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青春作伴,且歌且行
更新時間:2012-11-26
興安郡距離安慶府有近千里地,快馬加鞭需馳一晝夜。普通的車馬呢,晝行夜不行,速度不及快馬,約莫需要六日。三月一日,安慶府開學,故而興安的車隊有充足的時間趕到。
這支由學生、家長、家丁、書童、衛隊等人組成的混合隊伍,不聲不響中竟然超過千人,車隊調度絕對是一個問題,故而難以快速,加上許多嬌滴滴的女生禁不起顛簸,車隊的速度一降再降。
車隊的領隊是興安書館的館長杜枚,館長杜枚也是一個妙人,審時度勢決定從行進的第二天起,每日只走百里左右,中間碰到美麗的風景乾脆停車,帶着一班學生遊山玩水好不快和。並對衛隊的首領解釋道,此乃寓教於樂,開拓學生的視野,且讓我等教師為興安的教育事業再添一把火。
由於學生的人數太過龐大,前往安慶讀書的學生有二百多人,故而只能把他們分成十個組。好在隨行的教習也是不少,雖說旅途勞頓,怎麼也是公費旅遊不是,順帶着還能到大城市安慶逛逛,如此助人助己的好事何樂而不為呢?
可惜啊,苦了郡丞大人,不得不從自己截留的教育經費中又拿出一些作為路費,不過好在自己公正廉明、躬身教育的形象又高大了許多,這下子又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申請上級撥款,也不是很虧不是。
對於這隻隊伍的主人公而言,旅途雖然顛簸但不勞累,反而是充滿了歡樂。
再聰明的神童,也得首先是孩子。畢竟他們才九歲左右而已,能如此沒有顧忌沒有約束的玩樂的機會真的不是很多,平日裏父母給佈置的課業甚多,考試前準備的日子甚苦。能有這樣一個場合,能有這樣一段日子,能夠理直氣壯的遊山玩水,心裏直呼讓旅途來的更漫長一些吧,我們的院長的大人真的是太偉大了,強烈呼籲給他加薪。
也不知家長和郡丞聽到他們的心聲後會作何感想。
對於很多的學子來說說,他們生平第一次摸到了弓箭,有些幸運的甚至射到一些小兔或者野雞,於是晚上有了加餐。
晚上的篝火晚會,更是玩的相當happy。故而雷皓也詩性大發,為作者寫了一首白話詩:
憶過去多少青春,登高山歡樂如雲
折柳枝戲君綠冠,贈野花暗定緣姻
山河寸寸美麗,好景處處留影
採擷幕幕奇絕,留下陣陣歌聲
想當初,空谷吶喊,卻無愁怨,一時多少白眼
而如今,衷腸哭斷,無人可憐,酩酊大醉,酒瓶摔碎,兄弟何在
你亦忙碌,我亦匆匆,誰人躺在草地看天,過往千般蹂躪成似水流年
*-----*-----*-----*-----*-----*
雷皓的青春是快樂的,至少此時的青春是快樂的。至於這段回憶會成為什麼樣子,誰知道呢,又何必去管那麼多呢?
白日放歌須縱酒,可惜的是這群學生還不到十歲,按照帝國的法律是禁止飲酒的,倒是帶隊的那些老師喝了個酩酊大醉,醉的最凶的竟然是學館的館長杜枚,也不知道他在這樣歡樂的日子裏想起了什麼,醉的如此徹底,以至於到次日還在睡。
放縱與衛隊無關,看到館長大醉,衛隊頭領很是高興,沒有了這老頭的命令,學生們也鬧不起來,這一天一口氣走了一百五十多里,相當於以前兩倍的距離,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奇迹。
館長醒來之後,車隊又恢復了正常的速度。不得不說,這對很多人來說是一個解脫,對於衛隊的頭領也是如此,畢竟有這樣名正言順的怠工何樂而不為呢?
其實對於騾馬來說也是一個解脫,特別是對於幾個馱着女生行李的騾馬,以它的智商實在想不通帶着多東西幹什麼,目的地沒有賣的嗎,還是沒有家裏的好好?這麼沉,要搬家啊,上個學而已,又不是逃難,用得着嗎?
不得不說,對於飽讀經書的大儒杜枚來說,雖不能天人合一,也能夠讀懂獸意。於是他解放了學生,解放了衛隊,解放了騾馬,唯一還沒有解放的是他的心靈。
聽着周邊馬車裏不時傳來的笑聲,杜枚很多時候都是愣愣的望着車外,似乎能夠尋常山水中看出驚天動地的文章來。杜枚並沒有因為自己的狀態而停止登山,而是把這樣光榮而偉大的任務交給了副館長。
雖然說杜枚蝸居在車廂里,和學生有些脫節,不過這樣反而聽到了許多孩子們的真心話。雖然杜枚覺得自己並沒有多大的官位,按他自己的話說是一個慈眉善目的小老頭,可是在這些**歲的孩子眼中他的形象還是很挺拔的,在那些教習老師的面前還是挺壓抑的。
不過有一件事情讓杜枚印象深刻,午飯的時候,他聽到了自己認為很有道理的詩句,儘管許多人、甚至是當事人認為這不過是打油詩。事情是這樣的:
吃午飯的時候,太陽有些曬,故而杜枚是在車廂里完成的就餐,而有些學生也是躲在了車廂的影子裏吃飯。在他的車廂附近,有幾個學生,邊吃邊聊。
學生甲說道,“好山好水看不足,閉門讀書真是苦。這些日子過得歡,給個神仙也不換。”於是旁邊的人笑道,“真是貪懶啊。”
學生乙說道,“好山好水看不足,處處可入丹青圖。妙手一揮一大把,數錢數的笑哈哈。”於是旁邊的人笑道,“真是貪財啊!”
學生丙說道,“好山好水看不足,何若良田植五穀。若是肚子吃不飽,何來力氣讀閑書。”於是旁邊的人笑道,“真是貪吃啊!”
學生丁說道,“好山好水看不足,美麗風景不勝數。鮮花盛開人貪睡,一睡睡到日當午。”於是旁邊的人笑道,“真是貪睡啊!”
學生戊說道,“好山好水看不足,蓋因未到鴛鴦湖。一頭秀髮千百美,誰人還去看日出。”於是旁邊的人笑道,“真是貪色啊!”
之後沒有接茬了,因為人就五個,輪一遍了。於是五個人相顧而笑,哈哈大笑,情不自禁啊!
而坐在車廂里的杜枚,左手摸着自己的鬍子是喜歡,右手摸着自己的額頭在擦汗。令人汗顏,昨日觸景生情,想起昨日自己逝去的青春,不禁神傷,看着學生們稚嫩的臉龐尤甚。不過好在記憶也並不全是灰色,還是有許多美好的東西啊!想當初阿梅啊,我的初戀情人。
想到這裏,杜枚猛地一咳,拽下了幾個鬍鬚,暗道一聲不應該,都是被被這班小子鬧得,差點把我帶溝里去。哎,想過去思今朝,我此起彼伏,於是乎,冒出個想法,老夫也來做首打油詩?詩曰:
白雲千萬朵,可否贈一枝,
落無酸澀雨,題有舊年詩?
登山悲白髮,臨川感傷逝。
錦素托魚腹,送與故人知。
車隊,依舊是慢慢的行,不過還是快了許多,因為沒有晚上的篝火晚會。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晚會沒有再進行,可能是害怕這群孩子太放縱吧,畢竟還不是學有所成,而是剛剛踏上一段新的征程。不過能夠給這些孩子們童年的尾巴里增添一些快樂,未嘗不是一件功德。
生活已經把成年人折磨的失去了本色,何苦這麼早難為孩子呢?
誰說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