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第一百二十章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我們種茶？”官文驚訝的問了一聲，然後小聲的問：“智亭，你不是昏了頭了吧？”
“我可是大實話！”
“我們怎麼種茶？種在什麼地方？人手怎麼辦？怎麼賣出去？”
“這裏放心，我都找好了！澧州（湖南省常德市古稱）的石門縣西北部渫水兩岸武陵山脈東端的雲霧山中就可以種茶！而且種出來的茶條索緊細勻直，滿披銀毫，色澤翠綠油潤，香氣清高持久，湯色亮綠，滋味醇厚爽口，回味甘甜，葉底嫩綠鮮活、完整，具有頭泡清香，二泡味濃，三泡四泡幽香猶存的獨特品質。”
“真的？”
“難道還是煮的不成？”
“那茶農？”
“直接讓當地的農民改種茶啊！”
“他們會改嗎？”官文笑笑說。這時候民以食為天，除了江南少部分農民專門種茶植桑之外，其他地方還是以小麥、水稻等糧食作物為主，要他們立即改種茶，比殺了他們還嚴重！
“會的！一定會的！刀子架在他們脖子上，你看他們會不會改？”
“聰明！”官文伸出大拇指在我面前晃了晃。
當然啊，第一年的時候可能困難，但是真正讓老百姓見到實惠了，那種植是積極性可就高了。想當初看地方新聞的時候，西北鄉鎮還信誓旦旦的保證種植面積不會低於三百畝。但是只過幾年，到我穿越前的那會兒，哪個種植茶葉的鄉鎮如果沒有超過萬畝還真不好意思說自己鄉鎮在種茶。
“那誰會種？”官文繼續問。
“這你放心，長毛在江南、江西裹挾了不少人，而且還有不少茶農，嘿嘿！我把他們還有他們挑選的茶樹都綁來了！”
“那賣……”官文突然擺擺手說：“不用說了，昨天我的師爺都在和我抱怨茶葉漲了一倍不止，肯定不缺的。
“不是兄弟我信不過智亭，只是……”官文不好意思的說。
“只是這事乾重大，不問清楚心裏不舒服是嗎？”
“智亭知我心也！”
“放心，這事不用老哥你操心，只要你幫我幾個忙就行了！”
“智亭你儘管說！”
“要老百姓鏟了糧食改種茶樹，需要大量的糧食發下去安穩人心，還請秀峰兄多多籌措！”
“小事一樁，我給潤之還有吁門（湖南巡撫駱秉章的字）去一封信，讓他們配合你就是了！”
“好！以他們兩的交情，一定會幫忙的！”
什麼是愛國主義？在使命召喚六現代戰爭二陣亡以後出現的提示詞，喬治·伯納德·肖說：所謂愛國主義就是堅信你的國家比任何別的國家都優越，因為你生在這裏。同樣的道理，我為自己是石門人而自豪。自豪感怎麼來？就是政府天天宣傳自己的好！希特拉和小日本就天天宣傳：“德意志民族是世界上最優等的民族！”“大和民族是世界上最優等的民族！”結果一個個的妄想挑戰全世界，最後的結果大家都知道。但是，這也是快速提高自豪感不二的法則。
反正，在石門地方新聞的努力宣傳下，石門的經濟特色、資源優勢、大型企業、城市規劃我到是知道得一清二楚。這就叫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哎，不知道現在他們是我前人，還是我是他們前人了。
石門產茶歷史悠久。成書於西晉時代的《荊州土地記》載：“武陵七縣通出茶，最好。”因此，可以斷定，至少在西晉以前，石門就是當時有名的茶葉生產地。由唐到清，主要貢茶17種，石門牛牴茶即在其中，而且與四川蒙頂雲霧、福建武夷茶並列。
悄悄的離開荊州，我南下長沙，去和湖南巡撫駱秉章聯絡其他事宜，而官文在左一道聖旨右一道兵部火票的催促下，不得不含淚東進，去極度危險的前線。而我悄悄的出發是因為那些旗人，那天我承諾了不徵兵，只要幹活就要賞銀，每天就有不少的旗人來詢問發賞銀的章程，煩不勝煩，只要偷偷的開溜了。
再次回到長沙，和前幾次不同了，據塔齊布說，他第一次進長沙的時候，還是城門守備的千總驗證過關防火票之後說了句歡迎，就打發一個把總領着去巡撫衙門報道的，而後來幾次，和曾國藩在一起，進出長沙的時候，還是白眼居多，那像這次，聲勢浩大，就比荊州碼頭差點了。這也難怪，我荊州將軍是正一品的官，而且算是軍區司令，要他上戰場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可是，念在他每月為湘勇解銀支援達三十萬兩，一年為三百餘萬兩之巨，還是不為難他了。
又是客套一陣子之後，在巡撫衙門的籤押房裏，駱秉章和左宗棠終於同意澧州手上來的糧食不用押解到長沙，讓我直接留用，各縣憑藉我那邊的收條到長沙來入賬。
和駱秉章談好后，在左宗棠的帶領下，我終於看見了朝思暮想的——歐陽兆熊。
“智亭老弟！你來了啊！”歐陽兆熊見是我來，親熱的說。
“小岑兄好久不見！怪想念老哥你的！”我一把抓住歐陽兆熊的手，親熱的回答。
“你還是想念在我這裏的銀子吧！”歐陽兆熊笑呵呵的說。
“呵呵！”廢話，一項重要的投資，落在別人手裏幾年，怎麼能不挂念？
“早就準備好了，就讓你見見你賺的銀子！”歐陽兆熊向後面一揮手，後面經驗豐富賬房先生就拿出厚厚的四本賬本，放在桌上。
“智亭啊，你的那個方便麵還真是不錯！這四年就給你賺了三萬兩銀子！”
“什麼才三萬兩銀子？”
“是啊！三萬兩銀子！”
“你確認三字和萬字之間你就沒有少一個十字？”
“智亭！你就不要玩笑了！不信你可以查查賬本！”歐陽兆熊見我懷疑他，不悅的推了推那些厚厚的賬本。
天啊！讓我查賬？這麼厚厚的賬本我要查到何年何月去？我又不是學專業的會計專業的。再說了，不止一個穿越小說痛斥古代流水賬的弊端，可是我也沒有鬧明白現在會計的記賬方法好在什麼地方。
“不是！小岑兄，我現在缺銀子，這點銀子少了點，我就急了……”
歐陽兆熊嘆了口氣，坐下來，細細的和我解釋。
方便麵的原理是利用棕櫚油將已煮熟與調味的麵條硬化，並壓製成塊狀，食用前以熱水沖泡，用熱水溶解棕櫚油，並將麵條加熱泡軟，數分鐘內便可食用。
出的問題就是出在這棕櫚油上！棕櫚油是什麼東西呢？它是從棕櫚的果肉中提取出來的油脂。可是，現在油棕還默默無聞的長在故鄉——西部非洲。我上次要秦左林去買棕櫚油的時候，不知道他買來的是什麼油，可是歐陽兆熊是死活找不到這棕櫚油的。用別的油代替，一來，這戰亂時期，產油的農作物本來就不多，二是，現在這時候油還算是奢侈品，也只有少數大戶人家才能吃到，而廣大貧農一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上一次。這樣奢侈品做出來的食物，也算是高級食物了，也就只有少數人才能買得起。而原本初衷是作為軍用快餐的，現在以成本計算，絕對不划算。普通的部隊一天也就幾文錢的伙食費，還多有剋扣，哪有閑錢來買方便麵這樣的奢侈品？
還有，小日本發明方便麵的時候已經是機器化時代了，機器化加工製作，才能創下每年消費方便麵550億袋的恐怖記錄。可是現在，純手工製作，產量怎麼提得上去?
到現在，銷路也緊緊限於湘勇部分部隊買去做儲備用糧，大戶人家買去偶爾換換口味。
四年時間，除去路上打點、官員分紅、支援湘勇的，能給我分三萬兩銀子也算是歐陽兆熊的手段不錯了。
聽到歐陽兆熊的解釋，我欲哭無淚，人與人的差別這麼就這麼大了？為什麼別的穿越者就那麼幸運？一個點子就能空手套白狼，幾十萬、幾百萬兩銀子的往家裏搬，還不帶喘氣的。銀票揣在身上，隨時準備像韋小寶一樣砸人，能砸死人的那種厚度。
正當我精神恍惚的時候，有是一個悲劇的消息傳來了。
“智亭！你和左南季高說是要去石門縣種茶吧！”
“是啊！怎麼了？”
“恩……還是和你說實話吧！”
我能想到的東西，別人照樣能想到，山西的晉商已經早就在石門縣開始了茶葉種植，太平軍一開始進入江南的時候，部分茶商對朝廷宣傳的平定長毛指日可待，以為就只是收茶的時候晚了點，等到最後，連整個產茶區也都成了戰亂區，能收到茶的也都是些路子廣、實力雄厚的大茶商。但是，還有少數山西的晉商，按照祖宗傳下來的經驗，朝廷關於平叛的宣傳從來不可靠！別忘了，山西八大皇商起家的經驗。
到現在為止，差不到有了五千多畝。貿然的插手進去，就算我是荊州將軍，也會遭到茶商的聯合抵制，雖然說是和官文分銀子，可是茶商送的銀子肯定不會比我少。
我淚流滿面。為什麼？為什麼我賺錢就這麼難了？
“對了，智亭！”
“嗯！”我虛弱的回應了一聲。
“前幾天廣州那邊來信，說有個夷人（西方人的蔑稱，在洋人稱呼之前）想見你！”
“夷人見我？我又沒有夷人的朋友，是哪國的？英國的？法國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
見我不言語了，歐陽兆熊繼續說：“那夷人說是生意上的事！”
“哦！”
“你也知道，道光二十二年朝廷雖然簽訂了《江寧條約》（即《南京條約》）開放了大清沿海之廣州、福州、廈門、寧波、上海等五處港口，貿易通商無礙。可是夷人還是不準進入內地。”
“那又怎麼樣？”
“他一定要來湖南見你，而且想辦法混在了給我們送來大炮的隊伍裏面。”
“吔？真的過來？”
“是啊，前天收到的消息，下個月就能到了！”
“下個月？不用那麼遲吧！”有洋人前來交易，還真是商人逐利的本性啊。不過，這就以為著我可以更加方便的買到西方現在的機器、設備、武器、裝備，我現在急迫了。
“你也清楚啊，廣州要轉運到廣西，再從廣西轉運湖南，一路上道路難行，而且亂匪騷擾不斷，而且為了防範亂匪，各地都設得有關卡，每過一次關卡都要檢查一次，所以速度慢啊。”
“路？關卡？”
“智亭？怎麼了？”
“我想到了！”
“想到什麼了？”
“哦，沒有什麼事！你說！你說！”
“那夷人過來，你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先好吃好喝的招待一下，再給他銀子讓他買東西啊！”
“除了船堅炮利，夷人的東西還有什麼好？”歐陽兆熊自從不再科考之後，見識也比那些迂腐的清流開明多了。
“好東西多着了！有……玻璃、鏡子！”我還是說那些能吸引到這些人的東西比較好，要是說電腦、電視那些東西，還要一番解釋。
“玻璃、鏡子是何物？”
“玻璃就是鑲在窗戶里的東西，有了它，太陽光就能直接射進房間。鏡子差不多和銅鏡一樣，能夠整理儀容！”
“貼窗戶的？紙不是一樣的？整理儀容？銅鏡也不是可以嗎？”歐陽兆熊不解的問。
“不一樣的！比一樣的！就好比……一碗糠和一碗米飯，你有米飯還會吃糠嗎？”
“真的差別那麼大嗎？”歐陽兆熊不相信。
“小岑兄，你就相信我吧！等我造出來了！第一個讓你看！”
“說定了！”
“對了，小岑兄！那個夷人過來，我要向他買很多的東西，你也知道，銀子可能不夠，就想向你借點，不知道你能借出多少？”
“我能拿出來的現錢到是有二十多萬兩，可是不能全給你，全給你了，我也就只能喝西北風去了。能借給你的也就四五萬兩銀子吧！”
“好，我一起借了，就怕還不夠，能不能幫我再想想辦法？”
“幫你想辦法？哎，這就難為我了！滌生做的那些事，搞得全湖南上下都對他不滿，要不是湘勇在外面還能打仗，他的名字早就臭了，可也沒有人會借出銀子來了。”
“茶商！茶商了？就是在石門縣的那些茶商？他們能不能借到銀子？”
“可能吧！我去試試，但是希望不大！”
“我看希望大的很！你就告訴他們，現在澧州的糧食都歸老子管，要是他們不給，一粒米也別想得到！”