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末日悲歌
一龍一鳳，一前一後從涇、渭河的交匯處飛出，剎那間直衝雲霄。而在那鳳凰背上，端坐着一個年輕人，安靜的臉上承受着夜風呼嘯而過的微微刺痛。
從長安到信陵，僅用了半個小時，玄鳥便將關華送回了別墅。若不是帶着涇河龍王，玄鳥的速度會更快些。
兩隻神獸的到來，壓得小色以及他的小弟們全都抬不起頭，趴在地上隱入泥中。如果不是龍鳳有意收斂，僅是那自然而然散發出的龍鳳氣息，便能將小色他們震得魂飛魄散。
“我帶河龍入海，去取那蒼海之心，助他煉化，讓他繼承海之神龍之位。快則十天回，慢則浩劫當日到。”玄鳥看着關華，眼裏韻滿深深的擔憂。
“放心。我不會輕易放棄的。”關華拍了拍胸口，給了玄鳥一張燦爛的笑容。
“順從本心，相信自我。你，才是你的神。”玄鳥飽含深意地看着關華，最後囑咐道。
關華重重地點了點頭，他苦笑地摸了摸自己的肩膀，似乎那裏已經被壓得隱隱作痛。
“哇——龍龍龍龍……鳳鳳鳳鳳……”此時此刻才從郊外跑到家的苦逼小比，一進大門便驚訝地喊了起來。縱使是靈界中人，小比見到龍鳳同時出現，也是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
被小比這一發現，涇河龍王和玄鳥索性也不再低調，對視一眼，發出一聲龍吟鳳鳴，雙雙衝天而去。
“嗷嗚——”“鳴——”
龍鳳和鳴在信陵上空同時響起，餘音震蕩高空，久久不息，宛若這龍鳳和鳴是奏響末日輓歌的信號，在這一刻，關華耳邊的紛亂，突然倍增起來。
“老大，這是真的嗎？”小比和小色出現在關華身旁，驚駭地看着已經空無一物的院子和夜空，傻傻地拉着關華的袖子，上下指來指去。
關華沒有理會他們，徑直一個轉身走向了客廳。
“關華，你回來了？”五女聽到了門外的動靜，也都跑了出來。因為先前一龍一鳳收斂着氣息，連趙文心和馬瑜彤都沒能察覺到。此刻聽到龍吟鳳鳴聲的她們，又感受到了空中殘留的靈力，更是疑惑地看着關華。
“我累了，想要歇歇。”關華環視了一下五個自己深愛，又深愛自己的女人，臉上擠出一絲微笑，隨即他低着頭走進了屋子裏，徑直走進了一個空房間，把門也反鎖了。
“老公，你怎麼了？”三女追到門口，焦急地詢問着，但是關華卻始終不說話。
趙文心和馬瑜彤並沒有去追關華，而是抓住小比和小色詢問起剛才發生了什麼。
“老大是騎着龍和鳳凰回來的……”小色激動地說。
“是的，我確信那是一條龍和一頭鳳凰。在我回來的路上，我還專門查看了我們族裏的古籍。嘖嘖……為什麼我就沒有那個命？讓我摸一摸也行啊。”小比伸着手陷入了無法自拔地幻想中。
趙文心和馬瑜彤對視一眼，一起回到了別墅的客廳里。跟肖若蘭、韓秀艷、馮婷站到了一起。
“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我只是靈力損耗過多，需要好好修鍊一兩天。不用擔心我。”關華這欲蓋彌彰的說辭，連肖若蘭也聽出了其中有問題。
趙文心和馬瑜彤再次對視一眼，共同出手將三女從門口拉到了一旁。
聽到門外的動靜，關華暗暗鬆了一口氣。他寧願在最虛弱的時候面對涇河龍王，也不想在自己感到最無助的時候，面對需要自己保護的愛人。這不是關華懦弱，而是關華真的感到很累。
“你才是他們最後的信仰。”玄鳥說。
“我？”關華問。
“你若不能成神，他們便只能成鬼。”玄鳥盯着關華的眼，看穿了他的心思。
“誰們？”關華的聲音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
“那些你在乎的人……”玄鳥凄然地閉上了眼。這種痛她曾體會過，所以，她知道這有多痛。
砰砰——砰砰——
想起玄鳥臉上的凄然，關華的心臟再次痛了起來。他不敢想像，自己剛剛找到的父母、好不容易聚齊的五女，隕落在自己面前的樣子。那時候，就是自己的天塌了吧……
轟——
“你們？”關華從地上跳了起來，他愣神地看着破開房門，一個接着一個走進屋子裏的五個女人。
“你什麼你！”肖若蘭裹着浴巾繃著臉訓斥着關華。
“我不是……”關華剛一張嘴，韓秀艷便將他打斷了。“我們就是進來了，怎麼著？”
“我們不僅進來了，而且還要做點什麼？”馬瑜彤抱着浴巾，慢慢朝關華走去。
趙文心也不甘示弱，緊隨其後走向關華。“那門是老娘踹的，有氣就沖我來。”
“姐妹們。上啊！”馮婷憋了半天，最後鼓起勇氣喊出了這一句話。
“我次奧！一群大波朝我襲來……”五女撲來時，直接掀掉了身上的浴巾，看得關華眼珠子都快飛出去了……
在自己心煩意亂、心灰意冷的時候，來這麼五針強心劑，效果，定是極好的。關華嘴角掛起了一抹壞笑，認命地閉上了眼。
……
“比爾樂克族長，剛才這裏發生了什麼？”氓的長老帶着幾個靈修界的人，終於趕到了關華的別墅門外。
“沒什麼？我們老大騎着鳳凰，牽着神龍回家而已。”跟小比一同站在門口的小色，臭屁地得瑟道。
幾人見這個鬼頭鬼腦的傢伙這麼得意，眉頭忍不住皺了皺。‘難不成我們連見都沒見過的龍和鳳，是你們家老大養的寵物不成？又是騎啊，又是牽的……’
“那……現在又是怎麼回事？”一個耳朵比較尖的靈修，聽着從別墅里傳出的聲音，頓時又皺起了眉。
“咳咳，諸位道友請回吧。別聽了！這是我五位嫂子幫我們老大恢復靈力做的一種運動，名字就叫‘啊啊哦哦啊啊’，一邊做一邊喊，效果才會好。”小比信誓旦旦一本正經地說道。
“哦……受教了。”來的人皆是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當即告辭而去。
不過他們轉身之後，全都在心裏暗自罵道：“騙誰啊，誰他娘的沒聽出來是怎麼回事——擦，五女一男，按俗世小電影裏的定義，這算是6P啊，還是五飛呢……”
“喂，你說的他們信嗎？”小色捅了捅小比，看着幾人離開的背影擔憂道。
“不管他們信不信，反正我信了。”小比從頭上扯下提花頭巾的一角，扭成兩個尖角，堵住了自己血流不止的鼻孔。
“我擦，你這定力不行啊。”小色抱起小比，蹭蹭地撤出一公里，一直到聽不見別墅里的靡靡之音，小比的狀態才算有所好轉。
“老大，你要振作起來啊，你不能放棄啊……”坐在路旁的石墩上，小比突然哭了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甚是傷心。
“你被刺激傻了嗎？”小色被嚇了一跳，他看着哭鼻子的小比竟然束手無策起來。
小比又哭了一會兒，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深吸一口氣，臉上隨即出現咬牙切齒的堅強。“我去我該去的地方，老大這邊就交給你了，照顧好他……”
“喂，喂，我怎麼照顧……”望着走遠的小比，小色抬頭看着荒涼的夜空，最後也只能茫然地繼續仰望着……
“老大，真正的末日輓歌已經奏響，你心裏也不好受吧。”就在剛才的那一刻，縱使戴着提花頭巾，小比還是被末日輓歌中的數億傷悲刺激的莫名悲傷起來。
此刻想起擁有傾靈之耳的關華，而且還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關華，心裏又該是怎樣糟糕的境遇？換做常人，應該已經精神崩潰了吧……小比抬頭看了看忙碌的邙山湖，突然想到，如果這世界靠他一個人扛起……
僅是如此一想，比爾樂克就覺得腿上一軟，他差點被自己腦海中的十幾億條命壓倒……
“次奧——”最後的最後，小比仰天怒吼一聲，發泄着心裏的鬱悶，似是癲狂，似是放縱。末日降臨，又有多少人不瘋狂？
凡塵俗世中，也是有些手眼通天，手段超絕之人，他們這些人的存在，不見得能對救世有什麼幫助，但是他們卻可以將末日的消息傳達給他們身旁的人，然後，末日之說便開始席捲世界的各個角落。
於是，整個世界開始籠罩在了末日陰雲中。各種版本的末日之說開始出現在人們眼前，過分理智和唯物主意的人，當這些都是笑話。冷靜而謹慎的人開始分析，數天前七大國為什麼偷偷發射了那麼多火箭。而那些不理智不冷靜的人，便提前進入了心中的末日，陷入了無限的恐懼、悲傷和遺憾中……
當整個世界深陷表面平靜、背地裏暗潮湧動的泥沼中時，造仙古陣最後一道靈紋被馬長老親手刻畫完畢。
看着耗費了東方靈修界所有人力量打造出的造仙古陣，馬長老也是眼前一陣恍惚。
“今夜子時，開壇造仙！”年歲近百的馬長老迎着陽光喊出這句話的時候，也是豪情萬丈，激情澎湃。只不過那隱藏在燦爛陽光下的殺機，卻驟然刺痛了他的額頭……
“呃……”捂着額頭，馬長老驟然倒在了身旁人的懷中。
“馬長老？！馬長老……快，許是精力耗費過度，速速帶下去休息……”眾人手忙腳亂地將這個熬了一個多月，沒有合過一次眼的老人抬了下去。
陽光下，四尊法壇熠熠生輝，釋放着它們所蘊含的能量，以及億萬生靈的求生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