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陷身萬丈坑
告別神婆,我和李梅帶着耕紅、皮皮、呦呦繼續順着山溝進發。
李梅問:二娃,下一步怎麼走?
我說:老婆,上天目山、下萬丈坑。
李梅說:幹什麼?
我說:剛才我問了伏矢,他說前日一個老頭到神婆家,他當時雖然在睡覺,但認為那老頭是徐光合偽裝的,並且還說這老頭讓神婆到寨子上,動員村民將家中私藏的武器送到天目山萬丈坑,那裏有人收購。天魂、地魂堅持說這老頭是山下一個姓阮的老頭,絕對不是徐光合。從它們爭鬥的情況來看,我斷定那老頭就是徐光合。所以,我們必須到萬丈坑去一趟。這裏肯定找不到徐光合,但可以看出他購買武器幹什麼,購買了些什麼武器,從而清查其去向。
李梅說:二娃,求你了,真的不能稱老婆了。
我說:我讓一步,只有我兩人時這麼稱呼,行不?
李梅說:遠在異國他鄉、荒山野嶺,拿你這小老頭沒有辦法,趕快將思想轉移工作上,革命工作重要。
順着這條山溝走了大約一個小時,就出現了很多竹樓組成的寨子。
寨子的後山上,一座椅子一樣的孤峰突兀,村民說那就是天目山的主峰,萬丈坑就在天目山半山腰。
李梅說:二娃,我懷疑你的分析有誤,或者伏矢給你的情報不對?
我說:為什麼,老婆?
李梅說:徐光合讓神婆喊村民將武器送到天目山的萬丈坑,那可是山頂,要運走軍火,送下山不是更方便嗎?未必他要佔山為王?
我說:老婆,徐光合購買軍火不是拿給人使用,而是焚化后讓陰司鎮的鬼怪搬走,就像我們祭祀祖先時燒錢化紙一樣。
李梅說:這麼說來,我們到天目山又有一場惡戰。
我說:老婆,你一百二十個放心,購買軍火在陰陽二界都是不容許的,它們的買賣必定悄悄進行,成交過後必定立即逃散,不可能還留在那裏。萬丈坑現在鬼毛都看不到一根,鬼氣也聞不到一口,能有什麼惡戰呢?
李梅說,走吧,一切小心為妙。
剛剛走到寨子旁邊,前面出現兩個熟悉的身影,竟然是余彥婷和韓雨濃,兩個有說有笑,舉起照相機不斷擺拍,比熱戀中的情侶還要親熱。
看到我和李梅出現,余彥婷和韓雨濃那兩顆懸着的心終於落地了,我們兩隊“戀人”匯合在一起,惹來村民一陣陣羨慕至死的目光。
在一顆大榕樹下,我們假裝座在那裏欣賞風景、稍事休息,趁機匯總工作。
余彥婷說:我們在寨子中摸排時,很多村民都說前日神婆到寨子中轉悠,說家中有軍火的務必立刻送到萬丈坑,否則山神要發怒,家中要遭橫禍;政府要追究,家人要蹲大牢。很多村民知道神婆的言語很靈驗,就將家中的軍火送到萬丈坑,賣給一個老頭。
我問:那老頭是誰?
余彥婷說:年齡稍大的村民認識,年齡稍小的村民不認識,認識的人說是山下黃泥寨的孤寡老人阮玉林。
我說:神婆的天魂、地魂堅持說找神婆的老頭是山下姓阮的老頭,現在很多出售軍火的村民也說是阮姓老頭,而伏矢堅持說這老頭就是徐光合偽裝的,這裏面是不是出了什麼差錯?這是目前有關徐光合的唯一線索,我們必須到萬丈坑去查證。同時,我們還要找到黃泥寨的阮玉林,印證其近日行蹤。
李梅說:兩條腿走路吧,印證阮玉林的行蹤就讓柳靜野和吳耀星干。
我說:誰去通知,那還不如通知的人干。
李梅說:我們不是配了手機嗎,看這裏是否有信號?
手機在兩河口那山溝一直沒有信號,我為了節電,索性將手機關了。
李梅一提醒,我立即開機,山頂上居然有信號。
我立即給柳靜野打手機,居然也打通了,他們說很多村民迷信神婆的預言,將家中的軍火送到萬丈坑,賣給了黃泥寨的孤老頭阮玉林,他們正在往萬丈坑趕。
購買軍火的又是阮姓老頭,不是徐光合。
我悄悄將我們兩個組的情況告訴了柳靜野,說:你們不用上萬丈坑了,立即返回黃泥寨印證阮玉林的行蹤,以便確定徐光合是否回到天目山,確定下步工作走向。
柳靜野說:耕專家,我們保證完成任務。
我先後撥通了潘處長、江處長的電話,彙報我們在南越國的工作進展情況。
潘處長說明昆偵緝局在城郊查到一處廢舊收購點,疑似徐光合的門市,但店主本人一直不在,室內也沒有搜查出可疑物品可以印證店主是否是徐光合。此外,他們在國內的排查、清查、攔截沒有取得任何進展。
江處長說他們對仇萬仞的審訊沒有取得任何新的進展,仇萬仞一口咬定所知道的事情都交代完了。
我立即問:魯瑤瑤呢?
江處長說:帶着無頭鬼回魯王府了,應該很快就會返回。
話剛說完,我知道不該當著李梅問魯瑤瑤。
回頭一看,李梅不怒自威,要不是余彥婷和韓雨濃在旁邊,我可能至少在言語上又有一陣好受的。
我急忙背起李梅的口袋,說:弟兄姐妹們,趁天色還早,我們朝萬丈坑進軍,爭取天黑前返回寨子。
李梅見我主動將她背旅行包,臉上的慍色慢慢消退了,連謝字都沒有說一個,任憑我背着兩個旅行包。
大約兩個小時后,我們到達了萬丈坑。回頭一望,山下寨子上的竹樓竟然只有桌子大小。
剛到坑邊,一股淡淡的硝煙味在山風的吹拂下撲入鼻孔,說明這裏不久前的確發生過較為激烈的爆炸。
這是天目山主峰下難得的一塊平地,卻平生了一個直徑大約三百丈、深約四百丈的一個天坑,一條羊腸小道從坑邊盤旋而下,一直通向坑底一個黑咕隆咚的山洞。
坑底原本鬱鬱蔥蔥的植被明顯被大火焚燒過,坑底一遍漆黑,相對高大的樹樁還冒着縷縷黑煙;洞底平地上的泥土好像被開挖完了,但看不出半點濕氣,焦泥上橫七豎八地倒伏着冒着黑煙的枯枝;稍微靠近坑沿的植被一遍焦枯,明顯被坑底大火的高溫炙烤過。
這肯定就是爆炸現場,為了確定到底是些什麼軍火,我們必須到坑底查看。
我帶着李梅、余彥婷、韓雨濃沿着濺滿細泥的羊腸小道,盤旋着下到坑底,地上冒着黑煙的枯枝和焦枯的泥土上,橫七豎八地擺着很多被大火焚燒過的、被劇烈爆炸震得歪歪扭扭的槍支,露在地表的大約有上千支。
我讓余彥婷和韓雨濃抽樣盛裝一些泥土,回去化驗,確定是否有手榴彈、手雷等其他已經爆炸的軍火。
余彥婷正在泥土裏仔細搜尋,突然喊:耕專家,快過來看一看,這是什麼?
我急忙跑過去,泥土中一塊石頭上,凸着一個“卍”形的鐫刻。
坑底的泥土中藏着一個鬼界的標識,應該很玄乎,我立即讓大家清掃周圍的泥土,一塊桌子大小的方形石頭露出來。
李梅組織余燕婷和和韓雨濃將石頭上的泥土打掃乾淨,“卍”形鐫刻與周圍的石頭似乎有分寸細小的縫隙,感覺不是一個整體。
我剛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余燕婷在抓住“卍”形鐫刻的中心點扭動了一下,居然把這塊石頭扭騙了一定角度。
我大叫一聲:不要亂動!
余彥婷立即停手,但為時已晚。
突然,坑底輕微抖動了一下。四人不約而同地其他三人:你們感覺到了嗎,大地好像在顫抖,是不是要地震了?
突然,坑底又抖動了一下,力度比剛才大多了。
我們四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我大叫一聲:跑!
李梅拉着我,指着坑底靠地洞的地方,尖叫一聲,說:遭了,天坑在塌陷。
我順着李梅指的方向望去,坑底靠洞口一帶正在塌陷,並且朝我們這邊延伸過來。
轉瞬之間,三百多米直徑的坑底像一塊巨石砸在一塊玻璃上,遍佈千萬條裂縫,一下將我和李梅、余彥婷、韓雨濃分裂在四處。
李梅大叫一聲:二娃,天坑上面也在塌陷。
我抬眼一望,天坑上部四周的泥土、植被正像泥石流一樣慢慢向坑底蠕動,坑沿有一圈大約三、四十米寬的植被向下移動后留下的黃土印跡,正在向下慢慢擴大。
喊了兩天的老婆,此時該顯男兒本色了。
李梅站在一塊桌子大小的泥土上,四周都是深不見底的、寬寬的裂縫,與我間隔的裂縫大約有兩米寬,如果這塊泥土塌陷下去,李梅瞬間就要被包餃子。
我立即撿起地下的一根竹子,橫在手中,一邊助跑,一邊喊:老婆,老公救你來了!
跑到裂縫邊沿時,我和李梅之間的裂縫又擴寬了半米。
要死也要和心上人死在一起。
我立即將手中的竹子插在裂縫邊沿,一個“撐桿跳”,竹竿帶着我,在半空畫了一個優美的弧線,剛好落在李梅旁邊。
我還沒有站起來,李梅剛才站的桌子大小的泥土突然一裂開一條一米左右寬縫,又將我和李梅分開。
李梅一個箭步跳過來,緊緊抱住我,說:老公,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今生做不成夫妻,來世再做吧。
我說:終於承認我是你老公了。
李梅堅定地點了點頭。
我說:我的命相是九十九歲,今天不得死,也不讓你死。
韓雨濃也緊緊抓住余彥婷,滿臉焦急。
我大聲喊:朝大塊的泥土上跑,總有辦法的。
坑底又是一陣劇烈顫抖,我看了看四周,坑底在垂直下降,天坑四壁的泥土、植被雖然在往下慢慢蠕動,但並沒有一股腦兒湧向坑底,而是垂直下降。
不到五分鐘,我們就如同掉進了一個四壁光滑的陷阱,一種要被葬身萬丈坑的感覺突然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