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時限
蘇昊湊到林蔚身邊問道,“林隊,那我們還找嗎?”
林蔚瞪了蘇昊一眼,“你說呢?”
蘇昊立刻站得筆直,“我這就去問。”
蘇昊跟林蔚這一次比較幸運,只問了四家,就找到了線索。
店主握着手中的照片,盯着看了半天,“這個人,我知道,你知道,做我們這一行的,一般的客戶都是裝修的人,現在的人都圖省錢又方便,包工包料的多,他們一來都是大生意,我們這裏主要做批發,偶爾也有零售,但是一般自己購買的,通常都是自家用圖個健康,都買那種無公害的。但是他用料又不是很多,還來了好幾回,每回還都是最便宜的,就有點印象。”
“跟他熟嗎?知不知道他買這些東西幹嘛?”
“不熟,說過幾次話。警察同志真會說笑話,買這個當然是刷牆,”店主笑着說道,“說實話,除了做裝修的,我們這一行基本沒什麼回頭生意,誰家會一天到晚刷牆,他來的次數比較多,所以我就問了幾句,問他為什麼常來買塗料,他看起來有點生氣,我就沒有再問了。”
走出店鋪,蘇昊有些沮喪,“果然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
林蔚抬頭看着晃眼的太陽,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事到如今盡人事聽天命吧。
蘇昊跟在林蔚身後,滿嘴嘀咕,“我覺得小區的系統隔一個月就更新一次,真是太妨礙市民的安全了,這個案子其實兇手做的並不是天衣無鞥,可就是找不到能夠定他罪的證據。”
“如果沒有高鶴鳴,如果林正還在我們手裏,我們完全可以審問一下,說不定這些旁敲側擊的證據能夠讓林正開口,”林蔚眼神充滿了憤懣,“只可惜,人被帶走了。”
林蔚嘆了一口氣,“走吧。”
林蔚跟蘇昊走在去停車的地方,根本沒有注意路邊有一個水窪,就算注意到了,應該也不會放在心上,畢竟他們再人行的台階上走着,馬路上有什麼,也不妨礙。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輛車疾馳而過,水花飛起來,濺了走在外側的林蔚一身的泥點。
然後林蔚就看到那輛車在不遠處停下了,蘇昊看着前面的拉風的跑車,“太過分了,開跑車了不起嗎?”
林蔚跟蘇昊走到跟前,就看到范旭陽從車窗里探出一個腦袋,帶着一個賤兮兮的笑容看着林蔚,“林隊,好久不見,沒想到再次見面,能欣賞到你這麼狼狽的樣子,我今天過得實在是太值了。”
林蔚冷冷瞥了范旭陽一眼,“如果你身上的傷好了,我不介意再給你幾拳。”
范旭陽目光挑釁,伸手懷抱住胸口,“哎喲,我好害怕啊,你這麼仗勢欺人,你們局長知道嗎?”
林蔚拳頭握緊,手指的關節被林蔚都捏了響了幾聲,蘇昊看着眼前的范旭陽,擔心林蔚再衝動,趕緊拉住了林蔚的手,輕聲的跟林蔚說道,“林隊,你不要衝動,你要冷靜。冷靜知道嗎?”
“我聽說某些人立了軍令狀,說是如果案子破不了,自己就走人,這種為人民服務的精神,真令人感動,”范旭陽伸出兩個手指,“可惜啊,這身警服穿不了幾天了,來我想想,離最後的時限,還剩下幾天。”
“范旭陽,你最好不要落在我的手裏。”林蔚咬牙切齒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真是討厭的讓人恨不得拖出車來打一頓。
“那又怎麼樣呢,”范旭陽兩手一攤,“我還不是從你手底下好好的從警隊離開了。”
林蔚的手被蘇昊緊緊的抓住,正要抬腿,就聽到蘇昊的聲音,“林隊,不要衝動,你要是一腳下去,修理費說不好我們好幾個月工資都搭進去了,而且前方五十米,有攝像頭。”
車裏的范旭陽不屑的看了林蔚和蘇昊一眼,然後笑眯眯的揮手告辭,“兩位警察同志,再見,林隊長,祝你好運,希望下次見的時候,你還是個警察。”
直到跑車消失在兩人的視線里,蘇昊才問道,“林隊,他剛才說的軍令狀,怎麼沒聽你提起過。”
林蔚本來只跟甄俊說了,既然蘇昊問起了,林蔚也就不隱瞞了。
林蔚說道,“我在調來做這個案子之前,一直跟的是范旭陽的案子,後來原告不告了,強姦案變成了男女之間兩情相悅,范旭陽就無罪釋放了,證據確鑿,最後卻鬧出這麼個結果來,我氣不過,就把人打了。”
“這個我知道,你還被王局叫去談了很長時間的話。”蘇昊點點頭,“雖然我們都覺得這個人渣該打,但是我們是警察,林隊你這是違反紀律,你可不能這麼衝動,我剛才要是不拉着你,你是不是還要再揍一頓。”
“對啊,是違反了紀律,所以這不是范旭陽找了關係給王局施壓要處置我,”林蔚繼續說道,“所以咱們王局也保不住我,只能給了我這麼個棘手的任務為難我,給上頭交代。”
“人家上頭有人,我們只是個小警察,”林蔚諷刺的笑了笑,“我負隅頑抗,王局也為難,所以我就立了軍令狀。”
“那時間呢。”
“再過兩天。”林蔚笑了笑,“兩天之後,如果還抓不到人,我就會引咎辭職。”
“范旭陽這個混蛋,”蘇昊表情懊惱,“我剛才不應該阻止你,我們應該將他拖出來找個隱蔽的地方狠狠的揍一頓。”
林蔚微微一笑,“那你可能要跟我一起離開隊伍了,好了,現在知道了我的處境,趕緊找證據吧。”
“林隊,你從警這麼多年,不應該毀在這樣一個混賬身上。”蘇昊有些笨拙的安慰,“我們一定能將林正繩之以法的。”
“林隊,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蘇昊有些疑惑的看着林蔚。
“你問。”
蘇昊十分好奇,“林隊,你一向不是一個衝動的人,但是為什麼對待范旭陽的事情,反應這麼激烈。”
林蔚眼中閃過一抹深沉的痛苦之色,“大概是我這個人,對這種用錢逃脫罪責抹平一切的人,格外的嫉惡如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