲庭搖頭:“武功雖好,保護家眷要緊,山高林密馬匹被劫很難找回的。”

昕悅忽然想起一個典故,說道:“前日聽夫君說皇上要運一批賑災糧去南方……”

齊雲庭一拍大腿:“對呀,就這麼辦。”

雲海狂撓腦袋:“你們夫妻別這麼心有靈犀行不行,把話說明白點。”

昕悅洋洋得意:“也就是說我們用馬隊幫皇上運賑災糧,這樣就會有御林軍護送,我們不必擔心馬匹丟失的問題了。”

雲庭接口道:“到了南方把馬隊一賣,就有大把的銀子賺了。”

雲海搖頭嘆服:“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齊雲庭跟皇上說自己有個馬隊可以免費運送賑災糧,皇上自然高興,撥了五百精兵護送。

這件事就交給齊興去辦了,只需把馬隊交給紹州齊家客棧的掌柜便可。昕悅笑道:“這次的事辦成了,就給你娶個好媳婦。”

小妍低下頭,齊興厚着臉皮道:“還是少奶奶疼我。”

離京那日,安稷從宮裏悄悄回太子府,塞給風兒一塊玉佩:“我已被父皇封作凱王,這塊玉佩送給你。”

風兒摸摸耳垂:“我娘說女孩子不能隨便要人家的禮物。”

雲庭便拿過玉佩瞧了瞧又還給安稷:“凱王殿下,這不是皇上欽賜的那對龍鳳呈祥玉佩么,你怎麼能隨便送人呢?”

小傢伙氣鼓鼓的:“我沒有隨便送,我很認真的。”他把玉佩塞進風兒手裏轉身跑掉了。

昕悅笑:“小孩子的玩意能算數么,算了,這是我們風兒收到的第一份男孩的禮物,就帶着吧。”

只是卻沒料到日後竟成了一場大風暴。

一路歡聲笑語,心情舒暢,宛州城外芳草萋萋,山美水美。此刻才愈發覺得水是家鄉甜,月是故鄉圓。

雲樹一家、郭葉、江菱和管家等人早就等在城外,大家見面都很歡喜。

雲樹忙着彙報:“家中一切都好,鋪子裏也沒出什麼大事,只是兵荒馬亂的沒賺到錢,夥計們還是從前那些,工錢也沒變,家裏有兩個下人偷了大宗的東西,我送他們見官了。”

昕悅拍拍雲庭的肩:“你看雲樹也很能幹的么,只是從前你風頭太盛了,掩蓋了別人,以後也該多給弟弟妹妹些機會哦。”

雲庭笑道:“夫人說的是,其實我倒樂得清閑呢。”

“姐姐,咱們悅菱記開發了很多新品種,價格便宜,薄利多銷,倒也賺了不少銀子呢。”江菱像昕悅彙報,眼睛卻不時掃一眼雲海。畢竟是許久不見了呢。

“恩,妹妹們果然都很厲害啊。”風兒從昕悅手裏掙脫,撲進江菱懷裏。

郭沖問郭葉:“母親可好?”

郭葉見到哥哥,喜極而泣:“哥哥一去半年多沒有音訊,兩個舅舅都說恐怕是凶多吉少,舅母們對我們更加刻薄,娘擔心你,又急又氣就生了病。齊大哥和大嫂都不在,還好菱兒姐姐傾囊相助,和我一起晝夜服侍母親,她才好轉過來。前些天你來了家書,娘的身子就大好了。”

郭沖黯然:“都是哥哥沒本事,讓你和娘受苦了。”

昕悅湊過來:“小葉,這回你哥哥可厲害了,保管你那兩個舅舅爭着來給他提鞋,到時你就只管別理他們。過兩天聖旨就到了,你哥哥要做宛州太守呢,而且還給你娶了個公主嫂嫂,半年以後過門。”

郭葉驚奇不已,因為消息還未傳到宛州,“真的嗎,是真的?”

雲海笑道:“你信不過大嫂,還信不過我么。我向你保證是真的。”

郭葉看了一眼雲海,臉紅心跳:“我自然信得過大嫂,才不信你呢。”

眾人大笑,一起回家。

這一天,從父母墳前祭拜回來,雲庭正式問雲海:“你的婚事不能再拖了,你自己決定吧。”

雲海點點頭:“好吧,我要娶郭葉為妻。”

昕悅為難:“那菱兒怎麼辦?”

雲海嘆了一口氣:“當初在戰場時,郭大哥曾拼了自己的命救我,奄奄一息時托我照顧郭大娘和郭葉,后雖得劉神醫相救,僥倖活命。然而,此情此義雲海斷不敢忘,必當湧泉以報。”

雲庭和昕悅互望一眼,都不再說話。

長兄如父,次日雲庭便帶着各色彩禮到郭家下聘,拜會郭母。郭大娘對雲海甚是滿意,而且也知道自家女兒的心思,如今雲庭來提親,自然是皆大歡喜。

郭葉躲在屋裏悄悄聽着,昕悅挑簾進去,刮刮她的臉:“小丫頭要嫁人了,這郎君你可喜歡?”

郭葉羞得低下了頭:“大嫂總是拿人家開心。”

“又沒有外人,出來有何妨。”昕悅拉着郭葉的手出來。

外間相談甚歡,長幼有序,初步把婚期定在郭沖成親之後。

昕悅倚着雲庭的肩笑道:“雲庭啊,我算認識他了,當初在德州時送了點見面禮,說是給小葉當嫁妝。如今這嫁妝又全撈回自己家來了,不但沒賠,還賺了個水靈靈的大姑娘,可見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奸商本色。”

眾人大笑,雲庭拍拍她的手:“夫人這張嘴最是不饒我的。”

郭大娘笑着說:“將來他們成親后,若能像你們這般就好了。”

夫妻倆告辭回去,郭家三口起身相送。

小葉悄悄拉住昕悅的袖子,小聲道:“菱兒姐姐可也有……”

昕悅澀澀的回頭:“你就先別管她了,回頭我定給她找個好的。”

小葉愣在原地,又狂奔着追上來:“大嫂這話什麼意思,菱兒姐姐的心思我們都知道,怎麼能拋下她呢。雲海……他怎麼能這樣?”

“唉,他這樣還不是為了你么?”

“不,大嫂,我……我不在乎的,不,我在乎,我要和菱兒姐姐在一起。”郭葉已經急的快哭了。

郭大娘似乎也聽明白了,嘆了口氣:“雖說是妻妾相爭不好,不過菱兒那丫頭也是極好,不如就讓她倆效仿娥皇女英吧。”

雲庭為難:“這事我們也不好插手。”

二人走後,郭沖猛地一拍額頭,雲海這樣做一定是為了當初自己傷重託他的事。和母親、妹妹說了,大家都覺得心裏不忍。

郭大娘生病的日子,都是郭葉和江菱請醫抓藥,沒日沒夜的伺候。二人情同姐妹不說,郭大娘也早已經把江菱當親生女兒看待。如今郭葉如願,獨留江菱一人受委屈,自然心裏都不安。

前思後想了一夜,還是不能拋下江菱不管,郭葉早早起來奔齊家去找昕悅。

“菱兒你別走啊,咱們的悅菱記都靠你呢,你走了不想念意兒和風兒么。”昕悅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紅腫的眼睛心疼的很。

“姐姐你別說了,我離家這麼久,兄嫂也早就叫我回去呢。”江菱背着包袱往外走。

“菱兒姐姐你去哪?”郭葉風風火火的趕來。

“小葉,咱們姐妹一場,我本想參見你們的婚禮的,又怕……只是我家中有事,不得不走。”江菱握着郭葉的手,微微顫抖。她是怕自己會哭出來,給人家攪了局。

昕悅他們拉不住她,追到門外。

雲海叼着一根草倚在門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瞥了眼背着包袱的江菱,沒說話,抬頭望天。

“雲海……”昕悅看向他。

雲海像沒聽見一樣,仍舊無語望天。

江菱悄悄抹了一下眼角,大步向前走。突然,她停住腳步,目不轉睛的看着眼前挑着一擔蛐蛐籠子在叫賣的男子。

“水生哥?水生哥,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啊,太好了。”她猛地上前緊緊揪住男人的雙臂。

眾人都愣了,包括那男人。

“你是誰?”他木訥的問。

“我是菱兒呀,你不認得我了?水生哥,咱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怎麼會不認得我呢?”她低頭看看那些蛐蛐籠子,驚喜道:“沒錯,從小水生哥編的這些小玩意就最好了,你忘了還送了我好幾個呢么?”

雲海冷笑一聲:“難怪要走呢,是找青梅竹馬去。”

昕悅看他一眼沒說什麼,只覺得水生這名字似乎在哪裏聽過。

男人搖搖頭,“我被人從江邊救起的,可是以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連自己的名字也不記得。”

江菱喃喃自語:“從江邊救起,那就對啦,沒錯,就是你。十幾年的鄰居,我認不錯的。”回身對昕悅道:“姐姐誒,這是水生哥,就是馨香嫂子的丈夫啊。嫂子這些年不肯改嫁,獨自一人帶着大寶、小寶吃盡了苦頭,還有嬸子,若知道你還活着,不知有多高興呢。”

昕悅恍然大悟,在揚州時江菱就和馨香叫水生嫂的,原來她的丈夫還活着,馨香這些年的苦也算沒白受。

昕悅馬上招呼江菱帶他進院,又找人套車去接馨香母子和她婆婆。

經過雲海身邊時,特意頓住腳步看他的表情,“有人吃醋了。”

雲海不理大嫂,扔了嘴裏的草葉,轉身回房。郭葉掩着嘴偷偷的笑。

馨香一家團圓當然是喜出望外,大寶長高了不少,見了乾爹、乾娘跪下就磕頭。喜得昕悅不知拿什麼好吃的給他才好。

杭州王家有個婆子來報:“親家公子、夫人,小的是來報喜的。我家夫人又生了一對孿生兄弟,老爺、老夫人都高興的不得了呢。”

“哦,彩雲很厲害呀。”昕悅笑着看向雲庭。

“我家夫人有句話讓小的帶給齊夫人,她說她好想生一個像風兒那樣漂亮的女孩子。”

昕悅撫掌大笑:“你回去告訴她,再接再厲吧,哈哈。”

冬去春來,百業復興。舉國上下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齊家又開始了日進斗金的日子。

齊雲樹參加科考,中了個舉人,被封作州立學堂的博士,吃上了官飯。也算完成了他的心愿,靠自己的本事求取功名。

公主下嫁宛州,舉城狂歡,且吸引了周圍十幾座城的人來看熱鬧。

齊家的飯店、酒樓爆滿,悅菱記的紀念品供不應求,於是又狠狠的賺了一筆。

只是原本的大產業繡房和成衣鋪買賣欠佳,只因戰爭期間停業做軍裝,很多老顧客都被別家拉走了。

昕悅聽了至微微一笑,這有何難?把裁縫們叫來耳提面命了一番,各人紛紛點頭。

又是一年宛交會,今年比以往哪一年都要熱鬧。

因為太守大人和公主千歲與民同樂,還要參加比賽呢。

齊家的人在街上出現,引發一片嘩然。

風兒身穿一套水粉色衣裙,下擺處綉有翩然欲飛的蝴蝶。小女孩身資靈動,步態輕盈,環繞於母親身邊。

昕悅是一身深粉略帶藕荷色的衣衫,俏麗又不失莊重,裙擺處綉有大朵的牡丹花,和風兒在一起剛好是蝶舞花叢的美景。

雲庭穿一身湖藍色長衫,腰系玉帶。意兒是天藍色長衫,腰中繫着小几號的玉帶。

一家人俱是同樣布料和綉工,衣領袖口處都是祥雲圖案,皆佩戴柔潤的和田玉佩。走在一處,既讓人眼花繚亂,又暗嘆美景如夢。

雲樹一家都是紫色衣衫,也是相同的材質和做工,只樣式上略有差別,走在一處,也是溫馨和諧。

雲海和郭葉、江菱都穿黃色,俊男靚女把一身衣服都襯得高貴了。兩個女孩緊緊拉着手,興奮的東看西看。江菱在眾人苦勸下終於留下,最後定於同時成親,不分大小,以平妻論。

三姨娘懶得出門,彩霞、彩蝶留在家裏陪着母親。

眾人都在打聽這種家庭套裝在哪能買到,後來恍然大悟:齊家的鋪子裏唄。於是當天成衣鋪就被人踢破了門檻子。

郭沖搶得綵球送給新婚妻子,安寧美的合不攏嘴。

回家的路上,卻見有一行人立於路邊闌珊處。

昕悅臉上微僵,抬頭對雲庭道:“我過去說句話。”

他點點頭,看着妻子走過去。

“姽嫿,你都好了?”

“是啊,都好了,多謝夫人惦記。”姽嫿未着黑衣,而是一身良家婦女的打扮。

“夫人,我想你了呢。”嬋娟看一眼楚一諾的臉色,壯着膽子跑到前面來。

“呵呵,嬋娟,我也想你了。”昕悅拉住她的手。

楚一諾靜靜的看着她,臉上不帶一絲表情。

“莊主和姽嫿姐姐成親了。”嬋娟小聲道。

“是么,那很好啊。”她抬眼看向他,“時間久了會越來越好的。”

她轉身告辭,回到丈夫身邊。

雲庭緊緊握住她的手,一起回家。

雲樹看那邊祝四少扶妻子上馬車,小心翼翼的情狀處處表露着關愛之情。前太守罷官充軍,他還能如此對二小姐,自己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雲庭掃了一眼:“雲樹,珍惜你所擁有的吧。”

雲樹微笑:“大哥放心吧,我明白。”

晚上回房,昕悅對雲庭笑道:“其實二女侍一夫也不錯。”

“悅悅羨慕么,那為夫再娶一個如何?”

“你敢。”

“呵呵,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誒,我有個問題,你說新婚之夜該入誰的洞房呢。”

他嘿嘿的笑:“這你就放心吧,雲海擺平她倆不成問題,也不看是誰弟弟。”

“呸,臭美吧你。”

“不服么,來,大幹一場。”他撲了過來。

“走開,人家今天累了。”

硬的不行來軟的:“悅悅,我們在生個孩子吧,你看意兒和風兒多可愛,可是他們長大就不好玩了。我們再生個小的出來玩。”

咩吾!你這生玩具呢?

“不想。”

“悅悅總愛說反話,不想其實就是非常想。”脫掉自己的衣服。

“我想。”

“哦,你終於肯說實話了。”來扒她的。

“我到底該想還是不想?”她鬱悶了。

“你想不想都沒意義了,我已經進來了。”他瘋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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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不上媳婦的大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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