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王家再來鬧
在他們房子後面不遠處，斜着的半山腰上，傍山而建的莊園，在雲繚霧繞的青山中，若隱若現，紅磚琉璃瓦與山上的高大樹木相應相彰，特別是那道金碧輝煌的山門，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趙琪眯起眼睛，小心臟蹦蹦的跳着，這裏也藏着土豪呢，可惜，有些遠，人面對山的距離，看着近，其實遠，就從她家到山上的莊園，估計至少有兩公里。
趙小玖也跟着姐姐的目光踮起腳尖看，“哦，那是京城有錢的官老爺蓋的，那一片山都是他的。”
“姐，那還有人守着，不讓人靠近。”這些她都是聽人家說的，一股腦全說給趙小柒聽。
真正的土豪啊，建這麼大的莊園得用多少人看守，光工錢都夠平常人家好吃好喝用一輩子了，趙小柒羨慕嫉妒，再看向自己家的破爛的茅草屋，長長嘆口氣。
趙小玖收回目光，攙扶趙小柒的胳膊，“姐，累了吧，快回屋躺着吧。”
“哪有那麼容易累。”娃在屋裏正睡着呢，她想轉悠轉悠。
“小玖，別讓我躺了，我腰板都躺酸了，活動一下，對身體有好處。”慢慢的度步走，看看這周圍都有啥……吃的。
一直到天黑，趙玉全李玉花才領着倆兒子才回來，四人累的都不輕。
趙玉全和兒子靠牆癱軟在地，李玉花進屋看閨女。
“倆娃哭鬧厲害不？”
“沒，娘，他們乖的很，沒有哭更沒有鬧。”有奶吃，倆個小娃的確乖的很，吃飽就睡，睡醒就吃。
“娘，你們今天去幹啥了？”李玉花整個身上都是土，臉色也不好，蠟黃還乾巴巴的。
“鋤蒜去了。”隨手把一個布兜打開，有倆雜麵窩窩，“中午你爺奶管飯，小柒，這倆面窩窩你吃。”
兩個雜麵窩窩，四個人的午飯，娘全給拿回來了。
拿着雜麵窩窩，趙小柒心裏說不來的難受，“娘，大弟和小弟還是小孩，跟着干一天活，娘可不能再讓他們餓肚子了，我吃過晚飯了，寶珠送來的，鍋里有珠魚湯，娘，你們面把窩窩泡在魚湯里吃了吧。”
趙小玖端來一碗魚湯，“娘，爹她們正吃着呢，這是你的。”
“我和姐挖了一些野菜，煮在裏面，不腥了，可好喝了。”
野菜其實是香菜，這個菜味不好聞，煮在魚湯里可以遮腥。
“不是給你說了，怎麼還讓你姐幹活。”
李玉花說落一句小女兒，疼愛的目光帶着一絲責怪看過來，趙小柒忙解釋，“我就出來走走，透透氣，野菜就在咱家院子旁邊挖的，娘，你快趁熱喝。”她把一個窩頭掰開，一瓣塞進娘手裏，另外的讓小玖拿給爹他們。
“娘，你就吃吧，我真的吃飽了，寶珠送來一碗野菜燉豆腐，還有張餅。”
李玉花想把窩頭留給閨女明早上吃，起來身，“我出去和你爹一塊吃。”
第二天的早飯是一碗魚湯和兩半塊窩頭，趙小柒眼睛發酸，怪不得娘要出去吃，分明是給她留窩頭呢。
趙小玖把早飯端給姐姐，自己靠牆蹲着，小腦袋耷拉着。
“小玖，來，你吃一塊。”趙小柒把半塊窩頭塞她手裏，“拿着，叫你吃你就吃。”
“咱娘是不是又去鋤蒜了，說中午回來嗎？”這天，正中午那會太陽毒辣，爹娘別熱出個好歹來了。
趙小玖搖搖頭，忙又點點頭，小口小口的吃着手裏的窩頭，直到趙小柒吃完飯，她的窩頭還沒吃去一半。
又連續幹了三天，趙玉全李玉花四人才把趙滿屯種的蒜全鋤回家。
在這三天裏，關於趙小柒的孩子，有多個版本，村裡人都一致肯定，肯定是程小寶的，不然，程小寶幹嘛天天送吃送喝，還讓村裏的程木匠給她和娃打張床，那不明擺着嗎，怕娃餓着怕娃凍着，不是親爹，咋會心疼。
王春枝忙跑到娘家透漏消息，呂氏領着人到趙滿屯家門口罵一場，又到程小寶家叫嚷着要銀錢賠償。
程小寶的後娘李氏也不是好惹的，她娘家兄弟多，，就在小李庄，幾個漢子拿着鐵鍬，往門口一站，呂氏眾人灰溜溜的又不甘心就這溜走，又跑到趙滿屯家門口罵一半天才算了事。
潘氏氣的發抖，衝著趙滿屯嚷嚷，“去，去，讓那群王八蛋把那賤人賤種打死，死了一了百了。”
趙滿屯皺着眉，“你就少嚷嚷幾句，甭管他們。”真要鬧出事了，地里的活誰來干。
程小寶的爹則氣的滿村找兒子，且還在村裡放話，兒子這個德行，他這個當老子的不管了，也管不了，以後想娶誰娶誰，想讓誰生娃誰生，他們程家沒有這樣的逆子。
程寶珠氣的在家偷偷抹眼淚。
而程小寶對着一無所知，明天就是小滿了，他進山摘了一些野果子，看見村民衝著他神秘的笑，一頭霧水的回家。
他把野果和蒜頭裝滿一籃子，衝著趙小柒家的方向抬抬下巴，讓妹妹給送過去。
“不送！”程寶珠把她哥拽出院子，跑的遠遠的，“哥，我問你，你得說實話！”
“咋了，寶珠？”
“那倆娃……是不是你的！？”
程小寶皺眉，“你別聽村裡人胡說。”
“胡說！？那王家都找上門了，爹都說不要你這個兒子了。”程寶珠嗚嗚的哭，“我就問你，是不是你的！？”
王家竟敢如此對待小柒姐，程小寶氣憤，陰沉着臉，“這事，寶珠，你別管。”
程寶珠更加肯定心中所想，哭着捶他，“哥，你說你怎麼這麼糊塗，她一個嫁人的婦人，你招惹她幹啥？”
“寶珠，不是你想的那樣，更不是人家說的那樣，你要相信我。”
“相信你？你要我怎麼相信你！不是你的，你幹嘛對她那麼好！那就是一個沒人要的賤……”
“寶珠！”程小寶吼一聲，臉陰沉的能滴下水，高高舉起的巴掌，落在半空卻硬生生停住，她娘死的早，妹妹幾乎是他一手帶大了，他把好吃的都留給她，可從來還沒打過她一個手指頭，可現在，她罵小柒姐，他真想揍她一頓。
“哥？”程寶珠嚇的猛一驚，哥哥是真生氣了。
程小寶胳膊垂下來，“小柒姐是啥人，你不清楚，你也跟着胡說。”
“程寶珠，我警告你，你要再敢胡說，我可真敢揍你，小小年紀不學好，凈學那些長舌婦罵人。”
“我還一直以為我把你教的很好，看來，我把自己想錯了。”慈母多敗兒，他是哥慈妹蠻橫。
“哥，”程寶珠忍不住兩眼泛起水光，這會她腦袋靈光起來，看哥臉色，是真氣着了，都怪她，聽了別人的挑撥，一時迷了心，哥是啥樣的人，她還不清楚。
“哥，你別生氣，我再也不胡說了，我…我還不是擔心你，被污了名聲。”
程寶珠眨巴眨巴眼睛，嘟着嘴道，“污了名聲，還咋給我娶嫂子。”她淚水滿眶，心裏卻欣喜，她罵了趙小柒，可哥還是捨不得打她，在哥心中，還是她這個妹妹重要，那個趙小柒，哥只是可憐她而已。
“你這嘴，又胡說，走，回家去。”程小寶拽着她往回走。
“回家就回家，我可給你說，我才不去給她們送東西。”她都被小雲趙紅蓮嘲笑了，說她巴結一個賤人當嫂嫂。
程寶珠不願意送，程小寶親自送，身正不怕影子斜，他怕啥。
剛出門，就碰見來送豆腐的趙順，“小寶，你這是去哪？”
“正好，你來了，咱倆一起去。”再把這豆腐送給小柒姐吃。
“你還敢去啊。”看真是去趙小柒家，趙順驚訝，莫非謠言不是謠言，再一想，看自己的小夥伴的眼神有些不可思議。
“把你那齷齪心思收起來。”他和小柒姐光明磊落，那些閑話誰愛咋說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