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四面楚歌

第十五章:四面楚歌

成皋位於榮陽西北的大坯山上，居高臨下，由於其重要的戰略位置，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項羽擊敗彭越后，聽說成皋丟失，無心在繼續剿滅彭越，便進軍先攻下榮陽然後包圍了成皋，對成皋展開了猛烈的進攻，這次劉邦輸的很慘，只和夏侯嬰逃了出去，並北渡黃河，先到修武來找張耳，然後來到韓信的軍營。在招待所休息一晚后，一大早邊詐稱漢王的使者，闖入張耳和韓信的大帳，多了他們的軍印，並召集眾將。等張耳和韓信起來后，發現兵權被奪，大吃一驚，等知道奪權的是劉邦，兩人毫無辦法。劉邦的這個做法很不地道，但也沒有辦法，成皋一戰他的軍隊基本報銷，手上無兵，還怎麼做老大？

他把韓信的兵力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歸自己，一部分仍由韓信率領去攻打齊地，還派張耳在趙地招兵買馬。

前204年8月，劉邦軍力有了點恢復，想在和項羽開戰。有個郎中（參謀）鄭忠勸他應堅守城池，使用拖延戰術。於是劉邦在小攸武按兵不動，牽制項羽。同時派盧倌和劉賈帶了2萬步兵，數百騎兵，從渡白馬津進入項羽領地，和彭越一起騷擾項羽的後勤補給，同時還攻下外黃等17座城池。前204年9月，項羽有受不了了，就命大司馬曹咎留守成皋，自己去攻擊彭越等人，臨走反覆叮囑曹咎千萬不要和劉邦開戰，我15天就能平定梁地，然後就回來。

此時劉邦的謀士們有開始替劉邦謀劃了，酈食其對劉邦說：王以民為天，而民以食為天，只有知道什麼是重要的才能成王者之事。如今敖倉是重要的糧食基地。而楚人不堅守敖倉，那是老天爺對大漢的恩惠啊，現在楚漢相爭很多年了，老百姓流離失所，無所歸依。你應該趕緊攻下榮陽和成皋，佔據敖倉，守住幾個戰略要地，以示天下大勢，然後老百姓也知道歸依的方向。如今燕趙已定，唯有齊地還沒有投靠。齊王田廣（田榮被滅后，田橫立田廣為王繼續對抗項羽）現在有千里齊地，擁有20萬雄兵，宗族強悍，地形複雜，你雖然有幾十萬的兵力，恐怕也要好幾個月才能攻破。我想奉你的命令去說服齊王投降

酈食其在關鍵的時候點出了敖倉的重要，使得項羽的補給形勢更加嚴峻。劉邦聽從了酈食其的計謀，一邊堅守敖倉攻打成皋，一邊派他去說服齊王來投。

劉邦的人馬在成皋城外挑戰，曹咎就是堅守不出，劉邦就派人在城下不停叫罵，五六天後，曹咎在也忍不住了，大開城門想和劉邦開戰。劉邦軍隊居然一觸即潰，紛紛向汜水邊上，曹咎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的鳥氣，一個勁的猛追，可是就在他的部隊渡到汜水河中間的時候，劉邦的部隊掉轉馬頭，猛烈衝殺過來。曹咎全軍覆沒。本人和司馬欣，董翳自殺。

這一仗，項羽不但損失了三員大將，連金銀財寶也丟了無數。從此項羽在軍事上陷入了劣勢。

於是劉邦度過汜水佔了成皋和敖倉，軍隊駐紮在廣武，並把項羽的另外個大將鍾離昧圍困在榮陽西面。項羽這時已經攻下了彭越的十幾個城，趕緊跑回來，也把軍隊駐紮在廣武和劉邦對峙。

酈食其來到山東，面見齊王田廣，對他說：大王知道天下的歸向嗎？田廣說：不知道酈食其說：知道天下歸向是很重要的，不然齊國可能不保啊。齊王奇怪了:先生此話怎講啊？

於是酈食其開是忽悠了：當初漢王和項王一起攻打秦國，並約定先如關東的封王，而項王背約，把漢王封在了漢中，又殺了義帝。然後有分析劉項對人的態度說：劉邦起兵平定三秦，出關中為義帝討公道，一路上攻城略地，把好處都分給了兄弟所以天下豪傑樂於效命。而項羽不同，他十分小氣，不肯把好處分給別人所以天下的豪傑都背叛了他。現如今，漢王佔據成皋，擁有敖倉的糧食，依靠太行山的庇護，佔盡天時地利。如果你投靠他，則齊國可以保全。齊王深以為然，便準備投靠劉邦。

此時韓信領兵向東，在平原（今山東平原縣境內）還沒有渡過黃河，聽說酈食其已經說服齊王，就想停止進攻。這是有個叫蒯通的謀士給韓信出主意了，他說：漢王命你去攻打齊國，而又單獨派使者去說降，現在有沒派人通知你撤軍，你這是撤哪門子的軍啊？在說了那個酈生憑三寸不爛之舌一下子就得了齊國70多城。而你帶了幾十萬人，幾年工夫才攻下趙地的50多城，你的功勞還不如一界書生。韓信一聽有道理啊。便命大軍渡河，在歷下（今山東濟南境內）攻打齊軍，然後就進攻田廣的都城臨淄。田廣一看十分生氣，就烹了酈食其，然後退到高密，並派人想項羽求救。為了避免腹背受敵的局面，同時想爭取個強大的盟友，就派了龍且帶了20萬人馬，來到高密，和田廣合兵一處。

中國歷史上就從來不缺少能看出點門道的人，同時中國歷史上也不缺少聽不進別人意見的人，而這種人往往都是以失敗而告終的，這可能就是中國歷史的記述方式吧。

龍且當然也表演了同樣的套路。有個人給龍且出了個主意，說：漢兵遠道而來，士氣高漲，不益正面交鋒，而應該堅守不出，挫其鋒芒，同時，田廣可以利用這個時機收拾自己失散的人馬。而此時韓信士氣受挫，如果再糧草不繼，可不戰而降。龍且同其他失敗者一樣充分暴露出自大的本性，說我了解韓信，容易搞定，如果我們就齊，他們不戰而降，我有什麼功勞啊？如果一戰而勝，就可以佔領齊國一半的城池，那可是大功啊。

於是，雙方隔着濰水擺開了陣勢韓信在河西，龍且在河東。韓信連夜派人做了萬餘麻袋，都裝滿沙，堵在壅水的上游。天一亮，就引兵渡河向龍且發動進攻，有句老話叫半渡而擊，龍且大喜，心想韓信這小子果然不咋地，等韓信的士兵剛渡過一半，龍且便發動了攻擊。韓信一見大勢不好，立馬鳴金撤退，龍且毫不猶豫縱兵跟着掩殺過來。此時，等到龍且的大兵剛渡過一小半，韓信立即撤去了堵在上游的麻袋，大水滾滾而來，韓信立即回兵發動猛攻。小半渡過河的被斬殺乾淨，大半在河裏的被大水沖的不知去向，沒有渡河的見大勢已去，紛紛逃跑，可憐龍且和田廣的40萬大軍，瞬間灰飛眼滅，龍且也在亂軍中被殺。田廣逃亡。韓信馬不停蹄，追到城陽，俘虜的剩下的楚齊將士及齊王田廣。

而田橫自立為齊王，投奔了彭越，很他一起騷擾項羽的後勤線。多年來我對田橫的這個舉動一直不理解，彭越是劉邦的人，按理說你該也劉邦有滅國之仇啊，但怎麼和他的人混在一起呢？而後來劉邦奪得天下以後，他又躲到海上去了，劉邦派人去召他，走在半道上就自殺了。你說他是牆頭草吧，他還有點骨氣，你說他想當王吧，可有挺不起來，總之，就是彆扭。

韓信以20萬對40萬，又一次完美演繹以少勝多的大戲，為蕩平齊地打開了一個良好的開端，從此他在山東通行無阻，連奪齊地70餘城。此時，韓信來勁了，燕趙齊120餘城為自己所佔，擁有雄兵30萬，放眼天下，劉邦項羽也不算個啥。於是，他派人對劉邦說：現在我在齊地，日子可不好過，離楚有近，這當地人也不好管，你還是封我個假王，我也好鎮的住他們。劉邦一聽，肺都氣炸了，大罵：老子困在這地方，日夜期盼他來幫我，他居然還要稱王。

陳平立即踩了他一腳，小聲對劉邦說：現在我們形勢不利，能不讓韓信稱王嗎，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以免多生事端，劉邦一震，立即明白了，轉而罵道：大丈夫生當為真王，怎麼能封什麼假王。

前203年2月，張良帶着齊王印綬，立韓信為齊王，韓信得了王位，才肯揮師西進。

項羽聽到龍且兵敗，心中十分恐懼，看看自己的形勢：南邊黥布聚集了一撥人馬，西邊是死對頭劉邦，中間彭越田橫又不斷騷擾，如果韓信在從東面攻擊，這日子還讓人過不。就派武涉去遊說韓信.

武涉先分析天下形勢，天下百姓為秦所苦，紛紛起兵反叛。秦被滅后，按功勞割地分王，本以為天下可以太平。然而，劉邦卻侵奪別人的土地，奪了三秦還不說，又聯合諸侯攻擊楚國，他這是想并吞天下啊，這是他貪心的表現。後來又數次被項王打敗，項王可憐他，就放了他，然而，他又起兵背約，真實沒有信用啊，而你雖然和漢王交情不錯，早晚被他所擒。而你現在能得以保身，還是因為有項王存在。如今這天下大勢，取決於你，你和項王聯手，項王勝，而你和漢王聯手，則漢王勝。如果項王失敗了，下一個恐怕就輪到閣下了。

韓信微微一笑：我在項王手下，官不過郎中，位不過執戟，言不聽，計不從，所以我才投靠漢王，而漢王對我恩重如山，把我從一個小兵提拔為大將軍，又給我數萬精兵，言聽計從，我韓信才有今天，對我有再造之恩啊，我怎麼能背叛他呢？武涉見他意志堅決，長嘆了口氣，只得回去復命去了。

而此時韓信身邊的謀士蒯通，知道天下的關鍵就在韓信，想要去說服韓信，但有不知道該如何啟齒，見武涉勸說不通，便試探他說：我最近在學相術，看你的面相，不過封侯，但看你的背相，卻貴不可言。韓信知道他話中有話，就問他：此話怎講啊？蒯通看了下旁邊的人，韓信會意，揮手命眾人退下。蒯通輕輕的道：天下風雲突變之時，豪傑振臂一呼，應者雲集，那時大家的目標都在推翻暴秦。如今劉項紛爭，人民流離失所，不可勝數啊。項王起兵彭城，轉戰逐北，直下榮陽威震天下，現在卻被困在成皋，連年不得進關中半步。而漢王率數十萬大軍，雖據有鞏洛之險，一日數戰，無尺寸功，屢屢敗北。這就是所謂的智勇者俱困吧。我料如今大勢，沒有猛人出現，是不得安寧的。而你趁勢崛起，介於楚漢之間，幫漢則漢勝，幫楚則楚勝。劉，項的性命可都懸在你的手裏啊。不如現在誰也不幫，任其相爭，然後可坐的漁利。其實，以先生大才，據強齊，擁燕趙，時機成熟再向西進，何人不服，何國不從啊。將來裂土封諸侯，諸侯感恩戴德，霸業方成。我聽說天與不取，反受其咎，時至不行，必遭其殃。原先生三思！

韓信沉吟半響，嘆了口氣，說：漢王對我不薄，怎可以背信棄義。蒯通於是接着勸他說：從前常山王張耳和成安君陳余，結為刎頸之交，因巨鹿之事，反目成仇，背水一戰陳余授首，你認為你和漢王的交情能比過張陳二人嗎？漢王對你的嫌疑，也不止一件兩件事吧。如今你仍然向漢王效忠，來討好他，豈不是個錯誤？想當年大夫文中幫越王勾踐，成功立名，尚且被殺，兔死狗烹，這是自古已然啊。況且我聽說，功高震主，往往自危，功蓋天下，往往不賞。如今先生已經到了這步田地，歸漢漢必懼，歸楚楚不信，你將何去何從呢？

韓信覺得十分有理，但心中仍猶豫不絕，於是說：先生且退下，等我慢慢考慮。蒯通施禮告辭。過了幾天，見他仍無動靜，便有來見韓信，勸他機不可失，應當機立斷。而韓信終不肯背漢，又自持功高，對劉邦抱有很大幻想。蒯通仰天長嘆，恐留下來會禍及自己，就裝瘋賣傻，到別出去了。韓信雖然惋惜，但也無法挽留，就任由他去了。但他心裏卻十分忐忑難安，便按兵不動，靜等漢王消息。

我一直在想，如果韓信真的如蒯通所言，那山國演義的故事豈不要早400年發生了，那有是怎樣的一番光景呢。

前202年10月，劉邦和彭越，韓信約定在在固陵和項羽開戰，可是到了那裏連鬼影子也沒看見，卻被項羽一陣衝殺，狼狽不堪地退守廣武。劉邦十分喪氣，對張良說：彭,韓不來，怎麼辦啊？張良說：如今剛被項羽打敗，沒有好處給他們，他們不來情有可原啊。劉邦委屈的說：我封了韓信為齊王，彭越為魏相國，還要怎樣啊？張良說：前日封韓信並非大王本意，韓信當然不安，而彭越平定了梁地，你讓他輔佐魏豹，如今魏豹已死，彭越也希望封王。你還不如把睢陽以北直到谷城，封給彭越為梁王，把陳以東直到東海，封給韓信，韓信是楚人，一直想得到家鄉的封地，你這樣滿足了兩人的心愿，使他們各自為戰，打敗項羽是易如反掌。

劉邦也沒有辦法只好派人去分封他們，果然兩人即刻發兵。

前202年11月，劉邦為了鞏固南方戰場，派劉賈撤出梁地，直撲項羽的大後方壽春，和黥布合兵一處，將壽春牢牢圍困。曹咎成皋被殺后，項羽封周殷為大司馬鎮守南方重鎮壽春，劉邦二失成皋以後就派黥布回到南方老巢，收拾軍馬，不停騷擾壽春弄的周殷苦不堪言，如今得到劉賈的生力軍相助更是氣焰大盛。周殷被逼無奈，又加上劉邦開出誘人價碼，便開城投降。於是，黥布劉賈兵不血刃，得了九江大隊人馬。向光武進發。

於是三路大軍，接踵而至。

項羽一看南方也沒戲了，雖然固陵大勝，但也知道大勢已去，有加上補給不繼，便向彭城撤退。一路上小心謹慎，來到垓下。

前202年12月，劉邦四路大軍抵達垓下，將項羽團團為住。此時，劉邦兵力至少20萬，韓信至少20萬，彭越10萬左右，黥布兵力不詳，但推測應不少於10萬。而此時項羽只有10萬大軍。以10萬對60萬誰都知道這仗不用打了。

到了垓下，劉邦命韓信為總指揮，調兵譴將，分別部署，韓信素知項羽世之猛人，且用兵如神，但靠一將一軍之力難以抵擋，便把部隊分成3隊，孔將軍（姓名不詳）帶10萬居左，費將軍（姓名不詳）帶10萬人居右，劉邦帶10萬人殿後，韓信親自率30萬人為中軍。韓信的部隊首先發動了猛攻。項羽毫不含糊，10萬人擺好陣形，奮勇殺敵。項羽左衝右突，勇不可擋，直奔韓信殺來，韓信手下將領抵擋不住，別向後撤退，此時孔費二軍從旁邊衝殺過來，韓信軍心大振，轉回頭繼續衝殺。這一仗一直打到晚上，雙方鳴金收兵，項羽一點手下軍隊，只剩下2，3萬人，不禁仰天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