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終於明白

第94章 終於明白

秦良玉立在雪裏沒動。

李燕娘眼中有些遲疑。

“該不會是凍僵了吧?”丫鬟說。

“去,把她扶進來!凍壞了皇後娘娘的貴人,我可擔待不起!”李燕娘啪的放下門帘子。

丫鬟上來攙扶秦良玉。

她猛地打了個寒顫,使勁兒的抖落身上的雪。

“姑娘手好冷啊!凍壞了嗎?”丫鬟扶她走到廊下,拿了布幫她打幹凈身上的雪。

“進來吧。”李燕娘的聲音里透着彆扭,卻也隱隱有一絲的溫情。

秦良玉微笑着邁步進去,只見桌案上擺着兩碗冒着熱氣的香茶。

李燕娘給她使了個眼色,“坐,吃茶。”

秦良玉連忙上前,在桌案一側坐了。

“你不惜冒着大雪,冒着被凍死的風險,”李燕娘看了一眼她身上單薄的春衫,“是想請教什麼問題?”

學館裏溫暖,平日裏大家在這裏頭都是穿着薄薄的春衫。猛地這麼一下雪,且寒風凜冽,就顯得格外的冷。

住慣了學館的李燕娘甚至有些受不了這冷意,喊着讓丫鬟快快關窗。

“學生以為,先生在課堂上要求的,學生都能做到了,希望能跟着先生學習學生不會的。”秦良玉捧着茶碗,頷首說道。

李燕娘深深看了她一眼,“我叫你在我的課堂里學習,賣的是皇後娘娘的面子。我可從沒說過,要私下教授你。”

“古人云,因材施教。學生在課堂上學不到什麼。”秦良玉說。

“哈,既然在我的課堂上學不到有用的東西,你大可告訴皇後娘娘,我教不了你這學生,不來上課就是了。”

“皇後娘娘從來都沒有說過,先生必須要收下我這學生。娘娘倒是說,先生向來孤高,不媚世俗,不受權勢壓迫。娘娘還說。若是我想向先生您求教,須得自己前來拜師,”秦良玉說,“娘娘從來沒有脅迫先生的意思,怎麼聽先生的話音,收了我,是受娘娘所迫呢?”

這一番話,叫李燕娘微微愣住。

她似是沒想到,自己在皇後娘娘心目中的形象如此之高。

秦良玉認認真真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又讓她多少有些汗顏。

她這些日子做的,可有些配不上這樣高的讚譽了。

她正尷尬之際。忽見那掃雪的小丫鬟扔了掃把從外頭跑進來,“先生,秦姑娘!”

“怎麼了?慢慢說。”李燕娘說。

“外頭秦琴師院子裏的洒掃說,秦先生被人打昏了!”小丫鬟道。

李燕娘豁然起身,神情比秦良玉還緊張。

秦良玉愣了片刻,“我爹被人打昏了?”

那丫鬟卻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而且,秦先生說,是秦姑娘你……打昏他的,這會兒大家都在院子裏四處找秦姑娘呢。”

秦良玉和李燕娘對視一眼。

李燕娘說,“走,咱們也去看看。”

秦良玉跟着李燕娘來到秦鐘磬的院子裏。

爹爹在學館了住的地方真是不錯,小院兒一前一後被一座引有活水的假山隔開。

前頭住着些雜使小廝,後頭住着他和另一位樂師。

這會兒院子裏已經站滿了人,隱約能從眾人嘴裏聽到對秦良玉的議論之聲。

“連自己的爹爹都能動手打昏,這還是人么?”

“她是個年輕的女孩子,秦先生是壯年的男子,她怎麼能得手呢?”

“秦先生怎麼會防備自己的女兒?”

……

七嘴八舌,說什麼的都有。

秦良玉垂着頭,旁人看不見她的神色。

李燕娘在廊下停住腳步,回頭看她,“你站在這裏等我。別說話,不用辯解,等我出來。”

秦良玉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

李燕娘深深看了她一眼,忽而抬手,意味深長的在她肩頭按了一按。

李燕娘進得秦鐘磬房中,不知二人是何關係,只聽秦鐘磬對她的稱呼十分親昵,“燕娘,你來了!”

李燕娘在床邊站定,旁人都讓開了些,“你快躺着別動。”

“沒事,不過是有些頭昏,休息休息就好了。只是心裏頭難受的很,我怎麼也想不到,她會對我動手……那是我親自養大的孩子呀……今日怎麼會變成這樣,我不過是勸誡她,不要被一時的權勢榮耀迷了眼……”

“你看清楚了?”李燕娘打斷他的話。

秦鐘磬微微一愣,“什麼?”

“你看清楚動手打昏你的人,是秦姑娘?”

“呵,那是我的女兒……我也只盼着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李燕娘看着秦鐘磬,一語不發。

“我真是沒想到……”

“不可能是她。”李燕娘清了清嗓子,語氣變得生硬冷漠,“是你認錯人了。”

“做爹爹的,若是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願相信是她……”秦鐘磬抬手抹了抹眼睛。

“她晌午連飯都沒吃,一直在我院子中站着,落了一身的雪,她都一動未動,只求我能好好教她跳舞。”李燕娘當著眾人的面,語氣冷清,“難不成她有分身術?”

秦鐘磬沒料到李燕娘會這麼說,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你……燕娘,你為何要偏幫她?我沒有告訴我你,她是怎樣的人么?這個孩子她……”

“是,你告訴我她不忠不孝,為了榮華富貴,可以連臉面尊嚴都不要。在濟陽郡和英王世子不清不楚,如今又說自己是國師的女人。說自己汗顏生出這樣的女兒來!”李燕娘冷冷一笑,“你說的這些,我都去會親自考證。”

秦鐘磬木木獃獃看着她。

“但你說,今日打昏你的人是秦姑娘,那絕不可能。我以人格擔保,她一直在我院中。”李燕娘說完,回過頭看着眾人,“一個女孩子,她的名聲有多重要,大家心裏都清楚,今日我李燕娘把話放在這兒。”

所有的人都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屋裏屋外安靜的落針可聞。

“倘若秦姑娘當真如傳言裏說的那麼不堪,不管她背後的靠山是皇後娘娘,是八皇子,還是聖上!我都會把她從我的教室里趕出去!絕不教她跳舞!哪怕是要把我趕出皇家學館,我也在所不惜!”李燕娘說。

“她若不是那種人呢?”人群里的廖夢行忽然高聲問道。

“她若不是,我便收她為關門弟子,把我所學所知傾囊相授!何人再敢壞她名聲。叫我知道,我定舞到天昏地暗,也要咒他不得安寧!”李燕娘擲地有聲。

院子裏驚得彷彿能聽見落雪的聲音。

舞乃是巫的諧音,巫能詛咒,能祝福,這是大陳人默認的。

跳舞能帶來好運或是厄運詛咒,也是大陳百姓都相信的。

李燕娘比秦鐘磬來到這學院裏,要早得多得多。

眾人對她的品性頗為熟悉,她這幾句話這麼一說,眾人看向秦鐘磬的目光就有些變味兒了。

“燕娘,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秦鐘磬說。

李燕娘根本不看他。提步就往外走。

“燕娘,燕娘!”秦鐘磬着急起來,被床榻邊的腳踏絆了一下,險些栽倒。

李燕娘回頭看了他一眼。

秦鐘磬立時滿目委屈深情。

“說話走路,都要看清腳下。”李燕娘道。

她沒有一絲留戀的離開秦鐘磬的房間,見秦良玉果然還迎着眾人各色打量的眼光,挺直了脊背站着。

“女孩子就應該這樣,不管外面有什麼非議,只要你自己覺得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就當挺直了脊背做人!管他旁人說三道四!”李燕娘聲音不小。

秦良玉還沒來的及回應。

廊外卻立時傳來一片叫好之聲,“說得好!”

秦良玉心頭暖暖的。她更好奇江簡來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為什麼爹爹會一口咬定了打昏他的人,就是自己呢?

秦良玉一直憋着心中好奇,直到李燕娘考教了一番她的基本功,以及她對跳舞,舞者的理解和認知,才讓她離開。

且向來從不離開學館的李燕娘,竟和她一起出了宮。

學館裏的先生們,每個月都有兩張特別的條子,能夠拿着條子進出宮門。

李燕娘的條子攢了好多,今日總算是用上了。

“先生要去哪裏?學生送您一程。”秦良玉說,國師府的大門車。就停在宮門外,她因還要為聖上和三皇子醫治,不必一直住在學館裏。

李燕娘看了她一眼,“我說要去打聽你的過往,你以為,我只是說說而已?”

秦良玉微微一愣。

“不用你送我,我認識鹿邑的路。”李燕娘說完,叫宮門口的小太監給她備了一輛小馬車,賞了那宮人一些錢財,就坐上馬車走了。

“她打聽什麼?跟誰打聽?”鈴鐺一面扶秦良玉上車,一面好奇問道。

秦良玉搖了搖頭。這些不重要,她知道其實李燕娘的心已經偏向她這邊了。

她更好奇的是,江簡來究竟是怎麼做到的?還有,到底是誰把爹爹打昏的?

“是他自己。”江簡來說。

她還沒問出口,他已經知道她這麼迫不及待的爬上馬車,是要問什麼了。

他好聽的嗓音裏帶着些戲謔的味道。

“他自己?他瘋了不成?”

“你可知有種陣型能使得困在陣中的人,產生幻覺看到幻象?”江簡來說。

秦良玉搖了搖頭,不知他能不能看見,她又補了一句,“竟如此神奇?”

“這學館裏處處都是陣型,說不上多麼精妙。好在能派上用場的也不少。”

秦良玉微微咂舌,學館裏的陣型能讓這裏四季都溫暖如春,和外頭像是兩個世界,這還不算精妙?

忽然想起,他和鈴鐺說過,他們修行所在的靈台山,根本連年歲都和外頭不一樣。世間的年月,對他們來說,幾乎沒有意義……他是前朝時候都已經存在的人,如今還是一副俊秀少年郎的模樣……也許這看似不可思議的陣型,對他來說。真的沒什麼大不了吧?

“那他怎麼會打暈了自己呢?”

“他並不以為是自己打的,在他看到的情形里,是你打的。”江簡來說,“不提他了,玉兒,我……很想你。”

秦良玉微微一怔。

這是第一次,第一次他主動說想念。第一次,他在她面前流露軟弱溫情。

她的心,立時被他一句話,暖化成了水,好像馬車外的皚皚白雪瞬間消融,大地春暉萬丈。

“簡來,我也好想你,很想很想。”秦良玉雙手抱在胸前,將那隻墜子緊緊的捂在雙臂之間。

不遠萬里,飄渺雲霧之間的一座高高聳立的雪山之巔,一塊不被白雪覆蓋的山頭上,安安靜靜的山洞之中。

江簡來閉目,輕輕吐氣,他專註的伸出手,好似將她擁入了懷中。

她身上那淡淡的薄荷清香,她軟軟的髮絲,好似都在他雙臂之間了。

……

“夫人在幹嘛?是不是很冷?”鈴鐺忽然探頭進來,狐疑的看着秦良玉把自己抱得緊緊的。

“呃,是有些冷。”秦良玉忙放開雙臂。

“府上做了新的大氅披風,明日就給夫人備上!”鈴鐺嘻嘻一笑,她倒是不怕冷,飄着雪,她還要坐在外頭,和趕車的竹青一起看雪。

李燕娘此時到了李靜忠的府上。

“堂哥,有禮了。”李燕娘福了福身,往舒適的黃花梨太師椅上一坐。

花廳里燒了地龍,暖和的讓人微微冒汗,且不會有煙,真是自在享受。

“燕娘不是一直深居簡出,不屑與親戚們來往么?怎麼,今日不嫌棄,竟往我這區區李府來了?”李靜忠坐下說。

李燕娘看他一眼,“堂哥跟我說話,不必陰陽怪氣,我是什麼樣的人,堂哥心裏明白。我來,是想跟堂哥打聽些事情。”

李靜忠哼了一聲,並不答話。

“學館裏那位秦先生,是堂哥舉薦進去的,他品性如何?”

“怎麼,燕娘終於想開了,不打算孤獨終老了?”李靜忠呵呵的笑起來。

李燕娘眯眼看他,“他不是有女兒么?堂哥讓我嫁這種人?”

李靜忠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你若真要嫁他,作為兄長,我不得不勸你幾句,他琴藝不錯,做人卻有些糊塗。他不單有個女兒,以前還有個兒子。”

李燕娘挑了挑眉梢。

李靜忠見自己這孤高冷傲的堂妹。今日難得這麼聽得進他說話,便把他在濟陽郡里知道的那些事兒,都告訴李燕娘了。

羅氏是如何算計秦良玉,有如何被他拿下,秦鐘磬如何投靠了他,如何逼得原配與他和離。李靜忠說了個兜底。

李燕娘越聽臉色越差,聽到最後,不由拍案而起,“砰”的一聲。

李靜忠驚得停住話音,愕然看她,“不會吧燕娘,你何其孤傲的人吶!竟當真看上了他?”

“多謝堂哥告訴我這些,馬王爺還有看走眼的時候,幸好我走偏的不遠。”李燕娘說,“天冷,我就不多打攪堂兄了,趕在天黑之前,還能回學館。”

“燕娘,你怎麼能過了河就拆橋呢?”李靜忠似笑非笑。

“堂哥還有什麼指示?”

“這話說的,我怎麼敢指使你?不過是想向燕娘打聽一個人。”

“你說。”

“秦鐘磬的女兒,秦玉兒,燕娘也認識吧?”

李燕娘看着李靜忠,忽的又在那黃花梨椅子上坐了下來,“你既提到她了,我便一併問了吧。我聽說,她在濟陽郡的時候,和英王世子關係不清不楚的,是有這麼回事兒么?”

李靜忠還未開口,屏風后猛地有一聲響動。

李燕娘也是敏銳之人,“什麼人偷聽?!堂哥,你這府上守衛不行吶!”

李靜忠擺了擺手,讓她坐下,他親自到屏風後頭請了裏頭那位爺出來。

李燕娘微微一愣,福身道,“不知四皇子在此,失禮之處,還望海涵。”

四皇子不苟言笑,只緩緩點了頭,“適才的問題,吾也很感興趣。”

李靜忠微微一愣,“什麼問題?”

“秦玉兒在濟陽郡的時候,果真和敬則關係不清不楚么?”四皇子說。

李靜忠張了張嘴,他思量片刻才照實說道,“聽世子身邊的人說,世子與秦玉兒的母親似乎相識,所以對母女兩個頗為照顧。美麗的事物,哪有人不喜歡?世子自然是欣賞秦姑娘的。不過發乎情,止乎禮。”

李燕娘點點頭,“燕娘沒事了,先行告退,四皇子請多坐會兒吧。”

四皇子低頭打量李燕娘,“秦姑娘不是要拜李先生為師么?”

李燕娘微微皺眉,上頭人的眼睛真是無孔不入。

“是。”

“先生可收了她?”

“還在觀察,四皇子希望燕娘收,還是不收?”李燕娘說。

四皇子面無表情。“聽說李先生連父皇都不怕,我豈能號令先生你?”

李燕娘看了四皇子一眼,福身未動。

四皇子抬了抬下巴,李靜忠連忙送她離開。

“四皇子是什麼意思?”離開的路上,左右無人,李燕娘看着堂哥問道。

李靜忠瞥她一眼,“還能是什麼意思?就是憑你自己的意思唄。你以往天不怕地不怕,如今也會審時度勢了?”

李燕娘輕哼一聲,甩了甩衣袖,蹬車而去。

次日秦良玉不必去學館,是她入宮為聖上和三皇子醫治的日子。

隨着她出入聖上寢殿的次數增多,聖上看她的目光也越發的肆無忌憚。

而且聖上的身體,一日日果真有康復的希望,這叫一朝老臣們都心生希望,特別是內閣的閣老們。

所為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聖上還健在,有內閣監國,並觀察幾位成年皇子的品性。可倘若是聖上沒了,立時就要有新帝登基。

那內閣改頭換面,換成新帝的心腹,也是遲早的事兒。

為了能在內閣的位置上坐的更久一些,如今這些內閣的閣老們一個個都爭先恐後的護着秦良玉。若是在宮道上遇見,那些見了皇子都眼高於頂的閣老們,見了她也會笑眯眯,分外親切的和她打招呼,比見了自己的親孫女還親。

她來為聖上唱歌跳舞醫治傷病,內閣立即叫內侍送來南邊兒最新鮮的瓜果。

這是北方冬日裏罕見的。

“秦姑娘,坐下歇會兒吧,嘗嘗這香欒,您在濟陽郡的時候,當吃過的吧?”內侍不知收了誰的好處,伺候秦良玉格外的殷切。

秦良玉謝過。抹了抹頭上的汗,坐下休息。

外頭冰天雪地,但聖上身體孱弱,胸口又受了江簡來一劍,受不得寒,屋裏的地龍燒的如陽春三月。

秦良玉跳了兩支舞,便汗流浹背了。

“玉兒,你來。”聖上叫人把他扶起來,眯眼看着秦良玉,笑嘻嘻的沖她招手。

秦良玉手裏拿着剝好的香欒,防備的看着聖上。並不近前。

聖上半躺在床頭,龍體剛好了一點,就露出男人的本性來,眼底的情慾不加遮掩的往外淌,色迷迷的眼神,讓秦良玉冒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聖上龍體剛剛見好,心性以穩不宜急。”秦良玉緩聲暗示道。

這話聖上哪兒聽得進去,微微皺了眉,“朕叫你過來,你是聽不懂么?”

秦良玉抿了抿嘴。

江簡來不悅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這老匹夫。當初那一劍不該扎在他胸口上,應該直接斷了他的命根子讓他知道什麼叫有心無力。”

秦良玉連忙低頭忍笑。

她的動作落在聖上眼中,就像一朵初開的花,不勝嬌羞。

聖上心裏頭更是痒痒了。

“師父不該救他,什麼龍脈不可斷,逆天而行必遭天譴?我像是會怕天譴的人嗎?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龍脈不過是得了天下的人往自己臉上貼金罷了。”江簡來看得見,夠不着,看到自己的女孩兒被別的男人色迷迷的看着,卻不能伸手狠狠的教訓那男人一頓,這感覺讓他幾乎要暴走。

“玉兒,快來。朕這裏有樣奇物,乃是朕登基之前封為太子的時候,先皇賜給朕的,朕從來沒給旁人看過,朕給玉兒看看!”聖上的語氣,像是拿糖哄騙四五歲的孩子。

秦良玉無奈嘆了口氣,在心頭安撫江簡來,“你莫急,我乃是國師夫人,怎麼也不能在這兒給你丟了臉面。”

“聖上,今日為聖上醫治。共有三隻舞曲,不若跳完了最後一支舞,等聖上龍體更好些再說旁的?”秦良玉說。

聖上眯眼看她半晌,點了點頭,雖然很想摸摸她那細膩光滑,猶如美玉的面龐,可是看她跳舞,也着實是一種享受。

秦良玉哼唱着挑起舞來,這是她被江簡來抓去五靈山時,給他跳的第一支舞。

聖上的精神力顯然遠不如江簡來當初,一支舞沒有跳完,他的眼皮就緊緊的合上了。

待秦良玉停下來,寢殿之中,已經充斥着聖上滿足的呼嚕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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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主出山,謀娶良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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