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蠻不講理
唰!
用破布包裹成短棍狀的斷劍被柳慕白從身後抽出,因為太過急促,原本完整的破布破碎成凌亂的布條散落在地。
柳慕白將棗子放好,手握斷劍,目視前方,做出戒備的動作。
聽着陣陣驚鳥飛林的聲音,他開始擔心起那個跑入林中的小女孩。
在這時,那個原本已經跑進林之中去的小女孩,又出現在柳慕白的視線里,而在這小女孩的身後的山林中,有片片煙塵升起,方向正是整個遷徙民眾營地。
小女孩跑出來的速度比之前跑進林子的速度還要快上幾分,很快就跑到柳慕白的身前。
見到持劍的柳慕白,小女孩彷彿見到了救星,一下子跑到柳慕白的身後,顫抖的小手緊緊抱住他的大腿,躲在柳慕白的身後。
“情況不妙啊,要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才行。”
看着林中漸行漸近的滾滾煙塵,柳慕白沒有多想,一手抱起已經筋疲力盡的小女孩,體內的靈力灌輸到雙腳上,開始朝着整個營地中心狂奔而去。
就在柳慕白剛一離開,一大隊騎兵就從林中衝進營區的外圍。
這群騎兵上的身上的衣服各不相同,但是他們的額頭上都綁着一條黃絲帶,在他們的脖頸處都刺着一隻蒼狼的狼頭。
騎兵整齊地排列在樹林前,每個騎兵的手上都持着一把明晃晃的朴刀。
一位頭戴着蒼狼面具的騎兵首領出現在眾騎兵的面前,他高舉着手中的朴刀,大喊道:“舉起你們手中的戰刀。”
他的話音剛落,眾騎兵立刻將手中的朴刀高高舉起,明亮的朴刀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明晃晃的刀光,透着一股寒意。
而後首領轉過身,面朝著不遠處的營區,對着眾騎兵喊道:“凡身着軍袍者,殺!凡手持武器者,殺!凡忤逆反抗者,殺!”
。。
柳慕白原本想跑到中央的營區去躲起來,但是經過一塊駐紮營區的時候,被一隊手持長槍的巡邏兵攔了下來。
“有敵進犯,將軍有令,所有民眾立刻就近躲藏,不許在營區亂跑,你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看着正抱着小女孩奔跑的柳慕白,巡邏兵長又再次說道:“前面就是東林商會的營區,你二人趕緊去藏好,切不可在營區亂跑動,以免被誤傷。”
說完,這一隊手持長槍的巡邏兵,立刻趕往其他地方增援。
“東林商會。”柳慕白抬頭望去,只見那塊營地前方飄揚的旗幟上寫着東林二字。
而那塊營區里此時正人頭竄動,一隊隊護衛正緊急調動,嚴陣以待,守護着營地的各個出口和各大重要帳篷。
“什麼人?”
就在柳慕白剛一跑到東林商會營地的大門前,一身着青色衣袍的青年男子,手中的長劍一指,對着柳慕白喊道。
“我們是營區裏的民眾,接到將軍的指令,有敵來犯,讓我們就近躲藏,我們二人想進去避難。”聽到詢問,柳慕白急忙對着發問的青年男子解釋道。
“想避難就避難,你當我們東林商會是善堂嗎?”聽到柳慕白的話語,青衣男子臉色頓時拉了下來,而後繼續喊道:“誰發的命令就找誰去,我們東林商會不收留你們這種一無所有的乞丐,快滾。”
“不願收留就不願收留,為何要口吐狂言,說這種辱人的話。”聽到青衣男子的話語,一股怒氣湧上柳慕白的心頭,他面色一怔,不悅地反問道。
柳慕白的話語剛落,青衣男子眼角寒光閃現,一道劍光從青衣男子的長劍上飄起,唰地一聲,柳慕白腳邊的大地上露出一道兩指寬的劍痕,陣陣靈力波動從劍痕上傳來。
僅僅是口角之爭,這個青衣男子竟然拔劍相向,看着腳邊的劍痕,柳慕白心中大驚,他萬沒想到這個青衣男子竟然蠻橫不講理到這種地步。
“滾,否則我立刻讓你腦袋搬家。”這時,那名青衣男子的話語再次傳來,語氣中透着赤裸裸的威脅。
柳慕白手中緊握着那柄斷劍,看着那名青衣男子,沒有再多言,抱着小女孩立馬轉身離開。
現在是非常時期,外面敵人來歷不明,而自己一身實力還未恢復,根本不是爭強好勇的時候。
看見柳慕白轉身離開,青衣男子臉色露出得意又鄙夷的神情,對着身旁的護衛說道:“以後再遇到這種渣滓,直接轟走,不要讓他們靠近,以免商會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青衣男子沒有看到,當他最後一句話說出來之後,還未走遠的柳慕白的臉色變得異常平靜,緊握斷劍的手上的經絡卻猛然暴起,道道靈力在其中來回滾動。
看着自己已經遠離了東林商會那面旗幟的營地,柳慕白抱着小女孩,看準一間無人的帳篷悄悄鑽了進去。
可是一鑽進去,柳慕白又有些後悔了。這是一個儲存貨物的帳篷,裏面正整齊地擺放着一個個布袋,這些布袋上都刻印着東林兩個字,顯然是東林商會的貨物。
“此處這麼偏僻,竟然也是東林商會的儲物倉庫。”柳慕白心中有些無奈,而後他心中便有了主意:“就先在這裏暫避風頭吧,外面那麼混亂,此時再出去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將小女孩放到一個墊子上,柳慕白走到帳篷門口,將門帘打開一個角,確認外面沒有人。
他轉回身子,走到小女孩面前,臉上露出些許微笑,對着有些害怕的小女孩問道:“我叫柳慕白,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聽到柳慕白的話語,抬起頭有些發愣地了一下柳慕白,然後又低下了頭,沒有說話,似乎不敢直視柳慕白的臉。
在小女孩抬起頭后,柳慕白髮現,眼前這個小女孩有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來很是靈動也很漂亮,但卻少了幾分天真無邪,多了幾分不安和窘迫,一身早已沾滿灰塵的衣服顯得無比的嬌弱。
小女孩將頭埋得低低的,兩滴淚珠凝在長長的睫毛之上,很是楚楚可憐,丁香花一般淡嫩的嘴唇緊張地開合,用着細微的聲音說道:“我餓了。”
聽到小女孩怯生生的話語,柳慕白的心頭不由地軟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他的動作很慢,似乎害怕自己動作太大,會給這個有些驚恐的小女孩帶去更多恐怖。
看着小女孩如墨的雙瞳,柳慕白從懷中拿出一個甜棗遞了過去,然後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
小女孩似乎真的餓極了,一個大棗子沒幾下子就吃完了。
看着正在舔嘴唇的小女孩,柳慕白再次掏出一個大棗子伸出去,說道:“我再給你一個棗子,你慢點吃,別噎着。然後你邊吃,邊回答我的問題,好不好?”
看着柳慕白手中的棗子,眼汪汪的大眼睛一亮,露出一抹動人的神采,飛快地點了點頭。
“那你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柳慕白看着小女孩靈動的雙眼問道。
小女孩愣了愣,她怯生生地抬起頭,搖着頭看着柳慕白回答道:“我不知道,他們都叫我小乞兒。”
“那你的父母在哪裏兒?是做什麼的?”
對這個問題,小女孩很直接地搖了搖頭,彷彿連考慮都沒有考慮。
而後的問題,李慕白都沒有問出什麼結果,對關於自身來歷的問題,小女孩都是疑惑地搖了搖頭,或者連根本回答不出。
“連名字都沒有,那就先給她取了名字吧!”柳慕白在心裏咕噥了一句,不知道父母是誰,也沒有名字,總不能一直叫小乞兒吧?
柳慕白撓了撓頭說道:“乾脆,我叫你糖糖好了。”
小女孩睜大了眼睛,有些困惑地偏起腦袋看着柳慕白,有些興奮地問道:“叔叔,為什麼叫糖糖?”
柳慕白從懷中拿出一個棗子,放到嘴裏咬了一口,說道:“這個棗子挺甜的,你吃得也很開心,我覺得也挺好。但是我覺得叫甜甜不夠好聽,所以就叫糖糖。糖糖更甜!”
“還有,雖然我現在身上不夠乾淨,看起很顯老,但是我還沒有到做叔叔的年紀。你可以直接叫我柳慕白,也可以叫我慕白。”柳慕白很認真地對糖糖地糾正道,叔叔兩個字讓他心中感到一陣暴汗。
柳慕白雖然不知道這群遷徙的人潮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這些人潮要將去何方。
但他清楚,在這樣一個長途遷徙中,糖糖應該有陪同的父母才對。
但是他也明白,在這樣大規模的遷徙人潮中,一個小女孩走失也是非常正常的事。
或許現在糖糖的父母正賣力地尋找着她,但從先前糖糖回答的表情看起來不像撒謊,她彷彿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
“嘭,嘭,嘭。”
就在柳慕白思索的時候,一陣陣物品破碎的響聲從帳篷外傳來。
柳慕白心中一驚,急忙用手捂住受到驚嚇的糖糖的小嘴,用手指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她不要說話。
將糖糖抱到一堆布袋後面藏好,他輕輕地走到帳篷門前,目光偷偷往外探去,觀察外面的情況。
只見在離帳篷十幾步的距離,只見三個頭上綁着黃絲帶的馬賊,身上各自背着一個大包袱,正在一個個帳篷里進進出出,好似在翻找什麼東西。
“快找,快找,趁着頭領他們把人都引開了,抓緊時間把貴重物品都帶走。”
“這些帳篷放的都是貨物,太重了,咱們三個根本帶不走。”
“是啊,是啊,咱們搶到的東西也夠多了,這些貨物運不走,對咱們來說沒什麼價值。”
“既然都帶不走,那也都別留着,咱們一把火把這個營區的帳篷都燒了,想來也是大功一件。”
正躲在帳篷里的柳慕白聽到後面這句話,頓時大驚失色。
這夥人竟然想要火燒連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