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解決方案

69.解決方案

此為防盜章“去北上廣有啥意思啊……一輩子買不起房子……你要是不想回縣城,就去省城投奔你大姐大姐夫唄……”大姐大學畢業之後考上了省城的國稅,有了一個很優秀的男朋友,我媽頗引以為榮,經常提起前途光明的女兒跟長相英俊家裏很有勢力的女婿,據說在親家見面的時候也賣力表演了一番,還帶上了姚家的龍子姚鑫,席間還強力推薦“會開車”的姚鑫,希望“親家”能幫姚鑫找一份給領導開車的工作。

“我跟他分手了。”大姐輕描淡寫的說道,她把手裏的香爐塞到了我媽懷裏,又拿出那張銀,行,卡,“這錢我不要,留給鄭偉娶媳婦吧。”

“你孩子,咋分手了呢?”我媽理所當然的把□□收了起來,姐姐不要奶奶的遺產留給弟弟在她看來根本不需要解釋。

“性格不合。”姐姐冷冷地說道,“我還有事,單位只給了我一天假。”

“你不是說還能呆兩天嗎?對了你們單位的人你都通知了沒啊?得讓他們寫禮啊,你別不好意思,以後他們家大事小情一樣通知你,你奶奶的事你不張羅就虧了……”

媽媽怎麼眼睛就能那麼“瞎”呢?看不見大姐眼睛裏的痛苦,看不見她的無奈,看不見她受了傷,看不見她想要掙脫卻怎麼也掙脫不開的掙扎。

“你讓孩子走吧,不能耽誤工作。”我爸說道,他拿了房間裏的舊毛巾擦了擦臉,“你等會兒把這裏的東西收拾收拾,我看廚房裏還有半袋子大米一桶豆油呢,都是咱們家送來的,可不能讓別人佔了便宜。”

“可不是……還有那些盤盤碗碗……老太太說都留給多多了,誰知道等會兒他們來不來搶,都能經管起來。”媽媽放開了姐姐,將心思放到了“正事”上。

姐姐看了一我一眼,忽然走到我跟前抱了我一下,這才離開了。

我看着她,想起奶奶說的寡婦命,心中五味雜陳,五弊三缺,因為相士風水師泄露天機過多,上天降下責罰,讓他們鰥、寡、孤、獨、殘五弊,錢、命、權三缺至少佔一樣,可我們家卻是整個家族連帶着本人都要跟着一起付出代價,四叔呢?四叔這一輩應該是缺“錢”啊,為什麼四叔卻發達了?

爸媽和弟弟坐着來時開的微型車,載着滿滿的東西離開了,我媽太精明了,連我奶奶柜子裏面做壽衣剩的布頭都拿走,替我“經管”起來了。

我看着空蕩蕩的房子呵出一口氣……有些涼呢……

別人都說人死之後,靈魂會暫時停留在居住的地方,可奶奶不在,奶奶走得很遠很遠了,我從外面抱了一捆柴,打算把炕燒熱,這是我的家,我暫時不打算去任何地方。

鄰居的嬸子見我在抱柴,很驚訝地看着我,“多多,你咋沒跟你爸媽一起走?”

“這是我家,我走去哪兒啊。”我笑着答道。

“你這孩子!咋這麼犟啊……”嬸子搖了搖頭,“你家裏吃的東西都沒了吧?嬸子家煮了麵條……”

“不用,我有方便麵。”我笑着說道,雖然奶奶活着的時候愛罵嬸子,嬸子比起奶奶的“親兒媳婦”們,卻不知強過多少。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就有人敲響了大門,我翻了個身繼續睡,他們來得比預期中早了兩天,我以為他們至少會堅持三天以上……沒想到來得這麼早,我一直躺到日上三桿,才打開門,門外已經站了十幾個人了,一個個臉色都不好看,他們魚貫進了院子,大伯看着我……“你奶奶……你奶奶……”

“她脾氣不好。”

“我不信,我不信!全是你們這些人自己嚇自己……瞎作妖……”三嬸不停地念叨着。

“我奶奶很忙,沒空找你們,我忘了跟你們說,這些東西我跟奶奶都是替人保管的,它們脾氣都不好。”東北人都知道,狐黃二仙里,狐仙好打交道,它們雖狡慧但是講理,顧着仙家的面子,心裏面都念着修成正果,黃仙……卻是臉酸脾氣壞,順毛摸都有可能把它們摸生氣了,何況他們是拿了人家的東西,不作到你生不如死家破人亡都不算完……所以說……它們還是顧着奶奶的老面子的。

“哼!現在是講科學的時代,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神神叨叨的……”五叔說道,抱着銅老君像抱得緊緊的,“我朋友看了,這東西是雖然是全銅的,但是是晚清的民間造的,不值多少錢……”

“嗯,不值錢。”哪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法器又不是古董,以古董的眼光看這些東西那是相當的不值錢。

“我當時只不過是想要找人幫你鑒定一下,老太太留下的遺囑是經過公正處公證的,是有法律效力的……我們尊重法律。”五叔繼續說道,他說出了“大道理”所有人都向是找到了主心骨,是啊,何必為了“不值錢”的東西觸犯法律呢?

“你們把東西放下就好,我自己會擺好的。”

他們放下了東西,連屋都沒進,就三三兩兩飛快地走了,大堂姐走在最後面,她忽然回頭看着我,“多多,我知道你受奶奶影響最深,奶奶的那些都是封建迷信,你不要走她的老路繼續搞了,會毀了你的。”

“我知道。”

她頓了頓看見旁人都走遠了,這才快速跑到我身邊,“昨晚每家都鬧騰得厲害,我爸召集所有人開會,他說要送回來,三叔和五叔說不送,兩個姑姑本來就沒拿什麼……是四叔來了……他給了每家十萬塊錢,讓我們尊重老人的遺願把東西送回來,還讓我們不要告訴你們家的人。”

“我知道了。”我點了點頭,我知道,四叔出現了就不會輕易離開,奶奶走了再也沒有人擋在我和他之間了,我要直面他了。十萬?奶奶說各家沒錢了,日子反而會消停平順,有錢了……會再折騰一次吧……可有我有什麼法子呢?讓他們把錢還給四叔?就算是奶奶活了,怕也是難以辦到吧。

我清點了東西,沒缺少什麼,他們連供水的小碗都送回來了,我拜託鄰居嬸子找了幾個勞力,雇了村裡六叔家的貨車,將東西搬上了車。

“多多,你咋不鎖門啊。”六叔看着敞開的大門說道。

“沒人了,沒東西了,鎖不鎖都一樣。”就算是鎖了,能阻擋住別人嗎?

六叔開着貨車載着我到了文苑小區,我跳下車找到了物業,“請問鄭……”我愣了一下,這麼多年我竟然從來沒有去問過奶奶的名字,回憶了一下牌位上寫的字,“鄭淑蘭住幾單元?”

“鄭淑蘭?沒有這個業主啊。”

“鄭多呢。”

“鄭多啊……”物業的人上下看了我一眼,“得查大本子,你是她什麼人?”

“我就是鄭多。”我包里掏出身份證,“房子是我奶奶給我買的,她眼睛不好……”

“哦。”他拿了大本子翻看,過了一會兒抬頭問我,“你手機號多少?”

我報出了我的手機號。

“你奶奶留的是你的手機號,老太太沒跟你說地址?”

“老太太去世了,走的急……”

“啊?裝修的時候我見過她,挺好的老太太……沒想到走得這麼急,給孫子買樓的人多,沒見過給孫女買的……還瞞着你……我看她裝修的時候就自己,就知道她沒讓兒女知道……”

“我是她養大的。”

“嗯。”物業的拿出兩個電子鎖扣交給我,“你家是C棟九單元四零一,這是單元門鑰匙。”

我讓六叔把車停在了小區的院子裏,讓他們把東西放下,塞給了六叔和幾個幫忙搬家的人一人一盒中華煙和五十塊錢。

他們走了之後,按照牆上的電話找了幾個搬運工,把東西搬到了九單元四零一。

房子已經裝好了,非常簡單的四白落地+瓷磚地面的裝修,老太太眼睛不好,看什麼都是白的,屋裏也沒有別的顏色,除了白就是棕近於黑的門,就連卧室里的床都是白的。

房子建築面積九十多平米,兩室一廳的格局,板樓公攤面積小,每間屋子都很大,客廳空蕩的站在裏面說話都有回聲。

我指揮搬運工把神龕擺在北面的卧室,付了錢之後關上門。

打了水擦拭了所有東西,讓“眾神歸位”,點燃了香燭上了貢品,聞着熟悉的香味,我坐到了地上痛哭失聲!奶奶去了,這世界只剩下我一個了,再沒有別人了……我沒家了……

故事講到這裏時,鄭多眼睛裏仍然帶着淚水,那是我們第四次見面說故事,我遞給她紙巾,她擦乾了淚水之後笑了,“姐,你還是這樣……”

“哪有,胖得不能見人了。”

“後面也沒什麼值得講的事了,我畢業之後第一份工作就是跟你在一起的那份,你辭職走了沒多久我也辭職了,輾轉了幾個地方都沒有做太長時間,後來13年的時候進了一家挺有名的房地產中介……那是我做得最久的工作,做到了2015年的夏天……”

15年的夏天東北的氣候異常,先是在初夏的時候熱了一周,後來像是所有的能量都在那一周里釋放完了一樣,最高氣溫一直在28,29度徘徊,這對於要時常到外面帶客戶看樓,跑盤的我們來說是一件好事。

在8月份的一天,中介公司來了一個很鄉非的客戶,他身高很高,皮膚曬得黝黑,穿着牛仔背心和破洞牛仔褲腳上踩着一雙破板鞋,看得出來料子都很一般,很平常的農村青年的打扮,看臉的話就有點嚇人了,他的臉很有混血兒的味道,這在早年跟俄羅斯通婚的人不少的省城並不少見,可混得這麼帥,長相八成像吳彥祖的十分少見,長得這麼好看,就算是頭髮是鄉村非主流的焦黃色衝天爆炸頭,戴着個墜着塊大方牌子的超粗大金鏈子,也沒有毀掉那渾身的帥勁兒……

那天值班的人是人稱劉胖子的劉哥,他看見小夥子之後喝了一口水,迎了過去……剛想說什麼,那小夥子張口說話,“那啥……那個……鄭多是擱這兒上班不?”

我當時正在一邊喝水一邊搜網上的房源信息,並沒有留意來人,聽到滿是大碴子味兒的鄉音時,差點兒被水嗆死,我起抬頭……我擦……真……真……真尼碼吳彥祖……連鷹勾鼻都100%COPY……可這打扮這口音……以及他為什麼會大白天明目張胆的出來找我啊?這不科學啊!“我親戚!找我的!”

我抬階上樓,忽然聽到後面他小聲地嘟囔,“第一批面談的人,背後有人啊……”

我轉頭看向他,他已經在跟另外的人說話,指路讓他們去二樓了,也許是我聽錯了?

我來到三零五,敲了敲門,“您好,我是來面談的。”

“進來吧。”

我推開門……裏面坐着的人是——張強,他穿着小一碼的莫里亞蒂式的小圓領襯衫,黑色絲綢細領帶,捧着定製款意大利咖啡杯,坐在擺着文房四寶和老式大頭電腦的中式辦公桌後面,跟穿越了似的。

“怎麼是你!”

“嘿嘿嘿……”張強笑了起來,“沒想到吧,坐下吧,咖啡?”

“來之前剛喝過。”我皺了皺鼻子,“冰紅茶?”

“鼻子真靈啊。”他從桌子下面拿上來一個玻璃茶壺,裏面是他的自製冰紅茶,除了會煮咖啡,他的冰紅茶也是一絕,我煮冰紅茶的手藝就是從他那裏學的,只不過不像他那樣講究原料、火候、產地等等,最終只學到皮毛,騙騙外行人。

“是不是我聞不出來就不給我喝了?”我笑着坐了下來。

“哪能啊……”他一邊說一邊拿過來一個紅茶杯,替我倒滿,“本來就是給你準備的……做房地產中介真鍛練人啊,你現在比過去能說多了,就應該這樣啊。”

“真沒想到,你竟然也是行內人。”

“家傳的,掛個名讓家裏的長輩放心而已,做這一行不賺錢,想要生活還得指着我的小店。”

做這一行……賺錢嗎?很賺錢。不賺錢嗎?賺得錢多花得更快,根本攢不下什麼,當然了,如果你放下一些原則,想要致富也容易,張強看來是志不在此,“你是什麼級別?”我問他。

“四級而已。”他笑了笑,“我還差幾千功德點就晉級了,沒事兒幫着做點事,賺點功德。”

“賺功德很難嗎?”

“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我主要是心思沒在這上面,你如果把這事兒當成事業來做,沒準兒過三年五載就比我級別還要高了。”

我喝了一口紅茶,知道他並沒有說實話,但並不想揭穿,“說正事吧,面談主要是談什麼啊。”

“哦,頭一件事,你的資格評定下來了,擒獲古曼童母,救出吳麗穎,挽救了二十三位古曼童受害者,按道理來說直接跳過實習評定為六級巫也是可以的,但是根據最新的規定,新晉巫需要實習一年才能夠正常按功德點評定職稱。”

“為什麼啊?”這肯定是最新的規定,黃書郎和皇甫燦都不知道。

“你趕的不巧啊。”張強嘆息道,“還不是建國之後不得成精鬧的啊!本來各仙家都在深山洞府修練,誰知一道朝庭的敕令下來,五百年以下的小妖都沒了出路,這些又都是有些本事的,很多人都下了山,再加上民間神怪小說網絡小說盛行,很多奇奇怪怪的教門也出來了,貧富差距加大人心越來越浮燥急切,怨氣越來越重……種種原因吧,孤魂野鬼的數量激增,城隍不得不放寬門檻,把外面那些原來只是散游的編外人員也擴進來,為了管理這些人,統一規定了實習期,讓原有的四級以上‘巫’成為實習生導師約束他們,連我都要帶七八個新人。”

“導師?黃書郎就是我的導師啊。”

“按原來的規矩,你們這些出馬仙認黃仙做師傅沒問題,現在不行了,黃仙因為沒有出路白攢功德都要犯上作亂了,必須有一名人類導師。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啊。”

“那你是我的導師嗎?”

“不。”張強搖了搖頭,“你知道現在外面有多少五百年至一百年的小妖在遊盪嗎?”

“不知道。”我哪兒知道啊……

“五百年前是生育高峰,環境很適合修練……據城隍掌握,至少有七百名左右在省城,餘下各地級市、縣城等等不少於兩千,這些妖有的走老路找出馬仙出馬,有些直接就開混了,反正再攢多少功德也成不了精……他們亦正亦邪,畜性難去,心懷怨氣,極難掌控。”

“話說……現在一則網絡謠言……壽命應該超不過一年吧?”

“這則不一樣,已經全民皆知,至少要幾十年來消除影響,城隍想着……怎麼樣也要把這幾十年混過去。”

“混……”

“是啊……混……”張強望天……“他們的心思現在不在這裏,在喜遷新址蓋新廟上,擴大註冊巫的規模就是他們想出來的應對方法,可惜連累了你這個有真材實學的,那些人本來就因為人品,能力之類的編外,現在忽然註冊登記了……不知又要惹出多少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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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黃書郎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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