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各自盤算
聶向瑩才不會對這個瘟神動心，她又不是受虐狂。
“怎麼，你對我也動心？”齊玄煜見她話說一半就愣住了，心裏還頗有些得意，她要是喜歡他的話，一切不就很好解決了嗎？
可是聶向瑩卻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只會對你動手，不會對你動心。至於我和表哥說什麼，用不着你來管。你還是要改改你這偷窺的毛病，萬一某一天被發現了，倒霉的人可不只是你了。”聶向瑩冷冷地轉過頭，不再去看他的眼睛。
“你可知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你這個樣子分明就是心虛。”齊玄煜聽到她這麼說，心裏的得意一下子就被澆滅了。
再想到她和齊逸辰兩個人在院子裏卿卿我我的樣子，心裏就更加不是滋味了。
“我做了什麼虧心事？不過就是誤會了他的意思，也想着要解釋了，後來覺得解釋只會越描越黑，就乾脆不說了。如果你說的是太子的事情，那我只能說我心裏一直都有這樣的想法，我也不怕告訴你。”
不過有一點聶向瑩不會告訴他，那就是她不會一直都讓瘟神這麼纏着她。
太子倒是死了就可以了，瘟神可是沒有辦法輕易就甩掉的。但是也不代表她不能動手殺了他。
反正他的命也是聶向瑩救的。所以就算是殺了他也沒有什麼。
但是最好以後不會有什麼瓜葛。
“是嗎？難道你不是故意的？所有人都知道太子若是死了，齊逸辰就是新太子的第一人選。你是不是還想成為新任的太子妃？”齊玄煜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希望自己能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
聶向瑩翻了個白眼，幽幽說了一句，“我就算是想，他也不會同意的。”
“所以你到底是想還是不想？”齊玄煜才不管齊逸辰會不會同意呢，他只想知道聶向瑩想不想那麼做。
“我……對他沒有興趣。”聶向瑩冷哼了一聲，“我喜歡的人，絕對不會是那樣的人。”
齊玄煜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你喜歡的是什麼樣的人？”
“我喜歡什麼樣的人也不會喜歡你，所以這個問題我沒有必要回答你。”聶向瑩其實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她喜歡的人會是什麼樣子，她的心裏從來都沒有答案。從前的工作讓她沒有辦法喜歡一個人，她不能讓任何人成為她的軟肋。那樣在危機出現的時候她才能全身而退。
如今雖然已經沒有了那樣的風險，但是她好像已經失去了喜歡一個人的能力。她害怕被人算計。從前是如此，現在仍舊是如此。
但是她的這個答案就已經足夠讓齊玄煜覺得失望了。
聶向瑩看到了他眼中的失望。他一向自傲，甚至還有些自戀，所以他會覺得聶向瑩喜歡他，也不是意外的事情。但是聶向瑩可以摸着自己的良心說……
她早就已經沒有良心了。她這樣的仙女是不需要良心的。
“是尚練臣？”齊玄煜不甘心地問道，“還是藥王？”
被他這麼一說，聶向瑩還真的認真考慮了一下。尚練臣是將軍之子，俠肝義膽，模樣也算俊朗，劍眉星目很是耐看。將軍府靈氣那麼重，沒有太多污濁之氣，對聶向瑩來說可是個好地方。
可惜她是太子妃，註定是要去東宮的。雖然不會老死在東宮之中，但是她以後怕是沒有機會和尚練臣再相見了。
而藥王……年紀偏大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有了家事。要是沒有家事，他那藥王谷對聶向瑩來說可以說是天堂了。
光是一株生血草就已經有那麼多靈氣了，藥王谷里不知道靈氣有多重！
看到聶向瑩臉上突然浮現出的笑容，齊玄煜意識到她剛才應該是在認真比較自己說的那兩個人，咬牙擰眉說道，“你可不要忘了你是太子妃。”
“我可還沒有過門，而且就算是我去了東宮，這太子妃也不知道能當多長的時間。”手中有了把柄之後，聶向瑩面對瘟神就沒有以前那麼怕了。
大不了就魚死網破，看誰更厲害。
“萬一太子死不了呢？或許你應該多考慮一下這一點，要是太子到最後什麼事情都沒有，你可就會一直都是太子妃了。不對，你將來還會成為皇后。”齊玄煜想要提醒她這一點，她可不能一直都認為太子是個快死的病秧子。
不然她會很失望的。
“要是那樣的話，我不是就要在皇宮裏困一輩子？”聶向瑩倒也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只是她不願意多想。太子死了，她離開皇宮浪跡天涯，就是這個故事最好的結局，根本就不需要橫生枝節。
“對呀那樣的話，你可就要在皇宮裏困一輩子了。”齊玄煜眯着眼睛看着聶向瑩，一臉的得意。
“他都病了這麼多年了，藥王都救不活，隨時都有可能會死不是嗎？病重成那個樣子，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有人懷疑什麼的。”聶向瑩喃喃。她可不想在皇宮裏困一輩子，那裏又沒有她喜歡的人。
而且那樣她不是就要一直和這個瘟神相處，那比讓她伺候廢物太子還讓她覺得難熬。
“你這意思，是想要謀殺親夫？”齊玄煜的眼裏閃過一道寒光。她的心未免也太歹毒了一些吧，太子不死難道還要自己親自動手？
他都不由得慶幸自己並不是那個病弱到動不了的太子。要不然以聶向瑩的醫術，想要殺一個人還不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
“謀殺親夫？”聶向瑩對這個罪名很是不滿，“讓他安樂死難道不是一種解脫，你怎麼就知道他還想活着呢？”
聶向瑩一直都想知道，太子究竟是用什麼樣的意志力支撐到現在的？他還有什麼想要完成的事情沒有做到，還覺得有不甘心的地方嗎？
但是就他那個樣子，即便是有很多的不甘心，不也沒有辦法完成？這麼想不會更心酸更難過？
還是……他覺得自己還有機會？
“我當然知道他想活着了，不但想要活着，而且還要活得很好。讓所有想要看他笑話的人，都笑不出來。”齊玄煜冷冷一笑，沈聶向瑩居然會將他想成是一心求死的人。
他想讓聶向瑩知道的是，太子不會那麼輕易就死掉，所以她這個太子妃，一定會當得很安穩。
聶向瑩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她原本都已經為自己計劃好了未來，若是太子不死，她的計劃不是全部都泡湯了嗎？
雖然她沒有能見過太子，但他是太子身邊的人，說的肯定是太子的心裏話，太子苟延殘喘到今天，必然是有他的不甘，說不定他還真的能逆天改命，將自己的人生改寫呢。
如果……太子真的是這般不服輸的人，聶向瑩倒是願意幫助他。她自己也是個從來都不肯服輸的人，不管已經到了什麼樣的境地，只要還有一點機會，她都不會願意輕易放棄的。
所以，她倒是願意幫太子一次，若是能治好他的頑疾，讓他重新站起來面對世人，讓他有一個健康的身體，或許……他會願意放她走也不一定。
先說好了條件，之後才不會有那麼多無奈。
聶向瑩在自己的心裏盤算着，她跟前的人也在自己的心裏盤算着。
聶向瑩盤算的是自己要怎麼樣才能離開皇宮，而齊玄煜盤算的當然是要如何才能將她留在身邊。
當初若是坦誠相待，如今會不會是不一樣的局面？
齊玄煜不敢想，他也不敢冒風險。現在更是如此。
聶向瑩要是知道了他的身份，說不定一氣之下會想要報復他，到時若是讓天下人知道了太子並非是個雙腿殘疾的廢物，情況可就會變得很糟糕了。
“你放心。謀殺親夫這種事我做不出來，說不定我還能幫他治病呢。”聶向瑩已經在心裏擬定好了一紙契約，就等嫁入東宮之後，洞房花燭夜拿出來讓太子過目了。
可是這契約對太子來說會有多大的約束力，聶向瑩不好說。
她覺得太子或許根本就不會將契約放在心上，畢竟他手中有權，什麼話都是他說了算。聶向瑩哪裏有反抗的餘地？
齊玄煜就看着聶向瑩的臉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從欣喜轉為惆悵。
她大抵是想了個主意能讓自己解脫，但轉念又覺着這主意不行，所以才會這樣吧？
“你若是能幫太子治病，自然是最好不過，我想皇上那邊說不定都會想讓你快些嫁入東宮，好讓你為太子沖喜，順便為太子診治。”齊玄煜說道。
其實皇上和皇后的心裏早就已經有這種打算了。要不是他拒絕，聶向瑩怕是早就已經被請到東宮為他診治了。
皇上和皇后一直都很是心疼他，即便知道聶向瑩興許能對他的病有幫助，他說了不要，也只能是任由他去了。
他這麼說不只是為了不現在就和聶向瑩碰面，還為了讓皇上趕緊接聶向瑩進宮，等她成為了太子妃，就可以被他牢牢綁在身邊了。
他都沒料到自己有一天會為婚事如此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