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孺子可教
通過童安生和趙晴晴提供的兩個關鍵信息點，江笑楓現在基本上可以肯定，童安生和陸秀斌的死的確有關，但是，童安生應該不是引導陸秀斌死亡的兇手。
“背後操控陸秀斌的這個人，有掌控童安生的能力。”
林佑天也點點頭：“對，我也是這麼想的。還有江隊你剛才說陸秀斌忽然變得生活有規律性了，這是不是意味着，引導陸秀斌的那個人對其進行了刻意的行為矯正。”
行為矯正是一個心理學專業術語，本質是通過各種手段來幫助人們改變他們的行為，如對正常兒童口吃、發脾氣、厭學、說謊、言行不一等不良行為的治療，或對成人酗酒等行為的矯正，以達到改進其生活的某些方面的目標。
而行為矯正擴展到更多生活領域就可以幫助很多人養成更多的行為習慣，這其中經常運用的辦法就包括厭惡療法和強化訓練。其中，厭惡療法就是當行為人出現錯誤行為時，立刻對其進行一些不好的刺激，比如電擊等等，這可以讓行為人下次再進行這個動作后，本能的聯想到電擊，從而不再進行這種動作。
而強化訓練則是當行為人產生一個好的行為時，立刻給予獎勵，讓行為人產生一種條件反射，不斷加強對這種行為的印象。
江笑楓道：“幕後人可以完美的引導被害者，除了可能存在的致幻劑因素之外，他也極有可能掌握了控制的其他手段。而現在來看，這種類似行為矯正的行為，應該也是操控被害者的步驟之一。當然，我們還不排除另外的可能，便是崇拜模仿。”
“我知道江隊的意思，你是想說，如果幕後人沒有進行刻意的行為矯正，而被害者也會產生某些特別的行為變化，比如陸秀斌這種忽然生活物品規律性擺放的問題，這必然是因為，幕後人對於被害者而言是絕對高高在上偶像般的存在。所以，這些被害者會對偶像的行為過分關注，並且加以模仿。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有理由相信，所謂的幕後人，應該也是一個生活極為有規律性的人。”
江笑楓點頭道：“就是這樣。我們現在不知道幕後人到底是誰，但是至少，我們可以清楚的明白，幕後人能操控的能量應該很大。他不僅可以幫助陸秀斌對付童安生，還可以幫助唐天凱繞過嚴宇唐獲取論文通過。更重要的是，他還是一個生活極為有規律的人。”
“哇哇哇，這種人身份地位應該很不一般啊！”林佑天咂舌道，“童安生和唐天凱是兩個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但是幕後人卻都可以幫助他們，這個幕後人不會是某個高官吧？”
江笑楓搖搖頭：“我先前讓趙德水鎖定的那些嫌疑目標人群中，應該不存在所謂的高官，但是有些權勢是很可能的。而如今我們得到這些線索的確讓我們很容易覺得此人勢力不小，這倒的確有些矛盾。”
“額，那個什麼，也許江隊你一開始限定的目標人群有誤呢，哈哈，我可不是說江隊錯了，只是，你可以稍微擴大一點範圍嗎。”
看着林佑天唯唯諾諾生怕說錯話的樣子，江笑楓哼的一聲：“我早說了，在所有證據沒出現之前，任何猜測都可以被推翻，所以，你不用害怕說我說錯了。我如果錯了，我自己也會轉變思路的。但是現在，直覺告訴我，我一開始的思路還是沒錯。這個人，絕對不是所謂的高官，而且，我總感覺，這個人雖然不是個小人物，但也應該不是一個非常冒眼的人物。不大不小，不高不低，應該就是這樣的定位。”
說話的功夫，酒和飯菜也都上來了。兩個人一邊吃，又在一邊討論案情。在筆記本上，江笑楓將八個箭頭下面的名字全部寫好。之前林佑天已經將另外幾人死亡之前的情況匯總過來了，現在江笑楓正好將他們統一寫下來。
陸秀斌死亡之前在天台喊激勵口號，因為他有恐高症，符合江笑楓的設想，如果之前睡眠剝奪，會產生大腦不清晰狀態，被人引導跳樓則說得通。而張大春死亡之前在家裏維修電器，因為他有電擊陰影，如果也同樣存在睡眠剝奪，造成思維不清晰從而觸電而亡，也很正常。還有，張大春是獨居，如果不是屋內焦味明顯被人報警，也不會馬上發現屍體。他的微笑面具則是在他出事前兩天，在他哥哥家被發現。當時他哥哥也很納悶，卻同樣沒有得到張大春的原因說明。
除此之外，先前基本上確定了這個月發生的三起命案也是這個引導死亡方式。面具也是之前被發現。
另外三起案件中。
馬軍是卧軌死亡，根據信息匯總，出事之前，馬軍沿着鐵路行走，最後在火車快要來的時候故意卧軌。目前沒有發現他對火車或者鐵軌有畏懼情節出現。
林佑天道：“他出事的時候是白天，所以卧軌后馬上被人發現。因為馬軍此人比較孤僻，平時沒什麼朋友，和家裏人也很少交流，所以當時沒人知道他要去幹嘛。這是第一個不符合畏懼情節的案例。”
“畏懼和疲勞是導致大腦缺氧產生混亂的條件，但是畏懼不是唯一條件，馬軍在當時如果被剝奪睡眠，他的意識也很容易產生混亂。只是，這種混亂讓其會卧軌？”江笑楓搖搖頭，“一定還有其他方面的原因。我記得馬軍是個酒店服務生吧。”
林佑天道：“是的，馬軍家裏條件比較困難，所以出來工作比較早，上班的地方是卓越酒店，當天馬軍剛好輪休。之前警方問詢過酒店方面，他們同事都說，馬軍這個人平時都是悶頭做事，不怎麼說話。對其卧軌死亡，他們都非常震驚。還有一點，馬軍的微笑面具是他出事三天前，在人事部辦公室里發現的。隨後，人事部負責人約談馬軍，馬軍矢口否認此事和自己有關。因為當時不怎麼重視此事，在加上馬軍平日裏很老實，所以負責人也就沒過多聯想，不了了之。”
江笑楓道：“馬軍死亡的時候，微笑面具殺人案還沒成為街頭巷尾議論的焦點，所以當時那個人事部負責人不知道問題嚴重性也很正常。只是，馬軍為何要把面具放在人事部呢？從目前我們的推測來看，面具擺放的地點，其實也很講究。要麼就是擺放在和自己關係密切的人那裏，要麼就是擺放在自己死亡地點或者自己家中。馬軍選擇放在人事部？那個地方既不是他的死亡地點，也沒他的家人？難道，那裏有和他關係密切的人？可是之前你又說，酒店方面沒人和他關係密切，這似乎有些矛盾。”
啪啦一下，就那一瞬間，江笑楓想到了什麼：“一個沒朋友，和家裏人交流也不多的男人，總該有自己的女神吧。我想，馬軍把面具放在人事部，是因為在那裏，有他的牽挂。我們得查一下馬軍當時對誰有好感，或許那個女人知道些什麼。”
林佑天馬上用筆記下來，連連稱是：“對對。江隊果然句句要害啊。我們設想所有面具都是被害人自己放過去的，所以馬軍放置的地點一定對他有特殊含義。下一個死亡人是唐天凱，他的面具是放置在他女朋友龍宇蝶那。所以馬軍也極有可能把面具放置在自己喜歡女人那裏。至於最後一個死者樂雲兒，她的面具是在她死亡前四天發現在她閨蜜家中的，這也是屬於關係好的人！至於樂雲兒的死似乎最容易解釋，她是一個模特，平常在外面應酬很多，當天喝多酒又服用了過多的安眠藥導致死亡。如果之前她被睡眠剝奪，只要再加入酒精刺激，等同於就是等死了。”
“理論上就是這樣。這八個受害者在死亡之前因為各種原因導致都存在大腦缺氧真空狀態，最終引導他們做出了自殺行為。操控者對於分寸的把握非常完美，讓受害者自殺的時間都選擇的非常好，這個人真的是個高智商的完美殺手。可是再完美的殺手，終究還是會留下破綻的，而他的破綻，就是為何這八個死者如此信賴他？從陸秀斌還有唐天凱的案例可以看出，幕後者似乎可以給予這兩人想要的東西，那我們可以設想，另外六人如此信任且崇拜幕後人，也是因為幕後人可以給予他們想要的東西。”
林佑天如夢初醒：“江隊你的意思是，現在只要我們查清楚這八個人死亡之前最想要的是什麼東西，然後通過這八個人的訴求，整理他們之間的聯繫點，接着通過這些聯繫點，分析出到底誰最有可能完成這些給予，同時又符合我們對嫌疑人習慣行為的設定推測，就差不多鎖定嫌疑人範圍了。”
“孺子可教。”
“哈哈，江隊，你又誇獎我了。我這不是在你的點撥下才進步飛速嗎。”
“你拍馬屁的功夫更是孺子可教。趕緊吃飯，吃完了之後我們兩人繼續分頭行動，你去查張大春哥哥那邊的情況，我去卓越酒店找尋線索。具體查什麼，不用我說明了吧。”
“不用，絕對明白！”林佑天擺出OK的手勢，興奮的扒拉着飯菜。能被偶像誇獎指揮，對於腦殘粉，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