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跌到了人沒有了神
噩耗傳來,習米繁心裏難受得直想哭。..
米榮的死他有些傷感。但他心上最難受的是這幾個月自己對待福元大爹的態度和行為。
從修廟開始,無形中他和大爹生疏起來。見了面也不像以往那般親切,關於他搞的神神廟廟的事他從沒過問。更讓他傷心的是:米榮得了絕症,自己知道,卻對老人連一句寬心的話都沒說。相反地暗中叫勁做了幾件和他大相逕庭的事。
在老人最需要撫慰的時候,我應當理解老人的處境和思想,開導他,幫助他面對災難,而不應該站在對立面。我真是糊塗啊!
接完電話,習米繁懊悔非常,揪着頭髮滯呆了半天後,就急急忙忙找發祥老漢去了。..
人命關天,發祥老漢也沒了主意。他首先想到的是得立馬讓兩個捏塑家走人,不要呆在福元家繼續添亂子了。他讓習米繁給玄師傅打電話,把情況告訴他,讓他儘快想辦法。
這天晚上,天氣格外冷峻,紀行林村的許多男人悄悄地聚集在發祥老漢家裏,人人面色凝重,商量着怎麼給米榮辦喪事。
第二天吃完早飯,紀連明找了個借口,就把習福元和習米耀父子叫到了發祥老漢家裏。
福元大爹一進門,習米繁看着他黑瘦的面容心頭髮酸,忍禁不住,失聲唏噓。
看到了這麼多人等他,習福元心裏就猜到了**分。習米繁一失態,他就完全明白了,出了一口長氣,頭低在了胸前。
兩個年輕人扶着他坐了下來。他沒有哭泣,手壓着頭頂的帽子咳嗽了兩聲。
發祥老漢說:“拴金來了電話,你家米榮”
習福元吁出一口氣,打斷了他的話說:“我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
習米繁幾乎是趴着來到了他的膝前,嗚咽着說:“大爹,我、我對不住你啊!”
習福元用手撫摸着侄兒的頭髮說:“你是我家裏最好的娃娃,也是大爹最看得起的年輕人。小理不要哭!米榮他是咎由自取,咱們商量着隨便把他的後事辦了吧、、、”
大家沒想到習福元這麼開明剛強,一時都不知怎樣說才好。
習福元擤擤鼻子,安排說:“他在幾千裡外,就不必要往來搬靈了,讓米耀去一趟,和拴金把他火化了,帶回來在尾下灣埋個墳就行了。這事先不要告訴他媽和金玉。”
眾人只能點頭答應。習米繁心情沉重地一直把大爹送到了家門口。
米耀去了東海,村裏的頭頭腦腦聚集在一起,將那九尊泥菩薩從習福元家裏搬了出來,簡簡單單地送進了廟堂,直立在了廟堂的后牆上。
1997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冬至前後,氣溫下降到了零下二十五度。這時候,老人孩子整日價不出門,都躲在炕上取暖看電視。年輕人也很少走動,整個村子裏冷冷清清。
永紅磚廠也早歇了工,只留着牛郎和跛朗球兩個人看攤子。這兩個欠缺女人的男人不喜歡到村裡去,也是黑明眼盯着電視機,各有所思。
冬至這天,永紅磚廠又來了很多人,他們都是給米榮辦喪事的。
習福元病倒了,他沒到這裏來。發祥老漢和玄師傅到火車站去了,這裏的事務習米繁操辦着。他買來了二十條紙煙,十箱子酒,在磚廠的灶上給送葬的親朋準備了吃喝。
這件事紀正明也知道了。中午,他開着小轎車把米榮的骨灰盒送到了尾下灣。
當紀拴金抱着那紅匣子走出車門的一瞬間,所有的人心裏都是涼澄澄的。
金玉放聲大哭,她不是心疼那麼個丈夫,她是哭訴着自己悲慘的命運!
下午三點,鐵炮震天,哭聲動地,玄師傅搖着招魂幡,誦了一段《地母經》,將骨灰盒放進了箍好的地穴,給這個紀行林里掙錢最多的大老闆做了個總結。
傍晚,習米繁抱着招魂的公雞和紀拴金一道往村裡走,他突然發現,這傢伙的高照眼現在不高照了,皮膚也細膩起來,言談舉止和從前也不一樣,說著外地話,不那麼粗俗了。幾年不見,倒變成個人物了!
他替媚子既高興又擔心。
懷裏的大雞公突然打起鳴來,嚇了他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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