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三婦失蹤
我們在張天寶定製的死路上,前腳已經跨進了“鬼門關”,卻從端門的“收鬼窟”大搖大擺地走出來,絕對不是我耕二娃有能有德,一定是歷代祖師在保護端門,在庇佑我們。我立即帶着李梅和許華二,依次到各位祖師墳前,恭恭敬敬給各位祖師行叩拜大禮,感謝祖師的庇佑之恩。
叩拜大禮剛剛結束,剛才還像一支兔子一樣快樂的許華二慢慢沮喪起來,說:“老闆,這怪物是狗頭鬼和豺狗的合體,你業務精通,抓住了鬼魂;我萬般混賬,放走了寄身。現在,許華二請求組織處分。”
我說:“你他媽的哪根神經有發叉,我能夠代表組織?你不是將我的軍嗎?趕快放棄這個念頭吧,還有更為艱巨的任務等着我們,因為我感覺這個山洞藏着今天秘密。”
許華二立即破涕為笑,說:“老闆英明!”
我說:“再拍馬屁老子就不出墮胎錢了,老闆娘也不護理你座月子了。”
許華二不失時機地哭喪起來,扭着我的臂膀說:“老闆,我想馬上打掉肚子中的鬼胎,你們趕快陪我到醫院去吧。”
才半天多時間,許華二的肚子比在山洞裏大多了,已經像七月孕婦,肚子高高地向前挺起,身子向後仰着,背部已經有了一個明顯的、彎彎的弧度,讓人頓時產生幾分悲戚。
我立即說:“華二,你肚子中的東西是不是鬼胎說不清楚,也可能是感染過後浮腫一類的疾病。但是,畢竟是屍饕在你口中吐入九枚肉團后產生的,應該與鬼怪有關,一般的醫院是解決不了根本問題的。我看,我們馬上送你到鍾馗堂,我的師父師叔應該能夠解決你的懷孕問題。”
許華二大為感動,立即又破涕為笑,說:“老闆,我們還是先回你家吧,看一看家裏情況再說。根據你師叔墳前的紙錢灰變化程度來看,我們出來可能有一、兩天了,瑤瑤老闆娘以及伯父、伯母一定非常擔心,說不定已經去鍾馗堂找你師傅求救了。”
仔細一想,我們在洞裏應該有一天多兩天時間了,父母和魯瑤瑤肯定心急如焚,魯瑤瑤絕對找他鬼爹像辦法去了,確實也該回去看一下了。
我說:“我們一起回家看一下,再到鍾馗堂向師傅師叔求救。”
還沒有走到家中,遠遠就看到我家房頂炊煙裊裊,遠遠地飄着一股多人飯菜的蔥姜味道,還有十多個人在我家中進進出出。
我估計,我們長時間沒有回去,父母一定組織寨子上的人在尋找我們,立即給李梅和許華二說:“千萬不能說我們誤入山洞的事,更不能說我們抓怪物的事情。”
剛到屋旁,寨子上的張大爺看到我們,立即大吼一聲,說:“鄉親們,不用找了,耕二娃回來了!”
張大爺剛一呼喊,堂屋齊刷刷走出二十多個寨子上的鄉鄰,像看西洋鏡一樣圍着我們。
父親聽說我們回來了,跌跌撞撞地跑出來,看到我完好地站在堂屋,根本不顧及李梅這個準兒媳和我朋友許華二的情面,雙手叉腰,氣呼呼、惡狠狠地說:“二娃,你們都是參加工作幾年的人了,出去兩天兩夜,怎麼就不給家裏打個招呼?害得我們請了幾十個人找你們。你們到底到哪去了?不說清楚就莫進屋!”
我的老天,我們這一走居然長達兩天兩夜。
我立即故意不服氣地說:“老漢,我們前晚上出去的時候給你們說了,要到後山露營兩天,你沒有聽清楚嗎?還怎麼請了這麼多人找我們。謝謝父親、母親,謝謝各位父老鄉親了。”
母親看我杠起來了,立即解圍,說:“回來了就好,人沒事就好,各位鄉親,早飯煮好了,大家趕快入席就坐,感謝各位。”
張大爺是川河蓋的多任老村長,寨子上的紅白喜事都是他任總管,年少時也在“鍾馗堂”學習了三年,略通一些端公知識,他剛一坐到上席,就說:“耕二娃,老夫很多年沒有從事過端公了,你說一下你們這兩天到什麼地方去了,看我的時掐得準不準?”
“掐時”是梅師級端公的一種找人尋物的技術,某人失蹤后,或者某家丟失什麼物品、牲畜后,端公根據被走失的人或物的時間,推算這些人和物走向什麼方向,目前是否還活着,在什麼地方。然後,請託之人根據端公的指點去尋找,十有八九都能夠找着走失的人或物。
我在“鍾馗堂”也學過“掐時”,但很少使用,想趁機看一下張大爺的水平如何,就說:“張大爺,晚輩請教一下,你算定我到了什麼地方?什麼時候回來?”
張大爺擼這山羊鬍子,說:“你是虎年虎月虎日虎時出生之人,卯月辰日子時帶着一陰一陽向東方外出。東方甲乙木,西方丙丁火,你應該在今日卯時從出發時的西方走出來,從有墳墓的地方走出來,現在身上還有陰氣。二娃,你是專家,我學藝不精,讓你見笑了。”
居然說得分毫不差!
我說:“張大爺,我們就是按照你規劃的路徑在行動,謝過張大爺拯救。”
張大爺說:“這一個月我們川河蓋是第三次找人了,只有這一次找到人的,還是要歸功於耕二娃火焰高,端術精湛,百鬼不侵。”
我說:“怎麼,寨子上還有人失蹤了?”
張大爺說:“有三個女人在晚上前前後後失蹤了,我們寨子上百多人按照我指的方位去找,但至今沒有找着,可能是學藝不精,或者人老無能。”
一聽說女人失蹤,我立即聯想到洞中懷孕夫人發女,以及我們在洞內發現那件女式的青花布衣服,立即警覺起來,說:“張大爺,怎麼一個小小的川河蓋,近期就有三個女人失蹤,是怎麼回事,說來聽聽。”
張大爺長嘆一口氣,說:“肥肉添膘,瘦肉割刀啊。”
我搖晃着張大爺的臂膀,說:“張大爺,你就直說吧,不要吊大家的胃口了。”
張大爺說:“是寨子上的胡毛三、胡毛四兩弟兄和向老六的老婆跑了。”
我知道胡毛三、胡毛四兩弟兄父母早亡,向老六是流浪兒出生,家庭窮得叮噹響,三人加起來不到兩間茅屋,哪有什麼姑娘看得上他們,更不要說娶老婆了,張大爺多半是在忽悠我們開心,當即將腦袋搖得山響,表示不相信張大爺的話。
張大爺說:“二娃,胡家兩弟兄和向老六都在廣東建築工地下苦力打工多年,也沒有找到什麼錢。老天爺眷顧他們,讓月老給他們牽線,去年居然同時在工地上找到了老婆,也是打工的,據說是胡家兩弟兄的老婆是貴州人,還是一個寨子的,向老六的老婆是雲南人。大約半年前,三人先後帶着老婆回到川河蓋,雖然我們這裏比較偏遠,幾個小生家庭又窮,但那三姐妹說,川河蓋比起她們老家,我們這裏離城鎮比較近,條件好得多,關鍵是那三個小生對她們很好,就恩恩愛愛過起了日子。前不久,兩弟兄還把茅屋掀了,都修了一樓一底的水泥磚房,開墾了原來的的責任地,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我說:“張大爺,我要聽的是她們為什麼失蹤了,不是她們的愛情歷程、發家歷史。”
張大爺說:“大約兩個月前的一個傍晚,胡毛三、胡毛四的老婆一起到屋后的菜地里摘菜做晚飯,有人看到胡毛四的媳婦先提着菜籃子離開菜地,胡毛三的老婆一人在菜地里除草。但兩妯娌一直到半夜都沒有回去。胡毛三、胡毛四兩弟兄到菜地里尋找,連老婆的影子都沒有看到一個,又到房前屋后尋找,依然沒有蹤跡。”
我問:“向老六的老婆呢?”
張大爺說:“胡毛四、胡毛三的老婆失蹤之後,向老六還幫忙尋找的。三天之後,向老六的老婆秋鳳榮在後山打柴,她打的柴比較多,那天下午向老六就到後山幫忙挑柴。因為向老六還要和我們一起連夜找人,就挑着柴先走了,留下秋鳳榮一人在山上。當天午夜向老六回家,卻沒有看見老婆,急忙請我們尋找,也沒有任何下落。”
有鄉鄰插話,說:“三個外地女人肯定是嫌棄這裏窮困了,藉著夜色跑到有錢人家去了。”
張大爺說:“寨子上的人聽說胡毛三、胡毛四、向老六的老婆不見了,都圍過來幫忙查找,你父親、母親都去幫忙尋找的,但寨子上的人找了三天三夜,三妯娌的人毛都沒有看到一根。”
我問:“你們怎麼找的?”
張大爺說:“以前我們寨子上經常被強盜偷牛,發現牛被盜后,村民立即兵分幾路。首先圍住下山的三條道口,然後在逐山逐嶺、挨溝挨叉搜尋,強盜沒有得手的。這次我們找人,也採取了這種辦法,但下山道口的人一直秘密蹲守了三天,也沒有看到這三妯娌。山上的人把蓋上的樹林、河溝、岩洞等等一切可以藏人的地方都搜遍了,也沒有找到她們。”
一個鄉鄰插話,說:“我估計,三妯娌早就和什麼男人商量好了,趁着月黑風高之夜,一溜煙跑下了川河蓋,現在可能早就抱着其他男人呼嚕大睡了。”
又一個鄉鄰說:“兄弟,你亂嚼舌根,我看那三妯娌都本本分分、老實巴交,不是這種水性楊花、這山看到那山高的人,肯定出現什麼意外了。你放心,耕端公、耕警官出面,絕對要將這三個女人送到胡毛三、胡毛四、向老六面前,說不定三個美女還要以身相許。”
我家的客堂立即發出一陣夾雜着旱煙味、酒味、葷味、素味的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