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是夢就別叫醒我
北冥寒並沒有現身,而是只打了個無關痛癢的電話,直說自己是擔心他們的安危,想要派人保護他們而已。
蕭棄掛上電話,雙手插在口袋裏,站在窗前,打眼一掃就能看到大門口多了些可疑的車輛和人。看得出,他們是被北冥寒給監視起來了。
詹子芮坐在沙發里,拿着冰袋敷臉,低聲說,“據我所知,北冥寒已經順藤摸瓜,挖出了你手底下所有的人,打着你的旗號,自立門戶了。再不收拾,怕是會成了氣候,到那時就難辦了。”
北冥寒向來都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他習慣了寄人籬下,更加習慣反客為主!之前的蕭敬席是個例子,現在的蕭絕又是另一個。
聽着詹子芮的話,蕭棄闔了下眼眸,轉過身來,“給我聯繫蕭棄。”
詹子芮一怔,馬上說道,“這樣一來,你會暴露自己的!”她很清楚獬豸堂的本事,一旦讓他們也知道了蕭絕的存在,那他將會背腹受敵,情況非常不利!
他好像沒有一點憂患意識,聲音淡至毫無起伏,“聯繫他。”
只因,他選擇相信亦依。
恆原道這邊,拓接到了詹子芮的電話,了解了實情后,雖然有些詫異,但仍是按照蕭棄的吩咐,轉告了蕭絕。
聽到他想要見自己,蕭絕卻是一笑,什麼也沒說。
拓沒再追問,事實上,有關蕭少的蕭絕的事,以防出亂子,他還沒有告訴大家。
他走出書房后,眾人難得聚在客廳里休息,丁騫很隨意的說,“你們有沒有發現,蕭少最近……有點不對勁哦,說不出來是哪兒,就是覺得跟以前不太一樣。”
旁邊,正在落地窗前做瑜伽的恬姐,也不緊不慢的說,“是有點不對勁,也許是因為最近跟亦依最近鬧了點小彆扭吧。”
“有嗎?”玉葉在旁邊進行復健,這會已經可以不藉助輔助工具了。
章亦淳扶着她,低着頭說,“怎麼……怎麼可能呢?我姐跟堂主,不知道有多好呢!”
他下意識的維護,就算是他知道姐姐和蕭絕暗中來往的事,總不至於當眾揭穿吧?再怎麼說,那也是他姐,他必須要保護她才行!
就在大家閑聊的功夫,里端的書房門打開了,蕭絕從裏面走了出來,所有人馬上禁聲。
他來到拓跟前,嘴角一絲詭譎的笑,不緊不慢的說,“按他說的做吧。”
拓看了他一眼,緩緩點頭,“我知道了。”
……
亦依從拓那裏得知,這兩個人居然要見面,心頓時又提了起來,沒辦法想像見面后的結果是什麼。她有些坐不住了,生怕教堂的事件重演。
她決定再去見蕭棄,想問問他的想法再作決定,可就在她拖着章亦淳要離開時,蕭絕竟出現了。
“姐夫……”章亦淳臉色微變,趕緊討好的叫了一聲,手心裏卻緊張的全是汗,“那個……姐姐說想爸了,所以,我帶回家看一看。”他說得支支吾吾,越說到最後聲音越小。
亦依倒還鎮定,目光凝向對面的人,輕輕的笑了下,“有事嗎?”
蕭絕勾起唇角,魅色的眸,一直都鎖住她,“感覺許久都不曾見過你一樣,只是想要好好看一看。”
亦依一怔,視線倏爾變得有幾分沉重。
章亦淳一聽,眼光一亮,忙說,“那個……姐,我剛想起來,我還有畢業論文要趕,你先跟姐夫在這兒說會話!”說完,一溜煙就回了房。
亦依站在原地,望着蕭絕,目光似要透過他,在找尋那個隔世身影。
蕭絕朝她舒緩的一笑,走過來,伸開雙臂就給了她一個擁抱,緊緊的,不想就此放手一樣。
“蕭……棄?”亦依愣了住,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可很快又冷靜下來,不能讓他發現一絲端倪。
他說,“我做過好多夢,總是在醒來的時候,就不記得夢到過什麼。現在也是一樣,我不記得過去發生過什麼事,卻覺得很美好,難道,這也是夢?如果是夢,那拜託不要叫醒我,一直,一直就這麼做下去。”
亦依抿了抿唇,想要說什麼,卻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他輕聲一笑,充滿悅耳的陰柔磁性,“可夢總會醒的……”再次緊了緊雙臂,他倏爾鬆了開,那雙瀲灧乍現的眸,深情的凝視着她,“我會分清什麼是現實什麼又是夢。”
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亦依僵立在他身後,望着他的身影,心頭酸澀的厲害。
對他來說,這是一個多少美好的夢,她都不忍心叫醒他了……
“姐?”直到章亦淳來到她身邊,她才從自己糾結的夢中清醒過來,捏了捏拳頭,堅定道,“走吧!”
章亦淳無奈的搖頭,也不再勸,認命的陪着她離開了。
有他看着,總好過叫外人吧?
哎,家醜不可外揚啊!
儘管北冥寒安排了保鏢和眼線,但在蕭棄眼中,則實在是業餘。
當他坐在上次那間茶餐廳里時,外頭那些保鏢竟沒有一個人發現他。
亦依很快來到,戴着鴨舌帽,圍巾擋住臉頰,就出現在他面前。
直到看見她,蕭棄的臉上才露出一絲溫和的淺笑,“今天外頭冷,怎麼就穿這麼一點?”
“沒事,我最近天天跟着恬姐鍛煉,身體好着呢!”亦依坐下后,也不廢話,直接問,“蕭棄,你幹嘛要見蕭絕啊?你們……”
他眯着眼眸,唇邊笑意不淺,“這事你不必再擔心了,我會解決的。”頓了下,他說,“會一次性解決。”
不管是他還是所謂的蕭絕、北冥寒,他都不想再讓這個女人煩心下去了。
“可是……可是……”亦依想說,她還沒有來得及通知虞俏呢,還要安排合適的契機,能夠給蕭絕一個新的開始。
彷彿能猜透她的心,他伸手撫了下她的臉頰,“我說過,交給我。”
垂了垂眼眸,良久才說,“我會給他一個交待。”
亦依不明白他指的“交待”是什麼,唯一想的,就是不能再讓他們彼此傷害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