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他看向聞人晞,聞人晞低着頭,不知道想寫什麼,未曾看季羨舟一眼。

滄琰頓時覺得這三人之間,有一種揉眼看不見的火花暗流,直道自己流年不利,出門前當多研究一下黃曆,本來只做好計劃同聞人晞打好關係的,冒出個季明越不說,她還能應付。

這季羨舟,一定是她的剋星。

季羨舟只看了聞人晞一眼,喊了一聲:“三嫂。”

聞人晞才抬頭看了季羨舟一眼,作了禮:“見過六殿下。”

“三嫂多禮了,應是我見過了三嫂。”季羨舟這話說得太過客氣,彷彿外頭傳得火熱的兩人互相愛慕的傳聞從未發生過。

季明越看見這兩個人在一起,哪怕只是客套着作禮,他都覺得不開心。他摟住聞人晞,意有所指地說:“六弟怕不是只是來看看這陣風吧?”

季羨舟這才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滄琰縮了縮脖子,不知道怎麼同季羨舟解釋自己在這裏的事情,委實有些心虛。

轉念一想,她又不欠他的,心虛個什麼。這樣想着,滄琰挺了挺自己的背,站直地看着季羨舟,問心無愧。

季羨舟抿嘴,帶着一點責備地沖她說了一句:“回去再收拾你。”

“啊?”

滄琰沒反應過來,這句表面帶着責備,事實上有一種莫名寵溺的話對她說是個什麼意思?

她跟他很熟嗎?

季羨舟垂眸握住她的手,說:“不要再亂跑了,我怕我怕找不到你。”

“啊?”

滄琰覺得整個世界都幻滅了。

這個季羨舟,怕是假的吧?真的季羨舟才不會這麼對她,更別說說出這麼肉麻的話了。

她都忍不住抖了抖。

“六弟和六弟妹關係真好啊。”季明越笑着說。

季羨舟客氣一般誇回去:“三哥和三嫂才是伉儷情深,教六弟我真是羨煞不已。”

季明越回道:“客氣了。”握着聞人晞的手卻不自覺用了力。

他總覺得季羨舟是在挑釁自己同聞人晞的感情,說到底,還是太介意季羨舟和聞人晞的之前的事情了。

聞人晞也不大喜歡這種氣氛,她還想着趁着女兒節想要好好祈願她與季明越的親事,見兩人之間火花漸濃,怯怯地扯了扯季明越的衣裳,悄聲說:“明越,我們去放蓮花燈好不好?”

她還將自己蓮花燈好好地護在懷裏。

“都聽你的。”季明越點點頭,對着聞人晞說話,全然溫柔。

季羨舟看了一眼滄琰,又看了一眼她身後的賣燈的攤子,問道:“你也想放河燈嗎?”

滄琰本來想搖搖頭,看着季羨舟的眼神,下意識地點點頭,才堪堪開口:“好啊,都聽你的。”

說完滄琰有些心疼自己,剛剛她說的那話都是季明越對聞人晞說的,現在卻換成了她對季羨舟說,真是不公平。

季明越看了一眼季羨舟,又看了一眼滄琰,才頷首道:“那六弟,我和你三嫂先行一步了。”他將“三嫂”兩個字刻意咬得重了些。

季羨舟無動於衷,也只點點頭:“好,等三哥三嫂大好之日,我們一定前去祝賀。”

這話聽在季明越和滄琰耳里,分明含有另外一番意思。

季明越未多作客套,此時他只想帶着聞人晞離開,不想讓季羨舟再多看聞人晞一眼。

他應了一聲,牽着聞人晞轉身就走。

季明越看着她,才壓低聲音問:“你怎麼同季羨舟的人一起?”

聞人晞這穩下心偏着頭同季明越說笑:“我剛剛看見一個同你十分相似的背影往這邊走,到這裏在那個攤位旁遇到她的,至於那個背影……想來是我看錯了。”

“以後小心點同季羨舟的人有交集。”季明越不知出於什麼心理,想想還是囑咐道。

“我想幫你打探一下嘛。”聞人晞撒着嬌。

季明越忍不住笑:“你都不知道那姑娘叫什麼吧?”

“啊!”聞人晞才反應過來,還好她們沒有走多遠,她趕緊回頭,對着滄琰喊道,“啊,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滄琰正盤算着怎麼同季羨舟解釋,遠遠地聽見聞人晞的聲音,她對着聞人晞回答道:“滄琰,我叫滄琰!”

聞人晞在心中念了兩遍,對她揮了揮手,便跟着季明越越走越遠。

滄琰看着他們兩人的背影,忍不住嘆了口氣,計劃剛剛開始便結束了,全被破壞了。

“你嘆什麼氣?”季羨舟看着她,全無方才那般深情,“你也想放河燈?”

“不是。”滄琰搖搖頭,復又看着他,喪氣一般,“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同我說那些話,我有點受不了。”

“哪些話?”季羨舟挑了挑眉,反問道。

滄琰啞口無言,他就是料定了滄琰說不出口,這才肆無忌憚地反問。她張了張口,說不出話,才憋出了一句:“你以前,經常同別的姑娘說這種話的吧。”

出乎她的意料,季羨舟搖搖頭:“沒有。”

“反正我不是唯一一個吧?”滄琰又問。

這次季羨舟點點頭,非常誠實:“你說得沒錯。”

“我就知道。”

滄琰說不上來什麼感覺,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她同季羨舟也沒有什麼男女之間的情意,也就沒說什麼多餘的話。

兩人沒什麼話要說,半晌,季羨舟才又開了口:“你想放河燈嗎?”還是那個問題。

滄琰無所謂,一時間覺得索然無味:“我沒做蓮花燈,也不用過什麼女兒節。”

“為什麼不過?”季羨舟看向她身後的賣燈的攤點,問她,“你喜歡哪個?”

滄琰看了一眼,說:“我從未過過女兒節,我一般都不會出我的府邸。”

這是實話,自從她上任了司命星君的位置,一司職千年如一日,她一心只撲在了職責之上,作為司命星君之前的記憶她已經記不大清了,那些記憶太遙遠了,她甚至覺得自己生來就是司命星君,從未有過別的經歷。

季羨舟掃了她一眼:“你以前的生活這麼沒有意思嗎?”

“也還好了。”滄琰這麼回答。

見她不願意多說,季羨舟也沒有勉強她,只說:“今年不一樣了,你沒有自己做,就選一個買了吧,暫且權當做自己做的了,總比沒有的好。”

滄琰搖搖頭:“我沒什麼好祈願的,我不信這些。”

這些節日,都是凡塵間的人們對神仙許的願,她自己就是神仙,沒什麼好許願的。

她笑道:“你不是不信神仙嗎,為什麼還要去放河燈?”

“陪你。”季羨舟丟下兩個字,“就要這個了,多少銀子?”後面這句話是對攤點老闆說的。

“五個銅板兒。”老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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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命難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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