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想到自己可以隨便折騰謝無暇的畫面,林放的心情舒暢了起來,他搖頭揮去腦海里那不正經的畫面后,一揮手,暗處立刻有人冒了出來。
「保護她安全到家。」
「是。」那人很快地又隱去了行跡。
「謝包子,咱倆呢,還沒完。」
處理完這件事情后,林放又折身回到後台,那管事的已經站在那裏等着他了。
林放從懷裏掏出銀子遞給那管事的,「既然是謝小姐賞的,我總不能昧了去,這錢替我給他們。」
那管事的點頭,「謝大少爺。」然後將剛才謝無暇給那兩人的銀子遞給林放。
林放接過銀子后,揣在手裏,走了。
「恭送大少爺。」
林放出了門,早有人趕着馬車等在那,看到林放出來,立刻掀開帘子。
林放上了車,馬車輪立刻慢悠悠地轉動起來。他靠在車壁上,攤開手心,那幾個碎銀子安安靜靜地躺在他的手上。他閉上眼睛,想去感受銀子上的溫度,可早沒溫度了,有的也是他自己攥在手裏焐出來的溫度。他笑自己挺無聊的,結果就幹了件更無聊的事,反覆數着那些碎銀子,零零碎碎加在一起,連二十兩都不到。
「謝包子,你都沒送東西給我,居然敢給別人送東西。」送銀子也不行,尤其是那兩人還是戲子,難道他還比不上兩個戲子在她心裏的分量嗎?林放小聲地埋怨着,「這筆帳,我先記下了。」
林大少爺一直都不是會吃虧的主,真要吃了虧,先記着,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算。
【第五章】
謝無暇回到家后,被謝夫人喊住,問她這麼晚去幹嘛了。謝無暇心情不太好,也無意跟娘親多說什麼,「新開了一家館子,朋友請我去吃飯。」
「什麼朋友啊?怎麼也不帶秋紅一起?」謝夫人繼續盤問。
謝無暇心道,秋紅要幫我忙別的事情呢。當下不耐煩,不想回答,就當沒聽到。雖然知道自己這樣不應該,可她現在就是不想說話,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看着女兒這樣子,謝夫人的眼裏滿滿的都是擔心,她擔心謝無暇被人騙。這孩子自小就掉進錢眼裏了,她真怕哪天有人用根棍子栓着幾張銀票就能將她這個傻女兒釣走。
謝無暇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匆匆地梳洗一番就躺下了。可躺下后,腦子裏都是今天的
畫面,從上午見到林放那慵懶的樣子,然後又是要約她時的無賴樣子。還有在德興社時,時不時地說著讓她覺得奇怪又像是試探,卻讓她耳根子發紅的話。
謝無暇告訴自己,這是他慣用的伎倆,是用來騙女孩子的。沒聽他親口說有喜歡的人了嗎?可他都有喜歡的人了,為何還頻頻對她說那些容易讓人誤會的話?越想越亂,越想越煩,謝無暇翻個身,強逼自己不要去想。那人就是個無賴、騙子、流氓,沾上定沒好事。
這般自我麻痹后,謝無暇終於睡著了。她這段時間可還是要干大事的,精力一定要充沛,好在前期的工作不需要她處處盯着。秋紅跟在她身邊這麼久,多少學了不少東西,所以前期的工作交給秋紅,她是很放心的。
轉眼過去了五天,謝無暇盤算着五百份的流雲,原材料需要不少,林放依約將所有的鳳仙花都給了她,那也是不夠的。所以這段時間,謝無暇還要收購別的可以製作蔻丹的花,比如千層紅。
千層紅一般生長於野外較多,開花的時候掛滿枝頭,一簇簇的,很是扎眼。之前謝無暇很少用千層紅就是因為它長得太高了,採摘起來很是麻煩。
可眼下,鳳仙花肯定是不夠用了,謝無暇只好早早地讓秋紅去外面找人去採摘,給的工錢可以多一點,但是一定要保證採摘下來的千層紅沒有被破壞。所以她就跟秋紅說,一定要跟那些採摘的人說清楚,不要為了多采一點而破壞了千層紅。
秋紅領命而去。
因為這次訂單量有些大,花的數量又多,不好全帶回去處理,林放索性借了院子給謝無暇使用。謝無暇一個人坐在葡萄架子下,忽然想到那天她來的時候看到林放的樣子,一身紅衣,配着斑駁的陽光,很是讓人心動。
再看那些已經被搗碎的鳳仙花,謝無暇又想起了他說要用這些花討一位小姐的歡心。他貌似好多天都沒來找她了吧?是因為將這些花都給了她,所以想別的法子去哄他那個心上人了嗎?就像跟她在一起那樣,請他的心上人吃飯、看戲曲嗎?也那麼不正經地說著渾話嗎?
謝無暇忽然有點失落起來,看着那一缸一缸的鳳仙花也無力打理了。可心裏有個聲音喊着不行,這些鳳仙花再不處理的話,就會壞掉了。本就原材料緊缺了,要是這第一批的原料壞掉了,她可怎麼辦?
於是謝無暇起身,勉強打起精神,將所有的關注點都放在流雲蔻丹的製作上面。一心一意地關注着它們的變化。就這樣,流雲的前期製作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又過了三天後,前面製作的那批鳳仙花到了關鍵的時候,很快就可以出成品了,現在是關鍵時刻,不能出一點差錯。尤其到了晚上,謝無暇得親自看着了。
可自家娘親對她這幾天老是不回家已經很有意見了,如果今天她再夜不歸宿的話,估計娘親能將她的耳朵念出繭。怎麼辦?謝無暇很是着急,可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好的對策來。
沒有好的法子也只好硬扛着了,現在誰也不能打擾她掙錢的決心,尤其是還有她的一千兩家當押在錢莊裏呢。這事只能成功,不許失敗,誰來搞破壞,她饒不了誰。謝無暇一門心思撲在上面,沒幾日,包子臉都瘦得脫形了。
這日,謝無暇正在林放的院子裏忙着的時候,林放上門了。她起身,看着那個身子修長,站在門口用那撩人的眼神看着她的林放。
看到眼前這人,謝無暇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態,反正剛開始的那幾天,他都沒出現的時候,她心裏還挺不是滋味的。現在再次看見他,謝無暇只覺得挺尷尬的,那晚她說的話挺狠的。
林放將她的神情盡收眼底,尤其是看到她那明顯瘦了一圈的臉,心道他當初為什麼要定半個月的交期?就應該定一個月啊,讓她慢慢做。林放心裏怨了自己幾句后,壓着心底的不忍,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般,熟稔地打了個招呼后,問她這些東西大概什麼做好。
謝無暇還挺不適應他這一本正經地說話的樣子。但是她很快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道快了,等最後一批鳳仙花搗碎后,我就將這些搬走。」
林放看着她,一直看,直看得謝無暇別開視線,他才笑着道:「別誤會,不是來催你走的,就是想問你需要用到什麼時候。這院子常年空着的,下人幾個月才來打理一次,你要是長住,我就讓人來打理下。」
聞言,謝無暇的腦海里靈光一閃。她立刻殷切地看着林放,那眼神太過火熱。
林放見她這般看着他,又不正經地雙手護在胸前,「人家可是很貞潔的。」
謝無暇被他氣笑了,一把抓着他的手從他自己的胸前拽開,「我跟你說正經的呢。」
林放委屈地道:「我也說正經的啊。」
「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謝無暇板著臉。
林放立刻收斂自如,「能,必定能,你說。」
「嗯,能不能將你這個院子租給我一個月?」謝無暇豎著一根指頭在他面前比劃,「我付你房租,這些東西搬來搬去太麻煩了,正好你這裏空着,可以嗎?」
林放一副「讓我思考思考」的樣子,半晌,見逗得差不多了,才點頭。
謝無暇立刻歡呼一身,抓着他的胳膊說:「太謝謝你了。」
林放問:「怎麼謝我?這算是交易嗎?」
謝無暇尷尬地看着他,「那天是我說重話了,我跟你道歉,但是不是因為你肯把這院子租給我,我才跟你道歉的。是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