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發狠
科技院。
接到電話時,程硯正在開的科研成果展示會才剛開始不久。
助理就在站在一旁,聽見他壓低嗓子說馬上就要去接一個什麼人時,下意識的掃了眼他即將黑屏的來電顯示,雖然有點模糊,但他還是看清了。
靈兒?
程硯突然轉過臉,眸色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助理渾身汗毛一豎,趕緊垂下頭裝作自己什麼都沒聽到沒看到。
程硯收回視線,壓了壓心底過於泛濫的高興,直接打斷了其中一人的侃侃而談,“行了。”
正在竭力介紹自己這次廢寢忘食了九天九夜才有一點效果的科研人員:“……?!”
第一次在中途被院長打斷,這位科研先生嚇得臉都白了,正要問一問是哪裏出錯了還是什麼,程硯已經站起來了。
“不是你的問題,這個研究方向很不錯,科研繼續做下去,等我回來再仔細看看。”他說完就往門口方向走,步子邁的凌厲,很容易就看出來是在着急。
“陳助理,院長這是?”有人不明所以的問道。
陳助理想到院長剛才那個威脅意味濃郁的眼神,只能含蓄的說院長家出了點急事,需要馬上回去處理一下。
聽到這話,剛才還有些慌的眾人這才安心下來,回各自的實驗室里繼續做實驗去了。
留下陳助理一個人站在原地胡思亂想。一會兒又忍不住好奇一個電話就把院長叫走的人是男是女,一會又覺得,能讓院長在會議途中說走就走的人,會不會就是上次的那個女人?
唉,好難猜。
相比陳助理的糾結難耐,程硯激動的闖了三個紅燈,心情才堪堪平靜下來,可一看到穿着高跟鞋小禮服,乖乖站在小區門口等着自己的趙瑾靈,他還是沒控制住,多踩了下油門。
車子驟然停在身旁,輪胎緊擦着地面響起來的尖銳聲音刺的耳朵發嗡,趙瑾靈滿臉懵逼的看着程硯從駕駛座下來,一直到他走到近前,才皺着眉打量了他一圈,“怎麼開這麼快啊,我又不着急。”
“我着急。”程硯笑了笑,接過她手裏的小包,攬着她的肩就往副駕駛走,“好不容易你又聯繫我一回,為了讓美人開心,我當然要快馬加鞭的過來了。”
“嘖,不是都說搞研究的人都不太愛說話嗎,你怎麼話這麼多?”趙瑾靈翻了個優雅的白眼,到底是記着了虞湛的話,不動聲色的把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掙開了。
程硯呆楞的看了眼自己的手,開心的情緒也似乎跟着在心裏愣了愣一樣,然後慢慢轉成了酸澀。
就因為那個可笑的假婚姻,她現在,連朋友之間的碰觸都不能讓給他了嗎?
“怎麼不走了?”趙瑾靈走了幾步回頭,看不見他臉上的失落似的,笑了笑問。
她當然知道程硯會失落,從小玩到大的朋友,早就相當於家人一樣的存在了,可虞湛的話,她也不會太不當回事的。
不動心是一回事,故意刺激他也是一回事,但現在她作為虞湛的“妻子”,確實不應該跟其他男人走的太近
即便她跟程硯都沒有超過朋友之外的感情,但這種事,虞湛還是挺有發言權的,他不喜歡,那她就尊重他。
直到……她和他形同陌路,再沒有關係為止。
“程硯,你不舒服嗎?”趙瑾靈又問了一句。
“沒有。”程硯回過神來,勉強笑了笑,還是沒忍住問道,“瑾靈,你跟他……是不是來真的了?”
“沒有的事,你怎麼會這麼想?”趙瑾靈毫不猶豫的回了一句,隨即就有些尷尬了。
程硯為什麼會這麼問?
很明顯是因為她剛才的態度,程硯那麼溫柔細膩的一個人,跟朋友相處時,凡事都能替對方想的面面俱到,這樣的他,肯定會因為她突然疏離的一個小動作而胡思亂想的。
是她忘了。
趙瑾靈無奈的嘆了口氣,她本來是不打算說的,可看程硯這一副大受打擊的可憐模樣,又突然有些不忍心了,“別多想了。我沒把這婚姻當真。”
解釋的話剛說出口,程硯的眼睛就亮了一下,“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趙瑾靈無語,“我騙你有什麼好處嗎?”
“沒有沒有。”程硯重新露出笑容,態度積極的過去幫她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時間不早了,咱們就不要糾結這些沒什麼意義的東西了,趕緊上車吧。”
……變臉這麼快,你女朋友知道嗎?
趙瑾靈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順着他上了車。
程硯繞了一圈,才剛拉開了駕駛座的門,正準備上車呢,趙瑾靈的手機就響了。
她沒有要接的意思,程硯上車關門,插上鑰匙之後往那邊看了一眼,“虞湛打來的?”
趙瑾靈點頭。
“那你接呀。”程硯若無其事的轉頭,目光直視前方,語氣聽起來平常,握着方向盤的手卻忍不住捏緊了。
“沒事。”趙瑾靈按了靜音,把手機舉起來貼在車窗上,笑容淺薄,“先晾晾,免得他以為我沒脾氣。”
程硯微皺了下眉,“這樣會不會影響你跟虞晉恆的合作關係?”
雖然他一千一萬個不想讓趙瑾靈去接這個電話,可他也知道,趙瑾靈對這次合作有多看重。
他……怎麼可能捨得讓她失望呢。
趙瑾靈笑了笑,“影響應該不會,前段時間虞湛住院,肩膀都摔成那樣了,他也沒說過來看看兒子,就連個電話都沒打過,就這樣的父子關係,只要不把虞湛當場捅死,我做什麼他都不會管吧。”
“這麼好?”程硯略顯驚訝,“既然不在乎,那他為什麼還要請你去接近虞渣呢,難道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想什麼呢你。”趙瑾靈嗤笑道,“放心,能說的我都說了,不過瞞你什麼大事的。”
就同居這事兒,趙瑾靈覺得還是不要說為好,不然就程硯這種古板男人,絕對能叨叨她一天。
趙瑾靈嚴肅的想:這麼折磨耳朵的事,還是算在小事裏面,不說了吧。
程硯盯着她的表情研究了半天,確定上面沒有一絲騙他的意思,這才扯出一抹笑,手伸過來。揉了揉她的頭髮。
“哎哎哎!”趙瑾靈趕緊避開,“我這髮型等會還得參加宴會得呢,你現在給我揉亂了,等下別人嘲笑我怎麼辦!”
“不會。”程硯抿唇笑,“你就是頂着個雞窩去,他們也只會覺得你是做了什麼新髮型。”
“信你才有鬼了。”趙瑾靈翻了個白眼,趕緊把後視鏡給轉過來,對着照了照,確定髮型沒亂,這才鬆了口氣,“你是不知道,就我現在這個身份跟着你去孟家。絕對會被人從頭挑剔到腳,這要是頭髮亂糟糟的過去了,估計還沒進門呢,就得有雙鞋子扔出來。”
程硯悶笑,“這麼嚴重?”
“不然呢?”趙瑾靈無所謂的跟着笑,“像孟家這樣的家庭,想要進去,是不可能太輕鬆的。”
尤其是,她現在還跟虞湛冷戰着呢,那傢伙一點小事就記了她兩天的仇,會幫她才有鬼。
程硯嘆了口氣,突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跟趙瑾靈的關係。說破天去也只是一塊長大的發小,比朋友更親,比家人又不足,趙瑾靈想做的事,他最多能做的,也只是在她想傾訴,或是受傷的時候幫幫忙罷了。
至於其他的,他能幫的太少了。
趙瑾靈也不會讓他幫忙。
程硯甚至有預感,如果趙瑾靈知道,他從初中那會就對她有別的心思了,肯定會毫不猶豫的跟他疏遠,然後連普通朋友都做不了。
原因的話。大概就是她不喜歡她吧。
這是事實,很早以前他就知道了的事實。
程硯沒再開口,趙瑾靈也樂得沉默,扭頭看了會窗外,確定貼在車窗邊的手機不再震動了,她才收回視線,把手機也拿了回來。
手機靜了音,虞湛的電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掛了,趙瑾靈翻出通話記錄看了眼,他只打了一個電話。
嘖,打個電話都這麼小氣。
兩人一路無話,很快就到了孟家門口。
“你……跟虞湛現在實在冷戰嗎?”一直到現在。程硯才緩緩開口,把在心裏糾結了一路的話給問了出來。
“是。”趙瑾靈也沒隱瞞,冷戰而已,哪對情侶沒有干過,她不覺得這有什麼需要隱瞞。
可程硯卻不這麼認為,他覺得趙瑾靈能把她和虞湛相處的細節告訴自己,就是在表示對自己的信任。
或者可以說,她是真的如她所說的那樣,對虞湛沒有動一分心思。
“可以理解。”他很清晰的聽見了自己聲音里的欣喜,以及深藏心底的幸災樂禍。
就虞湛那樣的貨色,就是送給靈兒,靈兒也絕對不會要。
“理解?”趙瑾靈有些詫異他為什麼會這麼說。
詫異過後,突然又想到早就在上流社會傳開了的,關於虞湛的傳言。
十四歲錯殺生母,之後又氣死祖母,行事張狂浪蕩不服管教……也是,聽信了這些流言的程硯,再來聽說她跟虞湛冷戰的事,難免會先入為主,認為冷戰的源頭就是虞湛。
可事實呢?
趙瑾靈皺眉,跟虞湛相處這麼多天來,她雖然看不透他,偶爾也會覺得他脾氣來的莫名其妙,但說句打心底的真話,除了這些,虞湛並沒有流言裏的那麼不堪。
至少,她是這麼認為的。
就算虞湛想要毀了孟家,那也是因為他們不對在先,不是這樣的話,虞湛怎麼可能對親人下手這麼狠?
趙瑾靈下意識的不想跟別人一樣,帶着有色眼鏡去看他,這樣太不公平了。
無論是是對虞湛,抑或是……對她吧。
所以她很快解釋說:“冷戰的原因在我。”
程硯皺眉,“瑾靈,你不需要替他說話。”
“不是替他說話。”趙瑾靈表情認真,“是真的,程硯,你不要太輕信那些坊間傳言了,虞湛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
程硯心口突然竄出一肚子火,什麼叫沒有他想的那麼糟糕,還讓他不要輕信傳言,當年法官一錘定音的事實,靈兒不過是跟虞湛相處了一段時間,就能為了他推翻所有事實,自欺欺人了嗎?
姓虞的那個混蛋,到底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了?!
程硯心裏氣的不行,臉上卻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好,我都聽你的。”
心裏想的再多又有什麼用。對着她那張無比認真的臉,反駁的話你說的出來嗎?
“宴會快開始了,我們進去吧。”程硯深吸一口氣,說完就趕緊先下車了,他怕她看出來。
趙瑾靈莫名其妙的盯着被關緊的副駕駛門,剛想跟着下車,眼角餘光一掃,突然看見右邊方向開進來一輛熟悉的車。
車身漆黑錚亮,剎車一踩,囂張的停在了在門口,就在她發愣的這一會兒,對方副駕駛的門突然打開。
先出來的是一雙修長的腿。西裝闊腿,皮鞋悄無聲息的踩在地上,緊接着是整齊的白襯衫,挽到小臂上的袖子,桀驁冷漠的表情,就連往日裏蓬鬆柔軟的捲髮,也用髮膠盡數梳了上去,整個氣質似乎突然換了個人出現一樣,完全沒有虞湛之前的影子了。
隨着他的出現,後面很快飛馳過來十餘輛黑色豪車,唰的停在他車後面,然後就跟演練過似的。數十個人高馬大的保鏢統一開門下車,清一色的黑色制服裝酷眼鏡,表情冷酷的看着孟家的大門,氣勢駭人。
趙瑾靈僵坐在車裏,目光緊盯着那個氣質突變的男人,瞳孔微微縮了縮,忽然有點不敢下車了。
她原本以為,虞湛說的要徹底毀掉孟家,最多就是把其告上軍事法庭,然後所有正當法律走完,就繼續沉澱下去,找準時機把虞家也搞下馬。結果現在……
趙瑾靈慢慢收回視線,垂下眸子沉默的嘆了口氣,看虞湛這個樣子,孟家人,甚至包括今天在場的所有客人,只怕是都不能善了了。
前頭剛跟人程硯說過,讓他不要太輕信謠言,結果連十分鐘都沒過去,會被當事人直截了當的啪啪打臉了。
這一巴掌,真是賊他媽的疼!
趙瑾靈低頭沉默,卻沒發現,就在她移開視線的下一秒。渾身氣勢駭人的男人就目光犀利的看了過來。
趙瑾靈若有所感的抬頭,視線看過去,眉心頓時皺了起來。
虞湛卻緩緩勾唇,唇角揚起一個冷嘲熱諷的笑,腳步猛地一轉,就大步往她這邊走了過來。
趙瑾靈捏緊了手機,眼睜睜的看着他越來越近,臉上的表情忍不住冷了起來。
她垂眸,給程硯撥了個電話,“程硯,你看見虞湛了嗎?”
“看見了。”程硯聲音也有點冷,但還是儘力安慰她。“瑾靈,車鑰匙我沒拔,你先開着車回去,虞湛這狀態明顯不對勁,你放心,我會幫你攔着的,你趕緊走。”
“好。”趙瑾靈說了聲謝謝,然後就直接從副駕駛垮了過去,一屁股坐到駕駛座上,摁着鑰匙轉了一下,她冷靜的發動引擎,剛要去踩油門。手機里突然“叮”的響了一聲。
趙瑾靈不耐煩的抿唇,視線直視前方,目光觸及虞湛陰狠的眼神,以及被保鏢扭着雙手在他旁白的程硯,即將踩上油門的腳立即頓住。
“看短訊。”
虞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薄唇輕啟,無聲的說了一句。
趙瑾靈緊捏着方向盤,心裏的不安強烈泛濫,緊張的手心瞬間冒出了一層薄汗,連帶着方向盤都有些抓不穩了。
她瞪着眼睛和車外面的男人僵持着。
似是看出了她的不情願,虞湛臉上那點似有若無的笑瞬間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有些嗜血的冷笑。他微微揚手,抓着程硯的保鏢霎時會意,對着程硯的肚子就是一拳。
那力道狠的,就是坐在車裏的趙瑾靈都感覺到了疼。
虞湛卻沒有收手的意思,示意保鏢暫停之後,突然轉頭抬腳,狠狠的一腳踹在程硯剛被打了的地方。
程硯面色慘敗,盯着虞湛的目光似要殺人,唇角卻抖了又抖,最後實在忍不住了,噗的噴出了一口血。
虞湛快速往旁邊移了一步,噴出來的血濺在地上,紅的刺眼。
趙瑾靈呼吸粗重,腦袋裏一直繃著的線在看到程硯撒在地上的血時,霍的一下斷了。
她連火都顧不上熄了,驟然打開車門跑出去,在一眾保鏢視而不見的態度下,飛快的跑到虞湛面前,氣喘吁吁的瞪着他看了會,突然抬手,啪的打了他一巴掌。
“第二次了。”虞湛舔了舔唇角溢出的血絲,垂着眸子,反手就給了程硯一巴掌,笑了笑,表情森冷,“你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怎麼把我老婆哄的六親不認,為了你連着打了我兩次!”
“虞湛,你什麼意思。”趙瑾靈看了眼因為這幾下痛的連聲都出不了的樣子,強壓着火,盡量心平氣和得說,“你來孟家是為了什麼,都忘了是嗎?”
“對啊,忘了。”虞湛也沒回頭,弔兒郎當似的笑,“要不你過來親我一口?沒準你親了,我又記起來了呢。”
“混蛋!”程硯掙扎着怒吼了一聲,臉色鐵青的瞪着虞湛,目光凶的恨不得撲上去咬死他。
趙瑾靈過來了,虞湛也就失去了搭理這送報的興起了,揮揮手直接讓人帶走,推牆角打一頓。
“你要把她帶哪去?”趙瑾靈上去就要去搶人,虞湛突然伸手,扛着她就往自己車上走。
趙瑾靈懵了一下,立即撐着他的肩膀要跳下去,誰知道以往交手多了,虞湛這傢伙就跟有了經驗似的,手上抓了個什麼東西。銀光一閃,趙瑾靈的右手就被烤住了。
趙瑾靈低眸一看,心裏這個氣哦,“虞湛我操你大爺!”
這他媽什麼人,連手銬這麼有意思的創意都被他想出來了!
“我大爺太老了,你肯定下不去嘴。”
人已經被綁在身邊了,虞湛明顯鬆了口氣,漸漸停下步子,把她放了下來,隨即晃了晃自己的左手,哼笑,“你不是見了我就想跑嗎?跑啊。別客氣,這一次我保證不攔你。”
保證不攔你,不攔你……
“臉呢?”趙瑾靈氣的狠了,反而平靜了,“兩日不見,你的臉就厚的能去砌城牆了?”
虞湛用右手拉開後車門,推着她就使勁往裏面塞,語氣同樣冷靜,“早上還電話跟我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兩日沒見差點沒想死我,結果一見面就變卦了,這麼對我。你的良心已經開始痛了吧。”
“……你到底想幹嘛!”趙瑾靈被他連推帶抱的弄緊車裏,心底積攢的不爽突然就爆發了,連帶着說話都口不擇言起來,“虞湛,他們說的沒錯,你他媽就是個神經病!”
緊跟着上來的虞湛渾身一僵,臉色刷的白了,他猛地轉過頭,避開趙瑾靈眼裏毫不掩飾的嫌惡,抖着手去關車門,結果拉了好幾次,竟是一個小小的車門都關不上了。
趙瑾靈話出口就開始後悔了。眼見着這人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失態成這樣,心裏也有點不是滋味,“那什麼,我剛才太激動了,生氣的時候說話都不過腦子的,你……別放在心上。”
她尷尬又磕巴的道歉,虞湛卻沒什麼反應。
扯着趙瑾靈的手傾身過去,手執拗的我在門把上,砰的一聲,終於把車門給關上了。
空氣里宇然一陣沉默。
虞湛低頭垂眸,露出來的側臉看起來沒什麼血色,或是傷心的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抑或是,突然不想理她了。
趙瑾靈這個尷尬的。
她是真沒想到,虞湛這傢伙看起來兇殘的要死,推着她進來的時候就跟要抓着她壓在車子裏醬醬釀釀,故意懲罰她,外加顯擺給程硯看的。
結果就因為她說了一句氣話,這人滿身的煞氣突然消失了。
趙瑾靈不知道該怎麼勸他,面對這樣子的虞湛,她總覺得自己的情商就跟擺設似的,毫無用處。
久思無果,趙瑾靈也不想強迫自己和虞湛了,生氣也好傷心也罷,她管不了這麼多了。
收回視線,輕輕吐出一口濁氣,趙瑾靈轉頭,對着程硯被拖走的方向看了看。
然而,就是這一看,就跟燒了虞湛的心肝似的,滿臉的悲傷委屈憤怒瞬間消失不見,鐵青着臉就對趙瑾靈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