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果然有心機
明月宮內,原本歡樂的氣氛變得沉悶起來。宮人們一下子變得垂頭喪氣,甚至竊竊抱怨。只有上官雨薇長吁一口氣。
雖然白慕謹已走了好一會,但是,誰知道那個人會不會反覆無常,又折回來?為了保全清白之身,上官雨薇從桌上摸起一個瓷瓶,抱在懷裏,蜷縮在床角,一夜未敢合眼,直到天亮才不知不覺睡着。
早上碧珠來敲門,看到她的樣子不住搖頭嘆氣。原本指望跟着丞相之女,又策立為貴妃,可以享受富貴,被人高看,可如今這局勢,只怕將來在宮中要盡受白眼與欺凌了。想到這裏,碧珠不禁自憐自艾。
“德貴妃,該洗漱了。”碧珠將水端至床前。雨薇睜開眼,只覺得手腳發麻。她努力甩甩手又跺跺腳,才感覺好些。看着屋內已經大亮,上官雨薇不禁心情愉悅起來。
“碧珠,你以後不要叫我德貴妃了。沒有外人在,你還是叫我雨薇吧。就跟以前一樣。”碧珠是雨薇的陪嫁丫環。以前在丞相府,雨薇便與她相交甚歡。
雨薇雖然也是上官青雲的女兒,但終究是上官青雲醉酒之後一不小心與下人強行發生了關係才出生的,所以身份一直很低。說起當初,與那下人發生關係后,上官青雲原本沒當回事,不久也便忘卻。沒想到那女人竟然懷了身孕還將孩子生了下來。如果是男兒也罷,偏偏還是個女孩兒,上官青雲覺得無臉,便隨便給了女子一個小妾的名分。除了每月多了點房錢,母女二人被置於後院任其自生自滅。
上官雨薇一直跟着母親生活在後院,與下人一向接觸甚多,她善良,溫婉,很是得大家的喜愛與同情。
“好吧。”碧珠看她很開心,忍不住又嘆口氣。“你呀!我看就是福薄!“
“碧珠你這是在笑話我呢。”如果不是為了娘親,她寧死也不會嫁入皇宮。不過眼下,既然皇帝陛下對自己也沒有什麼興趣,那也算得上福厚恩澤了。
“我哪裏福薄,你瞧瞧,我現在。住的穿的,可比以前強的多的多呢。如果能將娘親一起接來就好了。她身體本來就不好。”說到這裏雨薇原本燦爛的臉一下子黯淡下來。
碧珠坐在凳子上,滿臉黑線,“我的姑奶奶,你可是沒睡醒呢吧?人家有陪嫁丫頭的,哪有陪嫁娘親的。”
雨薇在碧珠的幫助下,把那鳳頭,嫁衣卸下。碧珠剛要去取貴妃的衣服行頭,上官雨薇卻叫住她。
“那麼華貴的衣服,實在不適合我。”說著自己找出一件青色襦裙,這是出嫁前丞相特地加了供給房錢后,雨薇自己選料做的一件新衣。雖然,不是什麼綾羅綢緞,但穿起來乾淨素雅,自己很是喜歡。
梳洗打扮以後,雨薇便出了房間。這明月宮,四合院落,方正大氣。宮人三三兩兩在院中閑聊的閑聊,打掃的打掃。看見,雨薇走了出來,只有幾個人作揖請安,其他人皆都指指點點,毫無尊敬之意。
“幹什麼呢,一個一個的還不都去忙着。”一個嬤嬤開口訓道。待眾人各自散去,那人便上前請安道:“奴婢李嬤嬤,給德貴妃娘娘請安。”
“倒是謝謝李嬤嬤了。”雨薇微笑着說道,臉上沒有任何波瀾。
“奴才們不懂事,是奴婢調教不好。”原來這李嬤嬤便是明月宮的掌事嬤嬤。
“嬤嬤~”雨薇望着眼前慈眉善目的人,頭髮已花白。看來在這深宮之中已經很久。“你不要自責了。是我給大家添了麻煩,以後恐怕都要跟着受苦了。”
李嬤嬤打量着眼前的貴妃:明明發生了那種事情,又被下人指指點點不放在眼裏,卻無表現半點慍色;雖然淡妝素衣,卻清新麗質。惋惜之餘也心生了幾分好感:“娘娘以後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老奴便是。”
吃完早飯,雨薇心裏空落落的。這會子碧珠也走了,屋內只剩下自己,竟然忍不住傷感起來。
不知道母親怎麼樣了?不知道那個人此刻在做什麼?在這深宮裏,還有機會再見嗎?可是再見了又能怎麼樣?
想着想着竟出了神,她順手取下牆上掛着的一把琵琶,一首《相思曲》悠揚傳來:
高樓重重閉明月,腸斷仙郎隔年別。
紫蕭橫笛寂無聲,獨向瑤窗坐愁絕。
魚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間別離苦。
恨滿牙床翡翠衾,怨折金釵鳳凰股。
白慕瑾在明秀宮慵懶的用完膳,正穿過明秀明月兩宮中間的小花園,往御書房去,卻聽見一首哀怨的琵琶曲,不禁駐足聆聽。
那聲音,悲涼婉轉,正是《相思曲》。
“黎塘,這是何人在彈奏?”白慕瑾向身邊的太監總管問道。
黎塘示意一旁的小太監去打聽。不一會,回來在黎塘耳邊輕語幾句便退下。
“回陛下,是明月宮的德貴妃。”
德貴妃?白慕瑾不禁想起了那個清冷明澈的眼神。昨夜沒有被寵幸,今天用這招了么?不愧是上官青雲的女兒,果然一樣有心機!
白慕瑾冷哼了一聲,遠遠走去。
瑞王府。
白慕風一夜宿醉,直到第二天晚上才懶懶散散的醒來。白慕瑾本招他入宮,卻被告知參加完婚宴還沒醒酒,也便作罷。於是白慕風酒一醒,便急急入宮請罪。
“朕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宿醉。”白慕瑾不禁有些好笑。
“臣弟失態。”白慕風緊忙說道,“皇兄同時迎娶兩位貴妃,還同為丞相之女,臣弟也是太開心了。”
“別以為朕不知道,你是貪杯那上好的女兒紅。”白慕瑾毫不客氣的揭穿他,白慕風只好應聲說是。
“你瞧瞧。”白慕瑾將桌子上的奏摺一摔。白慕風一一拿起來,“全是彈劾上官青雲的摺子。”
白慕風一邊瀏覽,一邊說道:“皇兄難道不該高興才是么。”
“高興?哪裏高興得起來。一個丞相眼裏只有金錢勢力,朕還能高興的起來?這些個諫官,要不是朕在這裏壓着這些奏摺。還不知道那個老狐狸會做出什麼事情出來。”白慕瑾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