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似是而非的答案,令江明月有些心慌。怎麼會這樣?婚姻是長長久久的,若沒有愛又該如何延續下去,堇歡如此置身事外,那幸福不就如同假象……

誰來告訴她,她該怎麼做?這個禍是她真的聞大了!

邵提亞一進家門,便急欲向桑堇歡解釋今日報上所刊的不實報導。他不明白那些記者為什麼那麼愛興風作浪,非得將這事搞得滿城風雨嗎?他連那個女人的名字叫什麼他都不知道,就說她是他的新歡,這樣的黑鍋他可不背。

他也真倒霉,他們只不過一起出席一個發表會,而她是產品的代言人,給記者拍照也是為了替新產品宣傳,他們竟然不明就裏、繪聲繪影炒作新聞,他是何其無辜,他是老闆而且是新婚,他們就不能放過他嗎?

「提亞你回來啦?正好,我們剛要開飯。」桑堇歡快步地向前迎接,接過他的公事包及西裝外套。

「堇歡,等會兒再吃,你先跟我回房,我有話想和你說。」他拉着她的手,快速往卧房走去。

「堇歡,今天的報紙你看了嗎?」一進門他便急急地問。

「看啦。」她被問得一頭霧水。

他竟又再問一次,「全都看了嗎?」

「嗯,無一遺漏,沒什麼新鮮事,看了等於沒看。」她批評到一半,突然想起,「對了,今天有你的新聞,整整佔了四分之一的版面,那個攝影記的技術真不是蓋的,把你拍得好帥。」她將他的西裝掛起,信口說著。

聽着她真誠的讚美,他內心是百感交集,她不在乎、完全不在乎,還談笑風聲與他談及此事,這是他所始料未及的。

「你不介意嗎?」他不禁問。

「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為什麼要介意?只不過是空穴來風的緋聞,報紙上天天都有,反而是你,被當成主角炒新聞你會介意嗎?」

「很介意。」他喪氣地說著,將臉埋入掌中,她深明大義的話,讓他的心湖蕩漾起微波,有人這麼單純嗎?他不相信,除非她不是人而是神。

他一反常態的沮喪,她看了也有些不忍,當下蹲在他的跟前,「別這樣嘛,提亞,事情發生都發生了,你又何必如此沮喪,人們都是愛看八卦的,他們要怎麼寫那是他們的事,你又何須介意呢?」她安慰着。

但見他仍鬱鬱寡歡,於是她換另種輕鬆的口吻道:「換個角度想,若不是你的身價非凡,人家也不會炒新聞炒到你頭上來,你就當作是一場無聊遊戲,過了就把它忘了,不要因此而影響自己的心情,畢竟人家也是為了銷路。」

此時,他們的立場對調了,原該介意的人無所謂,不該介意的人卻耿耿於懷。

她努力試着讓他看淡此事,而他則愈聽愈傷心,難道她連一點情緒、一點脾氣也沒有,若真如此,那麼她就真的是神了。

望着她的笑靨,他只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她的體貼與關懷令他的心情壞到了極點,因為他提早收工回來,是要給她罵的,而不是要聽她安慰的,天壤之別的待遇,讓他不禁莫名悲從中來。

他被她拖着下樓,在餐桌上,她吃得津津有味,也將公婆、丈夫伺候得十分周到,就如同往常一般,一見此景,他不禁在心裏想,究竟是他太敏感了,還是她的本性就是如此,她看待任何事、任何人都有一顆寬容的心,所以她才能無欲、無求。

但這並非是人之常情,而他是她一生的伴侶,與其他人不同,她應該要有所欲、有所求才對,若非如此,那他跟一般人有什麼不同,在她的心裏難道就沒有輕重之分,還是……

想到這裏,他的腦子忽然閃過一句。

邵提亞,你跟人談什麼分量,少往臉上貼金了,你根本不在她心中。

頓時他停下了手中的筷子,轉頭注視着她,久久無法釋懷。不,這不是真的,他絕不接受這個事實,她怎麼可能不將他擺在心中,他並不奢求什麼,只要一個小小的角落他就心滿意足了,但是她、她竟然無視於他的存在……

他再一次的被她的無情擊倒,難道他為她所做的一切,還不足以感動她,雖然他努力時間不長,但他一直默默地耕耘,等待着開花結果,可她卻寧願做個睜眼的瞎子,也不願敞開心房。

這是為什麼?有誰能告訴他、又誰能來解救他?他深陷在這片情海中,早已無法自拔,而她卻站在岸上,冷眼見他沉入海底。

他悲苦想着,雖然這只是他的突發奇想,可信度也還有待求證,但浮現在他腦海的那句話,竟不是疑問句……

這事雖處在求證階段,可他的心卻已經負荷不了,於是他站起身立即離去,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的三個人,頓時面面相覷。

「他怎麼了?」邵士傑問着。

「大概還在生氣吧。」桑堇歡回答他。

「生氣?誰惹他生氣了?」吳鳳英好奇地問。

桑堇歡繼而再答,「報紙。」

「報紙?」邵士傑聽得差點沒噎着。

「嗯,因為今天的娛樂頭條是他,他可能覺得自己被栽贓,無故遭受無妄之災,所以才會發脾氣吧。」這下子可換她沒心情吃飯了。

「寫些什麼?」

「不就是花邊、緋聞那一類的。」她站了起來,「爸、媽我先下去了,我去幫他打打氣,看他會不會快點氣消,您們繼續用餐。」

邵士傑聽了反吃了一驚。她竟然不生氣,還要去幫他消氣,這未免也太好笑了吧。

「堇歡!」

他急聲呼喊,令桑堇歡又折返,「爸,還有事嗎?」

邵士傑躊躇了半晌才道:「堇歡,爸是覺得你的反應,似乎太……平淡了,照理說你應該……質問提亞才對啊,怎麼你卻……」

「質問?」桑堇歡一愣,「為什麼?」這時,她聯想到江明月跳腳的那一幕。

很明顯的,桑堇歡是連問都不曾問過了,此想法一出,吳鳳英立即接口,「因為他在外面胡來,而且還被活逮。」她點明,再一次試探媳婦的反應。

但桑堇歡還是不懂,她只好再把江明月的話拿出做比對,這會兒她終於意會過來,「媽,您誤會了,報紙上寫的事情,怎麼可以當真,而且提亞會這麼早回家,就是為了向我解釋這件事,可是他氣炸了呢!」她澄清着,結果卻愈描愈黑。

「是嗎?!」兩位老人家異口同聲驚問。

她……未免也太識大體了吧!先不論此事的真偽,總之,在兩老的眼中,她看似正常的言行,根本就是異常。

「是啊,我絕對相信提亞,提亞絕對會是個好丈夫,絕對!」她猛地點頭,保證似的說道,並認為自己的表態,已化解了兩老的疑慮。

至此,相較於兩老的自覺,她簡直像個沒神經的女人,因為在道出了那番話語后,她竟安然離去。

這期間,她絲毫沒有領會出兩老在她說話時,眉來眼去意味着些什麼,更沒發覺自己的行為,早已透露出她心底深層的秘密,此刻,她雖是兩手空空,但卻是駭人於無形間。

「士傑,提亞完了!」待桑堇歡走出餐廳后,吳鳳英才別有一番領悟的說道。

「他完了事小,可別讓這樁婚姻也完了才好。」

「話不能這麼說,堇歡雖是一個好媳婦,但她卻不愛我們的兒子。」她可替兒子叫屈了,這些日子以來他為堇歡改變太多,她這個做媽的,可都是看在眼裏。

「這只是暫時的,她會發現提亞的愛的。」

「希望如此。」她由衷地期盼,可再怎麼說,這段婚姻名義上,雖是建立在媒妁之言,兒子是千真萬確愛上了她,然堇歡她……唉,這教自己怎能不憂心啊?

自從邵提亞驚覺到桑堇歡對他毫無愛意那天起,他又試了好多次,結果竟然是如出一轍,無論他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她依然是笑口常開,完全沒有反應。

而他卻是被她那把無形的刀,一刀又一刀的砍着,到今天他已遍體鱗傷,所以他又故態復萌用酒精麻醉自己,只是這一次他有所節制,儘管他已是爛醉如泥,但他仍保持清醒,再者為避免自己喝酒誤事,他請了一位司機及私人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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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妻沒上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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