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厲鬼纏身
老者順着梯子爬回來,攤開手掌,手心裏現出一塊灰色的干泥土。
“你們可知這是什麼?”
林正伯兄弟兩定睛朝老者手心看去,面面相覷,都不知道那是什麼。
老者輕嘆一聲,解釋道:“這是墳頭土,裏面還混着骨灰,是極陰之物。我觀你屋內,陽氣衰敗,陰氣極盛,是大凶之兆。”
林正伯一驚,連忙問道:“就是這東西,害了我兒?”
老者搖了搖頭,接着道:“萬物都講究負陰抱陽,房宅風水更是如此,正所謂大門朝南,子孫不寒,大門朝北,子孫受累。
南為陽,北為陰,你這塊墳頭土,正是粘在你屋內的西北角上,很容易將陰氣引入屋內升華,衰減陽氣,極為容易招來鬼怪,你家孩童,想必是被厲鬼擾了性命。”
林正伯聽老者這一席話,知道老者是有真本事,想來林逸有救了,立馬跪倒在老者跟前,激動地握住老者皺褶的雙手,祈求着老者搭救兒子性命。
老者連忙扶起林正伯,道:“你先別急着謝我,快起來,帶我去看看你家孩童。”
林正伯急忙在前面帶路,將老者引向後屋。
林凱走在兩人後面,仔細打量着老者,發現他步履堅定,鏗鏘有力,完全不像是花甲之年的儀態。
藉著從前堂到后屋的功夫,林正伯詢問起老者是哪門哪派的高人,道號為何。
孰知老者說自己無門無派,既非道士,更非僧侶,只道自己名喚玄陽子,其餘雜事不願多說。
進了后屋,玄陽子遠遠打量了床上的孩子一眼,看他面色煞白,口吐寒氣,又結合了林正伯剛才的種種敘述,心中已然有了七分斷絕。
隨後又提着大紅燈籠,在屋內四個角落來回渡了兩步,用一雙眼睛不停地在屋內掃過,更加堅定心中所想。
這孩子,是被厲鬼纏了身啊。
玄陽子最終來到孩童面前,一隻大手蓋住孩子頭頂,用靈氣感知了一番,渾身猛然一顫。
這孩子竟然是先天陰體。
又向林正伯要來孩子生辰八字,掐指一算,心中更是震驚不已。
不僅是先天陰體,而且是八字全都屬陰的,先天無極陰體。
這種體制的孩童,從小陰氣就重,容易生病,更容易招來厲鬼糾纏,何況現在還有人設局加害於他,更是不妙。
“這孩子病了多久了?”
林正伯在心裏算了算,道:“過了今天,就滿21天,已有大半個月了。”
玄陽子倒吸了一口涼氣,緩緩吐出,道:“你們這宅子,被人設了風水局,引得厲鬼糾纏這孩子,他這是陰氣入體,才會導致渾身冰冷的現象,又加上這孩子是......特殊體質,更容易激發體內陰氣過盛,癱倒在床上。”
說罷,玄陽子走上前來,用食中二指翻開孩子兩隻眼睛的下眼皮。
原本應該紅潤的下眼皮里,竟佈滿了黑色的血絲,密密麻麻的,瘮得人頭皮發麻。
“你們且看,這是死氣蒙眼,要不了兩天,這孩子就得去見閻王老子了。”
林正伯再也站不住了,噗通一聲,跌倒在地上,老淚縱橫,伏在玄陽子腿邊道:“道長,你可要救救小兒啊,他母親去的早,俺就只有他這一根獨苗啦......”
“你先起來,既然這事我遇到了,自然不會不管。”
玄陽子將林正伯扶起后,接著說道:“只是你家孩子體內陰氣過盛,正好可以供那厲鬼修鍊,現在那厲鬼不僅吸了孩子體內的陽氣,還順帶吸走了他身上的陰氣。
若過了今天剛好吸足了二十一日,實力堪比鬼煞,那就不好對付了。不過好在的是,這厲鬼要過了子時才會出來害人,現在還有半個時辰,你們先去幫我準備幾樣東西來。”
玄陽子一邊說著,一邊變戲法似的從黑色長袍里摸出一張紫色的符紙。
“取三斤黃酒,兩錢肉蓯蓉,半錢五味子,用二斤溫水煮開,再將這張紫符燒成符灰,摻入葯中,每十分鐘給孩子喂一兩,可旺肝火,增加陽氣,去除陰邪。”
林凱接過紫符,記下藥材,急忙出門去辦。
玄陽子又掏出一小包用黑色布袋包裹的法葯,交到林正伯手裏,“將這袋法藥用20斤清水化開,裝在一個木桶里,再拿一隻拖把來給我。”
林正伯連連點頭,雙手捧過布袋就要出門。
玄陽子又叫住他,叮囑道:“切記,這袋法葯非常貴重,名喚烏松石粉末,是陰間才有的東西,萬萬不可弄撒了。”
陰間?
林正伯錯愕不已,可又不敢多問,應了一聲后便出門去辦了。
半柱香的時間不到,林氏兩兄弟也陸續回來了。
孩子喝下林凱喂的藥物后,口中喊了幾聲冷,就迷迷糊糊的睡下去了。不過原先煞白的臉色卻是轉好了許多,還依稀浮現出一抹紅潤。
“道長?俺家孩子,能好過來嗎?”
“還早咧,你家孩子不僅陰氣入體,三魂七魄也不穩定,待我除了那隻厲鬼,再幫他穩固魂魄。”
“有勞道長了。”林正伯謝了一聲,拉着林凱一起,退到了一個角落。
玄陽子拿起林正伯準備來的拖把,伸進一個裝滿黑水的木桶里攪拌起來,緊接着拿起拖把,竟在地上筆走龍蛇般畫下了一道黑色的符文。
做完這一切,玄陽子將林氏兩兄弟叫出屋外,回到大廳內坐下。
林凱急忙去沏來一壺好茶,三人飲着茶水聊了起來。
“道長,俺孩子真是被那木匠給害了?”
玄陽子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打量了一下林正伯,道:“這事得問你自個兒,你得罪了人家什麼?”
林正伯想了想,道:“俺當村長二十年,得罪的人倒是不少,但是俺家跟他來往得本來就少,更別說得罪他了。”
“那會不會是你家仇人買兇來害你?”
林正伯用顫抖的手拿起茶杯,一飲而盡,腦中飛速的運轉着,可愣是想不透自己到底有啥仇人。
“道長明鑒,俺可以自己性命起誓,俺兩袖清風,貪都沒貪過,更別說害過任何人。”
玄陽子嘆了口氣,道:“我觀你雙眉清粗而有威,顴鼻相襯,目光緩而不散,算是個有些善心之人,罷了,待我擒了那厲鬼,一問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