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第 79 章
比起臨時跟機械風暴拼接在一起的跑車，斯塔克工業戰機的速度明顯要快得多。
鷹眼和黑寡婦坐在主駕和副駕上，已經變身成綠巨人的浩克背對着兩人偷偷摸摸地掏着巴頓的花生醬。
似乎接收到了什麼指令,娜塔莎打開了投放倉的艙門,一個紅色高速運動的物體在空中劃過一道耀眼的弧線然後停在了戰機的艙門前。
摘下頭盔抱在手臂上,鋼鐵俠走進機艙：“好久不見,我想你們應該也不會想我，不過作為這次行動的總指揮,在那之前我得發表幾句——等等,誰來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娜塔莎目不斜視道：“冬兵,冬日戰士,巴恩斯中士。”
“我當然知道他是冬兵,我又不是個瞎子。”
浩克停下了掏花生醬的動作：“可你剛才明明問了他是誰。”
斯塔克停住腳步，往門框上一靠：“吃你的花生醬，浩克,這是聰明人之間的對話。”
完全沒聽出自己被一句話歸為“笨蛋”一類的綠巨人浩克哦了一聲，低頭繼續掏花生醬。
娜塔莎翻了個白眼。
熟悉的相處方式就好像他們根本沒有因為冷戰而分開十幾天那樣。
冬兵站在原地,斯塔克第一眼的時候其實確實沒有認出來這個人是誰,不然他甚至連投放艙都不會踏進來。
摘下了常年戴着的面具,剪了頭髮,剃了鬍子，穿上正常人衣服的巴恩斯看起來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原本的他給人的第一印象是陰鬱的，而現在，他露出了他全部的五官，不像大部分歐美人那樣粗獷，而是深刻的，精緻的，就像完成了隱藏在黑暗裏的殺手到行走在陽光下的正常人的蛻變，唯一不變的，是他一如既往的站姿。
這似乎是當過兵的人刻在骨子裏的習慣。
“你總不能現在把他轟出去。”
鷹眼率先打破了機艙里的沉默。
斯塔克攤手：“我當然能，別忘了現在你們都要聽我——”
“浩克，你在偷吃什麼！”
下一刻，嘴裏的話被巴頓氣急敗壞的打斷。
“那是我最後一瓶牛油果花生醬！那個口味去年都已經停產了，我本來打算存到明年聖誕再吃的！看看你乾的好事！”
由於還在操控着戰艦，鷹眼並不能做出什麼實際行動，所以他一邊在原地急得跺腳一邊還要全神貫注地操控着方位儀的動作看起來無比滑稽。
娜塔莎快速地看了一眼斯塔克，像是想到什麼，最終還是放低了語調，難得地帶着商量的口氣道：“在你把戰甲甚至賈維斯都全部派遣去給戴澤保駕護航以後，我們需要一個幫手，托尼。”
“好吧。”斯塔克掏了掏耳朵，一副勉為其難的表情，“看在這聲‘托尼’的份上。”
五分鐘后，戰艦進入威徹斯特外圍區域。
“前方五百碼航區內發現不明生物，數量，掃描中——掃描信息中斷，檢測到磁場異常，是否啟動備用掃描方案？”
戰艦里忽然傳來的女士機械電子音，斯塔克道：“開啟聲納掃描模式。”
說完他看了周圍都明顯愣了一下的復仇者們一眼，隨意地擺了擺手：“來介紹一下，，星期五，，大家，這是星期五。”
斯塔克接過戰艦主界面的操控權：“給我掃描結果的實時畫面，星期五。”
主控室的紅燈閃了兩下，接着星期五道：“聲納掃描失敗，區域內被高密集物質包圍，無法進行有效信息連通。”
一直到開到被星期五判定為“危險範圍”的邊緣，戰艦停了下來。
前方被一片濃霧包裹，根本看不清裏面是什麼。
“再往前就是澤維爾學院。”娜塔莎皺眉道。
巴頓抽空背上他的箭匣，然後拍了拍他的寶貝弓箭：“我們還有得選嗎？”
娜塔莎下意識看向斯塔克。
斯塔克動了動手指，然後伸手按下了戰艦的推進器。
他聳肩道：“我們還有得選嗎？”
下一刻，戰艦迅速往前衝去，在衝破這層濃濃的白霧后，眼前的場景令人震驚。
澤維爾學院上空破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缺口裏，曾經在紐約大戰面對過的敵人再次源源不斷地湧出，就像螞蟻一樣圍滿了了整個威徹斯特。
斯塔克找了個比較空的地方降下戰艦，澤維爾學院內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而變得一團糟。
建築被摧毀了大半，從建成以來就鮮少開啟過的防護罩罩住了大半個澤維爾學院，這大概也是造成這塊區域磁場紊亂的重要因素。
漢克教授緊急而有序地安排學生前往防空洞避難，在看到從戰艦里走出來的復仇者們時，野獸終於鬆了口氣。
“謝天謝地，你們來了！”
“他們挾持了教授，就在邊緣瞭望塔那裏！”
斯塔克隔着防護罩問：“紅骷髏也在那嗎？”
漢克：“紅骷髏？”
“就是隊長。”
漢克愣了一片刻，接着露出瞭然的表情：“在，他們甚至帶走了教授的腦波強化儀。”
斯塔克打了個響指：“邊緣瞭望塔在哪？”
漢克指了一下具體方位，下一刻，戰艦里自動彈出三輛改裝機車，黑寡婦三人迅速騎上車身，包括跟在後面動作笨重但每一步都能跨出四五米遠的浩克毫不猶豫地往那個方向駛去。
“你們小心。”
最後留下一句話，斯塔克合上金屬面具，那雙眼睛隨之亮起，飛行器冒出火光，瞬間消失在視野之內。
“我看到一輛飛行器往西區去了。”
鷹眼的聲音因為機車高速行駛的速度而有些模糊。
“西區？”娜塔莎皺了皺眉，“格林威治村的方向？”
她有些擔憂道：“希望他們不是去找戴澤的麻煩。”
在他們上方，斯塔克語氣輕鬆道：“別緊張，比起我們只有五個人，戴澤絕對安全的多。”
“畢竟他現在操控着我的機械大軍，更何況那裏還有驢臉博士。”
“很抱歉，您的這些，嗯，玩具，我們不能放行。”
曼哈頓郊外收費站，協警們拿槍指着戴澤那輛車，以及車后龐大的機械軍團。
一百零八台軍用制式機械風暴外加斯塔克的四十套智能戰甲，一同飛行時的場面幾乎可以用遮天蔽日來形容。
戴澤皺了皺眉，彼得·帕克試圖跟他們溝通：“嗨，聽着警察同志們，你們工作辛苦了，但我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您必須放我們進去。”
說著他還整個從車窗里探出了頭：“，來握個手吧，如果不把這批機甲準時送去斯塔克工廠，我們要被扣一大筆違約金的！”
面對他們的四名協警依舊舉着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除了為首那名協警在聽到“斯塔克工廠”這個詞的時候臉上貪婪的表情一閃而逝。
沒有人接茬，蜘蛛俠有些尷尬地收回了手：“不喜歡握手，或者你們想要抱抱？”
那名協警開口：“我只要你們配合警察！”
彼得·帕克有些沮喪地垂下肩膀，就在他重新鼓氣想要繼續商量的時候，戴澤開口阻止了他。
“算了，彼得。”
戴澤握了握方向盤，道：“讓那些機械人留在城外待命，賈維斯。”
早在很久以前，戴澤就被斯塔克設置成了他這一整套智能設備中的第二順位，所以當斯塔克不在場的時候，面對戴澤，賈維斯的系統選項里並不存在“拒絕”這個詞。
“好的，先生。”
一百多台機械的信號燈同時閃了閃，接着他們動作整齊秩序地停頓，豎直，掉頭，不出一會就消失在了收費站附近。
協警們這才鬆了口氣，卻仍然沒有放下槍。為首的那個伸手敲了敲戴澤的車窗。
“我們還需要例行檢查，以免你們攜帶危險物品。”
“根據網絡系統的搜查比照，他們這種行為有89%的概率是把我們當成了敲詐的對象，而在受到這種情況時，99%的人選擇了讓步。”
後座上，賈維斯的智能庫系統迅速運作。
“這種方式往往只出現在洛杉磯和哥譚，還是第一次出現在曼哈頓。”
“敲詐？”第一次碰見這幅場景的小蜘蛛俠有些驚訝道，“他們怎麼敢這樣？他們真的以為打得過我們嗎？”
賈維斯依舊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勢道：“因為在曼哈頓沒人敢襲警，這裏不是洛杉磯。”
戴澤舔了舔嘴角，這麼會功夫車窗又被敲了兩下，而且力道一次比一次重。
他透過關閉的車窗看了一眼那些協警的警徽，不出意外，不是曼哈頓當地的警察。
後視鏡里，史蒂夫隊長已經昏迷超過半個小時，向來好脾氣的戴澤也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他將車窗搖開一條縫，笑道：“警察先生，做生意的都不容易，您看看這個夠不夠放我們通行？”
那警官一聽，臉上露出一個油膩的笑容又立刻壓了下來，他握拳咳了一聲，一臉嚴肅地看了看周圍的手下，然後迅速湊到車窗邊上。
接着，一個冰冷的槍口從車窗內伸出來直抵上了他的腦袋。
從打開的縫隙里，他能看到裏面有一雙黑色的眼睛看着他。
“還檢查嗎，警官？”
警官額角滴下一滴冷汗，連忙搖頭道：“放行，放行！”
攔着他們的升降欄杆被升起，戴澤收回□□一踩油門，跑車迅速往前衝去，警官連忙往後一仰在避免被帶着撞到車上。
跑車還沒離開視線，沒有了生命威脅，警官狠狠罵了句髒話，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然後非常果斷地舉起□□對着戴澤的扣動扳機。
子彈隨着槍響飛射而出，嚇得周圍的車主們紛紛探出了頭。
下一刻，飛行到一半的子彈忽然轉了個彎，以原先十倍的速度掉頭朝警官的方向射來。
子彈擦過臉頰，割斷鬢髮，留下一條血痕。
那名警察嚇得腿一軟，直接跪坐到了地上。
出了收費站，賈維斯忽然道。
“他們看起來不像警察。”
“誰知道呢。”戴澤擺着方向盤，淡淡道，“沒準他們是九頭蛇偽裝的也不一定。”
彼得·帕克插話道：“那我們豈不是被發現了？”
戴澤看向帕克先生：“在我們被利坦德劫持的時候我們就已經被發現了。”
小蜘蛛俠：“哦......抱歉。”
“他出場時間太短了我好像把他給忘了。”
曼哈頓市中心。
完全沒有嗅到危機即將降臨，曼哈頓一如往日的熱鬧，今天是災后重建的第一個周末，市長特批了一個全城假期，每個人都用他們特殊的慶祝方式慶祝着這個特殊的日子，劫後餘生的喜悅，沒有誰比親身體會過這些的人更清楚了。
趕到復仇者聯盟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中午十一點。
大廈的大門緊閉着，娜塔莎他們回來以後似乎一直被安排着外調任務，而賈維斯掌控着整棟大樓的操控權，這讓紅骷髏根本不能放心住在這裏。
閑置了十幾天，再次回到了這個久違的地方，戴澤發現復仇者大廳一向光潔鋥亮的地板竟然開始染上灰塵。
他嘆了口氣，接着利落地下了車，打開了後座的車門。
“搭把手，我們得把隊長搬到三樓。”
大廈里科技水平不亞於正規醫院的醫療室內擺着一台基因復元儀。
這台機器當初還是漢考克從美科院給戴澤搶來的，沒付過錢的那種。鑒於這種行為不符合斯塔克的作風，所以他用一台稍微粗製濫造的機器換了那台復原儀和一罐基因原液。
小心翼翼地將隊長移到了儀器里，稍微有些濃稠的半透明綠色液體立刻浸沒了他的身體，可以看見隊長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癒合。
處理完了第一件要事，戴澤非但沒有鬆口氣，反而眉頭越皺越緊。
因為之後要處理的，才是他們這次行動中最困難的一件。
“不排除現在曼哈頓已經被九頭蛇暗中包圍的可能。賈維斯，能聯繫到托尼嗎？”
賈維斯的電子眼前有綠色的數據閃過。
片刻后他開口道：“無法建立信息連結，應該是被什麼強效屏蔽器屏蔽了衛星信號。”
意料之內的結果，戴澤嘆了口氣，然後伸手捏了捏眉心。
“我需要理一理思路，我們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彼得·帕克和賈維斯乖巧地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安靜地看着戴澤。
戴澤靠在桌子上，無意識地看着地板沉思。
他們的最終目標是阻止紅骷髏通過曼哈頓控制全球，而在這個大目的里有太多太多細碎的線索和條件需要他們處理，首當其衝的，是顧全曼哈頓的居民，而在這一點上，那些只知道執行命令的機械軍團並起不了任何作用。
只靠他們三個人，要達成所有目的實在太難太難。
有什麼方法可以解決？
一定有什麼方法可以解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良久以後，戴澤蒙地抬頭，然後打了個響指：“對了！”
在旁邊等得差點睡着的彼得·帕克精神一振：“什麼什麼什麼？”
戴澤眼睛亮亮的看着兩個人：“我有一個計劃。”
“賈維斯，恢復對大廈的控制權，調出整個曼哈頓的監控畫面。”
“笨笨，我需要工作間的異能屏蔽器，再把工具箱也拿過來。”
說完，戴澤和賈維斯對視一眼。
賈維斯：“笨笨還在，洛杉磯。或者，要我把他叫過來嗎？”
“不用。”小蜘蛛俠立刻舉起手，“我去！我看過斯塔克先生做實驗，我知道那些。”
等彼得·帕克拿着東西重新來到大廳的時候，就看到戴澤面前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數字畫面。
那是一串又一串的生物代碼。
作為一個生物方面的小天才，他自薦地拿了其中一串開始演算。老實說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目前的課程範圍，但不到兩分鐘，小蜘蛛俠就邀功似地拿着演算好的代碼遞給戴澤。
然後他就看到了戴澤面前已經演算好的三百多條代碼。
彼得·帕克：“等等？？”
他看向賈維斯：“難道剛才不是過了兩分鐘而是過了兩小時？”
賈維斯乖巧地坐在沙發上，歪了歪他的鐵腦袋：“戴澤先生一向比較低調。但他確實是個大腦運算速率超過三萬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