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幽冥客棧
傍晚十分,他才見到遠處有一座懸崖,轉頭見莫天雲依然靜靜地盯着鄧紫軒昨夜寫的那三張心法研究,想道:“此人確是一個武痴,我可趁他不注意將他連馬車趕入懸崖之中。”想畢望向鄧紫軒,見鄧紫軒正望着自己猛然一怔,微笑點了點頭,瞟了莫天雲又望向遠處的懸崖,暗示她做好準備到懸崖處便跳下馬車。
鄧紫軒會意後點了點頭,拿起筆在寫好的紙上亂畫了幾下,寫好的心法全變成了廢紙。
她將廢紙扔到馬車上,抽出一張新紙慢慢從新寫了起來。
昨夜她寫出來的那三張紙上,全是東補西湊來的,訣要次序沒有一句能連得起來,正是想故意捉弄莫天雲。
今天來寫的卻是融進她腦海中的《九龍飛天心法》的第一套心法“九龍訣”。
這一套一共就有九訣,每訣一十八句,每一句只有七字,每字每句皆隱藏着極其深奧的奧妙。
至此她已經寫了四五遍了,寫好又將紙畫得亂七八糟看不清后又從新寫。
因為這麼心法的運練路數及奧義皆屬道家一脈,與《九龍飛天訣》又很相近,她理解起來並沒有太多困難。
至此她大概領悟了“九龍訣”前四訣的要義和內功運練方法,若沒有莫天雲的真力封鎖和毒藥壓制不能催運真力,她早想試煉無虛真人傳給她的內力了。
莫天雲一直垂頭研究她昨夜寫的那三張次序雜亂無章的字句,卻也看得入迷,至此也沒有回神理會鄧紫軒和張雲旗,可見他有多喜愛這門心法。
張雲旗一天的回憶和領悟也已基本將“雲龍二折”輕功訣要領悟,不能催運真力,卻概嘆此訣要之深奧無窮。馬路遠處的那座斷崖漸漸清晰,夜幕也方好降臨,車內模糊起來。
莫天雲輕嘆一氣,收起紙張,自語道:“看了一天一句也沒能領悟得了,怎會如此玄乎!”看到鄧紫軒身旁的一堆紙,喜笑開顏收起紙堆一看,氣憤難當,道:“這是幹什麼?”
鄧紫軒道:“馬車顛簸,難免如此。”
莫天雲憤怒得將手上的紙捏得粉碎,忍住氣焰冷冷道:“你們跟我耍心眼,等回到了崑崙派我有的是時間跟你耗,哼!”
張雲旗忍不住暗自偷笑,卻見前面不遠處燈火輝煌,一座路邊客棧隱約出現在不遠處,心頭罵道:“槽糕,眼看就要到懸崖了,這裏怎麼偏偏出現了一個客棧!”
莫天雲見到不遠處的那個客棧,喊道:“在此休息。”
張雲旗想道:“一進客棧更無機會!”使勁鞭策馬匹,趕着馬車嘩嘩往懸崖飛馳去。
莫天雲閃身一掌將張雲旗催入馬車,一手抓住馬索,將馬車趕進客棧。
這家客棧門頭掛着“幽靈客棧”四個陰森的大字,客棧場院很寬闊,馬棚中只拴着一匹駿馬,顯得極為冷清孤寂。加之幽靈客棧四字,更顯陰冷可怖。
張雲旗、鄧紫軒下了馬車,便覺一股陰冷的寒氣四周襲來,一種不祥之感隨即而至。
一個全身黑衣頭戴黑帽的人如同暗地幽靈一般飄出客棧,一句話也沒說就將馬車牽往馬棚去。
莫天雲隨意打量一圈,踏步走進客棧。
張雲旗望向鄧紫軒,輕聲道:“不要進去了,走!”轉身望向大門,大門早已無蹤,只剩下一片漆黑的虛空,吃驚道:“這?”
鄧紫軒轉身望向了一眼大門,略有所思,走向客棧去。
客棧內到處燈火輝煌,寬敞舒適,同外面的情形天壤之別。
客廳中只坐着六個人,一桌全身穿着火紅烈焰披風的五人最為引人注目,這五人的穿着正是六甲門火司門的弟子。
另一桌只有一個西夏僧人同樣引人注目,此人三十多歲年紀,身穿西夏僧人服侍,滿臉橫肉,身壯如牛,手持一柄青銅法杖,正是西夏國承天門西使者——末藏。
西夏承天門是西夏國最強大的教派,屬於佛家。因西夏國尊佛教為國教,承天門自然而然便成了西夏國的國教,深得西夏國王厚愛和尊重,自然也成為了西夏國武功造化和勢力最高的教派。
承天門第三把手是分別叫做東使者、西使者、南使者、北使者的四位使者,在承天門中將他們視為代表着四方最高佛法彙集承天門之意。同樣也是要展現出承天門乃天下佛學彙集之處代表着佛家最高修為的佛門之意,也被西夏國人稱為“佛家”。這裏的佛家是指佛居住之地的意思,也就佛的居所之意,背後的巨大含義就是暗指佛就在承天門之意。
四位使者按稱呼各自研學着東南西北四方佛經,武功修為皆是高深,不僅在西夏國代表着最高武學,乃至整個天下武林之中也是赫赫有名。
末藏是承天門的西使者,研學的也是西方的佛經《大藏經》。此經精妙宏偉可達無限量。末藏在此經的研學之中也達到了極高的境界,在江湖之中早已聲名鵲起,無人不曉。
承天門是西夏國的國教,與助國王稱霸天下疆土為己任。《集古錄》中的奧妙,不僅可以無敵於天下,還可如秦國一般掃平天下諸國統一天下疆土。如此絕妙好事,承天門不會視而不見。
西使者末藏來這裏來,自然就是衝著《集古錄》而來,他雖是在喝茶,餘光卻是打量這每一個走入客棧的人和每一處可能存在危險的氣息。
莫天雲已經坐到了一個空閑得客桌前,喝起了茶來。
張雲旗、鄧紫軒兩人並沒有去與他坐一桌,而是坐到距離末藏的客桌不遠的一個空客桌前。
莫天雲狠狠瞅了張雲旗、鄧紫軒兩人一眼,想起身過去卻又停住,眼睛盯向末藏去。
張雲旗暗想道:“火司門弟子與莫天雲是一夥,該不會有衝突。但承天門西使者末藏卻不同,既然他也是為了《集古錄》而來,那就好辦得多了。”提起茶水壺給鄧紫軒倒了一杯茶,狠狠地將茶壺扔到木桌上,果然引起了火司門弟子和末藏的注意。
他大聲嘆息道:“余飛雖然從我們這裏奪去了《集古錄》,卻不料被崑崙派掌門——崑崙劍莫天雲打得落花流水。斷了一根手臂也就算了,這書冊也莫天雲被搶了去!”
此句一出,末藏、火司門五個弟子唰一聲站起身來,怒目瞅向莫天雲去。
莫天雲陰冷一笑,捏碎了手中的茶杯,道:“臭小子,你找死!”一掌拍碎身前木桌,閃身擒向張雲旗、鄧紫軒,一道真力脫手飛出先行衝去。
一道飛旋真力落到張雲旗、鄧紫軒身前,裹着莫天雲的真力飛躥出去將另一側一張空桌催得粉碎。
末藏已落到張雲旗兩人身前,青銅法杖裹着一道飛旋的真力擋到莫天雲的長劍上。
啪一聲震響,末藏退了兩步。
莫天雲借力退回穩身落地,冷笑道:“承天門要干涉我崑崙派之事?”
末藏道:“一位是聖教少主、一位是張家子弟,與貴派有何干係?”
莫天雲哈哈大笑道:“他們是我的人,沒有人能從我手下搶走人。”
末藏道:“貧僧有一事要明了。”
莫天雲道:“說!”
末藏道:“借《集古錄》一觀。”
莫天雲冷笑道:“西使者不會真的相信這個混小子說的話吧?”
末藏瞟了一眼張雲旗,等待張雲旗辯論。
張雲旗十分認真確定的神情說道:“江湖中誰人不知六甲門大鬧歐陽家搶奪《集古錄》,我與歐陽公子、歐陽小姐一起從他們的魔掌之下逃脫,怎麼會不知道歐陽家《集古錄》第五、六冊的去向。”想道:“這裏有火司門的弟子,不知道浮雲、韓城是否從余飛那裏奪得《集古錄》。若說錯了,露了餡就遭了。”見火司門的那五個弟子只是站着,並沒有動手,想道:“既然六甲門的人還是追來了,說明至少有一冊並未落入六甲門之手。”
末藏有些等不及,問道:“然後呢?”
張雲旗道:“然後就是六甲門從余飛那裏奪走了一冊,莫天雲又從傷痕纍纍的余飛那裏奪到了一冊……”火司門弟子聽到此處,一齊瞅向莫天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