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汐月公主

舒默和汐月義結金蘭，兄妹相稱。舒默從身上解下一塊玉佩，送給汐月作為信物。有了這件事物，凡是出雲山莊旗下產業，都會把汐月當做貴賓接待。以後汐月行走九州大地，將方便很多。

汐月不是扭捏的人，雙手接過，真誠道：“謝謝哥，你的好，我一輩子都不會忘。”

舒默微微一笑，錢不得叫來店小二，要安排汐月住在出雲酒樓。汐月稱謝道：“我們浪蕩江湖，閑散慣了。還是住在原來的地方，自由自在一些。請錢伯伯見諒。”

錢不得笑道：“好說，姑娘與我家公子結拜了，便不用見外。有什麼說什麼，我最是喜歡了。你們住在哪？我叫人過去吩咐一聲，將日常用度記在出雲樓賬面上。”

汐月嫣然一笑，雙手叉腰，向眾人萬福，便和老頭去了。

老頭臨走，渾濁的老眼在舒默臉上瞟了瞟，不帶一絲感情。

汐月和老頭去得遠了，二樓雅間只剩了舒默主僕三人。舒劍雄早已按捺不住，哇呀呀叫道：“少莊主，不過是個唱曲兒的小姑娘，你怎麼會跟她結拜？要是喜歡，花錢買下就是了。”

舒劍雄看出舒默喜歡汐月，這才會收她做義女。不然以他出雲山莊大管家的身份，也不會在意一個唱曲兒的。

舒默笑道：“劍伯，你應該看出什麼了吧？”

舒劍雄皺眉道：“那彈琵琶的老頭不簡單，一身修為不在我之下。而他對汐月小姐的態度，也不像普通爺孫。十有**，他是汐月小姐的家臣。我看他年紀一大把盡忠輔佐幼主，敬他是一條好漢，才會說收留汐月小姐。想不到這老小子，心氣高得很。連少莊主親自和汐月小姐結拜，都不入他的法眼，彷彿我們高攀了他似地。”

舒默笑道：“汐月是東海王族的公主，我跟她結拜，自然是高攀了。”

“什麼？”舒劍雄瞠目結舌道，“汐月小姐是東海公主？”

錢不得突然從袖中拿出白斬刀，怒喝一聲，斬向舒默身前。

舒默拿着酒杯淺酌，神態自若，坐在那裏紋絲不動。

錢不得的白斬刀，斬在在舒默身前二十厘米的空中，火花四濺，出兵器相交的錚鳴聲。一把鋒利的匕，在空中緩緩出現。接着像漣漪一般，詭異地消失在空氣中。

舒劍雄驚怒交加，喝道：“何方鼠輩，還不現身？”

舒默體內真氣流動，激活眉心魂海的鼠標烙印，開啟靈魂電腦。他用雙眼掃描，將雅間的一切靈氣波動，如實地輸入靈魂電腦儲存。第一次見識“隱身術”，他的內心充滿了興奮。

錢不得像只大鳥般圍着舒默飛舞，一雙白斬刀護在舒默左右。瞬間工夫，舒默身前的空中接連閃爍出五六朵金花，爆出刺耳的金屬撞擊聲。

舒劍雄大怒，突然將腰間大刀拔出，對着雅間一個花瓶，狠狠劈了下去。

花瓶前面的空中爆齣劇烈的撞擊，地板裂出兩個深深的腳印。那隱身刺客，在錢不得和舒劍雄的合擊下，被逼得真氣不續，顯露出了本來面目。

只見一個身穿黑色水靠的蒙面女子，在一陣漣漪之後，清晰地出現在眾人面前。這女子雙腿修長，身姿妙曼。此刻她被舒劍雄的大刀死死壓住，半跪在地上艱難地抬起匕，不能動彈分毫。

蒙面女子額頭滲出汗珠，舒劍雄還有餘力，回頭道：“少莊主，如何處置？”

錢不得雙手袖在衣袖裏，不聲不響地站在一旁監視。蒙面女子已經成為瓮中之鱉，插翅難逃。

舒默笑道：“姑娘，你為什麼要行刺我？”

蒙面女子目光堅定，兩道柳眉倒豎，一雙丹鳳眼恨恨地望着舒默。

舒默搖搖扇子，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我妹妹汐月的侍從。因為我識破了汐月的身份，所以你想殺我滅口。汐月剛離開，應該沒有機會給你下命令，想必這是你的擅自行動。”

蒙面女子怒道：“公主為人單純，上了你們的惡當！”

舒默搖頭道：“看來我們之間的誤會很深。劍伯，放開她，我要和她談談。”

舒劍雄抬起大刀，扛在肩上，傲然而立。

蒙面女子站起來，警惕地掃過舒劍雄和錢不得。兩人戒備森嚴，蒙面女子無路可逃。蒙面女子見了，手腕一翻藏起匕。她雙手抱肩，靠在放花瓶的木架上，輕鬆道：“你想談什麼？”胸口兩團軟肉，被擠得鼓鼓的。

身處危境面不改色，舒默暗自點頭。他淡淡道：“你想刺殺我，是因為你認為，我早就知道汐月的身份。今天故意叫她來唱曲兒，設下圈套。我和她結拜，是想對她圖謀不軌。沒錯吧？”

蒙面女子冷哼道：“難道不是這樣？”

舒默笑道：“按常理來說，你的判斷沒有錯。不過，你太小看我了。我舒默雖然不是修真天才，卻自幼苦讀，博聞強記，無書不讀。不是我誇口，不但九州之內，就是神無大6其它地方的風土人情，我也略知一二。”

舒默說的“博聞強記”，是將書籍資料掃描進靈魂電腦，進行歸檔儲存。同時，舒默設計了一個功能強大的搜尋引擎。他的靈魂電腦，就是他的級圖書館、資料庫。裏面儲存着各種各樣的知識，舒默只需搜索，隨時都能調出來。

不然，舒默還真沒有那種天分，將所有的知識都記在腦海里。

有了如此龐大的知識庫存作為後盾，以及敏銳的觀察力，舒默往往能夠用最快度看穿事物真相。剛才對付地府黑奴，舒默就運用到了好幾種知識，才能通過推理把握住關鍵。

蒙面女子聽了舒默這番話，秀眉一挑，傲慢道：“那又如何？”

舒默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我從蛛絲馬跡中，猜出了汐月的身份而已。”

蒙面女子動容道：“這怎麼可能！你休想騙我！公主和五月將軍已經很小心了，不可能有破綻！”

“那個彈琵琶的老頭叫五月嗎？還是個將軍。”舒劍雄笑道。

蒙面女子笑道：“既然被你們識破，也就沒有隱瞞的必要了。五月將軍的大隊人馬潛伏在蜀山附近，我勸你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舒默冷笑道：“姑娘，你不用演戲了。東海王族生叛亂的消息，我早有耳聞。大約三年前，也就是弘治十四年，東海宰相雲雷，率領海族中的雷氏部族，推翻了月氏的統治。老國王天下月、王后馨月、王子藍月王，數十名王族成員死於非命。只有汐月公主，在靖海將軍五月和暗部侍衛長花江月的保護之下，殺出重圍，逃到了大明王朝。宰相雲雷在東海建立新國，國號永昌，自立為王。”

“這個老賊，怎敢如此！”蒙面女子咬牙切齒道，她揚揚眉毛，忽然盯着舒默道，“這些事情，連你們的皇帝也未必清楚。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對我們東海海族的事情如此了解？”

舒默聳聳肩，打開摺扇，笑道：“沒什麼，只不過出雲山莊恰好在東海附近有處產業。雲雷的政變影響了我們的生意，於是我派人打探消息，收集了些情報。”

蒙面女子美目一轉，笑道：“好吧，就算如此，你怎麼能確定我家小姐就是東海月氏公主？”

舒默見蒙面女子的敵意消減，於是揮揮手，讓舒劍雄和錢不得放鬆了戒備。蒙面女子也不客氣，走到酒桌旁邊，大刺刺坐下。拿起桌上的一碗酒，撩起臉上黑布，露出尖尖的下巴。

她張開櫻桃小口，將酒吸進肚子，一口氣喝了個乾乾淨淨，吐口酒氣嘆道：“好酒！”

舒劍雄最喜歡豪爽，頓時喜上眉梢，贊道：“好！”又給她倒了一碗。

蒙面女子斜殤着丹鳳眼，一隻腳踏在坐椅上，對舒默道：“小哥兒，給姐姐說清楚，你是怎麼看出來的？”蒙面女子這番做派，活脫脫一個女強盜形象。

舒默不禁莞爾，笑道：“很簡單，我曾經看過一篇地方雜記。根據裏面的記載，海族有三個非常明顯的特徵。其一，就是他們天生擅長音律，作出的曲子，有蠱惑人心的魔力；其二，他們的身體表面，會留有少量的魚類特徵；其三，他們被水濺到，就會變成半人半魚的樣子。”

蒙面女子笑道：“這三點倒是屬實。”

舒默道：“今天五月將軍的琵琶，演奏得出神入化，在不知不覺中，把人引入情境。作為修真人士，對外界一草一木的變化都十分敏感。然而今天當五月將軍的琵琶響起的時候，我卻不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演奏的。這種將曲子與心境完全契合，讓人無法察覺的技巧，縱觀神無大6，恐怕只有海族才能掌握。”

蒙面女子笑道：“這是我們海族天賦的才能。”

舒劍雄插口道：“少莊主這麼一說，我突然想起來了。那地府黑奴出現的時候，五月老頭手上的黑指甲，突然黑得亮。指甲根部，還隱約出現了魚鱗，我當時以為是眼花了。現在想來，那就是他身上殘留的魚類特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