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我會用這段時間，好好地看一下你在的地方。”

男孩捏着耳機話筒，嘴角帶着微笑。

在他的心裏，能夠與自己最愛的人待在一個城市呼吸同一片天空下的氣息，不管能不能見面，都是幸福的。

女孩答應他，等他回來，等他能護她一世周全的那一天。

有這句承諾，還有什麼不滿足呢？

“想為你唱首歌，我只是顆糖果······”男孩在幽暗的校園裏輕輕哼起了為女孩寫的歌。一個月前，他答應她，要做她一輩子的糖果。

她也答應他，要做他一輩子的狐狸。

十九歲的生命中，這是第一個親口對他說“我愛你”的女孩，這三個字在他內心的分量，不言而喻。

我沒有回宿舍，而是沿着那個男孩走過的路重新走了一次。

也許他的人生就是這樣，一路的昏暗的街燈，孤獨的夜裏把自己心愛的女孩走過的路一個人走了一遍。

如果雷哥都不知道他們的結局，那這個故事多半會是個悲劇。

也許會是個沒人看得懂的悲劇。

就像一個醉鬼一樣，我跌跌撞撞來到了黃浦江邊。

江對岸的東方明珠像平常一樣散發著五顏六色的光芒，對於我來說，這道光有些刺眼。

我不知道為什麼，第一次感覺這個世界充滿這麼多敵意。

不是因為我自己的遭遇，而是因為這個其實根本與我沒有任何關係的故事。

我蹲下身，任憑江邊的風肆意的吹來一陣陣寒意。

肩膀上似乎有什麼重量，我抬起頭看到了雷哥的臉龐。

“雷哥？”我很奇怪他為什麼也會在這裏。

雷哥看着我，輕輕地笑了一下，“願意陪我去喝個小酒嗎？這附近有家不錯的清吧。”

不知為什麼，我搖了搖頭。

“我知道你還是因為結局的事耿耿於懷······”他索性蹲在我身邊，一句話也不說。就這麼陪着我一起看江邊的景色。

沉默了沒多久，他又開口了：“抱歉，結局我可以告訴你，但現在還不是時候。”他側過身來，認真地看着我。“因為現在告訴你不就相當於劇透了嘛。”

我看着他，莫名感覺到他的話里有一種我無法解讀的滄桑。

“雷哥，走吧，我陪你去。”我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

他望着江邊，突然笑了。這是我第二次看到他這樣的笑容，第一次是在糖果店，那個時候，他也是像這樣，像個孩子。

但我明白，這個笑，不是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