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尋得醫館
晴蕎只覺得眼前的巷子很是陰森可怖，她一步都不想往裏走了，但是聶向瑩卻沒有停住腳步。
“若是誠心求醫，哪怕我住在深山裏，懸崖上，都會有人來的。”聶向瑩卻不以為意，醫館在什麼地方並不是她心裏在意的，她在意的只是靈氣是否充足。
只要有足夠的靈氣，她對環境都不會苛刻。至於來看病的人，當然就更加不能對環境指手畫腳了。
愛看看，不看滾。
“小姐的話倒是說得在理，只是……”晴蕎正說著話，忽然旁邊的一扇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把她嚇了個半死，立刻就回頭跑出了巷子。
等她扶着牆喘氣，想看看聶向瑩有沒有出來的時候，卻看到聶向瑩走進了已經打開的那扇門。
“小姐！”晴蕎又急又怕，只能在原地跺腳，她想了想，咬牙重新走了進去。
聶向瑩被灰塵嗆到了。
這裏應該是許久都沒有人住過。許久都沒有人來過了，所以才會有如此多的灰塵。她皺着眉頭看着院子破敗的景象，想知道那靈氣從何而來。
這麼小的院落居然會有這麼重的靈氣，着實是一件很讓人奇怪的事情。
但是她在院子裏轉了一圈，卻沒有任何發現。
“小姐！”晴蕎跟了進去，她抱着手臂哆哆嗦嗦走路的樣子讓聶向瑩不厚道地笑出了聲。
“這個地方沒有什麼好怕的。”對聶向瑩來說，凡是有靈氣的地方都沒有什麼好怕的。畢竟這靈氣是好東西，要是有任何污濁感染，都不會存在了。
晴蕎扯着聶向瑩的衣袖，看了一眼眼前的環境。
她可沒有能看出一點好。
這地方破敗昏暗陰森，怎麼會是成為醫館的好地方，哪怕是讓皇上的人來看，也不會同意的。
不過決定權好像在自家小姐手上，她要是想選這個地方，還真的沒有人能攔住她。
“小姐，我們還是出去吧，外面有那麼多的地方可以選，而且還是宮裏的人出錢，小姐你都不用擔心什麼，何必要選這麼一個都沒有人住的地方呢？”晴蕎的膽子真的很小，哪怕是這樣的地方都能讓她毛骨悚然。
聶向瑩卻是一點都不怕，還走向了其中的一個房間。
晴蕎都還記得自己被方才那聲“吱呀”嚇到的恐懼，但是見聶向瑩一臉淡然的樣子，她的心情也跟着放鬆了許多。
既然小姐都不怕，她還怕什麼呢？
於是她也大着膽子跟了過去。
聶向瑩將門推開，又是一陣灰塵落下，聶向瑩伸出手將灰塵扇開，然後看了看眼前的房子，裏面不能說是空無一物。
當初這裏的主人似乎是在匆忙之下離開的，很多東西都沒有來得及帶走。
而聶向瑩第一眼就看到了書架上的書。
她走過去，將書拿下來，撣去上面的灰塵，發現竟然都是些醫書。
所以……這裏原本就是一個醫館？
聶向瑩皺起了眉頭，是什麼樣的理由會讓一個醫館沒落呢？
她走到另外一個房間，發現裏面居然還有一些碾藥用的東西。後面的柜子裏還裝着已經不能用的藥材。
“呀！這裏原本就是一個醫館嗎？”晴蕎看到柜子，才發覺了這一點。
“沒錯，這裏原本就是一個醫館。所以我想我會到這裏來，是緣分。”聶向瑩越發覺得是緣分的指引讓她找到了這個地方，這裏之所以會有靈氣，也是因為本來是醫館的緣故吧？
能將醫館開到這樣的一個地方，肯定不是一般人。只是當初似乎太匆匆了，留下了這麼一堆殘局就走了，這裏如此破敗，並不像是幾年沒有人住，反倒像是幾十年都沒有人住過了。
“小姐你看，這裏有一方印章。”晴蕎在發現櫃枱的角落裏有一枚印章，於是就拿了起來。她這會兒倒是一點都不害怕了，反而是和沈洛君一樣充滿了好奇。
聶向瑩將印章接過來，拂去上面的灰塵，卻仍舊看不出上面是什麼字。
字體是繁體，還是反刻的，她這麼看當然就不會有什麼結果。不過她很清楚，這印章應該就是這醫館主人留下的，她想拿回去，看看這裏的主人究竟是誰，她也好感謝一下對方。
畢竟這樣醫館她以後就要接手了。
“小姐是真的打算在這裏開醫館了嗎？”晴蕎看到她一副已經打定主意的樣子，就知道自己不管說什麼都沒有辦法讓她改變心意了。
“這裏原本就是個醫館，所以從格局上來看就已經很是合適了。而且我總覺得這裏很是熟悉，有一種想留下來的衝動。我知道你不能理解我的感受，不過我心裏就是這樣的感覺。”聶向瑩知道晴蕎和方嬤嬤一樣，都吃她這一套。
凡事她沒有辦法好好說明白的時候，就要用這麼一套歪理邪說要讓她們相信自己這麼做並非是因為自己想這麼做，而是沒有別的選擇，是上天註定的。
“是嗎？沒有想到小姐對這個地方竟然會……不過方才小姐就是路過的時候直接走到這裏面來了，想必就是因為有什麼力量在吸引着小姐你吧。反正這事情是小姐你做主，奴婢也插不上話，既然小姐覺得這裏好，就可以和皇上說明，趕明兒讓皇上派人到這裏來好好收拾一番，醫館就能開張了。”
晴蕎當然知道聶向瑩是特意挑選了這個地方了，不然怎麼會突然就往這裏面走呢？
不過她的心裏還是有一些疑惑，這麼一個破敗的地方到底是有什麼樣的吸引力？
“我會告訴皇上的，不過我們現在得先回去，將這個地方的主人是誰弄清楚。”聶向瑩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印章。
“我看小姐你回去還是先沐浴吧，看看你身上地灰塵和蜘蛛網。不知道的還以為小姐去什麼地方探險了呢。”晴蕎幫她撣了撣灰，兩個人這才走出了院子。
晴蕎看着院子的門還覺得心有餘悸。
聶向瑩將門關好，就和晴蕎一起回到相府去了。
“小姐怎麼去了這麼長的時間，沒有能找到讓自己滿意的地方？”方嬤嬤看到聶向瑩回來了，趕緊給她倒了一杯茶，等她走近了才發現她的身上都是塵埃，“小姐這是去哪裏了，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莫不是遇見了刺客？”
“方嬤嬤不要緊張，沒有什麼刺客，小姐不過就是去一個破敗的院子裏看了看，非要在那裏看醫館。我看那地方都已經幾十年沒有人住過了。不過巧合的是，那裏以前也是個醫館。”晴蕎替聶向瑩解釋了。
方嬤嬤這才鬆口氣，“原來是這樣。不過小姐，好地方那麼多，為何偏偏要選那麼一個院落？”
“我們家小姐說了，這好像就是冥冥中的安排。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去了那個地方，為什麼就走進了那個院子。”晴蕎又替聶向瑩將話說了。
聶向瑩還想要自己解釋的，這下都沒有機會為自己說話了。不過這樣也好，讓晴蕎幫她說了，免得她自己再說一次謊。
想到了那個印章，聶向瑩讓方嬤嬤去找些印泥和白紙，她想要看看那醫館的主人究竟是誰。
“聽小姐這麼說，那一醫館的主人走得還真的是很着急。居然連自己的東西都沒有來得及收拾。怕是突然之間就有了什麼無妄之災。”方嬤嬤將印泥和紙拿來的時候，嘴裏還念叨着這麼一句。
“可不是嗎？只不過沒什麼值錢的東西。許是被人搶走了，又或者是那裏根本就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我看有些貴重的藥材也沒有被人動過呢。”晴蕎一面說著，一面幫聶向陽摁着那張白芷，好讓她在上面印章。
印章一印出來，方嬤嬤就哭出了聲。
“這是……這是夫人的印章啊！”方嬤嬤將白紙拿在手中，仔細地看了又看。
外祖母不是女子，怎麼會有自己的印章呢？不過她當時都已經是宮中的女醫官，會有這些東西也不足為奇。
不過……這是不是說明……她今天去的醫館，是方家曾經的醫館？
“方嬤嬤沒有認錯吧？”聶向瑩看着上面那複雜的紋路，怎麼都沒有辦法辨別出方氏蘇葉幾個字。
但是方嬤嬤跟在她身邊那麼長的時間，對這個印章可謂是很熟悉了。
“沒有認錯，不會認錯。夫人原本也會給京城的百姓義診，但是因為義診所以也有不少的麻煩，有想要陷害她的人一直都在製造事端，所以她就只能是為自己刻了一枚印章，每次寫好藥方之後，就在最後的位置印上印章，以防有人模仿她的字跡篡改藥方陷害於她。可儘管如此……”
想到當年的往事，方嬤嬤又是悲從中來。
儘管如此，儘管方蘇葉當初已經做了很多的努力，可方家仍舊是被人陷害了。除了方家小姐，其他人無一倖免。
“難怪小姐會說她對那個地方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原來那裏就是小姐的外祖母曾經開醫館的地方啊！”晴蕎先前對聶向瑩說的話還是似信非信的，這下是不得不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