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0.第820章 憲法
這個世界就這麼被他們瓜分了。
張士誠去搶孟加拉安度晚年,順便給他的後代打基礎,以便他們征服整個南亞次大陸,而且朱元璋很慷慨地表示,吐蕃以南,緬甸以西他和他的子孫都不會惦記,只要楚王……
他把張士誠封了楚王。
原本這個爵位就是計劃好的,一旦朱元璋登基,就把張士誠改封楚王然後在淮南給他划塊地,但現在楚王既然不要內地,那就改封到南亞次大陸好了,整個喜馬拉雅山脈以南,若開等山脈以西,阿富汗和伊朗以東,相當於原本歷史上整個英屬印度的地盤全算楚國。
只要楚王還向大明稱藩,那麼大明與楚國就永遠保持親如兄弟的一家。
另外他還給自己的兒子朱標預訂了張士誠的一個女兒算未來的太子妃,弄不好還會成為未來大明皇后,這樣也就算真得親如兄弟了,不得不說老朱那也是很狡猾的,張士誠這些人出去后只能依賴大明做後盾,他們在前面打地盤搶金銀財寶然後來大明採購各種物資,甚至於招募雇傭軍,最終這些財富還是要流入他的手中。
這樣的好人當然要優待。
而陳友諒依舊是漢王,他的漢國同樣也挪到了中東西亞,自阿姆河以南楚國以西,埃及,西至地中海和黑海,相當於阿富汗,伊朗,整個阿拉伯半島,小亞細亞半島,埃及這些地盤全是漢國的。
當然,他得自己去拿下。
但在大明的官方,這些地方就直接視為漢國,不再接受這一帶那些番邦的朝貢,他們已經是漢王屬民,只要漢王保持朝貢就行,至於漢王以後有興趣向別的地方擴張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了,皇帝陛下也不會管的。
而烏拉爾河,烏拉爾山,裏海,高加索山脈,黑海,漢國西界這條界線以西的歐洲,非洲統統都被列為教化之地。
也就是蠻夷之地。
對於蠻夷大家隨便都可以征討,誰打下的地盤歸誰。
他們倆是明確的藩國,而陳友定和方國珍兩人原本只是郡王,朱元璋也給他們提升一級,方國珍變成了越王,陳友定變成閩王,反正就倆空頭王,最多保證他們在大明的財產。而越國的封地挪到了澳大利亞,整個澳大利亞及新西蘭還有新幾內亞島全都算越國,但南洋諸島算大明的,而閩國當然不能是整個美洲,朱元璋看地圖就知道這地方不能給一家,這麼廣袤的地盤要是發展起來和大明隔海相望那就是天敵。所以閩國只是得到了部分北美,實際上準確說是落基山脈以西,莫哈維沙漠以北,這個範圍以外仍舊是大家都有份,也就是說墨西哥以南還有美國東部及加拿大的部分大家都可以搶,只是美國自落基山脈以西部分算閩國。
實際上主要是加利福尼亞。
當然,這只是朱元璋的小心思,但實際上整個美國都跑不了,這個只要到那裏紮下根,剩下無非從西向東推而已,可不能小看陳友定手下那些福建山民的遷徙能力,只要越過落基山脈進入密西西比河流域,誰也扛不住幾千里沃野平川的誘惑啊!
於是明玉珍也忍不住了。
他也得搶一塊地方防備自己子孫後代被朱元璋弄死啊!
大家都是聰明人!
雖然歷史上也有如竇家,錢家這樣交出地盤后,依然還能保證後代富貴綿長的,但絕大多數都在一二代內被清理,再說竇家也沒撐幾代,錢家是縮頭烏龜做的好。
他不能不妨。
出去搶塊殖民地安置子孫,在海外經營一片天地,然後把部分族人都安置在那裏,也算是給自己家族留一條後路,避免以後哪天被端,更何況這也是一條發財渠道,於是出去殖民的又加上了蜀王,他倒是沒要什麼封國,他已經有封國,本身就算是大明藩王,既然是藩王當然也有權利參與對美洲的殖民,而他搶到的地盤自然也就屬於蜀國的,他在本土當指揮,族人在殖民地搶地盤,這個佈局完全可以。
事實上後來就連趙林兒也加入。
他也得小心這個問題。
更何況作為仙師弟子,他的眼界甚至比朱元璋更開闊,也知道很多別人不知道的,比如智利的硝石礦之類的,還有南美的各種新式作物,這個他都是很清楚的,所以他同樣也加入殖民美洲行列去為宋國搶地盤。
這些傢伙在隨後的半個世紀裏連同後來明朝自己組織的,再加上朱元璋幾個兒子組織的……
朱元璋兒子們也是藩王。
而且大明的藩王制度也改變。
不是武力統一的朱元璋,必須得照顧各方勢力,這些人明顯不會為養老朱家的子孫承擔太多義務,所以在佔據壓倒性優勢的非吳國系統各路宣撫使的反對下,原本朱元璋設計的藩王制度被推翻了。新的藩王既然有封地那麼朝廷就不會再掏一分錢,宋藩,蜀藩如此,朱元璋的兒子們也得如此,另外藩王既然建藩,那麼他們的子孫也是他們自己養活,同樣不能由朝廷負擔,實際上就是推恩制。原本歷史上藩王增加一個孩子就能增加一份收入,但新的制度下增加一個孩子分走一份家產,一個藩王既然建立那麼他的封地就是固定,從他分支開的子孫只能從他的封地上分地盤,漢朝的推恩令就是這樣的。
朱元璋有點不滿意也沒用。
畢竟他不是武力統一,他的統一隻是大家給仙師面子,如果他真得惹火這些軍閥,大不了人家繼續割據或者鼓動老百姓鬧事,甚至讓前線那些他們系統的軍隊嘩變。
只要仙師不干涉,陳友諒現在就能讓張定邊糾集人馬突襲應天,現在的應天可是沒什麼守軍,兵臨城下的話朱元璋連反抗能力都沒有,同樣張士誠也能把五十斤巨炮懟到應天城外,而陳友定,方國珍,明玉珍甚至雲南貴州兩廣這些地方的軍閥們,同樣可以不再買朱元璋的賬。
所以朱元璋必須尊重各地的意見。
而他封自己兒子為藩王別人沒意見,但他要把藩王像原本歷史上一樣當朝廷的寄生蟲,那大家就肯定不答應了,都不是傻子,你這樣老朱家增加一個子孫就是增加一份俸祿,過兩百年你們朱家子孫領的俸祿加起來恐怕超過所有文武官員,這錢可都是得我們交稅來出。
我們傻呀!
你封幾個藩王就幾塊地,而且有宋,蜀二藩為標準,你的兒子絕對不能超過他們,他們都是和你平起平坐的,你的兒子有什麼資格超過他們?另外既然是開藩也就不能再領朝廷俸祿,除非他們做朝廷的官。
否則什麼叫開藩?
開藩就是單獨為一國,你都單獨為一國了,憑什麼還讓大明朝廷給你發工資?總之朱元璋的藩王制度完全改變,所以這些藩王在以後都只能自己養活自己,而當閩越宋蜀等藩在殖民地獲得源源不斷的財富后,朱元璋的兒子們肯定也要跟着一起去殖民地發財。而他們都從殖民地運回源源不斷的財富后,朝廷當然不可能還忍得住,然後朝廷的船隊也就起航,事實上到最後,這些傢伙為了在殖民地爭奪利益,甚至還大打出手,就連扮海盜攻擊朝廷船隊的事情他們都敢幹。
當然,是在殖民地打。
而他們在本土不但依舊談笑風生甚至很多還互為婚姻呢!
總之他們幾乎瓜分了所有殖民地。
別說美洲各地了,甚至就連非洲都被他們瓜分了,尤其是黑奴,當然肯定是閹奴,這個時代大明也能見到黑奴,而且都是阿拉伯商人帶來的閹奴,這種好傳統肯定要繼承。這種罪惡的貿易繁榮后,甚至連漢國和楚國都加入殖民狂潮,為了爭奪黑奴貿易控制權,兩家還互相宣戰在海上搞戰列艦對轟,最終誰也沒佔到什麼便宜,只好在大明皇帝陛下主持下和談拉倒。
改變的不僅僅是藩王制度。
實際上在天命之主誕生后,各方勢力最主要的樂趣,就是以各種方式圍攻這位新君,無論這些軍閥也好,還是那些守土官員也好,甚至朱元璋自己手下的部分人,都以圍攻他為樂趣。畢竟誰都明白一個全新的大一統的帝國即將建立,而在這個帝國正式成立前最重要的就是確立各種制度,尤其是限制皇權的制度,沒有哪個大臣喜歡一個獨斷的君主,沒有哪個地方喜歡強勢的朝廷。軍隊要更大自主權,地方要更多利益,商人要權利,文人要科舉,農民要減賦,所有人都有他們想要的,而這一切的前提都是皇帝不能太獨斷專行。
必須得給朱元璋套籠頭。
這個籠頭就是各種制度,而且必須是一個不能改變的制度。
“你們議一份盟約如何?”
楊豐說道。
“盟約?”
一幫大小軍閥茫然。
這些都是來參加登基大典的,包括何真,高明壽,楊鏗,甚至從安南來的陳叔明,漢,吳越兩國北伐過程中自己任命的宣撫使們,剛剛在徐達大軍壓境威懾下投降的張良弼和孔興兩人,他們算是相比之前那幾個低一等級的,不過他們仍然惦記着爭取自己的利益。
“對,一份盟約,一份在本仙見證下共同確立的,包括元璋及其子孫都必須遵守,同樣全天下也都必須遵守的盟約,以後所有制度,所有法律都必須遵循這份盟約,與這份盟約相違就示為違背天意。如果元璋及其子孫違背盟約,那麼也就意味着他們違背天意,他們的天命也就失去,那時候其他有能力的華夏之民都可以推翻他重建新的帝國。這份盟約我會起草然後你們看看有什麼需要補充的,連同元璋及諸藩王一起坐下來共同商議,若大多數人同意,那麼由我將其同樣寫入盟約,等登基大典上共同以這份盟約來對天盟誓,日後新君繼位也必須以這份盟約來盟誓方可繼位。”
楊豐說道。
實際上這就是立憲。
這一點同樣也是必須的,都快十五世紀了,還不趕緊立憲那就純屬找事情了,趁着現在控制局勢的絕大多數還不是儒生,甚至絕大多數都出身貧寒,趕緊把一份有利於普通百姓的憲法確立下來。
這是士紳實力最弱的時代。
朱元璋是佃戶,陳友諒是底層小吏,張士誠是私鹽販子,明玉珍是自耕農,方國珍是海盜,哪怕剛剛投降的李思齊也是小吏,他是縣典史出身的,陳友定也是自耕農當兵,數得上的巨頭裏面也就何真一個地主,但沒有一個是真正儒生,甚至絕大多數都是原本目不識丁。這些人受儒家思想影響很小,而且出身里囊括社會各個行業,都是上戰場打天下的,由楊豐負責起草綱領,他們坐下來商議細節,最後制定一份儒家色彩最淡的憲法然後以天授旗號確定,從而使大明直接進入憲政時代。
皇帝仍舊是最高統治者。
但君權天授,他必須遵守這份對天盟誓的憲法,他敢反對的話那些野心家立刻就會跳出來,甚至如果他激怒百姓,百姓也可以去海外把那些藩王迎回來,就像英國人喜歡去迎外國人當國王一樣。
陳家也好張家也好可都曾經是天命之主的候選人,他們手中玉冊可沒收回,若朱家失去天命,他們當然有資格接手,楊豐把他們扔到外面就是做這種準備的,如果老百姓無法忍受朱家統治,大不了起兵然後去迎他們然後裏應外合奪朱家江山,甚至某一天陳友諒張士誠這些人的後代在海外發展出足夠的實力,在他們的威脅下朱家的後代還必須收斂些以團結治下百姓,否則這些人就拿着盟約找他茬他也無可奈何。
至於真發生這種內戰……
那就戰好了。
反正都是炎黃子孫,反正他們也都不敢改信別的信仰,真敢信別的宗教的話他們連統治自己領地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跟朱家爭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