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弟弟
蘭姨自然不知花輕言心裏的想法,她幾乎可以確定,這個人選不是君墨寒自己選擇的,這說明君墨寒很有可能是被迫的,甚至君墨寒也沒有真的喜歡上別人。
花輕言心裏怎能不高興。
高興的同時,花輕言想着,等確定君墨寒的情況后,若是君墨寒真的被墨家給苛待了,她可不會對墨家客氣。
蘭姨完全看不懂花輕言在想什麼,還想說什麼,卻發現已經到大殿了,守門的子弟攔下她們道:
“你們是何人,來議事大殿有何事?!”
蘭姨趕緊回答道:
“這位墨言小姐就是昨日通過重重考核,為各位管事們一致舉薦的最為優秀的二長老選妻人選,奴婢特遵從總管事吩咐,今日帶墨言小姐前來給長老和家主掌掌眼。”
兩個守衛這才看向蘭姨身後的花輕言,一看之下,呼吸都差點亂了,明眸翼睫,肌膚如玉,身姿娉婷,如此絕美的女子,他們從來沒見過。
守衛好一會兒才回神,趕緊撇開眼不敢再看,對蘭姨說話的聲音都溫和了不少:
“你回去吧,墨言小姐請獨自進去。”
兩個守衛做了個請進的姿勢。
蘭姨對花輕言道:
“快進去吧,我先走了,記得見到家主和長老們可不能再放肆,把頭低下,進去可要行跪禮。”
花輕言皺着眉,點點頭。
蘭姨以為她是同意行跪禮,總算鬆口氣,先離開了。
花輕言腳步輕盈,坦然自若的走進看着就寬廣而氣派的大殿。
剛走進去,原來沉聲說著什麼的幾個長老都看向花輕言,還有的放下茶杯,兩排一共坐着六個長老,四男二女,容貌全都十分出眾。
但他們看到花輕言時,臉色全都變了。
那些男長老一個個都睜大眼,目光久久移不開,一個穿紅衣的嫵媚女子,眼裏閃過一絲嫉妒和排斥。
那穿紫衣的三十來歲風韻婦人則眯了眯眼,不知在想什麼。
花輕言一眼就看到紅衣的嫵媚女子,和當初付村長等人描述的一樣,一張臉妖嬈嫵媚,看一眼就能讓男子腿軟。
就是她把君墨寒帶走的!
花輕言眼裏閃過殺意,稍縱即逝,快的連墨玉姿都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等她再去看花輕言時,對方卻已經轉頭,抬起頭直直看向台階之上,那首位上面容威嚴的家主墨萬江。
花輕言看到墨萬江時,就從他眼裏發現,墨萬江的為人,老謀深算,不好對付。
大殿的人都皺起眉,這小姑娘誰啊,一進來就這麼直直的盯着家主看,一點規矩都沒有嗎。
就在墨萬江也不滿的皺起眉時,卻聽花輕言抱拳開口道:
“天靈城墨家分支墨言見過家主。”
花輕言以一個有些地位的墨家子弟見家主的方式開口,讓墨萬江都不好發作,聲音帶着絲絲不悅的問道:
“你就是時管事他們選出來的人選,模樣倒是不錯。”
墨玉姿譏諷的開口道:
“大哥,時管事不會看她最漂亮就直接選她了吧,若是個繡花枕頭,那不是丟我們墨家的臉嗎?”
墨萬江皺了皺眉,卻擺擺手道:
“時管事不會這麼不知分寸,就選她吧,你應該知道自己要怎麼做吧?時管事有沒有告訴你?”
花輕言聽出這話的意思,是問知不知道內定的意思?
花輕言義正言辭道:
“我定不會讓墨家蒙羞。”
其它人看了還挺滿意,難得有這麼好看,還這麼上道的女子。
墨萬江正要擺手讓她離開,可花輕言卻突然問道:
“好奇怪,為何不見二長老?”
花輕言已經從墨廣良之前的描述中,認出了在坐的幾位都是誰,沒有君墨寒或者其它陌生的身影。
五長老墨玉柳不悅的皺眉開口道:
“二長老身子不適,不宜外出,你回去吧。”
花輕言抬起頭意味不明的看了墨玉柳,突然勾唇道:
“是。”
說著,身姿挺立,信步離開,一點惶恐或者瑟縮的表情都沒有。
一個目光輕浮蓄了一字胡的男子道:
“性子真辣,看着就讓人心痒痒。”
家主和墨玉柳都不滿的看着他道:
“九弟,你若是在這次比試還沒結束前亂來,關一年的禁谷!”
那一字胡的墨萬傑一臉糾結,嚷嚷道:
“等筆試完,我要她,你們不準和我爭!”
墨玉姿聽了墨萬傑的話,心裏對花輕言的嫉妒瞬間煙消雲散,不過是一個可以任他們墨家宰割的分支子弟而已,就算長得再好看又如何,她只要動動手指,對方就會死的毫無葬生之地。
其它人也明顯是這樣想,他們都把剛才花輕言略為無禮的舉動給拋諸腦後,開始商量明日之事。
此時他們還不知道,自己面對的花輕言是怎樣讓他們後悔不已的存在。
……
也不知說誰安排的,竟讓蘭姨這兩天照顧花輕言,明日也由她帶着前往墨家最大的比試台。
蘭姨就沒見過花輕言這樣性子怪異的人,隨意的很,對看不慣的人,即使對方權勢再大,說得罪就得罪,可對看順眼的,就一點脾氣和架子都沒有,比如對她身邊的小丫鬟冬竹,見冬竹剛好要突破,直接就給了聖元丹,雖然在藍衣看來,聖元丹挺普通,可她知道,對其它偏遠地方的人來說,聖元丹可是萬金難求。
而且花輕言經看出她當初失去孩子時落下的病根,給了她一瓶叫藥劑的東西,讓她喝下去。
蘭姨從來沒有聽過什麼藥劑,以她的性子是不敢隨便喝的,可也不知是不是着魔了,她竟鬼使神差的喝了下去,很快就感覺常年冰冷的腹部暖融融的,特別舒服。
蘭姨十分詫異,偷偷讓煉丹師給她診脈,竟發現自己的病根都好了!!
蘭姨激動萬分,對待花輕言的態度就更不同了,第二天帶她前往家族比試場時,再次嘮叨了不少。
原本以花輕言的脾氣,應該不耐煩被別人一直念叨的,可蘭姨又發現她卻始終帶着淺笑,一點都沒有不高興。
這到是讓蘭姨覺得自己太多慮了,以花輕言這等聰慧的孩子,肯定知道怎麼保全自己的,蘭姨也放下心,帶着花輕言往墨家等待區的位置上坐着。
這比試廣場,原本是空無一物的,但現在,卻已經佈置的很氣派,高台主位佈置的十分奢華,那裏擺放的全是最好的靈木做成的座椅,要坐的也自然是在火炎地位崇高的那麼大家族的家主長老。
除了中間的比試圓台,四周都呈現階梯狀不斷延伸拉高,這次來觀看比試的其它人,也沒有一個普通百姓,每一個都是某些小家族的人或者大家族的年輕子弟們。
漸漸的人都快要到齊了,就連墨萬江等人也來了,卻不見君墨寒的身影。
花輕言垂下眼帘,她已經猜到君墨寒應該是被軟禁了,也許從三年前被帶回來就被軟禁了。
花輕言眼神冷冷的看了眼高台上的墨萬江等人,壓下心裏的暴戾,等她順利成為君墨寒的妻子,她倒要看看墨萬江還有什麼理由不讓她見君墨寒。
“哇,是烏雅小姐,好漂亮,看起來如同仙人一般。”
“太好了,終於又看到烏雅小姐了,看着比以前更美了。”
“唉,聽說烏雅小姐也要參加這次招親的比試,好心酸,烏雅小姐肯定可以奪冠的,想到烏雅小姐就要嫁人了,心裏就疼的厲害。”
突然,一陣騷動拉回花輕言的神思,她看向眾人看去的高台方向,從一群穿着不俗的人群中,一眼就看到那位穿着水藍長裙,肌膚賽雪,冰雪般冷凝氣質的女子,就如同雪峰之巔的雪蓮,傲然睥睨。
果然看着就很不錯,除了看起來性子有些冷之外,無一不完美。
蘭姨告訴花輕言,那烏雅小姐就是烏雅詩雁。
花輕言點點頭。
之後又有不少在火炎城地位崇高的人走來,每次有容貌出眾的美人出現時,他們都會騷動一下。
比如哪個十歲就突破到聖啟境的天才美人,哪個剛學會走就會畫符的符篆美人,哪個御獸美人等等等等。
各有各的出眾之處,當她們都出現時頗有種百花爭艷之感。
“哇哇哇!是易美人,快看快看哪,易美人竟然也來了!”
“這有什麼奇怪的,易美人可是說了,這次她一定會在比試上打敗烏雅小姐的。”
“易美人真是好有個性,從來沒有見過那個女子竟把三千髮絲都剪的那麼短,又美又帥,太迷人了!”
人群突然激動起來,花輕言看到來人時,驚訝了一下,因為這個易美人,竟留着利索的齊耳短髮,穿着緊身的紅色勁裝,整個人看起來英姿颯爽,又毫無掩飾她的美艷,眼神很銳利,如用劍一般鋒利。
就連墨萬江看到易美人,以及和易美人一共前來的中年,都親自起身相迎。
蘭姨馬上悄悄對花輕言道:
“她是最強大家的易家之人,叫易靈,從小就是修鍊絕才,是個強大的劍修,她的靈力如同劍一般,鋒利無比,一不小心就會被她施展的靈力割傷,是我們火炎城當之無愧的第一劍修天才,所以你若是運氣不好遇到她,馬上就認輸知道嗎,因為和她比試的,不是死亡就是重傷,只有烏雅小姐,依靠各種丹藥,能險險強過易美人一分。”
花輕言挑挑眉,覺得自家伴侶雖然被軟禁了,但這艷福是真的不淺啊,看看這場面,多少美人都是上趕着來給她當妻子的。
花輕言想着想着,不知為什麼有些想笑,她覺得自己真有意思,竟然要和這些疑似小三比拼,要是輸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伴侶娶這些人。
易家人都已經到場,整個比試場幾乎人滿為患了。
他們都十分激動的在議論哪個美人更美,又在議論那個傳說中俊美無比的二長老有多病秧子。
花輕言聽到關於二長老的話,就多聽了一耳朵。
“你們有誰見過那位二長老沒,聽說就是個小白臉,長的再好看有什麼用,還指不定什麼時候會喪命。”
“噓噓噓,小聲點,我可是聽到一個十分靠譜的小道消息,聽說這次招親,其實都是墨家的陰謀,目的就是為了讓那位三年前才找回來的二長老趕緊留下一個後代,然後那二長老就能功成身退了。”
“功成身退是什麼意思,不會是這樣吧?”那人小心翼翼的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我覺得不用墨家人動手,就以他三不五時生重病的頻率,很可能洞房那天就得讓他精盡人亡,哈哈哈……哎喲,我的嘴,誰、誰打我!”
那人還沒笑完,就感覺有什麼狠狠的彈中他的嘴,血順着指縫都流出來了。
其它人都下一跳,趕緊四處看,卻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誰動的手。
花輕言目不斜視,心裏卻哼哼道:讓你咒君墨寒,只打爛你嘴巴,沒弄死你都是好的。
沒人發現花輕言動手,被打傷嘴的人只能自認倒霉,這時,時管事站在高台墨萬江旁邊,他站出來對着眾人道:
“墨家十分榮幸諸位能來捧場,不過是二長老娶妻招親而已,卻能得到那麼多大家族支持,墨家深感榮幸,廢話不多說,由在下仔細講解一下比試的流程。”
時總管事所說的比試流程,其實都大同小異。
但最有趣的是,這就像是為了烏雅詩雁專門設置的比賽規則一樣。
第一輪,是比試烏雅詩雁擅長的琴棋書畫,用這些音律法器來比拼,既要把敵人打敗,還要讓主位上的人各自支持他們認為可以得第一名的人選,意思是,最後雖然贏了,但也不一定能的第一,還得看主位上多少人支持,烏雅詩雁,從小就精通各種音律和樂器法器,所以她的優勢最大,易美人只會用劍,但她聽到這個比試時,沒什麼特別的表情。
第二輪,則是很傳統的修為比試,畢竟這個大陸就是以武為尊的,修為不夠高,又沒有其它的天賦之處,絕對會讓人嘲笑的,而烏雅詩雁,配合丹藥后,修為也十分不錯,連易美人,都很難打敗她。
第三輪,更是烏雅詩雁的主場,煉丹比拼,誰能煉製最好的丹藥,誰就是第一名,眾人皆知,烏雅詩雁的煉丹之術,根本就是火炎城裏的佼佼者
當比試流程出來之後,觀眾席眾人跟都忍不住議論紛紛道:
“這、這真的不是專門為了烏雅小姐而設下的擂台嗎,這三項比拼,都是對烏雅小姐最有利的吧,這有些不公平吧。”
“我呸,你會不會說話,什麼不公平,你也不想想,那些千金貴女們,有誰能比得過烏雅小姐,就算換成其它的比試類型,你們覺得烏雅小姐就比不贏她們了嗎?”
“這話好像也沒錯,但總是覺得哪裏怪怪的,唉,算了,管它呢,反正烏雅小姐不可能嫁給我們,我們還是專心看比試吧。”
“不對,我差點忘記了,墨家不是說也會派優秀子弟出來嗎,人呢,怎麼沒看到?”
他們都伸長脖子在主位上看來看去,卻沒發現一個附和的人,所以墨家派的是誰啊?
他們正在找的花輕言,卻和蘭姨坐在墨家子弟席位的最後面的位置,也做的最高,大家不轉頭是看不見的。
倒是有些偶然看到花輕言面容的人呼吸一滯,被人一推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走神了,之後坐好后,就開始頻頻往後看像花輕言方向,彷彿整顆心都已經掉落在花輕言身上一般。
“喲,你們怎麼會坐在這裏?”
突然,花輕言面前站了個白色的身影,花輕言一抬頭,卻是一臉燦爛笑容的墨皓風。
蘭姨顯然十分吃驚的趕緊要起身問候,卻被墨皓風制止,墨皓風一副自來熟的模樣,坐在花輕言另一邊,率先開口道:
“墨言小姐,你很想成為二長老的妻子嗎?”
花輕言一時間想不通他為什麼會這樣問,反問道:
“你先告訴我,你那個二長老是不是整日冷着一張臉,明明面容俊美的可以霎時間讓女子傾心,卻老是用一雙幽深寒冰般的眸子看別人?而且酷愛穿玄色的長袍。”
墨皓風驚詫的不行:
“你、你見過二長老?什麼時候?”
花輕言見他沒否認,就百分百確定了肯定是君墨寒,她突然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道:
“如果我說你的二長老本來就是我的伴侶,你信不信。”
墨皓風驚疑不定的看着花輕言,不知要不要相信他,他突然間整個人都有些慌亂,都有些六神無主了,腦子也如同一團亂麻,好一會兒,才好不容易抓到一根線,焦急的反駁道:
“不,我才不信,因為我知道,二長老,他其實是從下界來的。”
對,墨皓風告訴自己,眼前的女子肯定不可能是二長老的伴侶,她只是墨家分支的子弟。
花輕言斜睨了心跳的巨快的墨皓風一眼道:
“那如果我說,我和你們二長老說一起從下界來的呢,我還知道你們二長老是龍戾國的人,是不是啊小風。”
小風?!
她叫我小風?!好熟悉的呼喚。
墨皓風震驚的看着花輕言,眼睛瞪的大大的,眼眶都有些發紅了:
“你,你真是從龍戾國來到上界的人?你真的是嗎?”
墨皓風臉上有些急切,雖然當初他和父親來到上界時,他還很小,但他卻一直知道自己原本說龍戾國的人,也一直記得自己母親的模樣,還只有自己有哥哥和姐姐。
墨皓風定定的看着花輕言那雙眼睛,這才想起這雙眼睛為什麼這麼熟悉了,因為她的眼睛,和自己是多麼的相像。
花輕言看出他應該是猜到了什麼,拍了拍他緊緊攥在一起的手道:
“我正是花家的花輕言。”
墨皓風眼裏激動的淚唰的一下落了下來,他急切的想說什麼,可卻發現自己有太多想說,結果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忙站起來道:
“我我我、我現在就去告訴父親!!”
花輕言輕易的拉住墨皓風的手道:
“先別告訴別人,我還要用墨家分支的身份把你姐夫給救出來呢。”
墨皓風也想到,若是讓人知道花輕言是冒充的,墨家絕對不會放過她的,他只好按捺住性子,趕緊坐下來,盡量回復心情。
可心裏卻一直激動的不行。
這可是他的姐姐啊,親姐姐,原本他以為這一世都不可能再見到自己其它親人,驚喜來的如此意外,讓他都快要承受不住了,他更沒想到的是,自己姐姐竟然已經成親了,姐夫竟是二長老!!
等墨皓風一冷靜下來就想起此時此地的處境,馬上擔憂的說道:
“今日這比試是內定的,這可怎麼辦,我沒有告訴姐姐,其實姐夫現在處境很不好,一直被變相軟禁,原本不該這樣的,可老祖他現在自身難保,根本無法護住姐夫,我一直不知道那是姐夫,不然肯定不會任由姐夫孤立無援的,對不起姐姐,我竟然眼睜睜看着姐夫被軟禁,還被下了毒,根本沒多少日子可活。”
花輕言聽到君墨寒被下藥,馬上冷聲問道:
“下藥?下了什麼葯?誰下的?!”
“就是家主和幾個長老,他們根本不想讓姐夫真的擁有實權,這次比試招親,是家主想的一個一箭雙鵰的計策,既可以順利和烏雅家聯姻,又可以在烏雅詩雁有孩子之後,想辦法殺了姐夫,好像老祖沒了幫手,整個墨家,就只能有家主和幾個長老說的算了,難道之前姐夫一直說他早有了結髮之妻,原來是真的,而且這個人還是姐姐。”
花輕言看向高台上墨萬江等人的眼神一凜,這些人竟然打了這樣的好算盤,還敢對君墨寒如此算計,她可不會讓他們有機會成功,敢動她的人,花輕言就要讓他們悔的腸子都發青!!
“好,現在比試開始,隨機抽取,第一組,易家的易靈對戰墨家的墨言,兩位請上場,樂器自取。”
就在這時,時管事說了這麼多,終於宣佈比試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